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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之原罪》by 天籟紙鳶:31 -- 35

(2009-08-27 15:39:35) 下一個

 

 

 

天神右翼原罪 第31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路西法說:“這兩本都是初級黑魔法的書。藍殼的是理論概要,灰殼的是實踐演習。你現在所學的是白魔法,可魔法就是把想像中的東西實體化的依憑,不論黑白都一樣。白魔法性質純正聖潔,以協助他人改變自我為前提。黑魔法以詛咒傷害或控製或崇拜惡魔為主。”我點點頭,瑪門趴在桌子上,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我恨魔法。”路西法說:“那你先到一邊玩去。”瑪門打了個嗬欠,朝哈尼雅那邊陰笑,奔過去。

 

    路西法坐到我身邊。

 

    我看看他,正迎上他的目光,不自在地笑笑。

 

    路西法說:“打個比方,假如你想要一千個金幣,白魔法就像有一位欠你錢很久,久到你已經忘了他欠你錢的朋友在路上和你巧遇。這次巧遇讓你朋友想起他還欠你五百個金幣。不足你的需求,卻是你無償得來的。而黑魔法就像你出門逛街,走著走著,突然有一輛馬車不小心撞到你。車夫為了陪罪及醫藥費,給了你兩千個金幣。你將獲得更高多的報酬,可你也會有所損傷。”

 

    我說:“難怪學黑魔法的人這麽容易上癮。”路西法說:“是,而且魔法能力越強的人越容易操縱它,比白魔法要好用得多。介於黑白魔法之間的是灰魔法,它本身並沒有好壞的分別。當你施行一個灰魔法時,它有可能帶來一個良善的結果,成為白魔法;亦有可能帶來一個負麵的結果,成為黑魔法。但是當你施行它的時候,並無法得知它最後會帶來的結果為何。”

 

    我說:“可是聽說使用灰魔法的人很少。”路西法說:“嗯,因為不大好掌控。”我說:“那陛下會麽。”路西法說:“會。你呢。”我下意識抓抓腦袋,笑道:“我就隻會火係白魔法。之後一直都是跟瑪門一樣在戰場上亂殺。”路西法說:“上戰場也不錯的,瑪門在魔界口碑就非常不錯。不過我覺得挺奇怪,瑪門是大惡魔,力量大很正常,可你是天使還這麽瘦,怎麽力氣這麽大?”

 

    我說:“我哪知道,力氣大也不是好事,一個勁揮刀舞劍,能自保沒錯,但自保的同時就是一肉盾。如果敵方人稍微多一點,怎麽都不可能避免受傷。還盡是重不至死但可以讓你痛個幾天幾夜的傷,那才叫難受呢。”

 

    路西法輕輕握住書的封殼:“你受過傷?”我笑:“陛下,人類是傷不了我的,我身上的傷大部分都是給你手下砍的好吧?”路西法說:“誰傷的你?”我說:“那麽多人我怎麽記得?不管它,現在都結疤了。”路西法說:“留疤了?”

 

    “那是肯定的。”我拍拍自己的胸口,“這是英雄的證明,我以它為榮耀。”

 

    路西法看看我的胸膛,忽然在桌下握住我的手。

 

    我抽回手,立刻嘩啦啦開始翻書:“陛下,嗯,黑魔法要通過媒介來實現麽?”路西法定了定神:“咒語和手勢是最普遍的。另外三種是符咒,引物和魔法陣。借著符咒或引物所產生的變動來啟動魔法,魔法會從施法者附近出現;以各種不同東西來組成一個魔法陣,魔法會從魔法陣上出現。在魔界,最常見的魔法陣圖就是六芒星和撒旦之子的精神物質圖。”

 

    我說:“是不是魔法陣還能召喚惡魔?”路西法說:“嗯。召喚惡魔還可以用召喚書。我聽瑪門說了,你和他有過契約。”我笑:“真不好意思,那天晚上穿那麽奇怪……”路西法說:“不。很漂亮。”我眨眨眼,不知如何接口。路西法說:“瑪門很喜歡你。盡管你們才認識沒多久,可我很希望你能多指導他……當然,你可以拒絕。”我說:“哪的話,我也很喜歡他。”

 

    “那就好。我很開心看到你們在一起。”路西法微笑,“關於黑魔法,按易難程度分,大概有這幾個:衝擊係,火炎係,雷電係,光炙係,寒冰係,重力係,重力係又分時空係和心靈係。基本上衝擊係咒文是魔法的基礎,也是魔法中攻擊效率最高的係。因此在複合咒文中,衝擊係力量經常出現,你可以先看看這一類的書。如果你想學,我可以幫你。”

 

    我說:“謝謝陛下,不過我在這裏待的時間有限,估計學不了太多。”路西法說:“你什麽時候走?”我說:“可能墮天日之後十來二十天吧。”路西法看我一眼,想說什麽又卡了。我說:“嗯,也許有別的事,可以留得久一點。”路西法說:“如果你想參觀別的地方,可以叫上我。”我說:“謝謝陛下。”

 

    路西法掂了掂手中的書:“我再去找幾本基礎的書給你,你可以帶回天界慢慢看。”我驚道:“真的?我還做好了抄書準備呢。”路西法淺淺一笑,眼神把我七魂都勾去了六個。

 

    他起身,跟幾個老頭子打招呼,到書櫃旁找書。

 

    我看著他的背影,長長的披風,精致的黑靴,一時竟有些失神。於是匆匆忙忙站起來,跑到他身後。

 

    書櫃高大,重重疊疊,把原本就已黯淡的光線幾乎都擋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

 

    他剛接過一本書,回頭一看我,有些錯愕:“怎麽了?”

 

    我也傻了。

 

    怎麽了?我都想問自己是怎麽了。我跑過來做什麽?

 

    我搖搖頭,半天才編出一個借口:“那兩本還要用嗎?”路西法說:“你覺得呢。”我說:“我也不知道。”路西法說:“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就拿走吧,這裏有很多本。”

 

    ……真是無聊又無意義的對白。

 

    我聳聳肩,轉身走掉。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我驚詫地回頭。

 

    路西法先是一怔,但很快就皺起眉頭:“米迦勒,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在我麵前晃,不準再和我說話,不準再看我……否則,我會殺了你。”

 

    這一分鍾我真呆了,隻喃喃問:“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路西法打斷我說:“你早點回天界吧,換誰來都可以。我看到你就心煩,特別煩。”

 

    我抿抿唇,喉間幹澀得說不出話。

 

    “好吧,我明天早上就回去。我會請求神換一個天使長來。”

 

    手鏈硌得皮膚很疼。

 

    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一絲一絲抽出。

 

    “不要再換人了。你繼續在這裏待,但是不要再來見我。”就在我要完全抽出自己的手時,路西法反倒握得更緊了些。

 

    我抬頭直視他:“陛下,請放手。”

 

    路西法的手微微鬆開,卻在我還未來得及掙脫的時候又緊緊握住。我有些惱了,剛想使蠻力解決,就被重重推到書櫃牆角。腦中尚處於空白狀態,隻是下意識地抬頭。一瞬間,雙唇就被吻住。

 

    衣服上的寶石被拉扯落地,叮叮當當敲擊作響。

 

    然後是失禮到幾近粗蠻的侵襲與占領,深深糾纏。

 

 

 

天神右翼原罪 第32

    如果我真想反抗,不是做不到的。隻是在使力推他又被他扳回來以後,我忽然意識到抱著自己的人是誰。然後,我開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清醒地讓自己記住這一刻。

 

    舌頭被緊緊纏住,麵前人的體重完全傾倒在我身上。

 

    淺淺的光束在空氣中緩緩旋轉,心跳在不安中顫動。

 

    我輕輕摟住他的背,他的動作滯了片刻。

 

    書櫃後麵傳來瑪門的聲音:“神之美殿下,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的手從路西法的背脊滑到腰際,最後落在身體兩側。路西法離開我的唇,眯著眼看我一眼,踮腳起來取我頭上的書。

 

    然後我聽到哈尼雅說:“嗯,嗯,找書。”

 

    路西法側身擦去我嘴角的銀絲,定了定神,輕吐一口氣。我腦子裏嗡嗡亂響,握著拳頭靠書櫃上。他取下一本厚厚的書,隨便翻翻,放到我手裏:“你可以看看這一本。”我看著手中的《初級詛咒》,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把它放回原位,取下一本《黑魔法基礎》,飛速翻書說:“我還是拿這本吧。我不學那個的。”路西法愣了愣,笑道:“啊,我忘了閣下是天使,失禮了。”

 

    我看到他身後帶著一臉壞笑的瑪門,還有瑪門身後慢慢走來的哈尼雅。哈尼雅正在翻一本書,垂著頭,亮紅色的留海擋住眼,本來高挑的身材顯得矮了許多。

 

    瑪門伸個懶腰,又抽了骨似的靠書櫃上:“老爸,大天使長,你們還在研究這個啊,無聊透了。”

 

    “父親是很好學的人。”哈尼雅抬頭笑笑,“就是因為這樣,他和天父才有那麽多的共同語言。每次見他們聊天,我都會插不上話,但同時又很羨慕。”哈尼雅走過來,依然麵帶微笑:“父親,告訴我,為什麽你和天父會這麽好?”我抿了抿唇,回之一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了,彼此比較了解,自然有共同語言。”

 

    路西法在一旁看那本《初級詛咒》,認真地就像剛學魔法的小孩子。

 

    哈尼雅真的很漂亮,眼神就像當年無可挑剔的路西法。路西法的臉型整一個兒瘦窄,若不是神情和身材,定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纖細精致的美少年。

 

    哈尼雅在這一點不像路西法。他的下顎的幅度相當明顯,有點像梅丹佐。因此他隻要微微一揚頭,就會覺得比正常角度看時更有男子氣概。

 

    “嗯,我一直知道你們的關係很好。”哈尼雅用袖口擦擦我的額頭,又指了指身後的光束,“很熱嗎?剛才你一定在那束光下站了很久。”我嗯了一聲,轉眼看看瑪門。瑪門扔了個飛吻過來。

 

    路西法把書放回去:“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了。”

 

    瑪門撥撥自己的尖耳:“重色輕子的老爸,才幾分鍾沒見呢,就想成這樣了?”

 

    路西法說:“你哪隻眼看到我和她天天待一塊了?”

 

    瑪門說:“哦喲,老爸還懂得距離產生美了?”

 

    路西法微微彎了眼:“兒子,下個月的黑珍珠商……”

 

    瑪門急道:“老爸!我錯了!”

 

    路西法點點頭,食指在我的書頁間戳了一下:“這才乖麽。回去了。”

 

    我們回到潘地曼尼南,除了瑪門沒人講話。

 

    路西法淡淡打了聲招呼,進入寢宮了。瑪門走前還回頭挑釁地看我一眼:“一月四日,競技場見。我要和你單挑。不來的就是怕了。”

 

    他們剛走,哈尼雅就說:“父親,我們什麽時候回天界?”我說:“等墮天日結束吧。”哈尼雅說:“我很想天父,你想他嗎?”我怔了怔:“想。當然想。”

 

    我和梅丹佐的關係真的很奇怪。我喜歡他,很喜歡,也會常常想著他。所有夫妻該做的事我們都會做,我們甚至還有了孩子。但,如果梅丹佐哪天告訴我他要娶妻,我會由衷笑著祝福他。

 

    對於路西法的圓滿婚姻,我同樣會笑著祝福。隻是心口不一。

 

    哈尼雅說:“我也很想他,我們早點回去吧。”

 

    這孩子,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看到了多少?

 

    如果哈尼雅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所做過的事,還會這樣尊敬我,喜愛我嗎?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的事,還會像現在這麽天真嗎?

 

    梅丹佐說過孩子總會長大,叫我不要太慣他,可我不聽。

 

    如果他知道,他的父親對魔王……

 

    我搖搖頭,帶他回了拜修殿。

 

    魔界的天黑得很早,尤其是羅德歐加。我坐在床頭看借來的書,但是半天沒翻下一頁。突然想到路西法在書裏塞過東西,猛地一翻,一張紙條落下。

 

    我撿起來一看,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偉大的米迦勒殿下,你那麽熱,是因為圖書館的光束呢,還是因為圖書館的不忠?

 

 

 

天神右翼原罪 第33

    羅德歐加的競技場位於擎天柱南麵,是迄今魔界建築中最卓越的代表,也是魔界威嚴的象征。它建於路西法曆2379年,曆時一百三十餘年才修築完成。

 

    無比強盛的競技場能滿足下至平民,上至王公貴族的娛樂需求。魔王曾說過,隻要競技場站立著,羅德歐加就站立著,競技場倒塌,羅德歐加也就倒塌了。

 

    每一年競技場都要舉辦大型的競技比賽,其中以墮天日期間為最。爭奪賽初賽預賽一大堆,要連續比很多天,比運動會還麻煩。

 

    在魔界有一點比較好,有高等功勳的人能直接參加決賽,而有貴族頭銜的如果沒有功勳,就算像瑪門那麽高的地位都不能忽略預賽。但也是因為這個,魔族大部分比較殘忍,為此他們可以忽略一切倫理道德。也就是說,如果瑪門哪天強過了路西法,他完全可以把殺老爸娶老媽,扒路西法的皮喝路西法的血吃路西法的肉,沒人會指責他。

 

    當然,這種事不可能發生,路西法就一妖精,年紀一大把了進步速度還是驚人。而且瑪門不可能超越路西法,就算超過也不會這麽變態。

 

    競賽的結果,一般要選出兩個冠軍,一個是大巫師,一個是黑暗騎士。路西法非常冠冕堂皇地說了,任何種族的人都可以參加比賽,實際上條件卻極為局限。想要從魔法出勝當大巫師,如果沒有某個限製條件,那隨便拉個六翼天使都可以當。可這條件是:必須使用黑魔法。當黑暗騎士沒有條件,隻要你的臂力夠猛就可以去參加。但是,魔族的力量是個人都知道有多變態,而且幾千年來的黑暗騎士都是瑪門,敢去動那個扭曲的小孩的人估計沒幾個。

 

    無論在哪一次競技大會,任何魔族隻要當上大巫師或黑暗騎士,就可以挑戰路西法。誰能打敗他,誰就是下一任七撒旦之首,魔界之王。

 

    可是幾千年來,沒有一個巫師或黑暗騎士挑戰過路西法。這原理估計就跟當初在天界時看他眼睛超過十秒就是英雄一樣。

 

    每次一提到這個,我就會想起某些整蠱遊戲裏的變態BOSS,武器刀槍劍叉鞭杖弓使用燈一直處於ON狀態,血99999,魔法9999,攻擊999,防禦999,魔攻999,魔防999,反正什麽都是一排9,外加一大堆極品奢侈裝備,每回合自動回血9999,魔法999,給修改器改得麵目全非似的,還是遊戲組加的修改器,你一凡人就算修改了也沒他彪悍。

 

    由此見證了一句真理:遊戲源於生活,變態隨處可見。

 

    哈尼雅說不想看預賽,可是我都去了。確實低級魔族間的打鬥不及高手精彩,可是至少能看到很多沒見過的武技和魔法。一半的時間泡圖書館,一半時間看競技,沒多久就混到了一月四日。

 

    這一日的比賽都很強悍,我把加納宮一堆已經快養成豬群的天使團帶來了。這幫神族還曉得拽點麵子,關鍵時刻都打扮得人模狗樣,我們一堆在前往競技場的過程中沒少賺人眼球。

 

    競技場的外觀象是一座龐大的碉堡,亦像一座露天圓形劇場,占地數萬平方米,相當於一座二十層樓的高度,場內可容十萬位單位的觀眾。在魔界中,它與潘地曼尼南並駕齊驅,是最美麗雄偉的建築物。

 

    進入競技場以後,老遠看到圍了一圈的座位正北方偏西處有一大片空位,別西卜拿著幾大袋食物,在那邊對我們熱情地揮手。我往左右看看,坐了滿滿的人,而且一雙雙圓溜溜的眼睛還都盯著我們看。

 

    我打了個手勢,帶著天使們直接從這一頭飛到對麵。

 

    從起飛到落下,魔族們都發出了非常詭異的驚歎。

 

    我和哈尼雅給天使們團團圍在中央,估計從對麵觀眾那裏往這兒看景象一定頗壯觀:萬黑從中一塊白,一塊白中一點金。前麵有個天使看了看身邊的墮天使,往中間縮了縮,我掏出劍就拿殼子捅他。他回頭看我一眼,立刻把腦袋垂下去。哈尼雅對那個墮天使笑了笑,點點頭。那個墮天使還蠻大方,笑得更開心。

 

    我往四周看了看,最後目光停在了左邊也就是“主席台”處。

 

    地獄七君坐的位置是按北鬥七星的排布來的,路西法和莉莉絲坐在正中央。

 

 

 

天神右翼原罪 第34

    莉莉絲輕挽著路西法的手,路西法剝葡萄剝得那叫一個開心,剝一個塞一個進她嘴裏。瑪門倆腳都搭在石桌上,指縫間夾著煙杆,煙霧繞著他轉,因此看不清他的臉。

 

    身邊兩個天使聊天聊得開心。

 

    “看來傳言不可信,我從沒想過路西法陛下會長得這麽英俊,還這麽體貼。”

 

    “他和莉莉絲陛下確實很配,感情也好,讓人羨慕。”

 

    “這有什麽,完美的強者我們也有,完美的家庭我們的強者也有。”

 

    聊一聊的,目光就往我身上掃了。我回頭看看他們:“行了,這有什麽好比的,看比賽去。”

 

    底下的場子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魔法,一部分是肉搏。魔法那邊的動靜不大,兩組四人巫師對站著,各自握著法杖。空中有巨大的扭曲骷髏頭幻影浮動,互相吞噬,氣氛陰森至極。

 

    肉搏那一邊就顯而易見了。沙利葉和莫斯提馬騎著黑馬,對立著來回疾馳。莫斯提馬握著鐵索,索鏈在空中旋轉;沙利葉拉著短弓,一弓上架六支箭。兩人的架勢簡直跟要把對方吃了似的。

 

    鐵製馬蹄踏起灰塵無數,沙利葉猛地拉開弓,六支黑羽箭在弦上重重一顫,直擊莫斯提馬麵門。

 

    莫斯提馬揚起鐵索,卻猝不及防,被一支箭刺傷手臂,鮮血飛濺而出。

 

    在莫斯提馬還未從舊傷回過神的瞬間,沙利葉又射出六支箭,直刺向他的四肢及腰部。莫斯提馬彎身,鐵索纏住馬頸,黑馬仰頭嘶鳴。

 

    箭刺破他的腰際,他半個身子滑落下來。

 

    沙利葉策馬靠近追擊。

 

    不,太急了。莫斯提馬還沒倒下呢。

 

    果然,鐵索生了毒牙一般撲上來,纏住沙利葉的脖子。

 

    沙利葉一時呼吸困難,臉脹得通紅。

 

    鐵索強硬往下拖拽,沙利葉驚弓之鳥一般脫離馬背,重重摔在地上。

 

    莫斯提馬的粉絲在歡呼,沙利葉的粉絲在悲歎。

 

    不一會兒就見沙利葉傷痕累累地走上來。我從天使群中飛出去,停在他麵前:“剛才打得很漂亮。”沙利葉先是一驚,然後惋惜道:“差一點,可惜了。”

 

    我一邊施法替他治療傷口,一邊說:“我瞧你射箭很厲害,教教我如何?”沙利葉笑了:“戰鬥天使米迦勒殿下居然不會射箭?”我說:“是啊,輕巧的東西我玩不來。”

 

    沙利葉從小腿的箭囊中抽出箭,放在弓上:“誰說射箭輕巧了?沒有強大的臂力是幹不來這個的。”我說:“真的?不知道我的臂力夠不夠……不看上去好像是要用很大力。”沙利葉把弓箭放到我手中,把我擺成拉弓的姿勢,然後抬高我的手腕:“殿下,就這樣,精神集中。”

 

    餘光看到路西法那一堆在往這邊看,我定了定神……不能丟人。

 

    沙利葉說:“你試著射對麵那個藍旗,不遠吧?對,用你最大的力氣拉弓,然後快速鬆手。”

 

    我慎重地點頭,用力拉弓……

 

    沙利葉說:“是不是要用很大力?射箭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的。”

 

    吱吱嘎嘎的弦聲在耳邊直響。

 

    這,確實需要很大力啊……好,再使力些。

 

    一,二,三,放——砰!

 

    砰?

 

    砰??

 

    黑羽箭落在地上,弓還在手裏。

 

    我看看自己手中的弓,又看看地上的箭,再看看手中的弓。

 

    呈彈簧狀的弦在空中旋轉,跳躍,連續做著振幅運動。

 

    這是個什麽狀況?

 

    我彈了彈弦,捏住,拉直,架回原來係結的地方,纏一圈。但是弦明顯要長很多,已經失去彈性。

 

    神族們看著我,魔族們也在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他們看著我。

 

    我看看弓,再看看他們,他們還是看著我。

 

    我小心地看了沙利葉一眼,他也看著我。

 

    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目光,試探地說:“這個好像,斷……斷了?”

 

    一股濃濃的煙味飄來,一支夾著煙杆的手接過我手中的弓。回頭一看,瑪門蹙眉看著那把弓,捏弦。阿撒茲勒和薩麥爾也跟著下來,阿撒茲勒似笑非笑地說:“米迦勒殿下,射箭的人我見過很多,但是目標物沒刺中弦先拉斷的人,你是第一個。”薩麥爾說:“嘖嘖,你瞧瞧,弦都變形了。大天使長就是大天使長,果然不同凡響。”

 

    瑪門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人家是叫你射箭,不是叫你拉斷弦!射箭!斷弦!這是兩個概念,你懂不懂?米迦勒,你老實回答我,豬都有腦子,為什麽你沒有?為什麽?”

 

    路西法把腦袋別到相反的方向,肩膀還不斷地抖啊抖。

 

    我摸了摸弓箭,對沙利葉說:“這,真不好意思……請問怎麽才能修好?”沙利葉心疼地看著他的寶貝弓箭:“我還在天界的時候就在用這個弓,是路西法陛下賞賜給我的……都說這個弓永遠不會斷的……”

 

    路西法終於把頭擰過來了,嘴角還有些微微抽動:“嗯,沙利葉,沒有關係,晚些我送你一把更好的。這把……壞了,就……壞了吧。”

 

    瑪門很認真地看著我:“力氣大不代表粗魯,你懂不懂?我們戰士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我摸摸瑪門的腦袋:“孩子性子怎麽這麽爆呢。有話好好說,不要鬧脾氣啊,乖。”

 

 

 

天神右翼原罪 第35

    眼看著瑪門的紅眼睛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我立刻展翅飛回座位,衝他笑著揮揮手,跟中央領導訪問民情似的。瑪門剛想擠著一堆翅膀衝進來,阿撒茲勒就說:“瑪門殿下,底下有人向你挑戰。”

 

    瑪門回頭。

 

    莫斯提馬策馬在場子裏轉了一圈,一手高高舉著手中的鐵索,一手指著瑪門。瑪門抱著鐮刀無奈地搖搖頭,翻身上石欄上,滑翔而下,落在莫斯提馬麵前。

 

    哈尼雅說:“父親,你不覺得瑪門真的很失禮嗎?”我說:“他還是個孩子。”哈尼雅說:“可我覺得他不把自己當孩子,而且他也沒打算把你當長輩。”我說:“瑪門蠻喜歡我,隻是性格別扭了點,沒什麽。”哈尼雅說:“你也知道他喜歡你?”

 

    我理了理他的羽毛,笑道:“沒有人會天天黏著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就像你,總愛和我還有你天父待一塊,不是麽。”哈尼雅說:“我才不是指這一種!你不覺得瑪門在誘惑你?”我說:“這是魔界的習俗。在他們眼裏,性愛並不是隻有情侶才會做的事。”哈尼雅狐疑地看著我:“真的麽。”我分外確定地點頭。的8c

 

    哈尼雅聳肩,看看底下兩個人:“為什麽瑪門不騎馬?”我說:“據說他隻有在戰場上麵對強敵的時候才會騎。”哈尼雅說:“這樣對他的對手挺不尊敬的。”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吧,如果他有把握能勝,這樣做未必不可。”哈尼雅看了我許久才慢慢說:“父親,你怎麽總幫著他說話?”我笑著摸摸他的頭:“吃醋了?”哈尼雅憋屈了半天才說:“我才是你兒子。”我忍不住輕笑出聲:“是啊,所以我怎麽可能喜歡一個外人超過自己兒子?”

 

    哈尼雅笑笑,撐著下巴繼續觀戰。

 

    莫斯提馬和瑪門對峙已久,瑪門一直抱著大鐮,輕倚在上麵。鐮刀尖一半黑一半銀,對比分外明顯。

 

    忽然莫斯提馬一揮鐵索,駕馬往瑪門衝去。

 

    馬蹄的踏地速度愈快,聲音愈響。

 

    瑪門站在原地跟看不見人似的,還把鐮刀杆原地轉了一圈。

 

    莫斯提馬的黑披風在飛沙走石中揚起,如同飄蕩翻湧的旗幟,驚濤駭浪的海麵。

 

    他就要衝到瑪門的麵前。

 

    瑪門扣住鐮刀,快速扛在肩上。

 

    驪馬追風掣電,莫斯提馬提著鐵索,鐵索在空中打旋,尖銳得就像雄鷹的利爪,猛虎的獠牙。

 

    它變成一條白銀長蛇,疾馳衝向瑪門。

 

    瑪門忽然單手把鐮刀朝天上舉起。

 

    當當當當數聲驚響,鐵索繞著鐮刀柄旋轉數圈,以潮鳴之速纏在上麵。

 

    莫斯提馬一驚,匆忙把另一隻手也握上去。

 

    瑪門隻是舉著鐮刀,依然巋然不動。

 

    莫斯提馬雙手扯住鐵索,使力往後拉。他身形後仰,馬兒像與他合而為一一般不斷後退,鐵蹄在石地上摩擦出嘰嘰嘎嘎的刺耳聲。

 

    瑪門的鐮刀就像魔界的擎天柱,筆直地指著高空。

 

    莫斯提馬的臉微微脹紅,那場麵讓我想起了兩個瘦子和一個巨肥壯漢拔河的場麵,一邊要死要活揮汗如雨,一邊把繩子綁肚子上就OK,還站那吃香蕉。

 

    拔河這個玩意跟做愛是一個原理,有高潮也有高潮後的懈怠。莫斯提馬鉚了最大的力往後一扯,鐮刀終於往前傾斜了大概五度角。但是到這就是極限。

 

    他稍微鬆懈的一瞬間,瑪門忽然往後拉了一下。

 

    莫斯提馬連人帶馬往前衝一步,緊繃的鐵索鬆了。

 

    瑪門又用鐮刀把鐵索纏了一圈。然後重複剛才的動作。

 

    一步一步,一圈一圈,瑪門旋轉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莫斯提馬竭力掙紮變成了馬的疾馳。

 

    記得曾經聽幾個大天使談過戰場經驗,其中一條就是:永遠不要讓瑪門近你的身。

 

    此時,莫斯提馬被瑪門扯到了麵前。

 

    瑪門單手斜揮大鐮,彎彎的刀尖在空中劃下殘銀一綹。

 

    身邊的哈尼雅身形一震。

 

    黑馬的兩條腿被瑪門硬生生砍下來。

 

    猩紅落滿地,驚鳴散滿天。

 

    莫斯提馬整個人沿著馬蹄往前俯衝。

 

    瑪門手腕一轉,以鐮刀柄底對住他,飛速捅上他的胸膛。

 

    鐮刀上的血灑在空中,打著轉落下。

 

    莫斯提馬慘叫一聲,從馬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全場驚歎。

 

    瑪門重新把鐮刀扛在肩膀上,傾斜著身子站立。

 

    路西法坐得高高的,臉上帶著一絲驕傲的笑。莉莉絲蹙眉看著莫斯提馬,微微搖頭。薩麥爾和沙利葉對看一眼,一起伸出大拇指。阿撒茲勒輕輕鼓掌。

 

    哈尼雅說:“魔界的競技真殘忍。”

 

    我說:“可惜了一匹好馬。”

 

    瑪門朝四周看去,等待著別人的挑戰。大巫師那邊的競爭幾乎已經被無視。很快又有人下去挑戰,是個比較陌生的大惡魔。他剛一騎馬衝去,瑪門就雙手舉鐮往地上砸去。

 

    地麵裂開,長長的藍光順著裂縫飛馳過去,大惡魔那一邊立刻人仰馬翻。

 

    阿撒茲勒說:“地皮破壞小王子。”

 

    沙利葉說:“希望今年路西法陛下不要又叫我去修路。”

 

    一名女惡魔上場,長得蠻不錯,身材一級棒。臉蛋有點像什麽人,我記不大清楚。

 

    在她動手前,瑪門就先走過去給她行了個吻手禮。

 

    薩麥爾抱頭驚呼:“潔妮!不要被這花心小子騙了啊~~

 

    潔妮回頭大聲說:“爸你少廢話!”

 

    薩麥爾大驚,倚在沙利葉身上抽泣,沙利葉拍拍他的肩,無限同情。

 

    潔妮揮舞著皮鞭,皮鞭上爬滿銳刺,彎曲著朝瑪門襲去。

 

    瑪門往下一蹲,彎著身子回勾鐮刀。潔妮往上一跳,居然躲開了。瑪門再一回擊,潔妮的低胸衣立刻拉開一個小口,開始流血。瑪門用鐮刀頂擊向她的小腹,這一擊根本無法躲避,她立刻被擊飛出去。瑪門衝過去,伸出雙手接住她。她勾住瑪門的脖子,紅指甲挑起他的下巴刮了刮,然後從他身上跳下來,拾起鞭子。他把外套脫下來蓋住她有些破裂的衣服,她輕吻他一下,無限婀娜地退場。

 

    薩麥爾抱著沙利葉痛苦地顫抖,阿撒茲勒麵帶淫笑地點點頭。

 

    哈尼雅傻眼了,我摁著腦袋歎氣。

 

    這孩子,這品行,簡直就是他老爸的翻版。不過估計他的女人應該不止這一個,而他老爸就隻有一個,真不知道是退步還是進步。

 

    接下來又有十來個人挑戰,地位都比較高,不過都輸得比較慘烈。

 

    地麵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模樣。瑪門站在競技場中央,襯著臉上的玫瑰,他妖媚地笑。眼見再無人下去,他忽然一手高高舉起鐮刀,另一手朝觀眾席指來。

 

    所有人的目光刷拉一下會聚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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