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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之神譴》71 -- 75(ZT)

(2009-08-19 07:11:18) 下一個

天神右翼神譴 第71

    說出這句話,竟然出奇的輕鬆,就像說出了一件壓抑在心底很久的事。

    路西斐爾半晌都沒反應。他要嘲笑我都算了,我最怕別人對我無語。於是我坐起來,把路西斐爾抱在腿上,輕聲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路西斐爾還是看著我發呆。

    我皺皺鼻子,笑了笑:“我知道我什麽樣的。我更清楚我和他差距有多大……我隻是喜歡而已,沒敢多想。”路西斐爾搖搖頭:“不,你和他很配。”看他這麽正經地說這種話,我又好氣又好笑,捏著他的臉蛋晃了晃:“小屁頭,你真的太可愛了,說什麽話都這麽中聽。這話我隻對你一個人說,不可以告訴別人。要是被梅丹佐聽到了,他肯定會逼我用鼻子吃麵的。”

    路西斐爾跟打了麻藥似的,一直傻兮兮地看著我。

    他還不知道我的狀況呢,要知道了,恐怕要把我笑扁。在這個似夢非夢的世界裏生存,非但沒急著回去,反倒有心情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突然想起路西法說過的話。

    什麽是真實?的03

    什麽又是虛假?

    這是我的現實,不代表就不是你的夢。

    我敲敲腦袋,握緊拳頭:“管它是不是夢,反正人死了人生也就跟做夢似的,啥也帶不走,啥也留不下!自己活開心就是!小屁頭!是不是!”路西斐爾點點頭,又突然喚道:“伊撒爾。”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嗯?嗯?”

    汗,我懷疑自己甲亢了。

    路西斐爾放開我,撲撲翅膀飛起來,小蜜蜂似的在房間裏躥來躥去,兩隻小胳膊還展開,就像站在沙灘迎接海風。短短碎碎的金發一根根揚起,所及之處帶過一條光影,如同雨後橋型的虹帶。

    最後,路西斐爾一個急刹車,衝到我的懷裏,聲音細細脆脆:“伊撒爾!”我被他撞倒在床上,他伏在我的身上,將我抱得緊緊的,耳朵貼在我的胸膛:“伊撒爾,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本來就很不好意思,這會兒隻有抓腦袋,點點頭。路西斐爾滿足地閉上眼,輕輕說:“他一定喜歡你,很喜歡。”

    我笑:“那不可能,我很有自知之明。你以為我跟你似的臭屁?”路西斐爾說:“明天你就知道了。”然後他跪坐在床上,抖抖鵝絨被,蓋在兩人的身上,熄燈。在黑夜中,隱約可以看到他在笑。他摟住我的腰,小聲說了一句:“晚安,寶貝。”

    我正準備回他晚安,一聽到後麵倆字,忍不住捏捏他的臉:“小豬,你給我老實點!”

    考試結束,有一段長長的假期,過了假期,我可以選擇繼續讀書晉升,或者安分守己過小日子。回頭一想,發現我在天界已經生活了一年多。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是創世日。

    第二天,耶穌在希瑪城外的大教堂做禱告。教堂用的是路西法的名字。

    我一聽耶穌這倆字,立刻丟掉新買的雜書,屁顛屁顛跟過去,還學著其他天使,把翅膀收起來,把腦袋裹起來,整一個白版魔界邪惡法師。

    教堂外的廣場略呈橢圓形,地麵用黑色小方石塊鋪砌。兩側由半圓形大理石柱廊環抱,恢宏雄偉。靠近教堂的柱頂,各有一尊雄鷹雕像,作展翅欲飛狀。廣場兩側有兩座造型講究的噴泉,泉水從中間向上噴射,下分兩層,上層呈蘑菇狀,水簾飛落,如一層透明珍珠鏈;下層呈缽狀,承接泉水成細流外溢,潺潺有聲。

    為表對神與神之左手的尊重,所有天使都是步行進入教堂。看著麵前的大教堂,本來特世俗的我,都忍不住理理衣角,打腫臉充胖子。

    教堂的曆史很長,長到讓人記不清年歲。可因為時常熏陶著聖光,一切嶄新明亮。

    走過寂靜的長廊,來自七天的光芒穿過重重雲層,落入窗欞,在地麵飄搖,就好像精靈的舞蹈。進入正堂,站在穹窿頂下抬頭上望,頓時感到大堂內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第一眼看上去根本無法領略它宏偉的規模。穹頂幾乎是希瑪的最高點。

    正殿盡頭的彩色玻璃大窗上,有一隻聖靈不死鳥,翅膀纏繞著葡萄藤,塗滿芳香。鍍金寶座上方,是光輝四射的榮耀龕。椅背上有兩個小天使,手持開啟七天之門的鑰匙,以及鮮花。

    耶穌站在寶座前,頭戴三重冠,肩掛金色長袍,麵對著高升的旭日,閉目進行禱告。

    天主使太陽上升,光照惡人,也光照善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

    不可讓太陽在你們含怒時西落,也不可給魔鬼留有餘地。

    你們的裝飾不應是外麵的發型、金飾、或衣服的裝束,而應是那藏於內心,基於不朽的溫柔,和寧靜心神的人格。的30

    你們縱然動怒,但是不可犯罪。

    要彼此款待,而不出怨言。

    要依照自己所領受的神恩,彼此服事。

    你們的光當在人前照耀,好使他們看見你們的善行,光榮你們在天之父。

    心要歸向神,眼目要喜悅神的道路。

    要敬畏神,遵行他的道,愛他,盡心盡性事奉他。

    心裏潔淨的人是有福的,因為他們要看見神。

    締造和平的人是有福的,因為他們要稱為神的子女。

    我給你們一條新的命令:你們應該彼此相愛。

    如同我愛你們。

    平平淡淡的語句,平平淡淡的神情,耶穌與我想像的相差不多,清瘦的臉龐,短短的頭發,絡腮胡,很平凡的一張臉,卻因平凡而觸動人心。

    一到這種地方,就常常忘掉很多欲念。我垂下頭,腦子裏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麽。

    眼角瞥見有人在我左邊坐下。

    我坐起來,往右邊挪了挪,對身旁的人微笑,再看向耶穌。

    身邊的人同樣穿著白袍,帽簷搭在額前。留著金色長發,用絲帶係住,垂在胸口。一雙碧藍眼睛澄澈透亮,勾人魂魄。

    看了耶穌大概有五秒吧,猛地回頭。

    “路……西法殿下?”

    路西法把手壓在嘴唇上,指了指前麵:“噓……”

    我點頭跟擊鼓似的:“殿下怎麽會來這裏?”

    路西法笑:“我聽禱告,順便來看看你。”

    我哦了一聲。的16

    隔了一會兒,他忽然說:“不對,剛才我說反了。”

 

天神右翼神譴 第72

    路西法那句話一說完,後麵的東西我一個字沒聽進去。

    禱告進行了多久我不大清楚,反正我隻記得最後結束時,天使們井然有序地離開教堂,我欲站起來N次,都失敗了。的3

    我準備讓路西法走了以後再站,可是他一直不動。

    最後,教堂裏隻剩下我們兩個。

    路西法說:“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

    我點頭:“很好,殿下呢。”

    路西法說:“有點失眠。”

    我幹笑:“哈,那還跟我弟弟一樣,他也翻來覆去睡不著。”小屁頭,你不要以為我睡著了,你在床上滾動我就不知道!

    路西法說:“說來你也放假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在希瑪定居後,就不想再讀下去。”

    我汗,我有說過嗎?

    我說:“前段時間覺得能在希瑪繼續居住就行,可現在……很想住進聖浮裏亞。”

    路西法說:“想住進聖浮裏亞?”

    我看了他一眼,忙轉移了視線:“是,聽說那裏物價很貴。所以我要努力工作,努力學習……是不是隻有六翼天使才能住在那裏?”

    路西法說:“如果你找不到地方,可以搬來跟我住。”

    我大驚,差一點就點頭了。隔了半天才忍住:“不用了,謝謝。我自己想辦法。”

    路西法說:“我不會再做失禮的事,你放心。”

    我更驚,連連擺手否認,然後飛速找別的話說:“殿下,在這裏能轉學嗎?”

    再讓我待在神法,我會崩潰。討厭的天語討厭的天界史討厭的火魔法討厭的導師討厭的學生討厭的一切。神法不但讓我找回了高三時的BT,還有更多的惡心事例……例如卡洛。TNND

    路西法說:“可以,你想轉?”

    我說:“我想去七天,但是不知道怎麽轉。”

    路西法站起來:“跟我來。”

    我跟過去,掏出包裏的手套,遞給他。他點點頭,說了聲謝謝,把手套戴上。然後他將帽簷拉下了些,脫掉另一隻手套。最後,他通過長長的袖口,用沒戴手套的手,牽住我的手。

    我倏地抬頭看他。

    他微微一笑,替我理了理領口,戴上帽子,拉著我走出大教堂。

    假期一到,天使們都閑下來了。街上熙熙攘攘,到處都可以看得見成群結隊的夥伴,成雙成對的情侶。可無論人再多,希瑪都不像耶路撒冷那樣喧嘩熱鬧,不像聖浮裏亞那樣馬車橫行,清清靜靜,煙霧環繞。眼前的建築是白色的,加上蒼茫的雲氣,更是分不清彼此,摸不著邊際。

    有很多從教堂裏走出的天使,他們都穿著白色長袍。所以我和路西法並未被人注意。心中有些竊喜,我直用眼睛瞥他,傻兮兮地笑。一次兩次無所謂,笑多了果然還是會被發現。在我第N次笑得不倫不類時,路西法終於捏了捏我的手,回頭看著我,溫柔跟不要錢似的蕩了滿眼。我幹咳兩聲,踢腿往前走。

    看著前方雪白透明的街道,神聖的階梯,道旁種下的白玫瑰,玫瑰上隱隱閃爍的星光,我突然有種撲過去抱住他親吻的欲望,最後被自己強壓下去。

    他帶我到七天學院門口,指著光輝書塔說:“你先去那裏,我一會就來。”我點點頭,戀戀不舍地鬆開手,轉身走掉。剛走兩步,停了停,又走兩步,再停停,總算忍不住回頭。路西法還站在那裏,衝我擺擺手:“快去吧。”

    我說:“你不是有事嗎?”路西法說:“嗯。你先去。”我轉過頭,快速走了三四步,又停下來,回頭。他還站在那沒動。我腦子裏嗡的一響,快步走回去。

    路西法說:“怎麽了?”

    我那分鍾腦殼真的被燒壞了,抬起頭,飛快親了他的嘴。

    他眨眨眼,定定地看著我。

    燒壞就算了,還壞得越來越離譜。

    我抿住唇,像跟他有仇似的瞪了他許久。然後摟住他的脖子,又親了一次。

    這次時間比較長,貼著他的唇起碼三秒。但是很快堅持不住,撤退。

    他依然隻是怔怔地看著我。

    靠,我就親了他能把我怎麽樣?給耶和華哭鼻子說“嗚嗚嗚叔叔人家不要啦有個低等天使輕薄人家”?

    豆腐吃幹淨,我撒丫子跑了。一邊跑還一邊舔嘴巴,唇沾餘香。

    剛跑出兩步,手就被人捉住,身子被扯回去。

    心中一懍,背上一寒,我那個態度叫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美麗的殿下,我錯……”

    後麵的話被他的吻堵住。

    他在我唇上碰了兩次,看我一眼,又閉上眼碰一次。然後,快速而溫柔地輕啄。我也給他嚇著了,一時回不過神。的94

    他將我推到七天的門柱上,開始咀嚼我的唇。我急抽一口氣,嘴唇微張。這一張,他就探進來深吻。纏遍全身的酥麻令人顫抖。身子被抱住的瞬間,他的舌碰到了我的,試探性地碰一下,就開始瘋狂翻攪。我回抱住他,緊貼在他身上,越吻越深。

    兩人像是餓了整個寒冬季的野獸,如饑似渴地緊貼在一起,互相吸吮,抵死纏綿。

    吻了是一回事,吻完又是另一回事。剛才還跟個流氓似的輕薄他,待兩人分開,我發現自己成了標準的熟蝦子,還是龍蝦,熱血一直轟隆隆往上衝,不得不用手背消溫。

    路西法勾了勾我的下巴,說:“快去,再晚點這沒人了。”我點點頭,第三次往那邊走,結果又被路西法拉回去吻了一下:“如果你願意,晚上來光耀殿,我們繼續。”

    第四次離開終於成功。這回絕對是真正的撒丫子撤退。

 

天神右翼神譴 第73

    頭頂著愛的光環,腳踏著七彩雲朵,我飄進了一樓寬大的走道。走了一段,停下來,半晌才抿了一下唇,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心跳又開始亂蹦。捂著嘴,興奮地在走道上亂躥。還好考試完畢誰都不想來書塔,不然我肯定得給人鄙視到死。

    進入紫水晶宮殿,在大堂徘徊了很久。路西法說叫我去光耀殿。去光耀殿,光耀殿,光耀殿。我在書塔一樓做著不規則運動,水晶地麵清晰地倒影出我的熟蝦臉。跳到一半,我突然停下來。

    我想不想去光耀殿?當然想。

    我想去光耀殿做什麽?當然是路西法所謂的“繼續”。

    繼續指的是什麽?當然是……

    我想和他……的22

    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這麽說,我現在是個……同性戀?然後,我們要采用同性戀性交的方式?難道我要用自己的部位,進入他的那個部位……?

    哎呀,那好惡心啊。

    如果我進去了,他肯定會紅著臉,抓著我的胳膊,揚起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兒,半啟紅唇,在我身下輾轉呻吟……然後,然後我的鼻血……汗,剛還覺得惡心來著。

    哎,他怎麽還沒來。

    我在走廊上回蕩,看著自己的倒影,發現自己的臉更紅了。

    正在惆悵呢,突然想起一件事,當頭一棒。

    雷鏡裏麵的那個人,應該不是伊撒爾。

    難道說,被XX的人……是我?

    那不可能!不可能!不想了,那不可能!如果他想XX我,我寧可不做!

    看鏡中的伊撒爾,似乎真的很享受……

    腦中又浮現了路西法那張臉:“如果你願意,晚上來光耀殿,我們繼續。”

    汗!還是那句話,不可能!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快步在走廊上轉了幾圈,忽然看到一座雕像,不由自主停下來。

    卷卷的頭發,英俊的容顏,瘦削的雙頰。左手秤,右手劍。他正舉目遙望遠方。凹陷的眼眶看去格外深邃,眼中寫盡了一個英雄輝煌的滄桑。

    我又把他的介紹看了一遍,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手指輕輕撫過他手中的秤,銀製的秤。

    指尖觸碰秤的一瞬,秤突然染上一層薄薄的金粉。

    我縮了縮手,又摸上去。

    金粉一層層鋪落,越來越厚,最後發出光芒。

    剔透的水晶牆壁被點亮,金光浪花一般,一波接一波,照亮人的眼。

    我取下秤,放在手裏掂量,然後放回去。

    太神奇了。我都不知道這裏的東西會發光。應該值不少錢,竟然沒人偷。

    然後我摸了摸他手上的劍。

    砰,一聲輕響,他的手心燃起了烈焰。紅豔豔的火光,在冰窟一般的殿堂中閃亮。倒映在牆壁上,就像一層層紅色的晶波。

    我快速伸手過去,收回來,竟然不覺得熱。

    然後我試探地將手放在火焰中,長久一些。

    依然沒有感覺。

    我驚愕地握住劍柄,將劍輕輕取下。

    刹那間,殿堂被惹眼的眩光照得刺亮。冰磚一般的紫水晶像在燃燒,火的精靈在冰麵上跳躍,赤紅灼傷了眼。

    看去十分沉重的銀灰劍,這一刻也變成了殷紅色。而且,沒有重量。

    我握住劍,微晃一下。劍帶過一道殘痕,在空中劃過美麗的火紋,最後停在半空。

    就像有一個巨大的磁場在吸引著,我情不自禁地開始舞動它,看它帶出的丙火比劍上的寶石還要明亮。揮動它,就像在把玩著一線衝天火柱。

    片刻後,我將劍放回雷諾的手上。繼續看著那個雕塑發呆。

    再回頭的時候,路西法站在我的身後。

    原本平靜的心情又開始沸騰,我慢慢往前挪一步,頓了許久,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地走過去。

    路西法看著我,凝眸晶亮如藍寶石。卻毫無笑意。

    我吐了吐舌頭,低聲說:“對不起,我隨便亂動這裏的東西……”

    他搖搖頭,微笑:“沒關係。”還未等我說話,他就拿出一個手卷,放在我的手中:“開學後,你拿這個入學,可以選七級戰天使的任何班。一劍二弓三禦四領,在戰場上,前二者通常是前鋒,能天使大部分都是選這兩個。後二者在隊伍後方,一是防禦二是統領。”

    我想了想說:“我選劍好了。”

    普通RPG裏強者不都是玩劍的麽,我承認我惡俗。

    路西法怔了怔,像在皺眉,可仔細看去,又找不到一絲痕跡:“你最好先考慮清楚,因為天使指揮官卡麥爾和神劍大天使薩麥爾都是學這個的,想從這個地方出頭,估計很難。”

    我擺擺手:“沒關係,我隻是想努力提高階位。”

    路西法說:“為什麽?”

    我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想要能住進聖浮裏亞,能獲取進入聖殿的資格,能天天和你見麵……最重要的是,要配得上你。”

    路西法伸手撫摸我的頭發,笑得有些苦澀:“傻孩子。”

    我說:“我才不是孩子。你沒聽說嗎?我在神法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摧毀了一個城堡。嘿,如果真是這樣,我應該能很快變成六翼天使是不是?”

    路西法的手忽然停了動作,慢慢放下來。

    我提起一口氣,努力放鬆,可說出的話還是在發抖:“殿下,我真的很喜歡……”

    路西法捂住我的嘴:“別說了。”

    我怔了怔,點頭。

    路西法說:“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天神右翼神譴 第74

    回去的時候,小屁頭不在。我在床上連續打了幾十個滾,浮躁得掉渣。路西法說叫我去,可是看他心情不大好,萬一想當上麵那個怎麽辦?我晃晃腦袋,愛情嘛,就是要懂得欲擒故縱,這點道理我是懂的,賤人阿撒茲勒也說過。

    我決定了,我要放他鴿子,我要在家裏安心地睡一個晚上……

    洗刷幹淨,爬到床上,也沒人能聊個知心話。關燈開燈幾十次,還是沒有睡意。我拿下桌上的手卷,打開,看到裏麵寫的字,藝術感十足,秀氣飄逸,很像出自畫家之手。

    很眼熟,就忘了和誰的像。汗,反正不像梅丹佐的鬼畫符。

    我拿著手卷,一個字一個字讀過。

    原來路西法是去找學校開這個玩意去了。官大就是了巴得呀,隨便一個條子就解決。我長歎一口氣,小屁頭又不在,買的書又不想看,這日子真不好過。

    滾過來,滾過去,想起白天在七天門前發生的事,禁不住麵紅耳赤,縮成一團。

    他……多少對我有點意思吧?

    終於在第N+1次滾床的時候,一個打挺衝起來,穿衣關燈鎖門,從陽台上飛出去。

    這時的希瑪已無太陽,在下麵的幾重天,應該是晚上。

    我握緊手中的銀鏈,直往希瑪城外飛去,走到一半,路過一家藥店,買了一瓶補身體的藥丸裝懷裏,繼續邊胡思亂想邊快速飛行。

    風獵獵而過,我沿著階梯走上去,踩著金磚與玫瑰花瓣,聲音神似踩破雪花。

    繞著金梯一層層上去,看著漸漸縮小模糊的希瑪,我展開翅膀,衝破雲層飛入第七重天。

    黃金時代的黃金世界。

    整個天界最神聖的所在,光輝與高貴的象征,聖浮裏亞。

    我停駐在半空,看著遠處的撒拉弗殿宇,提起一口氣,沐浴著旋轉的花瓣與光粒,朝那裏飛去。

    穿過高到看不見頂的羅馬柱,飛瀉的水簾,閃爍的珠花落在臉上,鍍金般的光芒從雲中灑落,一道道流轉在前方。聖殿外側就隻能步行,我著陸,加快腳步往前走。

    眼前的建築直聳雲霄,通往撒拉弗宮殿的台階無邊無盡,像是會通向太陽。

    一階一階走上去,越發覺得自己幽微渺小。

    路西法,神之右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住在這個地方。

    我是否……真的太高估自己?

    晃晃腦袋,不能亂想。

    天界有有明顯的階級製度,有諸多不平等的事發生,有貴族壓榨平民的事發生……但那些人都是愚蠢的。路西法不可能。他美麗,自信,高貴,卻不會輕視任何人。

    他離我並不會很遠。

    耶穌說,要我們彼此相愛,就像他愛我們。

    要時刻提醒自己,我無所不能。

    站在光耀殿門口,看著比自己高出幾十倍的大門,我深呼吸,走進去。

    幾名天使攔住我,我拿出了路西斐爾送我的銀鏈。

    他們對望一眼,放我進去。

    走入空曠的大堂,看著四處擺放著的華美雕像,還有頂端奢侈瑰麗的吊燈,感覺與上次截然不同。

    走了很久很久,才抵達寢宮門口。

    再出現天使攔截的時候,我依然拿出銀鏈。其中一個尷尬地說:“等等吧,殿下現在……很忙。”

    我說:“他有什麽事?”

    這句話剛落,我就聽到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自寢宮裏傳出,那聲音分外酥骨嬌嫩,出自少女之口。少女似乎在極力壓住聲音,可每一聲一斷,很快就有更大更煽情的聲音發出。

    那個天使更尷尬了,半晌才說:“請等等。”

    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慢慢走過去,跪在明亮光滑的地麵上,半垂著頭,每吐出一個字都格外清晰:“殿下,有一個叫伊撒爾的力天使找您。”

    裏麵久久沒有回答,我默默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再沒勇氣抬頭看高高的殿堂。

    少女在痛苦與極樂中掙紮,顫抖著,興奮著,她在呼喚他的名字,路西法。

    這個名字一傳出來,我竟然笑了。

    少女進入高潮。

    她哭喊著,殿下,求求您,救我,我快瘋了。

    之後許久,少女都在大聲喘息,挽留他,請求他陪在自己身邊。路西法低聲說了一句什麽我沒聽到,但是很溫柔,溫柔得讓人心顫,就像對我那樣。

    早已準備好的藥瓶從手中落在地上,幾乎擊碎乳冰似的地麵。

    然後路西法出來,單手按住半敞衣物的模樣,比別人裸體時看起來更加豔麗。

    他走路時雙手擺動的幅度很小,姿勢高貴之極。

    六翼光芒四射,分不清顏色,濟濟楚楚。

    他停在我的麵前,麵帶微笑。他問:“有事?”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點頭。

    我彎下腰,去撿起地上的藥瓶,吃力地挪步,單腿跪在他的麵前,雙手奉上:“看您氣色不大好,特地買來獻給殿下。隻花了一百來個金幣,但都是我打工賺來的,望殿下笑納。”

    這段台詞是臨時想的,比開始想的要溫柔得多,服從得多,路西法一定很喜歡。

    路西法許久沒有反應,我高舉的手開始酸軟。

    時間變得格外悠長,白色的手套出現在我手心上方。

    他接過藥瓶,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抬頭,微笑道:“謝謝殿下。”

    路西法倚在門欄上,垂頭看著藥瓶,有些心不在焉。

    我說:“殿下,我退下了。”

    路西法握緊藥瓶,輕聲說:“嗯。”

    我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又停住,遲疑片刻:“有一個問題想問殿下。”

    路西法說:“嗯。”

    我說:“今天如果我提早來……在裏麵的人,會不會就是我?”

    路西法沒有說話。

    我吞了口唾沫,告訴自己現在走掉是最好的,轉身,走掉。走,走……可是,依然忍不住繼續問:“無論是誰,都可以,是吧。”

    路西法走過來,旁邊的天使都不由自主退一步。

    我笑了笑:“當初梅丹佐殿下找我的時候,隻說了一句‘玩玩’……殿下果然修養極好,連找個床伴……都要先……培養培養情趣……今天真的很抱歉,沒有準時趕來。”

    路西法忽然抱住我,用了很大的勁。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用力晃晃腦袋,將我推開。

    在光輝書塔,我居然還說出那麽多愚蠢的話。

    我甚至還妄想成為六翼天使,想要配得上他。

    我簡直愚蠢到家了。

    我甚至……還想給他告白。

    這一次離開,沒有再回頭。

    走出光耀殿的時候,被迎麵而來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我看著腳下長長的台階,金色的,耀眼的,無邊無盡的,一點也不覺得暈眩。

    我走下台階,一步一步。

    鼻尖開始酸澀,我吸了吸鼻子,揚起頭,揚起嘴角。

    沒事兒,真沒事兒。

    美麗的聖浮裏亞。我不會再來。

 

天神右翼神譴 第75

    離開第七重天,想去一件非常鬱悶的事:天界沒有喜力。想慶祝第N的平方次失戀都沒法子,隻有隨便跑到希瑪的小酒吧喝酒。一杯杯下肚,不覺得醉,反倒越來越清醒。希瑪就是強,連酒吧都布置得跟臥房似的,窗前的雪色薔薇,窗角的綠葉藤條,無不透露著天界獨有的芬芳。

    以前失戀喝醉,就愛借酒發瘋,在街上找人鬧事。然後被哥們兒拖回去扔在房裏,閉門思過數天,然後跟著同樣失戀的人站在校門口大吼“女人他媽都不是好東西,水性楊花”!

    我估計我老了。這一次,竟然不想找任何人出氣,隻想休息。

    一路搖搖擺擺地走回家,上樓的時候還玩驚險動作,旋轉著爬上去,就跟跳芭蕾似的。進了房門,一頭摔在床上,眼前的東西搖搖欲墜。

    人就是喜歡裝B。明明困得要命,不睡覺,卻爬起來學習。翻開天界史,一頁一頁看,盡管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翻過來翻過去,最後倒回目錄,看著出現頻率最高的幾字之一,拿出一張紙,模仿著課本上的字寫,寫得極度扭曲。一行行寫下來,每次寫出來的都不一樣。我極力睜大眼睛,抵抗睡魔,看著滿篇的“路西法”,晃晃腦子,又抽出紙來寫。

    門什麽時候被推開的我不知道,路西斐爾那個小鬼什麽時候進來的我也不知道。等我發現他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在我身邊站了很久。我回頭看他一眼,眼睛裏跟燃了火似的,估計比吸血鬼的還紅。路西斐爾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再寫下去。我撥開他的手,繼續我的革命性工作。

    下一個“路西法”還沒寫完,路西斐爾就搶過我手中的紙條,有些惱怒地說:“說了叫你不要再寫。”我回頭,趴在椅背上對他癡癡一笑:“難得你也會生氣,我以為你和那個家夥一樣,無喜無怒呢。小屁頭啊小屁頭,你真是太可愛了。”我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又繼續翻天界史。

    按著目錄,翻到“天神右翼”一頁,立刻就看到泛黃的畫像中,坐在祭壇上的六翼天使。

    他戴著雪白的手套,翹著腿。左手放在腿上,五指輕鬆地垂落。右手肘放在扶手上,手背撐著下巴。身子歪歪傾斜,長發鬆挽,搭在胸前。他在微笑,瞳仁冰藍,如夜空中的破碎的零星。

    我慢慢轉過身,看著上麵的人發呆,雙眼半睜著,口裏哼哼著曲子,五音不全。路西斐爾又把書給搶了,壓低聲音說:“不要看了。”

    我說:“小屁頭,你說話一點都不準……不過我也沒相信過,沒怪你的意思。”路西斐爾說:“既然他負你,就不值得你去愛。”我說:“這道理誰都懂。可是這玩意又不是你說收就收,說放就放的……唉,跟你說也沒用。”路西斐爾的唇抿成一條線,輕輕說道:“我懂。”

    我傻兮兮一笑:“我也想把他打一頓,告訴他老子沒你照樣開心活。可是就仗著個原因我沒法:第一,他比我厲害,我打不過他。第二,我沒有理由打,因為他沒對我說過愛我。第三,下不了手,真下不了。”路西斐爾皺著眉,牙關咬得死死的。

    眼睛實在疼,眨了數次都還在燒。我按了按太陽穴,摸摸他的頭:“我知道你是替我擔心,沒關係。我以前喜歡過很多人,失戀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最後一個好了一年多,都能在一星期之內恢複。這次感情來得快,肯定也去得快,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我把書接回來,展開:“我就今天看看,明天一定不會再看。小屁頭聽話,去睡覺。”

    路西斐爾遲疑了一下,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我回頭對他笑笑,他裹在被子裏看著我。我轉過頭,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畫像裏的人,順著漂亮的眼角,一直到下顎。其實腦子裏並沒裝著他,想的東西都與這個無關。可看那張畫像就跟泡網似的,明明已經沒什麽事可以做,還要一個勁地瀏覽瀏覽瀏覽,覺得明天似乎就是世界末日,嘿他娘的今天就要泡個夠,純粹犯X

    希瑪沒有天黑,隻有天亮。

    當清晨的第一縷朝陽灑進房內的時候,突然想起一晚上沒替小屁孩蓋被子,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可頭終於重到頸子承受不住,來不及回頭,已慢慢合上眼,趴在書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勾住我的背和腿,將我橫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我想看看是誰,但眼皮重到打不開。

    然後有人吻我。而我被酒精麻痹到無法作出任何回應。

    印有路西法畫像的天界史就像laptop,天天撂腿上,枕上,桌上,走哪看哪,容易養成惰性。接下來的幾日都沒有去排練,一直窩在房裏看畫像,跟豬似的。我這人有點潔癖,知道洗漱,不過洗完了立刻就睡,第二天腦袋就像爆炸雞窩,還晃啊晃的。

    小屁頭忍不住,搶了我動真格的怒了,叫我立刻恢複正常。我一直說,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一定不看。

    開始他讓我看,後來幹脆收了不還我。然後我就躺床上裝屍體,一裝一個準兒。

    有一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人,差點被自己給嚇死,下眼皮像塗了瀝青,雙頰凹陷,身子骨瘦得像骷髏,整個人看去就一難民,一吸毒分子。這才猛地想起自己幾乎沒吃東西。敢情我這失戀失得越來越深沉,不鬧事,還節約糧食。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黨。

    剛回到房裏,就撞上路西斐爾,我一如既往靠在床頭裝雕塑。他翻上床,端起桌上的稀飯,舀了一勺放我嘴邊。我搖搖頭說我不餓。這段時間他給我送過很多次飯菜,都沒說是從哪來的。路西斐爾放下碗,坐在床邊呆了很久,兩隻手輕輕握在一起。

    我下意識瞥了他的手一眼,立刻驚了。

    他的手上全是傷。燙傷,刀傷,紅腫的,淤青的……大大小小,縱橫交錯,原本白嫩如蓮藕一般的小手,這會兒千瘡百孔慘不忍睹。似乎是舊傷長新肉開始發癢,他用手背在衣服上蹭了蹭,起身端著稀飯,想要拿出去。

    我一個打挺坐直了,搶過他的稀飯呼嚕呼嚕喝下去,連氣也沒敢喘一口,喝完的時候差點咽死。我咳了幾聲,眼淚都給嗆出來。很狼狽地飯粒舔幹淨,放下碗,我緊緊抱住路西斐爾,嗚咽道:“對不起小屁頭,對不起……我隻顧自己的感受去了,對不起……”

    路西斐爾在我懷中搖搖頭,輕輕回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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