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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之神譴》57 -- 61 (ZT)

(2009-08-19 07:06:55) 下一個

天神右翼神譴 第57

    羽毛,羽毛。滿天飛舞的,帶著血腥味的紅羽。那群天使們像饑餓的野獸,瘋了一般撲過來,壓著我的翅膀,撕扯著羽毛。不是一根一根,而是一把一把。不斷降低水的溫度,不斷攀比誰撕扯得更多。實在拔不動了,會一人踩著翅膀,其他人用蹲下起身的力道來拔起。

    血像永遠不會流盡,一柱又一柱地往外衝湧。

    最開始,我還會反抗,會掙紮,會打滾,會吼罵。漸漸地,隻知道拚命推開他們的手,力求自衛,不斷求饒。再後來,隻知道閃躲,後退,低聲嗚咽,想要縮到沒有人的角落。到最後,連動一下,似乎都是困難。而聲音,似乎永遠無法發出來。

    大堂是明亮的,地麵白得如同雪地。渾濁的血液在地麵上暈染開,紅白刺眼。我模模糊糊地半睜著眼,看著羽毛像紅色的雪花一樣,滿天飄絮。

    血像蜿蜒的河水,歪歪扭扭地在地麵流過。有人將我推起開,拉住我緊收的翅膀,強硬朝我頭頂撇去。可是,骨架太硬,撇不動。那人大聲喘氣,擦擦汗,叫上身邊的人。兩人一起捉著我的翅膀,同時往下按去。

    我聽到骨架折斷的聲音,有些尖銳,卻十分低沉。破碎的骨頭刺破羽翼中的嫩肉,就像體內生出一把鋼刀,將整個人四分五裂。幾乎是以甩出頭顱的力量,我仰首驚叫。

    然後,失去了意識。

    ………………的68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如同水滴落入清泉,清澈悅耳的聲音。

    我慢慢睜開眼睛,滿目的血紅。

    我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正靠在牆壁上。血肉模糊的巨大物體自我頭頂落下,在我麵前晃蕩,就像時代久遠的大笨鍾,沉悶,沒有生命。卻不似大笨鍾那般強硬有節奏。它是癱軟的。

    那是我的翅膀。

    我在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而隻想到了一半,頭上就又一桶水澆下。不過這回不止是冰水。是冰鹽水。鹽水就像無數隻蛀蟲,無窮無盡地刺入我的傷口,在身體內腐爛。嗓子徹底沙啞,我隻能倒在地上,渾身緊縮,顫抖。

    腳被人拉住,有人快速脫去我的靴子。那是我身上唯一沒有染上血的地方。

    接下來,冰冷堅硬的尖物抵在我的腳心。

    我拚命收腿,可下一刻,那人就使力往裏麵擠。皮膚被一層一層刺破,最後深入腳心,插入腳骨。我的聲音沙啞,如同兩塊摩砂布相擦。我抱著腿不斷掙紮,眼腳瞥見了那物體的模樣。同樣是荊棘。尖很細,但是根部有三根指頭並起來那麽粗。

    那人把荊棘捅入最深,再拔出來,進去,出來……

    “伊撒爾,這樣是不是很像你被人插的樣子啊?哈哈,哈哈……”卡洛在旁邊狂妄地笑,“繼續享受,不要急著睡過去,我們不好等。”

    每進出一次,我所有的神經都像被刀切斷一般,我瘋狂搖頭,整張臉都開始扭曲。

    折磨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我記不清了。

    卡洛和一群大天使把我推到希瑪城外,一個斷崖處。我看著底下莽莽漠漠的白雲,還有白雲下隱隱透出的深淵,顫聲道:“不,不,你們不能這麽做!”

    卡洛手中把玩著一隻銀色的小蟲,那隻小蟲上下蠕動,尖尖的頭閃閃發亮,讓人很容易想到錐子,他蹲在我身邊,扯住我的手,把小蟲放在我的動脈處。小蟲受刺激一樣一躍而起,用比方才快上數十倍的速度鑽下,開始齧咬我的動脈。我抽手,可是掙不過卡洛。

    銀蟲在我皮膚上鑽出洞時,隻流下一絲一絲的血,鮮血像已經流盡一樣,無論怎麽擠,都再擠不出來。肉被銀蟲鑿開,眼前的事物一瞬間變得分外清晰。我甚至可以看到銀蟲身上的紋理,就像老年人額上的褶皺。它在一點一點進入我的皮膚,半條,三分之一條,四分之一條……最後完全沒入我的血液。於是,我的手腕處,就隻剩下一個肉紅色的血洞。

    卡洛笑著拍拍我的肩:“米拉蟲是烏列殿下從魔界帶來的寶貝,我找他要來當禮物,才聽說它最主要的功能不是鑿洞。很多魔界男子養這玩意,就是為了馴服性奴。它對惡魔來說效果很好,不過……天使這麽嬌貴的身軀,可供不起它的養分。你不是很喜歡和別人做愛麽。它會幫你的。要不了多久,它會刺激你全身上下所有與性有關的神經,讓你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騷貨。你的身體將會潰爛,你的臉會變成美麗的藍色……你的羽毛會一點一點脫落,最後隻剩下一層天藍色的皮。伊撒爾,好好去魔界享受你的性生活吧,哈哈!”

    一群人將我抬起來,握住我的四肢,在空中晃了幾下,便用力將我拋出去。

 

天神右翼神譴 第58

    “西西卡,快看快看,這裏趴著一團食物耶?”

    “真的真的,紅通通的好像很好吃。”

    “可是可是,我怎麽越看他越像個天使呢?”

    “卡卡西你的頭壞掉了,天使的翅膀會是這麽漂亮的血紅色嗎?笨死了笨死了。”

    “可是可是,我怎麽看他都像一個漂亮的天使呀。”

    “讓我看看就知道了。”

    被叫做西西卡的不明物體掀開了我的翅膀,我半眯著眼,看到一雙血紅色的大眼睛。那雙大眼睛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後鬆手,留下一個黑色的背影,拔腿就跑。

    “那個真的是天使~~~~快跑~~~~

    “哇,天使殺人了,天使殺人了~~~咦?你跑回去做什麽?”

    “殺殺殺殺你的頭啊,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普通惡魔了!這不過是個低等天使,能拿我們怎麽樣?吃了他!”

    西西卡跑過來,在我麵前蹲下,還拍拍我的臉:“喂,天使,起來了!我要吃掉你了!”

    我張開嘴想說話,可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西西卡說:“怎麽覺得這個天使很虛弱呢。哎呀,他那漂亮的羽毛不會是……血吧?”

    卡卡西說:“啊啊啊,我怕血,我怕血~~

    西西卡說:“怕血你還是不是惡魔啊!你給我滾開,讓我來……哇啊啊啊,我也好怕……”

    我披頭散發,慢慢爬了幾步,估計動作該很像一個叫伽椰子或者貞子的女人。我一邊爬,那兩個惡魔就一邊後退。最後我爬不動了,終於停下來:“我……我在哪……”

    西西卡顫聲說:“你,你別過來啊,我告訴你,我可是高級惡魔,你你,你就算是天使我也打得過你的啊。”

    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隻知道一個勁問:“讓……讓我回去……”

    卡卡西說:“他說他想回去,他是想回天界嗎?”

    西西卡看了卡卡西一眼,說:“大哥,你知不知道一重天的階梯就在你後麵,你幹嘛跑到魔界境內啊?”

    身上已使不出一絲力氣,每動一下都似被拆筋碎骨。

    一重天……

    我已經在一重天下了嗎……

    我看看四下的環境,一片荒蕪。麵前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不遠處有一座巨大的拱門,同樣由羅馬柱支撐,卻是深藍色。拱門大得離譜,往左右兩邊看去,一直延伸到無邊黑霧中。拱門上立著許多血蝙蝠,還纏繞著黑藤條和荊棘。

    西西卡說:“他看去也不大像壞人,我們還是把他弄到天界境內吧,免得他被討厭天使的惡魔看到,吃掉了……那那那……”

    卡卡西說:“你剛才不還說要吃掉他嗎?”

    西西卡說:“我看他像能天使啊,能天使和我們關係好著呢。”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我隻想苦笑。

    然後他們拖著我的手,把我往後拽了幾米,發現我身上有血,又大驚小怪地找樹葉來擦。盡管隻是幾米遠,我已明顯感到周圍光亮不少。我看看身後,連忙叫住跑掉的兩個惡魔:“你們等等……告訴我,什麽是米拉蟲……”

    卡卡西說:“天啊,我以為天使都很博學呢。沒想到連米拉蟲都不知道!”

    西西卡說:“天使裏麵也有笨蛋嘛。”

    卡卡西說:“喂,笨蛋天使,你們天使不是最討厭米拉蟲嗎?米拉蟲在魔界隻是種訓人的小蟲,可對天使來說真是災難。兩個天使上床,隻要其中一個帶有米拉蟲,另一個一定會染上它的卵,這東西在你們那裏就跟傳染病一樣。上次你們那裏有一個笨蛋能天使也被扔下來,被我們同胞救了,發現他身上就有米拉蟲。聽他講的,隻要身上染了米拉蟲,回天界隻要有人知道,都會再次把它打下來。好了我們不跟你多說了,我們是有教養的惡魔!”

    兩個惡魔跑了。

    我看著自己手上肉紅色的洞,心中一陣寒戰。

    這個意思是……我要死?

    我昏迷了多少天?

    現在的我,不知道是什麽樣呢。

    卡洛……你好樣的。

    血已經幹涸,一伸出來,紅圖騰布滿的手,看去分外令人反胃。我爬上階梯,身體在一次又一次的劇痛中顫栗。

    我抬起頭,一輪澄澈璧月正高掛半空。長長的階梯直通明月中。我撐起身子,一階一階往上爬。隻要身體動了,背後失去生命的翅膀就會在背上震動一下。一想到那是屬於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就會想吐。

    我捏住自己的腳,看著插入腳底的荊棘,吞了口唾沫。血已凝結,如果這個時候拔出來……我雙手握住荊棘的尾部,閉上眼,吸氣——用最快的速度,拔出來。

    白玉階梯在空總盤旋,就像一條自地麵奮起的臥龍。

    我揚手,粗黑的荊棘被我扔下階梯。我伏在梯子上,手中染滿了血。

    閉上眼睛,深呼吸。

    雙手撐上地麵,讓自己站起來。

    我搖搖晃晃地立足於階梯上,看著頭頂穿行回蕩的道路,看它們消失在雲霧中,定神。階梯並不寬。我的翅膀徹底廢了。如果我從旁邊摔下去,那要麽死,要麽一切重來。

    忍著腳下的劇痛,一步一步往上走。

    我不怕困難,困難就怕我。

    不要歎氣。

    每歎一口氣,就會少一分自信。

    要時刻提醒自己,我無所不能。

    他們恨我,他們不願意我存在……那麽,我是不是就會消失?

    天中明月,月中天。我在心中無數次暗示自己,再走十步,我就可以看到滿目的雪白建築,抵達第六重天。

 

天神右翼神譴 第59

    我在希瑪城門外昏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一向寧靜的希瑪竟會有些喧嘩,無數人趕到外麵,似乎正在進行什麽活動。依稀聽到梅丹佐的名字,還有烏列的家宴。

    我慢慢支起身子,看著城外的人都朝那片深藍建築走去。我現在不能走錯一步,如果被那些毒打我的人發現,恐怕我不能再堅持下去。

    小心地順著叢林走,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都會天旋地轉。我仰頭看著天空,眼皮不斷翻動……就快要堅持不住。

    這一刻,我連晃腦袋的力氣都沒有。

    樹林中不斷傳來葉片間摩擦的聲響,風呼嘯而過,頭越來越昏,越來越昏……

    我沒有知覺,隻是憑著意念走去。

    深藍色的,法蘭西式的城堡。雙折斜脊屋頂,磚牆,拱形門窗,老虎窗,側翼與主屋直接相接相連,九楹滿目,天使們姿態優雅地朝前走,有很多人圍在雷鏡前,看著鏡中對自己影響最大的人。

    陽光很刺眼。當我邁入烏列家門的時候,有不少人停下來看我,大部分人的反應是嫌惡地避開。而我無力去管別人的感受。握緊著手中的銀鏈,一步步走上階梯。

    在上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可這次沒有人嘲笑。

    我知道我的樣子一定很齷齪。

    可是,梅丹佐就在裏麵。

    他就在裏麵……

    我頭昏腦脹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著,看著漸漸顯露在麵前的大廳,還有滿目玫瑰色的地毯,古銅色的房柱。

    到門口的時候,有人攔下我,我原想要硬闖,可是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銀鏈,惶恐地退開,讓我進去。

    大堂中央立著兩名天使。一名六翼金翅,一名四翼白翅。六翼天使身著靜藍短袍,紫發中分,微有些蓬亂,他腰間掛著一柄暗紅長劍,略透著些火光,劍柄處刻著閃電圖紋。那應該就是著名的火焰之劍。他右邊的力天使留著短銀發,衣著華麗,我卻未多留心。

    我隻知道朝那名熾天使走去。

    烏列手中拿著一幅油畫,莊重地對大家說:“這一副是路西法殿下的《斜暉》,圖上的景象是耶路撒冷外的落日,非常傳神,就像把實景框在畫中……”

    我剛邁進去後沒多久,整個場子都靜下來了。

    烏列看著我,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略顯不悅:“請問閣下有收到我發的邀請函嗎?”我按住喉嚨,吃力地說:“我要見……梅丹佐殿下。”

    烏列說:“梅丹佐殿下還沒到,若你沒收到我發的邀請函,請站在門外等候。”

    他身邊的力天使笑道:“這位先生,烏列殿下的地毯是才買的,畫了四萬多金幣。”

    我回頭看著他,忽然一滯。

    卡洛。

    我一開始還真沒想到,穿得這麽奢華的人,竟然會是卡洛。他掛著一個小披肩,戴著白色手套,胳膊膚如凝脂,手中正端著一杯紅酒,一手捧著另一手胳膊肘的樣子,還有站立的姿勢,簡直就和路西法一模一樣。可是,完全沒有路西法的感覺。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我盡量在微笑:“我知道,我這就出去等待,梅丹佐殿下的到來。”這時一抬頭,才發現卡洛額間戴的鏈條也與路西法的很像,中間是祖母綠。

    “卡洛,你還真是陷得很深,做什麽都亦趨亦步。”我看看他的手套,皮笑肉不笑,“人家有潔癖,做什麽都戴個手套,你也有。”

    卡洛臉色一變,握緊手中的高腳杯,臉上也掛著笑容:“總比閣下好點,纏了這個纏那個,纏到最後什麽都沒拿到。跳梁小醜不好當啊,親愛的伊撒爾。”

    我的頭很暈,幾乎要站不穩。看看地麵,腳下確實有不少血痕。好在地毯是紅的。我譏笑:“是是是是,我纏了梅丹佐又纏路西法,纏了路西法又纏拉斐爾,纏了拉斐爾,連你家烏列殿下也纏上了。我不纏我會死,我非要靠著熾天使的力量才能活下去。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對翅膀也是靠纏來的?其實我根本沒翅膀!”

    大廳內一片死寂。

    烏列麵色一直不好:“閣下請不要把我扯進去,我的欣賞水平不至於到這種程度。若無事,請離開。”

    卡洛咬牙切齒道:“我很想知道,你怎麽還沒死呢?”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他手上一動,紅酒迎麵潑在我的臉上。

    附近的人開始議論。

    酒流入眼中,刺得我眼睛發疼。我用手背擦擦臉,還沒緩和過來,就被人迎麵甩了兩耳光。卡洛還是摘了手套才打的。操!

    我想還他兩耳光,就被他狠狠退了一把:“這裏不是低等天使來的地方,請滾。”

    我連跌幾步,往地上栽去。

    身後忽然有一雙手扶住我。

    我眼睛剛恢複,就看到一個壯觀的場麵:加百列從我旁邊衝過去,抓住卡洛的領口,劈裏啪啦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甩了十來個耳光,沒停過。

    所有人都看傻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加百列會一直這麽拍掉一整天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被烏列捉住。烏列惱道:“加百列殿下,這是在我家,請尊重我的人。”

    加百列拍拍手,聳肩:“好吧,那我改天再打。”

    我也看傻了。

    加百列走到我麵前,一副清冷模樣:“這叫卡洛的低等天使在外麵亂說我,我可不是幫你打的。”

    卡洛的臉高高腫起,像潑豬血。

    加百列理了理金色的卷發,站在旁邊,依舊恬靜淑女,像個芭比娃娃。

    我這才發現有人扶著我,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聽到梅丹佐在身後說:“烏列,在你家是不該動你的狗,可你的狗咬了我的情人,那怎麽說?”

    烏列顯然一直沒開心過:“梅丹佐殿下,請您尊重人。卡洛也是我的情人,他們自己的事,請不要在我家處理。”梅丹佐抱緊我,手指在微微發抖,臉上卻笑得特燦爛:“我今天就要在這裏處理他,你能拿我如何?”

    烏列臉色鐵青:“梅丹佐殿下,您雖然貴為天國書記,可我希望您不要忘記,我們的階位一樣。您無權控製我的行為。”

    梅丹佐說:“哈,那沒法子,我這人一向靠直覺行事。”說完,輕抬起紅色手套,手心烈焰頓時轟亮了整個大堂。的20

    旁邊的人都倒抽一口氣。

    烏列放下手中的油畫,亦舉起雙手,手心雷電交加,響聲不絕。

    門口有人說:“都給我住手。”

    大家齊回過頭,站在那裏的人身形極美,一身絲絹白衣,一雙雪白手套,六支聖光羽翼。

    路西法慢慢走過來,碧藍眸子瞥了我一眼,很快避開:“誰在這裏鬧事?”

    烏列說:“請路西法殿下主持公道。”

    梅丹佐收回火焰,想把我推出去,但突然雙手把我摟緊,把我整個人用他的披風擋住。

    路西法說:“梅丹佐,神法記載得很清楚,任何天使都沒資格懲罰同階級的天使。”梅丹佐抿了抿唇:“是。”路西法說:“所以,回去領罰。”梅丹佐憋屈了:“是。”

    烏列和卡洛微笑。

    路西法擊掌道:“來人。”

    群眾自動讓開一條道。

    浩浩蕩蕩的天使軍隊魚貫而入,占滿大廳。

    路西法笑得有些邪氣:“烏列的翅膀砍一對,卡洛的腦袋砍一顆。東西別留在天界,扔外麵去。”

 

天神右翼神譴 第60

    烏列自然大驚,兩隻眼圓圓地瞪著路西法:“殿下,這是為什麽?”路西法的嘴角勾起,眼神卻感覺不到任何熱度,就像俯望大地的月光:“因為我喜歡。”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卡洛嗚咽著說:“殿下,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眼睛水靈靈的,看去就像他是受害者。路西法根本沒看他,轉個身就走了。

    我掙脫梅丹佐,跌跌撞撞追到門口:“路西法殿下。”路西法停下來,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什麽事。”我說:“不要殺卡洛。”路西法怔了怔,對廳堂裏的人說:“給卡洛上禁術,帶到伊撒爾家樓下。”我說:“殿下不問原因嗎?”路西法說:“隨你。”

    我用手背擦擦臉,手腕上的銀鏈透光閃爍。下意識看了看路西法放在腰際的手腕,我們的手鏈……竟是一樣的。

    手上的淤血仿佛萎縮的玫瑰,劌心怵目。我半睜著眼,估計笑得也特沒勁兒:“謝謝殿下。”

    雷鏡水聲潺潺,風聲過耳。

    蛟電疾掣,在水中穿梭交錯,發出導電的聲音。

    路西法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到門背後,廳堂裏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我抿了抿幹裂的唇:“殿下?”路西法脫下手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手。

    雪瑩的手指,櫻瓣似的指甲蓋,長長的十指,比戴著手套都要瘦得多。我要有這麽好看的手,別說戴手套,肯定天天高舉著在空中揮舞,就怕人家看不到。

    路西法一手捧著我的臉,一手帶著淡光,在我臉上受傷的地方撫過。

    我又不敢動彈。

    他鬆了手,離我的距離特別近,近到我可以數清他的睫毛。

    一時間,兩人都有點失神。

    半晌,路西法才輕輕說:“身上很疼是不是?”

    背上的冷汗在一點一點浸出,就連額上流下的汗都是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醜:“疼,不過可以忍受,可以的……”

    路西法用手套替我擦臉上的血跡,擦著擦著,眉頭皺起來,動作越來越慢,目光停在我的唇上。

    他垂下頭,半斜著臉,慢慢靠過來。

    我忙掙脫掉,急道:“這個沒有關係,別別別,別弄髒了手套。”

    路西法一愣,把手套放我手裏:“好。你拿回去給我洗一下,以後還我。”我點點頭,將手套放入懷中,再抬頭,他剛走下台階。

    路西法走得很快,眼睛不知在往哪裏看,反正沒有在看雷鏡。

    可是我看到了。

    鏡中的他和我調換了位置,兩人正身貼著身,十指交叉,忘情地親吻。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路西法走了。

    鏡子裏隻剩下路西法一人的影像。他在對我微笑,碧藍的眸就像深邃的海,一眼望不到底。溫柔的視線,讓我有衣服下的肌膚全被看透的錯覺。

    不過多時,路西法身後,走來一名美麗的熾天使。熾天使留著一頭玫瑰色的發,雙手合在胸前,閉眼微笑,神聖,虔誠,同時平易近人得多。

    我回頭喚道:“拉斐……梅丹佐殿下?”

    我看看鏡外的梅丹佐,再看看鏡內的拉斐爾,傻眼了。

    梅丹佐笑著走來,就像沒看到雷鏡,打橫抱我起來。我原想揚手甩他個下勾拳,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意識還越來越模糊……最後靠在他的胸前,昏睡過去。

    ………………的b5

    …………

    我是被痛醒的。背上就像被火燒,似乎翅膀又一次被折斷。我睜開眼,周圍什麽人也沒有,環境很陌生。房間極大,整個屋子是暗紅色調的,頗有古代歐洲宮廷的感覺。牆上掛著許多油畫,全是裸體女天使。我不YY,我真沒YY……

    我慢慢撐起身子,背脊幾乎快折斷,看看旁邊,驚。發現梅丹佐坐在床旁,雙手伏在床頭,已經睡著了。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胸前、手腕、足部都纏著厚厚的繃帶,而翅膀……已經沒了。

    梅丹佐側頭沉睡,絲絲咖啡色的短發落下,明亮明亮。鼻尖頂著袖口,側麵立體感十足。從這裏看去,就像個十來歲的少年。不知道他在這裏睡了多久……我輕吐一口氣,還沒吐完呢,梅丹佐就閉著眼睛說道:“是不是看到如此俊俏的美男子,心動了?啊哈。”

    我汗!

    我一拳敲在他肩上:“你裝睡啊。”

    梅丹佐坐起來,揉揉眼睛,惺惺忪忪:“我才沒裝呢,是你把我吵醒了。”他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天亮了,所以你身上也被我摸完了。”

    ……

    誰能告訴我,這兩句話算是因果關係嗎?

    “我的翅膀呢?”

    “都壞成那樣了,肯定得換啊。”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敢情翅膀可以修,還可以卸下來換新零件。

    這才看到梅丹佐的眼眶裏布滿血絲,眼睛還有點腫。我湊近了些問:“你眼睛怎麽了?”

    梅丹佐說:“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說完起身走了。

    那出門的速度,真是奔馳。

    他一出去,我就翻過身趴在床上,痛得嗷嗷叫。剛叫到一半,旁邊忽然多了一個東西。

    路西斐爾抱著腿,坐在床頭。

    天,俊雄啊。

    我強忍住痛,把頭埋在被窩裏,開始唱起小二郎。路西斐爾往我旁邊挪了挪,拍拍我的肩。我抬頭。他那一張櫻桃一般的小嘴巴抿了一條縫,聲音放得很輕:“怎麽樣了?”

    靠,是誰告訴他的?

    我坐起來,搖搖頭,還擺了個大力士“不痛不痛,好得很。小傷而已。”

    路西斐爾慢慢爬到我身上,指著胸口說:“我這裏痛。”

    我愣。

    路西斐爾捉住我的手,按住他小小的胸膛:“以前從來沒這樣過……很痛。”他微型章魚似的纏上來,在我胸前蹭了幾下,半睜著大眼睛說:“伊撒爾,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讓你吃一點苦。”

 

天神右翼神譴 第61

    我摸摸懷中軟軟的東西,歎氣。這孩子,這麽小就這麽會說話,長大怎麽得了喲。路西斐爾剛抬起頭,立刻就鑽到被窩裏去了。我下意識朝門口看去,梅丹佐正端著一個盤子進來,盤子上放了刀叉,還拿了塊小方帕。

    盤子裏裝了香肉,雞蛋,蔬菜,水果,那營養叫一個好。一名仆人把小桌推來,一仆人搬凳子,梅丹佐在我身邊坐下,左叉右刀那動作叫一個標準。說來還沒看到過他吃東西,沒想到這野人居然也會有人模狗樣的時候。不過等他一開切我就受不了,那蘋果片切得塞牙縫都不夠。然後他把方帕墊我腿上,蘋果遞到我嘴邊。我張口吃了,用門牙嚼,還嚼得特明顯。梅丹佐衝我特包容地笑笑,又切了一塊大的。

    我去撈叉子:“讓我自己吃。”

    梅丹佐搖搖頭,非要當奶爸。我被他折殺,一口咬下蘋果,喀嚓喀嚓吃,汁多肉鮮,美味。

    估計被窩裏的小屁頭已經快憋死了。我伸手在被窩裏摸了兩把,捏住小屁頭的臉,使勁掐了一下。他回掐我的腿,我慘叫一聲,梅丹佐狐疑地看著我。

    我幹笑:“我這是在哪呢。”

    梅丹佐細心地切菠蘿,又遞過來:“在我家。”

    我咬下菠蘿,怔忪半晌,才問:“你的哪個家?”

    梅丹佐切了一片肉:“聖浮裏亞的家。”

    我驚:“天,我在聖浮裏亞?”

    梅丹佐說:“先吃肉。”

    我咬下肉,慢慢吃著,肉汁溢出,不肥不瘦,真的很好吃……果然是餓了。

    小屁頭抱著我的腿已經沒了反應,估計已經睡著。

    我若無其事地把手搭在方帕上,看到手腕處的紅洞。順著動脈看下去,及至腋下的血管已經變成藍色。胸前似乎有經脈在跳動,我身上一陣惡寒,伸手在跳動的地方摁了一下,冷汗立刻就流出來。

    米拉蟲在裏麵蠕動。

    一時頭昏目眩,我揮揮手說:“我不想吃了。謝謝。”

    梅丹佐怔了怔,把刀叉放下,拍拍手,叫人進來把東西收拾幹淨,然後走到床旁坐下。小屁頭左手右手換個位置抱我的腿,臉蛋蹭了蹭,又沒了反應……敢情他把我的腿當了火腿。

    梅丹佐說:“這事情比較難辦。米拉蟲是一種比較奇特的生物,因為它的身體構造特別,所以才會被無數惡魔當作‘鎖’。一種鎖,就隻會有一把鑰匙。”我疑惑。梅丹佐坐過來,用手試探一下我的額頭:“每個米拉蟲的解藥都不同……我估計你那個的解藥,要不在烏列那裏,要不在卡洛那裏。”

    被窩裏的小屁頭僵了一下。

    我徹底僵了。的07

    梅丹佐說:“沒事沒事,我現在正在找人幫忙,總會有辦法的。”我說:“直接剜開皮膚取出來不行嗎?”梅丹佐說:“不行的,它遊過的地方一定要靠藥才能解開,不然取了蟲以後,遊過的部位都會腐爛。”

    汗,這米拉蟲比冷酸靈還強韌。

    梅丹佐脫掉長袍,裏麵穿著薄薄的襯衫,炫耀似的露出一整兒個好身材。他挑挑眉:“熾天使無形體,就算把肉體切成碎片也可以再生。”我說:“那熾天使不是沒法死了?”梅丹佐說:“有的。遭到重擊還是會死。不過米拉蟲不算什麽。”我橫眼看他:“什麽意思?”梅丹佐衝我展開雙臂:“所以,做什麽事都不會有影響的。你現在肯定已經忍不住了吧?來吧,來我的懷抱吧……”

    下勾拳終於有一次擊準了。梅丹佐捂住鼻梁,怨懟地看著我。

    我說:“讓我回家。”

    梅丹佐立刻嬉皮笑臉:“不忙,你現在沒翅膀,難道你想用腳飛回去嗎?”

    我幹笑:“幽默的梅丹佐殿下,誰叫你把我帶到這……慢著,我沒翅膀,翅膀……啊,我的考試!!”梅丹佐又開始撥弄他的頭發,打飄柔廣告:“我真服了你,這時候還想考試。考試肯定已經過了麽。”

    我一頭砸到床上:“完了。我過不了考試,我會給人砍死了。”

    梅丹佐說:“沒事,我已經叫人準備好聖水,一會就提你為主天使。”

    我咆哮:“我要靠自己的實力!羅嗦!”

    梅丹佐翹起大拇指:“好樣的,小伊撒爾。其實補考我已經給你報好了。”

    我先一呆,再大喜,捉著他的大拇指搖來晃去:“謝謝!你真是大好人!”

    梅丹佐笑笑:“你最擔心的是魔法實踐考試吧?這一門其他人也沒考完,還有三天時間。剛好這三天你可以補考天語神數天界史。”我點點頭。一會又要麻煩小屁頭了。

    梅丹佐說:“你學的是火魔法,那很簡單。你把這個記一下。”說完,扔了一卷金色的紙給我。我拆開銀線,頓覺紙都會發光。我問:“這是什麽玩意?”梅丹佐說:“你念的是火係終極法術‘末日的黃昏’,這個你法力不夠,操縱不了。我說的是這一個,火焰巨人。拿這個去考試,你不過都難。”他指著另一麵。上麵寫著:

    狂暴的火焰巨人

    掌管破壞與再生的

    勇猛的暴君

    赤紅色的艾夫利德啊

    我偉大的盟友

    遵循血的神聖契約

    自我族血脈之始為始

    以我族血脈之終為終

    回應我的召喚

    聚集你的力量

    化為神聖的武器

    消滅所有的敵人

    我點點頭,反複看了幾遍,問:“對了,你是火之天使……那,路西法殿下和耶穌殿下又算是司什麽的?”梅丹佐說:“他們都是純正的光係,整個天界也隻有這兩個了。耶穌殿下操縱究極白魔法和頂級守護魔法,按道理說他上了戰場是不能打仗的。”

    難怪,隻能自衛不能反抗,之後才會……

    “路西法殿下司時間係終極魔法和輝煌咒文。光暗的幾次大戰裏,他隻使過一次究級光魔法,最美的光輝。那場麵叫壯觀,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一幕,天上是漫天飛舞的大雪,地下是滿目猩紅的火光,天使惡魔都在嘶喊,光耀晨星仿佛自空中隕落,站在耶路撒冷最高的建築上……輕而易舉降落鋪天蓋地的極光。戰場上所有的人幾乎是瞬間蒸發……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梅丹佐的眼神隻一秒的飄忽,立刻又笑道,“行了,好好練魔法,別讓我失望。”

    生命之樹……還有那個叫雷諾的男人。

    哎,不關我事,不多想了。

    我抬頭用感激的目光噴向他:“殿下,您真是好人!”梅丹佐笑笑:“真謝我,就用行動報答吧。”

    有時候我發現,人與人之間,要達到理解,平衡,共識,還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努力。有的時候,你和他八字相克,努力也不管用。

    等梅丹佐出去的時候,我掀開被子,路西斐爾抱著我的腿,頭上全是汗,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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