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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之原罪》by 天籟紙鳶:06 -- 10

(2009-08-27 13:11:31) 下一個

 

 

 

天神右翼原罪 第6

    人界一年,天上一日。我消失二十天,其實在天界不算很久,不知道他怎麽會這種反應。我笑:“被人給弄回來了。不知道神有沒有生氣。”拉斐爾說:“沒有,神不會生氣。”我說:“你來梅丹佐這玩呢?”拉斐爾說:“不,我們隻是商量關於訪問魔界的事。”

 

    我說:“前段時間不是派出加百列當使者了麽,沒用?”

 

    拉斐爾搖搖頭:“魔族待加百列很不錯,但是很快就趕她回來了。”

 

    我說:“加百列不可能失禮。”

 

    她這人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愣她平時再怎麽強悍,一到關鍵時刻都會統統收斂。尤其是訪問魔界這種大事,更不可能。

 

    拉斐爾說:“或許是他們對根本不歡迎任何使者,魔族大部分人比較好戰。”

 

    我想了想說:“好吧,我再進去和梅丹佐商量商量。”

 

    剛邁出兩步,拉斐爾就喊道:“殿下請等等。”

 

    我回頭看著他。

 

    拉斐爾看看門前的天使,又看看我:“殿下,嗯……”他頓了頓,又說:“這段時間去了人界?”我說:“嗯,人類的生活節奏很快。二十年可以發生很多事。”

 

    拉斐爾說:“那,人界好玩麽?”

 

    有點奇怪。拉斐爾對人界的了解應該不比我少,而且他對這方麵的問題從來都是喜歡自己去探索,怎麽突然想到問這種問題?

 

    我說:“有時間再給你說吧,我先回去找梅丹佐。”拉斐爾又跟上來一步,但又飛快轉身走掉。

 

    每個人都怪怪的。

 

    剛進入梅丹佐的房間,就發現他裸著上半身伏在床上,半蓋著被子。他沒回頭,語氣有些不耐煩:“都說叫你走了,你到底想怎樣?”我說:“那行,我改天再來看你。”

 

    梅丹佐猛地回頭,愣了愣,連衣服都沒披就直接衝下來,跑過來抱住我。我說:“你又在趕拉斐爾了……”話還沒說完,他嘴巴就塞過來,我忙推開他:“慢著,我有事要問你,唔……小孩在的!”我把他的手從我褲帶上扯下來,回頭看看哈尼雅,那小混蛋正笑得一臉淫蕩:“父親和天父的關係就是好。”

 

    梅丹佐緊抱住我:“下次再和你吵架,我就變成包子。”

 

    我有些茫然:“我們……吵架了?”

 

    梅丹佐也愣了:“你不記得了?”

 

    我說:“為什麽吵?”

 

    梅丹佐輕歎一聲,摸摸我的頭:“記不住最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想想也該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沒再追問。

 

    “聽說加百列被魔界趕出來了。”我把他的被子往旁邊堆了堆,坐在上麵,“原因呢。”梅丹佐把衣服披上,開始招呼人替我弄東西吃,又跑回來坐我旁邊,蜘蛛網似的黏我身上:“不知道。魔族性格都很怪異,加百列自己都不清楚。”我點點頭:“實在不行,我去。”梅丹佐說:“這種事交給別人辦就好。”我說:“不相信我?”梅丹佐看了我許久,沒說話。

 

    我把他推在床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認為這種事還有可能麽。”

 

    梅丹佐挑挑眉:“我無所謂,你自己看著辦。”

 

    我把手指插入他的短發,捧住他的頭吻了一下,回頭看看哈尼雅。哈尼雅那傻小子還在那裏翻他的書,看了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我對著門揚揚下巴。哈尼雅哦了一聲,出去。

 

    我和他互相脫對方的衣服。我說:“你不問問我去了哪裏?”梅丹佐說:“我知道。你在人界交了很多女朋友,還被女人給踢了。”我笑:“你覺得我很沒用是不是?我知道你很有用。”梅丹佐也笑了:“那是,你該很崇拜我。”我說:“是,我很崇拜你。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崇拜,我決定今天讓你在下麵。”梅丹佐嗯了一聲立刻嚎叫起來:“小米迦勒!不學好,學別人騙人!”

 

    晚上我忽略梅丹佐的強製,硬奔回了光耀殿。這麽久了,我還是不習慣住在別的地方。哈尼雅在梅丹佐那裏睡覺,估計和他天父又會在背後偷偷說我的不是。

 

    伏在同一個窗角,同一個位置,看著眼下的同一片銀河,我忽然失了睡意。那片銀河的下麵是紅海,紅海下麵有一片天地,天地的最深處,就是他住的地方。想想其實我們隔得並不遠。很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應該很幸福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偶爾記掛我。

 

    金光下的長發垂落,像極了封藏已久的珍珠紅,有些刺眼。

 

    麵對古老卻華麗的城牆,上麵依稀刻著千年來的滄桑。

 

    為誰枯萎,為誰憔悴。

 

    千年的回憶,千年的風霜。

 

    身後的天使端了一杯牛奶給我,我接過一點點喝下去。

 

    甜膩的東西我一直不喜歡,這麽多年依然沒有改變過。可是我堅持天天喝這玩意。

 

    總覺得模仿他多一點,就會離他近一些。

 

    這樣的生活很好,我沒想過改變。盡管身體在戰場中受了不少傷,可心比那一年還要堅強。我撐著頭,看著下麵碎沙般的銀河,禁不住微笑。

 

    經曆過難堪的事,經曆過最痛苦的階段,我總算走出來了。

 

    我現在能笑著祝福他,祝他幸福快樂。就像我這樣。

 

    在大廳裏轉了兩圈,忽然看到哈尼雅送我的那本召喚書。我走過去,拾起來,輕輕撫摸它的封麵。現在魔界肯定和當初不一樣了。

 

    打開那本書,我看到扉頁寫的一行字:念出咒文,召喚未知的魔物。

 

    我笑了笑,這玩意挺有意思的。我按著上麵的咒文念道:“地獄深處燃燒不息的妖火啊,以黑暗之名,呼喚你們前來!”

 

    沒反應。

 

    哎,哈尼雅這小家夥給人騙了。

 

    剛有這種感慨,一團濃黑的霧氣就從裏麵冒出來。

 

    我怔了怔,下意識放下書本,去牆邊取下聖劍。

 

    黑霧越來越濃,接著有暗紫色的火焰衝出,將書焚燒。

 

    我握緊聖劍火焰,眼望紫焰退去,魔物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

 

    還沒完全看清,就聽見那魔物在不耐煩地說話,聲音很脆很嫩,尾音拖得長長的:“我不是說了我在忙麽,出去,出去!”

 

    這……他會說話,似乎是個高級魔物,或許還是魔族。

 

    最後一縷黑霧在他的腳下消失。我驚了。

 

    一個小孩正背對著我半坐在空中,緊身黑衣,V型領口,上麵還係了幾根帶子,小黑短褲下是一雙黑皮靴,一隻腳搭另一隻腳上,皮靴上鑲著龍鱗。小孩手上戴了一串大銀鐲子,背上背了兩隻迷你型骨翼,耳朵尖尖的,一隻耳朵上空空如也,另一隻戴了七隻銀耳環。

 

    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有三件:一,他懷中抱了一個大鐮刀,起碼有他的三倍那麽大。二,他腦袋上裹了一張白浴巾,好像是剛洗完澡出來。三,是他手中拿的東西。一手握著長長的黑色雕花煙杆,另一手拿著一顆拳頭大的黑珍珠,而他盯著那顆黑珍珠的眼神就像大灰狼見了小白兔。

 

    他抽一口煙,吐出幾個圈,蹬蹬蓮藕小腿兒,把鐮刀扛在另一個肩膀上。

 

    忽然,他頭上的浴巾掉下來,雞窩頭瞬間暴露。

 

    他猛地回頭看著我,眼睛是火紅色。他嘴巴慢慢張大,露出尖銳的小獠牙。

 

 

 

天神右翼原罪 第7

    這個時候如果再認不出來眼前的是個什麽生物,我絕對不正常。

 

    大惡魔……這是個大惡魔。

 

    雖然他個頭很小,雖然他長得真的很漂亮,可是他確實是個大惡魔。

 

    以前對魔族研究不深的時候,一直以為小惡魔長大就是大惡魔,實際不然。大惡魔和小惡魔是不同的種族。小惡魔頭有角,屁股上有心型頭的尾巴,而且使用的武器是鋼叉,力量不強,隻會用低級詛咒魔法。大惡魔不會魔法,但是強到變態。

 

    我將火焰放在身側,握得更緊了。

 

    惡魔小孩揮舞著手中的珍珠,憤怒道:“天使……?熾天使?!”他把珍珠裝入懷中,從肩上取下鐮刀,用刀尖指著我,陰森森地笑:“居然會有天使跑到羅德歐加,想我生吃還是煮著吃?”

 

    我說:“你叫什麽名字?”

 

    惡魔小孩狂笑:“你裝什麽大頭蒜啊?你看看你在什麽地方,敢來這裏,就要做好……做好……”他看看自己周圍的環境,白生生的臉變得更白了:“不,這是哪裏!”

 

    我說:“你最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惡魔小孩抓了抓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提著鐮刀就飛過來,哐當一揮,鐮刀直朝我劈來。一個丁點兒大的小孩,提著一把兩三米的大鐮刀,那畫麵真是說不出的抽象,簡直就是鐮刀甩他而不是他甩鐮刀。我提劍一擋,他立刻往後跌了一段,鐮刀摔掉,在地上發出劇烈的撞擊聲。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說:“你是誰家的小孩?怎麽這麽沒家教?說砍就砍的?”惡魔小孩看著自己的小手,驚愕道:“不,天,這怎麽可能……我怎麽變小了?”

 

    我走過去,用劍指著他:“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惡魔小孩抬頭看著我,臉圓圓的,眼睛比臉還圓,眼角卻微微挑起。顴骨上有血紅色的玫瑰刺青,妖豔得令人寒戰。一雙眼睛占了整個臉的很大麵積,瞳孔還特別大,怎麽看……都有點像一個人……

 

    惡魔小孩皺著眉頭,一副凶殘的模樣:“我警告你別這樣和我說話!你把我弄到什麽地方了?我告訴你,我可是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之……媽……媽?”

 

    我完全給他搞糊塗。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頭發亂亂的,看去分外滑稽:“媽?”

 

    我確定了。這孩子神經不正常。

 

    我蹲下身看著他,麵無表情。

 

    他在我臉上摸了一把,笑笑:“喲,變漂亮了嘛,最近老爸每天滋潤你幾次了?”

 

    我已經不知該說什麽了。首先,這孩子把我認成他媽。其次,這孩子和他媽說話沒大沒小。再來,有人聽過一個孩子對老媽說“老爸滋潤你”這種話的麽。

 

    這小孩實在……讓人想打。他比當年的小屁頭還要討厭。

 

    我一手捉住他的兩隻手腕,緊緊捏住,他痛得叫出聲來。再鬆開手的時候,他手上就多了紅色的光圈,像手銬一樣把他綁住。他臉又唰的白了:“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在哪裏?”

 

    我說:“你在光耀殿。”

 

    惡魔小孩又眨眨眼,露出兩顆小獠牙:“光耀殿?嘿,你別跟我說是聖浮裏亞那個啊。”我說:“沒錯。”惡魔小孩打了個哆嗦:“哦喲我好怕怕喲,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叫米迦勒呀。”我說:“你叫什麽名字?”惡魔小孩惡狠狠地說:“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再告訴我,我在哪裏,最後我才會考慮要不要回答你的話!”

 

    我說:“我叫米迦勒,你在光耀殿。你不回答我的話,我可以在這裏把你殺掉。”

 

    惡魔小孩動了動被綁住的手,翅膀抖了抖,最後抖在半空僵硬。

 

    他看著我的翅膀,再看看我手上的聖劍,徹底僵硬:“你……是米迦勒?”

 

    我點頭。

 

    他說:“你想殺我?我告訴你,你要殺了我,整個魔界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我說:“我沒興趣殺你。我兒子給我買了一本召喚書,我沒事召喚著玩,就把你給召喚來了。”他說:“召喚書?召喚書能把我召出來的可能性是千萬分之一,你騙誰呢!”

 

    我說:“事實就是,我把你召喚出來了。你要不願意也沒問題,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我們之間的契約就取消——這可是魔界定下的規矩,你別那樣看著我。”

 

    他慢慢站起來:“你先把我放了。”

 

    我想都沒想就把他的手上的封印魔法解開。

 

    他奔過去,抓住鐮刀,飛速震動翅膀衝到半空,朝我舞來。

 

    我一時猝不及防,躲得太晚,手臂被刮中,血立刻衝出皮膚。我一劍擊飛他的鐮刀,又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他被我打飛出去,趴在地上立刻開始嗚咽:“你打我,你打我~~我爸媽都不打我~~~

 

    大殿內的天使一下圍過來。我擺擺手,蹙眉走過去,他又撲過去提著鐮刀朝我揮來。

 

    這一次有了防備,我一腳踢開他的鐮刀,踩到他背上。他回頭,紅眼顯得更紅了:“無恥的米迦勒!我早就想殺你了!你有本事等我恢複了真身再與我比!”

 

    身後的天使都憤怒,我依然擺手。

 

    這孩子……和哈尼雅真是兩個極端。

 

    我說:“你說出這種話好不好意思?”

 

    他被我重重踩著,依然咬牙死不服輸:“誰能跟你比卑鄙!你要是不卑鄙,有什麽能力當上大天使長?當耶和華的走狗,陷害別人,諂媚這個諂媚那個,你要不做這些事,你算個鳥屎!”

 

    有些惱火,我拚命按捺住怒氣說:“你父母是誰?”

 

    他說:“我才不靠我父母!你以為魔族都像天界一樣廢物?天天把爸爸媽媽掛嘴邊,一群沒斷奶的廢物!”

 

    我狠狠踩他的背:“我隻問你,你、父、母、是、誰。”

 

    他痛得齜牙咧嘴,還倔強說:“你當我是白癡?讓你拿我去威脅我父母?沒用的神族!”

 

    當初有憤能,現在就有憤魔。我一字一句道:“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不然我讓你死在這裏。”

 

    他惱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說:“契約,你簽還是不簽?不簽的話,現在就給我把你的雙翼雙手雙腳砍了,滾回魔界去。”

 

    他說:“好,你提條件。”

 

    我說:“帶我去魔界,不讓任何人發現。”

 

 

 

天神右翼原罪 第8

    惡魔小孩說:“狗賊就是狗賊……嗚……”我使力踢他一腳:“說話給我注意點!”他笑得特輕蔑:“行,你放開我。”我說:“你如果再動手,我會殺了你。”

 

    他點點頭。我鬆開腳。

 

    他站起來,拾起鐮刀煙杆和浴巾,把浴巾搭腦袋上,果然沒有再動手。雪白的浴巾中露出一張同樣雪白的臉,小惡魔的皮膚好得可以擰出水來,玫瑰恰巧又是凝結似的血紅,一紅一白對比起來,視覺衝擊那叫大。及肩的卷卷亂亂,長短不一,烏黑潤澤,如不是兩條英氣的眉,我一定會把他認成小女孩。他看看周圍的天使,把鐮刀往空中一放,手心閃過一團黑紫霧,鐮刀就漸漸為之包圍,漂浮在半空。他撲撲翅膀飛上去坐著,鐮刀上下搖擺,整個小身子也跟著擺。他用食指壓住煙杆,將它放在後三根手指上,以大拇指穩住。煙杆沒有煙頭,細細長長,比他的半條手臂還長。他伸出另一手的食指,紫焰在指尖燃起,將煙點著,動作相當熟練。他吸一口煙,鼻中噴出白霧,將他的小腦袋包圍。一個小孩抽煙,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他說:“想去魔界可以,你先讓我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我說:“你的條件呢。”他說:“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跟你說。”我說:“不行,必須是我能接受的。”他說:“條件就是,你跟我一起參加羅德歐加化妝舞會,告訴別人你是女的。”我說:“你認為這個條件合理麽。”

 

    他笑了笑:“怎麽不可以?你完全可以戴上麵具,告訴別人你是化妝為天使的。”

 

    我說:“加百列是女人,找她更合適。”

 

    他抖抖煙杆,煙灰揚花一般落在冰晶地麵上:“加百列和你,誰的地位高?誰長得更標致?”

 

    我說:“我看不出來,你有同性戀傾向。”

 

    他說:“同性戀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頓時啞然。看來我和梅丹佐的事傳得挺廣。我想想,點頭:“好吧。”

 

    他飛起來,臉上的玫瑰嬌豔精致:“參加一次化妝舞會,就可以得到魔界的情報,很占便宜吧?”我說“這與你無關。”他笑笑,玫瑰花瓣格外逼真,就像隨時都會散發出誘人芬芳:“天界現在很垃圾,垃圾即便你拿了魔界的所有情報,也不可能領先。所以,我們,根本,不怕。”

 

    我微微皺眉。這孩子說話……真的太刺耳。

 

    不過他是個孩子,不必介懷。

 

    我叫人找了一件雪白的大鬥篷,穿好,戴上帽子,把他抱起來。他大驚:“做什麽?放開!”我說:“你如果不想出去被分屍,就不要露出頭。至於你的鐮刀,我拿著。”

 

    他又一副鄙夷相:“天使能將我分屍?米迦勒殿下,您真幽默。”

 

    我提起他的鐮刀,掂掇一下,挺沉。這小孩力氣蠻恐怖的。他倒先吃驚了:“你能提得動我的鐮刀?”我板著臉說:“米迦勒的稱號你應該知道。”

 

    他扁扁嘴沒說話,我把他的頭按進鬥篷,拍拍翅膀飛出去:“你會變小,應該是因為進入天界,出去就會好。到第六天後,我們從荒原地帶走,知道麽。”

 

    他在鬥篷裏搖搖頭,小小的骨翼蜷縮成一團,冰涼冰涼:“行,那麻煩你快點,我沒時間。”

 

    這小孩真的很沒禮貌,我飛出去的時候還這麽想。

 

    飛出第七重天,惡魔小孩在我懷裏揚起頭,一雙大眼睛左掃右掃,最後停在我的翅膀上:“你飛行技術蠻好的。”我說:“神的兒女都擅長飛行。”他說:“我知道天使都挺能飛,但我沒見過像你飛得這麽平穩的。我曾經踩在一個天使的肩膀上讓他飛,他幾乎把我搖下去。”我說:“你做什麽踩人家肩膀上?”他狡黠地笑笑:“為了讓我的鐮刀能從頭頂刺穿到他的雙腿間啊。”

 

    他剛說完這句話,我就有把他扔下去的衝動。但是一看到他那兩顆尖尖的獠牙,又有些不忍。反複看了他幾眼,還是覺得眼熟。難道在我眼裏,小孩都是一個樣的?見誰都覺得像路西法。

 

    路過路西法教堂,蠻荒地帶天使牢獄,梅丹佐的別院,向日葵田園,禁閉之地,無邊無際的雲海,離開了天界。在紅海的某個角落停下,我將他放在地上,回顧四周:“魔界的入口在哪裏?”

 

    身後有人拍我的肩:“副君殿下,把鐮刀給我。”

 

    我怔了怔,回頭把鐮刀放在他手上,但隻是不經意的一瞥,我就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幾乎跟我一樣高。

 

    他變大了沒錯。不止變了一點。

 

    他又坐在了鐮刀上點煙:“休息一會,累死了。”我麵無表情:“真是辛苦你了。”

 

    他還露出很大度的微笑。他兩條的腿交疊在一起,粉嫩的小胳膊小腿變成得勁瘦修長。他抬起眉目看著我,圓圓的臉變成瓜子型,連眼睛也變得細長。額前卷發襯著紅玫瑰,顯得格外豔麗。

 

    這就是他本來的麵目?

 

    這孩子,長得真的……太妖了。

 

    待他完全抬頭,我徹底怔住。

 

    他抖抖煙杆,揚起玉錐似的下巴,瞳孔在迷霧中呈現酒紅色,如同夏日盛開的錦葵:“怎麽這麽看人?”

 

    我朝他走了兩步:“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猛地勾住我的腰,把我攬過去,朝我臉上吐了一口煙:“愛上我了?”

 

    我被嗆得幹咳起來,推開他,揉揉發燙的眼睛:“你很失禮知道麽。”

 

    “我隻對女士小姐有禮,男人我不管的。”他眯起狹長的眼睛,唇瓣殷紅,“不過,對我一見鍾情的女人確實不少,男人你是第一個。”

 

    他的性格無疑是變態的,如同傳說中那樣。正因為他的性格氣質所致,不經意看去不會發現……我這才看到他煙杆上的圖紋,除了纏在上麵的薔薇,還有一個特殊的標誌:一個圓圈,裏麵裝了十字,但十字大於圓圈。以占星學的角度來說,○是精神力量,代表崇高道德,接近上帝。+是物質力量,代表肉體欲望,接近惡魔。這個符號是+穿過○,象征什麽,不言而喻。

 

    這個圖紋在魔界很出名,不亞於象征撒旦的六芒星及倒掛五芒星,它是撒旦之子的符號。

 

    我輕聲喚道:“瑪門。”

 

    他愣了愣,狐疑地說:“你……怎麽知道?”但很快微笑,“哦,我都忘了,你和我爸是故人。”

 

    我說:“你母親是夜之魔女,莉莉絲。她和我有同樣的臉。”

 

    瑪門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我媽是魔界之花,你跟她比,害不害臊?”

 

 

 

天神右翼原罪 第9

 

    我看著他的臉,與路西法七分相似的臉:“你母親在生你的時候,心情一定很好。”

 

    瑪門說:“你又知道了。”

 

    看著那一張略顯稚氣卻俊美十足的臉,我禁不住莞爾:“人家說母親在懷孩子的時候,心情越好,孩子越漂亮。”的0f

 

    瑪門說:“少拍馬屁,我不吃這套。”

 

    我說:“我沒必要拍你的馬屁。你父母感情還好吧?”

 

    瑪門得意地笑:“嘿嘿嘿,我都受不了了。都結婚這麽多年了,我爸媽還天天沒完沒了地做愛,隻要一有空,問他倆幹什麽去了,一定是上床……呼,這種樂趣你們天使不會懂的啦。”

 

    “我知道。”我閉上眼點點頭,“魔族以性愛為驕傲。”

 

    記得自己曾說過,不想見瑪門。可是如今看到,感覺竟不像自己想的得那麽難過,甚至有些……感動。瑪門這孩子力量強大,愛耍嘴皮子,心腸卻不壞。沒想到最成熟的人,養出來的兒子反而最孩子氣。

 

    路西法把他保護得很好。

 

    深呼吸。

 

    記得剛開始,我還做過很無聊的事。我居然去問他,如果他和莉莉絲在一起,原因會不會是我。

 

    他當時笑得漂亮極了。他說,那不可能。

 

    我晃晃腦袋,徑直往前走了兩步。

 

    過去了,統統都過去了。

 

    莉莉絲和路西法,還有瑪門。一家三口,生活被幸福塞得滿滿的,再容不下任何人,任何雜質。

 

    瑪門,瑪門。的1f

 

    光是想著這個名字,就會回想起很多事。很多讓人微笑的事。

 

    路西法喜歡的名字是哈尼雅,我喜歡的是瑪門。到最後,竟然對調了。

 

    這至少說明瑪門在出世的時候,路西法還在想著我,不是麽?

 

    記得那段時間,他常常貼心地替我削水果,我會霸道地把他當小廝使。他偶爾會批評我,都被我的蠻橫給頂撞回去。

 

    那段時間,我們黏作一團,從不嫌惡心。

 

    那段時間,我們天天依偎在一起,心跳跟著對方的心跳,呼吸著彼此的呼吸,每天必做的事,就是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仔細溫習。

 

    現在突然覺得分外滿足。

 

    路西法……他也曾記掛,也曾思念。

 

    瑪門用中指拇指輕捏住煙杆根,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我爸還沒把我的名字從召喚簿上剔除。”我說:“連你都能召喚過來,確實夠奇怪。”瑪門說:“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的名字都在上麵。我提了幾次叫我爸取消,他那爛記性真是……他要再不取消,我就叫人把地獄七君的名字也加進召喚簿。”我說:“你平時跟你爸都這麽說話?”

 

    他揚頭一笑:“哈,我知道你們這些古板的天使都很注重輩分的。”

 

    我說:“我也有個兒子,比你小一些。他很乖巧,但是沒你機靈。瑪門,有這樣的家庭,你很幸福。”瑪門說:“我年紀不小了,別仗著自己老點就了不起。”

 

    我說:“對你父親好一點,知道麽。他很愛你。”

 

    瑪門說:“這我知道,不用你說。”

 

    我摸摸他的頭,微笑:“好孩子。”

 

    他猛地閃開:“怎麽現在態度怎麽這麽好了?怕了我爸?放心吧,他從來都很公正,和你一點也不像。”

 

    我說:“是。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是最耀眼的。”

 

    瑪門挑眉看看我,從鐮刀上跳下來,抖抖衣服伸伸懶腰,隻一隻手就能輕而易舉把它舉起,扛在肩上。鐮刀的中間有一個白金骷髏頭,刀尖雪亮,帶著些深紫色的光。

 

    瑪門說:“行了,我們現在就去魔界,你不想給人發現,就把翅膀收了。我記得你會火魔法的,剛好可以裝成邪惡法師混進去。”

 

    邪惡法師常常穿著黑袍,擅長火屬性的攻擊魔法,一旦他們進入戰場,凝視他們時,就覺得他的身後隻有一片火海。這對我來說不難,隻是因為邪惡法師長期鑽研詛咒魔法,經常去一些陰森的地方,臉多半都比較像死人,偏棕色,幹癟瘦削。

 

    瑪門說:“看我有什麽用?誰叫你長成那樣了?把頭埋低一點就行了。”

 

    我說:“如果被發現,你就違約了。”

 

    瑪門不耐煩說:“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媽還羅嗦。走了啊。”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他就將手中的煙杆轉了幾圈,塞入衣襟,一把抓住我的手,念了一句咒文。速度快得驚人。下一刻,黑霧將我們包圍,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

 

    一瞬間,我覺得有些窒息。

 

    身體在往下不斷墜落,剛想展開翅膀,就已經重重著地。

 

    腳心被震得有些發麻,我按住腦袋,定神。剛睜開眼,視線就被黑絲綢擋住。瑪門把披風搭在我的肩上,戴上帽簷。見我在看他,忽然甩手不幹了:“自己來。”

 

    我將披風係好,瑪門在旁邊踱步,忽然說:“其實魔界也不錯,很多女的都不穿衣服哦。”我說:“這個我有所耳聞。”瑪門說:“哦,我忘了,你不喜歡女人。”

 

    我未加辯解,留心觀察周圍的環境。

 

    還是晚上,我們在一個森林裏,隱隱傳來蟲鳴蛙叫。月光透過茂密的樹林灑落,遍地斑駁的光點。前方是一條小路,一直往下彎曲蔓延。

 

    瑪門往前走了幾步,回頭陰森森地說:“你別被嚇哭了,這兒有鬼的。”

 

    我笑著搖搖頭,慢慢走到他身邊。

 

    瑪門古怪地看我一眼:“天使長走路都是這樣麽。”我說:“怎樣?”

 

    他將挺胸收腹,背脊筆直,目視前方,往前慢慢邁步,看去倒蠻端莊嫻雅。可一想到他是在學我,就忍不住笑:“你父親走路還是一字步呢,怎麽就想著說我了。”

 

    瑪門想想說:“你居然連這個也知道。我看他看習慣了不是?”

 

    我點點頭。路西法走路的姿勢確實漂亮。記得很久以前,光看著他的背影,都會令我心跳加速,難以呼吸。不過……也是很久以前了。

 

    我和瑪門往前走了一端,他一手扛著鐮刀,一手叉在腰上,歪斜著身子往月色下一站,更顯得身軀單薄。他揚揚下顎,七個耳環閃閃發亮,就像人魚晶瑩的淚珠。

 

    “看到那條河了嗎?那是冥河,是咱們魔界的象征。”

 

    我說:“嗯。冥河貫穿了魔界,是魔界的生命之河,總共有四大支流。第一條叫守誓河,第二條叫苦惱河,第三條叫悲歎河,第四條叫火河,又名所羅河。其中所羅河最長最大,上遊在第五獄,在尤拉部落外的海勒懸崖斷開,形成飛鷹瀑布;中遊在第六獄,流經龍怒之穀;下遊在第七獄,環繞而形,成為帝都羅德歐加的護城河……我沒說錯吧?”

 

    瑪門明顯驚訝:“我聽人家說,天使從來不屑學習任何別族的東西。”我說:“不,我對魔界很感興趣,尤其是曆史。但地理一般,研究得最多的,也就是所羅河。”

 

    瑪門說:“你喜歡所羅河?”

 

    我說:“喜歡。”

 

    路西法以前常常給我提所羅河,因為那裏有大片的曼珠沙華。

 

    他是個有夢想的人,而他喜愛絕望的花。

 

    瑪門說:“奇怪了,我爸也喜歡,你為什麽喜歡所羅河?”

 

    我說:“因為河邊有我喜歡的花。”

 

    瑪門說:“你居然和我老爸喜歡一樣的東西,我真受不了。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走。”

 

    我笑了笑,跟著他過去。

 

    有些竊喜。至少……我們還有相同的愛好。

 

 

 

天神右翼原罪 第10

    皓月千裏。守誓河上橫跨過一座寬闊的石橋,對麵是一片黑森森的荊棘。這裏和我上次來時差了很多。我看看瑪門,瑪門依然笑得不大正經。他拉住我的手,飛速往前跑去。

 

    剛跑到橋梁前時,一個巨大的骷髏頭轟然衝起。

 

    我往後退一步,忙抽出腰間的聖劍,再抬頭眼前卻空空如也。

 

    瑪門說:“不愧是米迦勒,還嚇不了你。這不過考驗人用的,你要不怕它,它自然會消失。”我說:“如果害怕呢。”瑪門聳肩:“就被它吃掉嘍。”

 

    我點點頭,走到橋上。

 

    腳剛一邁上去,眼前的景色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黑色的荊棘疾速縮回原地,露出石路,兩旁盡是萬丈深淵。道路極窄,鬥折蛇行,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石拱門,數數總共有七個,拱門上雕刻著不同人的像。

 

    瑪門說:“著名的蠱惑之路,你應該聽過。在這上麵走絕對不能回頭或者回答幻聽說的話,不然立刻會被孤魂野鬼推到深淵中去。”

 

    我點點頭,示意他先走。

 

    瑪門看了我一眼:“大部分天使來這裏,都是聽到耶和華的聲音,他說要給他們提階位。可你似乎沒那必要。我倒真的很好奇,高高在上的米迦勒殿下,會被什麽誘惑。”

 

    我說:“那你呢。”

 

    他說:“我聽到有人說要給我珠寶。”

 

    我笑:“不愧是‘瑪門’。”

 

    瑪門說:“你廢話真多,快走。”

 

    我和瑪門走了一段,真的是步步驚心。道路太過崎嶇,而下麵的深淵看不到底。瑪門走兩步就說一句不要回頭,我一個勁地說是。路過第一個門的時候,我看到古老的石柱上左側雕著沙利葉的側麵,他手中握著短弓。右側是亞巴頓的側像,他手中拿著號角,背後長著六支黑羽翼,一臉怒容。

 

    瑪門說:“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我說:“沒。”

 

    瑪門說:“七個石柱上左側刻著七個撒旦,右側刻著象征原罪的七大惡魔。”

 

    然後我們走到第二個門前。左側依然是亞巴頓,與前麵不同的是他手裏拿著巨錘。右側是利未安森,龍身魚尾,體大如牛,有劍般的牙,麵容陰森。

 

    瑪門問:“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我說:“沒。”

 

    瑪門說:“地獄七君是按由七獄的管轄者從上到下排序的,例如第一獄的管轄者是沙利葉,第一個門就是他的雕塑。七大惡魔則是按他們在魔界的地位排序。”

 

    我說:“裏麵有你吧?”

 

    瑪門居然還很得意:“當然。”

 

    第三個門左側刻著莫斯提馬的像,他手握鐵索,長著四支黑翼,頭發極長,國字臉,下巴上有個小溝,同樣是墮天使。右側雕著人貓蛙三頭一體的鬼王巴力毗珥,三個頭也都是側麵,背生骨翼。

 

    瑪門問:“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我說:“沒。”

 

    瑪門說:“七個裏你總會遇到一個,小心別回頭。”

 

    第四個門左右側都是別西卜,他左手抱羊頭,右手拿軟鞭,骨翼牛尾,外貌卻十分威嚴睿智。

 

    瑪門說:“哎,又開始了。”

 

    我說:“怎麽了?”

 

    瑪門說:“‘瑪門,瑪門,偉大的瑪門殿下,我可愛的魔界小王子,我這裏有山那樣大的黑珍珠。’這次把金子換成珍珠了,其他的完全沒變。也換點新套路啊。”

 

    我笑:“看來他們知道你最近收集黑珍珠,也算厲害的。”

 

    瑪門說:“他們不知道,他們隻是可以喚起你心中最渴望的東西,讓你產生幻覺。”

 

    第五個門左側是薩麥爾,他手中拿著長劍,臉上依舊是蛇紋刺青,但這時他的半張臉布滿蛇鱗,眼睛也變成了蛇瞳。右側是阿撒茲勒,他依然戴著羊角耳環,他沒有太大變化,除了頭上也多了羊角。

 

    瑪門說:“還沒聲音?”

 

    我說:“沒。”

 

    瑪門說:“可能是下一個。”

 

    第六個門左側依然是阿撒茲勒,與前麵不同的是,他手裏握著圓月彎刀。右側是瑪門,剛好是他戴著七個耳環的那一麵,他手握大鐮,難得正經一次。和前麵那幾個惡魔一比,突然看到瑪門,更覺得驚豔。

 

    瑪門在前麵說:“你還沒有聽到聲音?”

 

    我說:“沒。”

 

    瑪門說:“或許這個對天使無效。”

 

    到第七個門前,我兩隻眼就離不去門柱了。

 

    左右側都是同一個人,曾經美麗的光耀辰星,現在的撒旦首領,魔界之王,路西法。

 

    左右邊的衣服不同,左邊是戰裝,右邊是宴服。左邊的路西法掛著披風,手握權杖,看著遠處。右邊的路西法身著翻領華衣,頭戴細鏈,鏈條長短不一,垂在長發上,格外醒目。他半睜著眼,眼神嫵媚。動作愈發優雅高貴的同時,也愈發隨意慵懶。

 

    然後我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伊撒爾。”的01

 

    整個人都僵住。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個聲音溫軟輕柔,一聲聲擊著人心深處:“伊撒爾,回頭看看,我就在你身後。”

 

    瑪門說:“還是沒有聲音?”

 

    我不敢動。我知道那個是假的,是幻象……

 

    “我想你了。我們和好,好不好?”

 

    “我們和好,然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隻是我們兩個的。”

 

    “伊撒爾,回到我身邊。”

 

    我看著眼前路西法的雕像,心裏清楚明白那是假的。可是,這麽多年,再沒有哪個時刻會比現在幸福。

 

    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很像在做夢。

 

    瑪門走過最後一道門,轉過頭來看著我,慌道:“不要回頭,不要回答,那是假的!”我點點頭,平和一笑:“我知道。”

 

    瑪門說:“那你快進來啊。”

 

    我說:“再等幾分鍾,讓我再聽一會。相信我,我很清醒。我不會回頭,不會回答。”

 

    我很清醒。一直很清醒。我很清醒地知道,隻要我一回頭,一回答,一切就會消失。所以,我不會那麽做。即便是假象也好,我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話。

 

    是的,我都聽到了。

 

    和好,行啊。反正我不像你,你這小肚雞腸的老男人。

 

    我歎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當然想了,怎麽可能不想。每時每刻都在想。你當我是你呢,沒心沒肺的。

 

    瑪門說:“我的大天使長,你在做什麽?一個人在那裏傻笑。”

 

    我作了一個“噓”的動作,又很豁達地擺擺手。

 

    我知道,那是誤會。你和她在一起是因為我,對不對?老婆,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怪你?

 

    嗯,嗯。我知道。

 

    我看著麵前的石柱,微笑著點頭。

 

    路西法,我都聽到了……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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