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娃娃
隨意
當赫毅和千婉到達玄南王府時，千婉還是把頭埋在赫毅的懷抱裏低聲抽泣。在雅間的時候，事情來得太突然，沒有細想。現在回過頭來思量，實在是很後怕。四皇子是在與九門提督在會麵。九門提督是負責京城的安全的人吧。他們見麵是見不得人嗎？應該是，不然四皇子不會三番兩次地回避與赫毅正麵打交道，還威脅到自己的小命。不知是自己說了什麽管用的，還是他自己想通了什麽，最後還是被他給放了出來。不過縱然如此，這可不能保證以後會是怎麽樣的。想到這兒，千婉抱著赫毅腰的手不禁又緊了緊。
“看，都到王府了。”赫毅像似感覺到千婉的緊張，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慰著，“沒有什麽可擔心害怕的了。”
他們下了馬，千婉才把頭從他懷裏抽出來，抬眼一看，著實吃了一驚。大門口有好些人，而且都直愣愣地看著他們倆，有驚訝地下巴幾乎掉地上的，有滿眼鄙視的，有好奇無比的，有玩味嘲諷的，什麽表情都有。千婉蹭得甩開赫毅的手臂，臉發燒，眼發紅的站著。垂下頭，幾縷細發從肩上飄落到臉旁，這才後知後覺得想起我穿的是男裝，配得卻是一頭的散發。
顏總管迎上來，行了禮：“小的們等候王爺回府多時了。”說完頗有深意地望了千婉一眼。正當她難堪地不知所措的時候，赫毅牽起千婉的手，直徑走進了王府。到了二門，見著他的貼身丫鬟，馬上吩咐道：“如畫，準備一套楊姑娘的衣服，伺候她換上。然後吩咐廚房，趕快準備些吃食。”
等千婉換好衣服，重新束起頭發，到了飯廳，桌上已經擺了一桌的菜。
“千兒，餓了嗎？快坐過來吧。”赫毅看到千婉進來了，忙走上前，拉上她的手，把她帶到桌前，一起坐下。
的確是很餓了，千婉答應了一聲，也就開始吃起來。
“來，這個好吃。”赫毅一直在不停地招呼我千婉這吃那。而千婉很不想提及在飛鴻街的事情，或者是不知如何開口提及，所以也就選擇了默默無語地把飯給吃完。
等到用完午膳，轉到花廳裏坐著吃茶了，赫毅還是隻字不提早上的事情，而千婉卻忍不住了：“你不問我到哪兒去了嗎？”
赫毅輕笑一聲：“綠梅都說了。不過你不是沒去嗎？”
“是，是沒有去，臨時改變主意了。你。。。你不生氣？”看他波瀾不驚的樣子，真的和當時找到自己時仍然停留在眼裏的焦急大相徑庭。
赫毅沉默地看著千婉的眼，好一會兒，才心疼地問道：“是在飛鴻街受了什麽委屈吧？”
“你怎麽知道？”千婉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反問。她什麽都還沒說呢。就算是哭鼻子，也不代表一定是有人有意為難啊。
赫毅歎了口氣，輕柔地把千婉的一縷碎發攏到耳後：“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眼裏滿是害怕。”
“如果我不能同你說，你會生氣嗎？”千婉小心翼翼地試探。
“不會。”赫毅馬上堅定地答道, “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不說就算了。不過以後一定要小心，不要單獨出門了。”
“我不會了。”有這麽一次的經曆就足夠了。
赫毅伸手把千婉攬在懷裏，又輕輕地歎了口氣：“不就是想看看花蕊街嗎？那兒有些地方實際上就是有些歌舞之類的。如果你真的想見識見識，我什麽時候帶你去看看就是了。”
“真的？”千婉稍稍坐直了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毅刮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是真的，不然你什麽時候又一個人悄悄溜走。我可不想再一次地擔驚受怕。”
“王妃也來了？”這時，門外傳來紫玉的聲音。
千婉掙脫赫毅，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若容和紫玉一起走了進來。她的眼有些泛紅，可臉上還是帶著笑，隻是這笑容有點淒涼的感覺。想來她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了。
千婉走上前，還沒來得及行禮，若容就趕忙拉住了：“無須多理。找到就好了。”
赫毅這時也走過來：“就是這話，找到就好。”
在千婉的眼裏，一下子就變成他們倆並排站一起的形式了。心裏從剛才的甜言蜜語一下子掉進了酸味十足。每次到了這種時候，她就十分地不自在。現在還是適應不了啊。千婉皺皺眉，小聲說道：“我還是回去吧，說不一定爹和娘都等急了呢。”
赫毅看了若容一眼，神情黯然：“也好，我送你。”
若容看著這一對人的背影漸漸從自己的視野裏消失，心裏是說不清的酸楚。本來他們一回來，就得了消息的，可卻忍著沒出來，就是怕尷尬，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情景。算到衣服換了，飯也吃好了，話也說得差不多了，這才過來見見麵。
還沒進門，就聽到赫毅那溫和寵愛的磁聲，和千婉清亮嬌美的話語。不自覺地就停了腳步，阻止丫鬟的通報。不知道是想多聽聽赫毅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的柔情似水，還是不想打斷他們的談情說愛。
赫毅對千婉的寵愛已經到了連她想到青樓看看都會陪同的地步。這是自己這個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幾次門的千金大小姐做夢都不會去的地方。自從嫁給了赫毅，赫毅除了按規矩，每月中的第一天，一定在正妃房裏過夜外，從來都不曾有過其他的時候進到院裏來。
那日轉過假山，看到還沒完全建好的那一部分王府。盡管王爺說大多是沒人住的院子，可誰人不知，那綠湖涼亭，那繁花秋千，都是為一人所設立的。自己的院落雖然在王府中除了爺的，是最大最尊貴的，可是表麵的光鮮，哪裏比得上這獨具匠心，精雕細刻。
同是愛著一個人，待遇就如此的千差萬別。有時候想想都覺得不甘，自己哪一點不如她了。論相貌身段，不是傾國傾城，也算是國色天香吧。論才識學問，不是博古通今，也是詩詞歌賦皆通吧。論性格心境，那更是溫和賢淑到極致了。可是除了最後的賢淑，王爺還欣賞讚許過外，其餘的就好像可有可無。而這賢淑，恐怕也是為了她吧。
“王妃？”紫玉看著怔怔發愣的若容，輕輕地喚了一聲。
若容回過頭來，自嘲地一笑：“我回去了，你也回吧。”說完就直徑朝自己的院落走去了。
紫玉輕歎了一口氣，也慢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想到若容當時的情景，不禁感歎自己的命還算是好的。畢竟跟著爺那麽多年了。知道爺對自己沒有動真情，可也沒有對別人另眼看待過。自己的身份雖然是個小小的妾，但畢竟老天爺賜了一個男孩兒，而且還是長子。話說那楊姑娘明年會同自己有一樣的身份，可待遇決計是天上地下的。
想到這裏，還不禁佩服起這個姑娘的勇氣了。她出自富甲一方的家族，按理說是根本不用如此委屈的。當時不忍看到王爺的痛苦，也曾經試著勸了勸，可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拿定主意下嫁。
在王府的那段日子裏，自己或多或少對她有了一些了解。感覺到這個姑娘對什麽人都是坦坦蕩蕩的，沒有因為自己身份的卑微而鄙視，也沒有因為若容的身份尊貴而另眼相看。這種一視同仁的心態，是多麽的與眾不同，也是多麽的吸引人。連自己都喜歡上了她。這也許是爺鍾情的緣故之一吧。想到這裏，紫玉不禁期待千婉進門那一天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