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國記（七）——湘西風情
文/Holily
張家界往西南便是土家族苗族自治縣，湖南唯一的少數民族自治縣。初次踏上湘西這塊土地，心裏還是有些戰戰兢兢，名揚天下的出土匪的地方，希望不會因我的好奇和冒失得罪了偉人的老鄉。這裏的小阿妹很漂亮，皮膚吹彈可破，羨慕至極。眼睛瞳仁大多都黑漆漆亮晶晶的，靈氣在回眸之間一覽無遺。
步行在鎮子的石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異常忙碌的苗家大嫂，她們操著苗語，或者是湘西方言，快速地從身邊走過，扁擔在瘦小的身上微微地顫動，連同後腦精致的發髻一起，整個身影透著淳樸。我曾經聽說過湘西趕屍的風俗，一直想探個究竟，哪知我過問的當地人一聽我問道這個問題都用差異的眼神看著我，有的則麵露不悅。於是，我就更堅定了要揭開這個謎底的決心。趕屍是湘西特有的民間風俗，說是客死他鄉的當地人要請專門的趕屍匠把一個或幾個屍體趕回故鄉。這些趕屍匠把畫好的符紙貼在屍體的額頭上，手裏那個用於招魂的鈴鐺，說是趕，其實就是牽，把穿在一起的幾個屍體牽回家。他們一般都是夜裏行走，並且專門避開村莊怕人碰到，一般人聽到這種特殊的鈴鐺聲，就知道趕屍的來了，就會很自覺的關好門，並且把家裏的狗看好。我所感興趣的是，什麽樣的人可以做趕屍匠。答案是，首先這些人必須膽子大身體壯，敢摸黑走夜路，並且方向感要好，不會迷迷糊糊把死人糊裏糊塗地牽到誰家的院子裏去，之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人一定要長的很醜，最好能醜到碰上鬼能把鬼嚇趴下。如果具備了這樣的條件，則可以拜師了。隨後這些人就要練三十六種功，那些讓屍體站立來走，或者轉彎，後退之類的。在這個人以貌相的年代，想不到長得醜自有好職業候著，據說趕屍匠的薪水可是不低哦，唯一遺憾的是這樣的人不能成家，所以枉費了湘西妹子的貌美如花。
鳳凰是個出名人的地方，大文豪沈從文的故鄉就在這裏。他在他的作品中描寫他的故鄉的時候曾經說過：在我的家鄉，這裏的男人愛殺人，這裏的女人愛放蠱……男人殺人這年頭卻是不太容易看到了。而我所聽到的有關放蠱的故事是早年間流行大江上下的遊戲——仙劍奇俠傳，裏邊就講到苗疆的人放蠱。中了蠱的人如果沒有得到放蠱的人的獨門解藥，那是萬萬活不成的。湘西女人喜歡放蠱的傳說，據說是過去寨子裏的男人們為了謀生計外出放排，留下年輕的夫人們壓寨，時間久了，就喜歡上了外麵的花花世界，獨守空房的女人們便要用毒蟲做蠱，讓自己的男人服下，隻有她自己能夠解毒，用此法留住並懲罰那些有了賊膽賊心的負心漢。當如今的鳳凰古城已經上了歲數了，但是絲毫不減親潤柔美的氣質，依舊水抱城樓柳拂岸，不斷送出些輕盈和透徹來。
鳳凰古城的虹橋旁邊，就是當地最高最大的吊腳樓。這是以前的土司的住所。不同的層數代表著不同的地位和權力，像是當地的土司王，便可以享受四層的吊腳樓，並且享受管轄範圍內新婚女子的初夜權。這也揭開了湘西民俗的最後一道風景——哭嫁的緣由。這裏的女孩子從懂事起就要跟母親學一樣本領，那就是哭，為了就是出嫁那天。哭時間越長越壯觀則在夫家越有地位。僅此還不夠，相好的姐妹要一同陪著哭。一般要一直哭三天以上，直到眼如桃子麵如花方可出門。土司的女兒更要命，據說要哭上半個月才下樓。
清晨的沱江別有風韻，雖然沒有看到傳說中的景致——炊煙，不過很容易理解，現在城裏住的都是搞旅遊的，不再會有人大清早沒事兒附庸風雅得燒柴火。夜晚的燈火已經被清晨泛白的天空淡化，唯有幾隻通紅的燈籠點綴著白茫茫的江麵。當我走到昨天晚上的小橋邊，試圖拍幾張照片作為紀念，可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總在用自己的獨特的方式，起得格外的早，從而很堅決的斷送了我的念想。小橋上一排全都是嚴陣以待的攝影師，共同等待著即將躍出的朝陽。我失去了有利的位置，於是決定不落俗套，猛按幾下快門用來彌補遺憾。
中午到達了古香爐苗寨，一個曆史久遠的典型村寨。說它典型是因為它尚且不具備與時俱進的能力，從寨門口被扯下的橫幅就能看出來。 “堅決執行計劃生育”在這裏，成為了永久的口號。當地的苗人告訴我說，有穿製服的人要來滅他們的族，那簡直是癡心妄想。他們住的分散，卻異常團結，據說幾十年了，還沒有搞計劃生育的人敢進寨子宣傳，於是隻能長年累月地掛條幅以示決心。古香爐苗寨是戀愛婚姻自由的，阿哥阿妹們不需要登記，願意住一起就住一起，懷孕了就生下來，住一起被族裏人知道了，就算是婚了，家裏族裏也不會反對。帶領我進寨子的苗家阿妹，現在18歲，卻已經是3歲孩子的媽了。不僅結婚生子的年齡這麽小，而且還有著不見男孩不罷休的說法。在鳳凰城裏做銀匠的一個大叔，已經7個女兒了，還在生——為了他的手藝有人傳承。孩子多，而且寨子就在大山中間，所以這裏的女童很多都不上學，她們穿著藍色的苗服，機靈地從我身邊嬉笑著蹦開，而年齡更小的孩子，就被母親安排在寨子門口，唱著聽不太清楚的山歌，賺取我們的同情。山寨子不大，卻有不少百歲老人，很多都已經沒有頭發牙齒，見到我們卻還“木繞，木繞”（苗語你好的意思）的打招呼。門檻是不能踩的，要一大步跨過去，否則老人家是要生氣的。我發現一位老人在窗邊織布，卻忘記腳下的禁忌，也不知道被看到沒有，匆忙拍下照片閃人。
出了山寨，對麵向下，有個廢棄的土匪洞。從曾國藩到毛爺爺都告訴我，湘西人重匪氣。正所謂“無湘不成匪”。而下到深邃的洞裏，才覺得別具洞天。空氣流通很好，山泉從洞中流過，幾個大大小小的“廳”是當年土匪議事的地方，這個洞還沒有被開發，所以如果不是我好奇，便真的無緣這“福地洞天”了。洞壁上有斧鑿過的痕跡，應該是插火把的。縱深很長，我隻記得彎彎曲曲走了很久，發現這裏廚房衛生間休息室都有，甚至還在隱蔽處發現了紅漆字，產房。側麵有個很高的瞭望塔，順山而建，十分隱蔽，背後在一組小瀑布後麵，竟然有了個水簾洞一般的觀景台。我頓時想起了西遊記裏麵的摩雲洞，恨不得住在這裏養幾個小妖美美地做我的壓寨夫人，卻一時想象不出我的山大王應該是個什麽妖怪。
黃昏的鳳凰
華燈初上
夜幕降臨
鳳凰 清晨
舟行沱江
土司家的吊腳樓
苗家小姐妹
唱山歌的苗寨孩子
嫻巧的百歲阿嬤
被人遺忘的猛洞河
山水之間
對岸
斜陽映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