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似水

把心事寫在水上,讓心碎無痕。
正文

來生我們是情人

(2010-05-14 11:36:38) 下一個
原創小說,轉載必究。本故事純屬虛構。

北京的夜晚,燈紅酒綠。而我,卻在這熱力四射的夜中,獨自買醉,倍覺清冷。

我又失去了如嫣的消息。她像一束青煙,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當我撲過去的時候,她卻在空氣中消散,留給我的,是遺憾的味道。

在萬歲崖,我以為她會跳下去,可是她並沒有跳。畫眉兒把她狠狠責罵了一頓。然後,她就一扭腰走了。我知道,錯過了那次的機會,這場生離死別,也許就是永遠。她不知道去了哪個角落,從此,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我也許再也見不到我的如嫣了。

如果有來生,請一定做我的情人。

此刻,我正在如嫣的房子裏,靜靜地嗅著她留下來的痕跡。我在這裏守候了一周了,她仍然沒有出現。當初,她故作自然地將房間的鑰匙交給我,說:“哥們兒,知道你經常到北京轉機,要是沒有地方落腳,就來我這裏好了。我的小豬窩隨時歡迎你。”我明白一個女孩子把房間鑰匙交給一個男子的意思,可是那個時候我隻能故作不懂,因為我知道,當時已有女友的我,不配再擁有一個純潔女子的愛情。也許是裝傻多了,人也就真的傻了。傻到我還沒來得及珍惜,就突然失去了她。

我伏在她的枕頭上,輕輕地嗅著她遺留下來的香氣。那淡淡的體香,讓我一時沉醉,一時又熱淚盈眶。然後我就看到了枕頭下的一張香水味的紙片。那是她的字跡,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兩首小詩:

婉兮清揚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清揚婉兮,
適我願兮。

如芝蘭兮,
如夢幻兮。
甘如飴兮,
思輾轉兮。

攜之手兮,
適之苑兮。
心有思兮,
口不言兮。

春之倏兮,
秋之暫兮。
汝兮汝兮,
適我願兮。


把心事寫在水上

我躑躅在這個荒漠的邊緣
我獨行在這個蕭索的春天

在寂寞的夜裏,
在孤獨的春天。

我坐在窗前數傷痕,
一遍又一遍。

在喧囂的鬧市裏,
在耀眼的霓虹中。

誰曾經獨坐在黑黑的夜裏,
靜靜的聽自己心碎的聲音?

把心事寫在水上,
讓心碎無痕。

是了,第一首是前不久我寫給她的。而第二首則是七年前,我還在北京三裏屯附近的時候,寫的三裏屯組詩之一。此刻,我看到紙片之上,分明有淚水的痕跡。我想象著某個霓虹閃爍的夜晚,她獨自坐在窗邊,吟哦著那首悲傷的情歌,淚珠劃過那象牙般光潔的麵頰,滴滴落在這詩抄上。我感到心裏一陣刺痛,像是坐在高速翻滾的車中,猛然撞到岩石而噶然停止的感覺。

紙片從我的手心滑落,在空中靜靜地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地上。我看到了紙片的背麵寫著:

生則同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皎日。

傻女孩。。。一個癡癡地愛著的傻女孩。一個即將要離開人世的傻女孩。我能為她做些什麽呢?

我默默念著那首《把心事寫在水上》,望著窗外燈紅酒綠的三裏屯,突然有了主意。

“你看起來很嫩啊,第一次蒲吧是吧。該不會是個雛兒吧?”懷中的女子得意洋洋。血紅的嘴唇,滿身的名牌,搭配起來卻讓她看起來像個賣春女。那縱欲過度而下垂的胸部,卻偏偏被大半擠在低胸衫的外麵。也許她認為這是一種誘惑吧,可我忍不住一陣反胃。

不過她那鬆弛的手臂上露出來的一排針眼,卻讓我欣喜若狂。縱欲,吸毒,這個女子怎麽看起來都是個有病的。真是起得早不如趕得巧。

“你家哪裏呀,比如我們去你家,還可以省了酒店費?以後我還可以經常來串串門什麽的。”她不依不饒地追問。

“別他媽的那麽多廢話!我們去酒店,費用我來掏!”我忍不住吼道。她一怔。

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可是本周的第七次獵豔行動了。這次可不能再失敗了。於是和緩了自己的顏色,抱了抱她:“抱歉,喝多了心情不好。”她得寸進尺:“親一下。”

我推了她一下:“我信仰非洲金邦古教,從來不和女人接吻。”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是真的,而且我地位蠻高的,是HAKUNA MATATA,更要嚴格遵守教規了。哦,這個是俾格米野人語,你不懂的,是教職的一種,就像是基督教的樞機主教那樣。”(注:HAKUNA MATATA是斯瓦西裏語一路平安的意思。)

“我懂了,能理解。”她有點崇拜地看著我。我暗笑,這女人是真的傻。

“你怎麽一點前戲都沒有,真猴急。別撕破了我的LV。”她不滿地抗議著。我懶得搭理她,急急忙忙扯她的衣服。

“等等!杜蕾斯呢?”她警惕了。“忘了買。”我仍然繼續褪去她的衣服。

“不行,一定要有杜蕾斯!你不怕染病,我還怕有病呢!”她堅決地製止了我。

我氣喘籲籲而又惡狠狠地瞪著她:“鬧了半天,你沒病啊?!”

“什麽病?!”她吃驚地看著我。

“廢話!艾滋!”

“你才有病呢!神經病!我看出來了,你有艾滋,你想報複社會!”她驚恐地抱著衣服衝出了酒店。

“滾!”我疲憊地癱倒在床上。

又失敗了。媽的,河蟹社會,想染個艾滋病都那麽難。

我漫無目的的在霓虹閃爍的大街上走了兩個小時,失敗的情緒深深地籠罩著我。午夜三點,我才回到如嫣的房子。

我撳亮了大燈,然後看到如嫣坐在沙發上。她怯生生地坐在那裏,就好像是新去別人家裏做客的小姑娘。可這裏是她的家。

“如嫣?”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是我,我錯了。”她像一隻小鳥一樣撲進了我的懷裏。“我不該那麽多的猜疑,不該那麽任性,原諒我,KEN。”她輕輕地啜泣著。

我緊緊地擁抱著她,害怕她會突然消失在空氣中。我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拚命吻著她的雙頰,頭發,脖子,眼睛,還有那一彎紅菱。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在我家。我害怕你和你姐姐責怪我,隻好躲起來了。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天天出去發泄自己,我很內疚,我隻能委屈地看著你帶著別的女人一次次去酒店。可是,她們不幹淨,我害怕你會染病的。以後不要再去夜店了,我天天陪你,好嗎?”她眼裏閃著淚花,有點羞澀地一點點咬著我的扣子。

“啊?我雖然帶了很多女孩去酒店,但是。。。”我急忙辯白。“什麽都不要說了,我原諒你過去做過的一切。”她用火熱的唇封住了我的話。

那個晚上,她像一隻永不滿足的貓,要了一次又一次。天快亮了,我終於瀕臨崩潰了,揉揉熊貓眼:“嫣兒,你還是饒了我吧。你再這樣要下去,我恐怕還撐不到你的病情發作,就先要光榮戰死了。”

“什麽病呀?不許說死字,我還想給你生個小寶寶呢。”她媚眼如絲,吹氣如蘭,繼續挑逗我。

“啊呀!不能生孩子!你有艾滋病,會傳給孩子的。”我急忙推開她,到處去找避孕藥片,“沒事,整整一個晚上,我肯定已經染上了艾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天寧島,一起靜靜地等死。生則同眠,死則同穴。來生,我們還做情人。”

她哈哈笑著,淚水流了出來。然後從後麵抱住我,狠狠地在肩膀上咬了一口。“哎呀!疼!”我停止找藥片,一下子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她又撲了過來,鑽到懷裏,不肯出來。我們靜靜地感受這片刻的溫馨。

良久,她抬起黑亮黑亮的眼睛,微含笑意,靜靜地凝視著我:“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在萬歲崖我就想告訴你的秘密。”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還沒告訴我呢。你那天為什麽沒有和我一起跳崖?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麽秘密?”我輕柔地撫弄著她的長發。

“我從來沒去過馬拉維,從來沒去過猴灣,從來沒有碰過其他的男子,也從來沒有感染過艾滋病。”她的眼裏閃著調皮的光。

“啊?!這麽說。。。這麽說你那天根本就不是想跳崖自盡?!”我傻眼了,如果那天我真的“玉碎”了,估計在萬歲崖的安魂碑之旁,又要多一塊新碑,上麵寫著:大傻之墓。

“雖然這事證明你沒我想象的那麽聰明,可是我發覺我真的很愛你這個傻瓜。”她狡黠地壞笑著。

“你等著,我今天就要你給我生下一堆的小傻瓜!”我餓狼一樣地向蜷在沙發上大笑的她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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