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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道獨白〗

(2006-09-16 22:12:35) 下一個


陰道獨白(全本)
The Vagina Monologues

編劇:伊芙·恩絲勒Eve Ensler(美)
翻譯:喻榮軍 Nick Yu

人物:女人1、女人2、女人3。

(這個劇本是三個女演員的版本,也可以根據實際演出需要,用任何數量的女演員來進行演出。)


序幕

女人1:我敢打賭,你們在擔憂!

女人2:我們是在擔憂!

女人3:我們擔憂我們的陰道!我們為我們的陰道而焦躁不安!

女人1:我們很擔憂,關於陰道,我們在想些什麽?我們更擔憂,也許,我們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什麽。我們是在擔憂,我們擔憂我們自己的陰道,它與別人的陰道有什麽關係?它是個人的,社會的,也是文化的。它擁有著太多的秘密,就象是神秘的百慕大魔鬼三角,沒有人知道陰道的背後到底蘊藏著什麽?

女人2:你的陰道就在那兒,可你卻象是從來沒有發現過它一樣。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甚至許多年,許多女人都從來沒有注意過它。一個職業女性在接受采訪時說,她太忙了,她沒有時間。她認為看自己的陰道太費事兒,你得站在鏡子前,當然,最好是那種可以照見全身的鏡子,然後,你得找一個最佳的角度,還得打上燈光,避開任何的陰影。噢,你得叉開腿,彎下腰,再把自己的身體卷縮成一團,盡量把頭靠近它……現在,你會發現你的腰都已經快斷了,這會讓你覺得,這做法很失敗,有這個必要嗎……所以,她說她沒有時間,她沒有時間那樣去做,她太忙了。

女人3:這些是關於陰道的采訪,是來自陰道的內心獨白。有兩百多個女人接受了采訪,在她們當中,有年老的、有年輕的,有結過婚的和沒結過婚的,有異性戀,也有同性戀,有大學教授、有演員,有工人,也有妓女。有非洲女人,亞洲小姐,西班牙女郎,俄羅斯大嫂,甚至還有猶太主婦……OK,她們是不太想說,她們是有些害羞,可是一旦她們要是說了,你就別想讓她們停下來。她們喜歡談,談談她們的陰道,這讓她們很興奮,而在這之前,甚至卻從來沒有人問過。

女人1:那就從陰道這個詞開始吧!陰──道──,它聽起來象是一個解剖學名詞,或者是一種與醫學有關的學術用語。 “陰道!”“陰──道──!”無論你把這個詞說多少遍,可它聽起來就不象是你要說的那個詞。它毫無趣味可言,甚至有些陌生和遙遠。如果你在做愛時使用這個詞,盡管你想用得更正確些、更準確些,但是結果肯定會令你懊喪不已——試試這樣說,“親愛的,你能摸摸我的陰道嗎?”是不是很別扭?

女人2:我們擔憂我們的陰道?我們應該叫它什麽,或者不該叫它什麽?

女人3:在紐約的格瑞德尼克,她們叫它小貓咪。一個女人說,她媽媽曾這樣告訴過她,“親愛的,穿睡衣的時候,就不要再穿內褲了,這樣好讓你的小貓咪透透氣。”

女人1:在威斯切斯特,她們叫它Pooki。

女人2:在新澤西,叫它twat!

女人3:還有叫它力量盒子, poochi, Poopi,Peepe,Poopelu, Poonani, Pal 或是 Piche。

女人1:Toadie, Dee dee, Nishi, 馬蹄盒,或者幹脆就叫裝著猴子的籠子。

女人2:Coochi Snorcher, Cooter,Labbe。

女人3:沼澤地,山峽穀。

女人1:VA,Wee wee,小小的地方,小馬圈,或是防空洞。

女人2:水蜜桃,或是爛熟的柿子。

女人3:墨西哥粉蒸肉,大山雀,或者就親密地叫它康妮。

女人1:在邁阿密,我們叫它咪咪。

女人2:在費城,我們叫它裂開的餡餅。

女人3:而在中國,我們通常叫它……那個!

女人1:那玩意兒!

女人2:那東西!

女人3:那地方!

女人1:沒毛的叫白虎精。

女人2:有毛的叫芳草地。

女人3:以前叫那話兒!

女人1:現在叫妹妹!網上叫MiMi!

女人2:不要意思時叫做下身、下麵、下體!

女人3:可要是好意思的時候,就都叫B,A、B、C、D的B!

女人1:大多數的時候,我們通常總是很好意思。

女人2:莎士比亞說過──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

女人3: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女人2:生存不成問題,陰道是我們的問題。

女人1、2、3:我們真的很擔憂,真的,我們為我們的陰道擔憂!




                           獨白之一:陰毛

有些獨白是基於一個女人的故事,有些獨白是就一個主題把幾個故事放在一起。有時,一個好的想法就就是一個獨白。盡管每一個主題都來自於采訪,而且往往都很豐富,但所有的獨白都基於這些女人們真實的故事。接下來的主題就是——陰毛。

除非你喜歡女人的陰毛,否則你就不會喜歡女人的陰道。許多人都不喜歡女人的陰毛。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丈夫就非常憎恨我的陰毛。他形容陰毛不但齷齪而且肮髒。他甚至要求我把我的陰毛給剃掉,讓它看上去暴露而光滑,就象個年輕的女孩子。而這會令他很興奮,可我就慘了,當我們做愛的時候,我的陰道就象是剛刮過胡須的下巴,那因為摩擦產生的刺痛就象是被蚊子叮咬著一樣,紅腫的肌膚就象是被火燙過似的。當陰毛再次長出來的時候,我拒絕再剃掉。於是,我的丈夫有了外遇。我們一起去進行谘詢和治療,他聲稱他之所以在外麵鬼混的原因是因為我不能滿足他的性需要——而不能滿足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我沒有剃掉陰毛。醫生操著濃重的德國口音開始了詢問(吸氣),她每說一句話都得大口地吸氣(吸氣),就好象空氣總是不夠似的。她問我為什麽不願意滿足我的丈夫?我象一個小孩子似的告訴她,我覺得我丈夫的那種做法很古怪,陰毛沒了,我暴露的肌膚就沒了感覺。可是醫生卻苦口婆心地勸我,婚姻是需要妥協的。我問她如果我再剃去陰毛,是否我的丈夫就不會再去鬼混了?還有,她以前有沒有遇到許多這樣的病例?醫生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她認為我的這些問題與治療無關,我所需要的是真正的投入,而且她相信隻要我努力,去剃掉陰毛,就會有一個好的開始。

然後,我和丈夫回到家,他便迫不及待地要求給我剃陰毛,就象他是從醫生那裏得到的一個獎賞。於是,我躺在浴缸裏,赤裸著身體,而他卻興趣十足地刮了好幾遍,幾縷血絲漾在水裏,可他並沒有在意這些,因為他正沉浸在給我刮去陰毛的喜悅之中。接著,他便興奮地撲在我身上,不由分說地進入了我的體內,可是,我暴露的陰道卻再也沒有了熱情,因為它失去了保護,失去了那層柔軟的感覺。

於是,我認識到那層細軟的毛發長在那裏的原因——紅花需要綠葉,房屋需要草坪。不要再剃掉它了,愛那層細軟的絨毛吧,如果你做了,你就會能真正地喜歡陰道。噢,還有一點,我差點忘了,盡管我剃掉了陰毛,可是後來——我的丈夫卻依然在外麵鬼混,他又有了外遇。

女人1:所有的女人都被問及下麵的問題。

女人2:如果讓你打扮你的陰道,你會選擇什麽?

女人3:一頂貝雷帽
        一條粉紅色的圍巾
        一件真皮夾克
        貂皮大衣
或是一雙絲襪
        一套正式的燕尾服
        或是一件淡藍色的牛仔褲

女人1:用最合身的東西
        象是祖母綠
        一套盛裝的晚禮服
        或者是最最精美的流蘇

女人2:阿馬尼牌的

女人1:一件潔白芭蕾舞裙
        或是一件半透明的黑色內褲
        一件皺平紋的柔軟長袍

女人2:可以用洗衣機來洗的

女人3:網眼的緊身褲
        紫色的天鵝絨睡衣
        安哥拉兔毛的那種睡衣
        一條紅色的腰帶
        白色的貂皮或是閃亮的珍珠

女人1:一頂虎皮的軟帽
        一件真絲的和服
        一幅玳瑁的眼鏡
        一件輕柔絨線褲
        哪怕一個紋身

女人2:一個不讓陌生人靠近的電擊裝置

女人3:高跟鞋
        鑲著花邊的靴子
        紫色的羽毛
        閃亮的貝殼
        或是全棉的什麽東西

女人1:一件全棉的小圍裙

女人2:一件比基尼

女人3:一件雨衣

女人2:如果你的陰道會說話,它會說什麽?

女人3:慢——一——點——*

女人2:兩個字?它會怎麽說?

女人1:好餓
        好想
        好爽
        Oh yeah

女人3:想要
不,對──

女人1:吻我
別走
好啊

女人2:還想
        再來
        抱我
三個字?它會怎麽說?

女人3:玩一玩
        別停下
        多一點
        記住我?
        進來吧
        還不到
        喲,媽呀
        是,是的

女人1:進來吧

女人2:哦,上帝
        我在這
        抓住我

女人1:謝謝你
        早上好
        太硬了
        別……別放棄

女人2:是這兒?
        就這兒……
        對,對,對
就這兒,就這兒……

獨白之二:潮水泛濫


對這些女人的采訪是最令人痛苦的,她們的年齡大多數在65歲與75歲之間,因為她們當中的許多人從來沒有接受過類似的訪問。一個72歲的女人說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陰道,多年來,她隻是自己在洗澡時候順便洗一下,但她從來沒有念頭想仔細地看一下那裏。直到72歲,她從來沒有性高潮,就象我們做的*,她走進了紐約的一家診所,在她醫生的幫助下,她做了。那天下午,她獨自回家,洗完澡,點上蠟燭,放著輕鬆的音樂,第一次麵對麵地接觸自己的陰道。她說她幾乎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這些,因為她有著嚴重的關節炎,她沒辦法屈膝,但當她終於發現自己的陰蒂時,她一下地哭了。下麵的這段獨白就是給她的。
(*也可以說,就象他們做的。)

下麵?自從1953年起我就沒有碰過下麵了。不,這和抗美援朝沒有關係。下麵,是的,下麵,下麵就象是一個地下酒窖,又濕又冷又粘的。相信我,你不會碰那裏的,你會覺得不舒服,那兒會讓你覺得憋得慌,非常地厭惡。所有的一切都會散發著一種發黴的氣味,而你褲子上的氣味就更令人無法忍受。

不,那兒沒發生過什麽意外,它不會燃燒也不會爆炸,它沒那麽生動。我的意思是說……好了,別在意,別在意。我隻是不能和你談這些——象你這樣一個聰明的女孩竟然繞來繞去地和這些老太婆談她們的下麵?你知道,當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我們就從來不會談這些。什麽?男孩,噢,好吧!

男孩,對,就是這個男孩——安迪,他很可愛。好了,至少我這麽認為。他高高的,象我一樣,天啦,我真的喜歡他。那天他開著車來約我出去……

我不能告訴你這些,我不能……不能說我那裏,下麵。對,那裏,你知道的,那裏,那裏就象是一間地下酒窖,有時間會發出點聲響,你能聽到的……就象是一隻小動物闖進了酒窖,或別的什麽東西發出來的。當它變得潮濕的時候,你就得拿什麽東西把它給堵上,讓那扇門一直關著。不,我瞎說些什麽呀,你忘掉它吧!我的意思是它就象是屋子的一部分,但是你不會去看它,也不會去想它,它隻是在那兒,因為每個屋子都會有這麽一個酒窖,除非,除非你把你們家的地下室作了臥室。

哦,安迪,對,安迪長得很好看,他是個好小夥子,那時候我們都這麽認為的。那天他開車來約我,我們上了車,那是一輛白色的切諾利跑車。那時我覺得我的腿好長,因為當我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的時候,我的膝蓋就頂到了車蓋。可就在我打量著我粗大的膝蓋的時候,安迪突然吻了我。是的,他突然吻了我,就象電影裏的女主角一樣,我在一瞬間就被他控製了、征服了。我開始興奮起來,而且越來越興奮。好了,火一樣的熱情讓我的生命之河開始泛濫,一股熱流止不住從我的下麵湧了出來,它穿過我的內褲,流到了座墊上,流到了安迪那輛切諾利跑車潔白的座墊上。那可不是小便,但它有一股味道,雖然當時我沒有聞到任何味道,但是安迪說他聞到了,他說那就象是一種酸奶。我想告訴安迪,我平時並不是這樣子的,隻是因為他吻了我,才使我這樣,但安迪堅持說我是一個臭臭的女孩,因為我沾汙了他的跑車。於是,我用我淡黃色的碎花裙把那些東西給擦掉,這雖然把我的裙子弄得很難看,但是我還是做了。安迪一聲不響地把我送回家,我下了車,關上車門,我們倆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後來,我和安迪又約會了好幾次,可每次我都很擔心,因為我擔心我的下麵會流出點什麽,這總是令我很緊張。於是……後來,我關上了門窗,閉門謝客,可那裏怎麽能關得上呢?

我曾經做過許多的夢,許多瘋狂的夢。噢,那有些傻,為什麽?因為雷納德·伯特,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其實,在我的生活中他並沒有做過什麽,但是在我的夢裏卻總是有他,他,雷納德·伯特。而且,夢也總是一樣的,就是他和我,我們一塊出去吃飯,餐廳就是大西洋城裏常見的那種,鑲著花邊的吊燈、紅紅的地毯,穿著製服而且很有禮貌的侍者。伯特會給我一個蘭花別針,讓我別在外套上,我們吃著龍蝦,喝著雞尾酒,開懷大笑,然後很幸福地在一起。可就在餐廳的中央,伯特突然間盯著我,然後他把我拉進他的懷裏,準備吻我——可就在這時,整個屋子開始搖擺起來,一群鴿子從桌子底下飛了出來——我不知道這些鴿子藏在那裏要幹什麽——我的下麵開始有了股暖流流了出來,不,不是暖流,是洪流,是從我身體裏噴湧出的巨大洪流。那裏象是有些魚或者有隻小船。而整個餐廳都被我的潮水漲滿了,伯特跪在洪流之中,他失望地看著我,他不明白為什麽我總是這樣。而就在此時此刻,他的朋友馬丁正穿著晚禮服在洪流中拚命地遊著,他的樣子好可怕。

可是當他們告訴我關於下麵的一切,我就不再做這樣的夢了。它們是從子宮裏流出來的液體,經過一些管道,然後你就感覺到了,熱熱的,這就是全部,很簡單。醫生認為這很有趣,他告訴我,如果你不用它,你就要失去它。可是長久以來,我真的認為那就是一個腫瘤,我所有做的事情都必須繞開它,誰還會需要它?我不會過高地估計它的用處,我還有許多別的事情可以做,例如我喜歡狗,我喜歡電腦。

你問我,我會給它穿上什麽?這是什麽樣的一個問題啊?給它穿上什麽?我會給它打上一個大大的標記:

洪水泛濫,關上閘門!

那它會說些什麽嗎?我告訴你吧,那裏並不是這樣子的,它不會象一個人一樣地說話,因為它早就把話說完了。它隻是一個地方,一個你不能去的地方,就象是在屋子的底下,門早就關上了,但它在下麵,就在那兒。

你高興了吧?你讓我說出來了。你竟然讓一個老太婆跟你談她的下麵,你現在感覺好多了?

你知道,事實上,你是第一個我跟她談論這些的人,現在,我的感覺好多了。

獨白之三:陰道工作坊

我的陰道是個貝殼,一個橢圓的、粉紅的、細嫩的貝殼,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我的陰道是個花朵,一支芬芳的、美麗的、鬱金香花朵,花蕊挺拔,花瓣緊鎖。

可我從來就不知道這些,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做了一個關於陰道的工作坊。她讓我開始信任我的陰道,她讓我開始了解我的陰道,她讓我從了解別的女人的陰道來開始了解我自己的陰道。

第一節課,她讓我們給自己獨特的、美麗的、神奇的陰道畫一幅畫,是的,她是那樣說的——我們自己獨特的、美麗的、神奇的陰道。她想知道我們把自己獨特的、美麗的、神奇的陰道看成了什麽?一個孕婦把自己的陰道畫成一張尖叫著的血盆大口,從那裏麵還不斷地迸出硬幣來。一個嬌小的女人畫了一個碩大的盤子,盤子上全是傳統的英格蘭的花格子。而我卻畫了一塊巨大的黑點,它的周圍包繞著彎彎曲曲的黑線。那個黑點是一個洞,一個具有獨特空間的洞。而那些黑線卻意味著是人,亦或是事物,或者幹脆是你身上丟掉的一顆原子。我一直認為我的陰道就是一個真空吸塵器,它可以自由地吸著微粒,卻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從來不認為我的陰道有多麽實用,或者它隻是一個生物學上的術語。它隻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隻是我兩腿之間的某個東西,長在那裏而已。

在工作坊裏,那個女人要求我們相互用小鏡子觀察對方的陰道,再仔細地相互檢查,然後,麵對著大家說出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我必須告訴你們,直到那時為止,對於我的陰道,我所知道的隻是一些道聽途說、胡編濫造的話題。我從來沒有認真地打量過它,它也從來也沒有引起過我的注意。我的陰道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存在著的抽象的概念,我沒有機會去看它,也沒想過自己會經常用它。在工作坊裏,坐在鮮亮的藍色的席子上,我們用小鏡子打量著我們的陰道,就象是那些早期的天文學家們正使用著簡陋的望遠鏡觀察著遙遠的太空。

第一次打量我的陰道這讓我很不安,就象你第一次看一條破了膛的魚。你會發現在你皮膚的正下方,那裏麵還有一個血色世界。如此的裸露、如此的紅潤、如此的新鮮。那層層的皺折更令我驚奇,皺折裏麵還有皺折,撥開一層裏麵會有更多。

我的陰道的確讓我吃驚,輪到我說出感受時,我竟無語,我站在那兒不知道能說些什麽?還是那個做工作坊的女人把我從驚奇中喚醒,她稱我的這種感受叫做陰道驚恐症。可我真的就想躺在那席子上,叉開我的雙腿,永遠地檢查著我的陰道,因為我的陰道它太讓吃驚了。

我的陰道充滿著遠古的氣息,它比大峽穀更加優雅。我的陰道無邪而清新,它比貴族的花園更加美麗。它可以開開合合,躲躲藏藏,它也可以很有趣,非常的有趣,而且它總會令我大笑不已。

接著,那個做工作坊的女人問我們當中有多少人有過性高潮,總共有兩個女人遲疑地舉起了手。我雖然有過高潮,可是我並沒有舉手。是的,我沒有舉手是因為我的高潮總是很意外,它不是發生在夢裏,讓我在快慰中醒來,就是發生在水中,尤其是在我洗澡的時候。不,還有一次是發生在科德角,在我騎馬、騎自行車,甚至在健身房騎腳踏車的時候。我沒有舉手,是因為雖然我有過高潮,可我卻不知道怎樣讓它再發生,我從來也沒有試著讓它發生一次,哪怕隻是一次。我想那是一件神秘的、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讓它發生的。如果我試著去讓它發生的話,那勢必會象好萊塢的電影一樣非常的做作而不自然。可是後來,這種驚奇很快就消失了,剩下的隻有神秘,問題是在這種驚奇消失之後的兩年多時間裏,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那種意外的高潮了,這就是為什麽我會去參加陰道工作坊。

隨後,那個做工作坊的女人讓我們再次拿出小鏡子,看看我們能否找出我們自己的陰核,這是一個伴著恐慌和渴望的時刻,它終於來臨了。我們這些女人,躺在那些藍色的鮮亮的席子上,尋找著自己的陰蒂,那些皺折、那些紋路、那些地方,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我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也許是因為窘迫和尷尬,也許我知道我即將放棄那些幻想,那些強烈的來自生活真實的幻想,那是什麽人什麽東西曾經給過我的幻想,它支配著我的生活,指引我的方向,它給了我高潮的幻想。我感到恐慌,恐慌的同時我發現我自己正在避免找到我的陰蒂,我正讓我的恐慌變得合理,事實上,我恐慌是因為我害怕我沒有陰蒂,我害怕我是天生的性無能,缺乏性感,幹巴巴的,苦澀異常,毫無知覺。噢,天啦,我躺在那裏用一個小鏡子在尋找著我的陰蒂,我的手指努力伸展著,想尋到它。可是那時候我的腦海裏所能想的卻是另一番情景——在我十歲的時候,我正在湖裏尋找我那隻祖母綠的戒指。我不停地鑽進水裏,潛到水底,翻開磚頭,在稀泥和舊瓶堆裏翻尋著,可是我的戒指卻沒有了蹤跡。於是,我感到很恐慌,因為我知道我將要為此受到懲罰,我真的不應該戴著戒指去遊泳的。

那個做工作坊的女人看到我精神恍惚,大汗淋漓而且呼吸急促,於是,她走到我身邊,我告訴她,我丟了我的陰蒂,我真的把它丟了,我不應該戴著它去遊泳的。那個女人大笑著,她輕輕地平靜地撫摸著我的額頭,她告訴我,我的陰蒂並不是我能丟失掉的東西,它就是我,是我的精髓。它既是門鈴又是房屋本身,我不必非得找到它,可我得成為我自己的陰蒂。

是的,成為它,我得成為我自己的陰蒂,我得成為我的陰蒂。我放下小鏡子,閉上眼睛,躺在那裏,我看到我自己飄浮在我的身體上麵,我看著我自己慢慢地靠近我躺在地上的身體,慢慢地進入到我的身體。那就象是宇航員重新進入地球的表麵,是一種非常安靜的進入,慢慢的、輕輕的,非常的安靜。我終於降落了,輕輕地跳了幾下,跳了幾下,我降落了。我進入到我的肌肉裏,血液裏,細胞裏,然後我輕輕地滑進了我的陰道裏。那裏突然變得很容易而且合適,我是溫暖的、躍動著的,心甘情願的、年輕而充滿活力的。然後,我依然閉上眼睛,什麽也沒有看,我把手指輕輕地放在它的上麵,那是一種觸摸的感覺。可是,有一種強烈的欲望讓我的手指留在那兒,旋即,觸摸變成了一種顫栗,那是火山噴發般的感覺,於是我撥開皺折,再向裏探伸。那種顫栗就象是遠古地平線上一道寂寞的光亮,正通向一個充滿音樂、色彩、純真和希望的地方,所有這些都和我緊緊相連在一起,而我隻是躺在那些藍色的鮮亮的席子之上。

我的陰道是一個貝殼,一朵鬱金香,一個命運之神。當我到達時我就開始離開,我的陰道,我的陰道,我已經變成了我自己的陰道。

這兒有一個真實的快樂陰道的例子,它來自一篇叫做:女人——一種親密的地理的文章。文章的作者是娜塔莉·安界爾。

陰蒂的用途非常單純,它是人體專為快樂而設計的唯一器官。陰蒂的結構既精細又簡單,它由8000個神經纖維組成了束。這種高度集中的神經束比男人或是女人身上任何的一個部位都要多,無論是指尖、嘴唇還是舌尖,而且它還是男人陰莖上的兩倍,是的,是兩倍,絕對是兩倍。你想一想,有誰有了半自動步槍,他還會去使那三八式小米加步槍。

(*記住,這個作者的名字發音叫做安界爾,聽起來就象是一隻鬆鴉。)


獨白之四:因為他喜歡看

下麵這個獨白基於對一個女人的訪問,她跟一個男人曾有過很好的體驗。

這就是我為什麽想起來要愛我的陰道,它發生的不是時候,也讓我很不安。我的意思是說,我知道它應該發生在我在死海裏洗海水浴的時候,或者發生在我玩恩雅遊戲的時候,我喜歡我是個女人。我知道那種說法——陰道是如此的美麗。我們自己對它的憎惡隻是來自我們內心的壓抑,我們自己對它的憎惡是我們強權文化所宣揚的結果。可是我知道這並不現實,所有的女人應該聯合起來。就象如果我們生長在一種以肥腿為美的文化裏,那我們就可以舒服地躺著,展示著我們肥碩的大腿,恣無忌撣地大吃奶昔和奶油,享受著生活中的每一天。但是我並不是在這種文化裏成長的。我恨我的大腿,我甚至更恨我的陰道,我認為它是難以置信的醜陋,我就是這些女人中的一員,當我看到我的陰道時,我希望我沒有它,它讓我感到難受,我為那些不得不到那裏的人感到可憐。

為了幸免於此,我開始假裝著在我的雙腿之間還有些別的東西,我想象著那是鋪著輕絲棉讓人感到舒適的家具,或是天鵝絨的躺椅,美洲豹皮縫製的地毯,要不就是漂亮的真絲手帕,纏著棉布的壺柄或是放著的什麽東西。我越來越適應我根本就記不得我曾有過一個陰道。無論什麽時候,當我和一個男人做愛的時候,我就把他當成一個貂毛的圍巾或一個中國青瓷碗在我的身體裏麵。

可就在這時,我遇到了鮑伯。鮑伯是我見到的最為普通的男人,他瘦瘦高高的,除了經常穿著一件褐色卡其布衣服之外,他並沒有任何特征讓人記住他。鮑伯不喜歡辛辣的食物,他喜歡聽普林斯的歌,而且他對女人的性感內衣也毫無興趣。夏季,他喜歡躲在陰涼裏,他並不愛跟別人交心,他這個人沒有什麽問題,甚至都不酗酒,他並不有趣,說笑不多,更不顯得神秘。他不故作深沉,也不是難以捉摸,他不超凡脫俗,也不自以為是,還有,他從不超速行駛。其實,我並不是非常特別地喜歡鮑伯的。如果不是我把零錢掉在食品店的地上,而他正好經過,並給我撿起來,我可能就會遇不到他。可當他把那二十五美分以及一些零錢放回我手裏的時候,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於是事情就發生了,不,是奇跡發生了,我跟他上了床。

鮑伯為我的陰道而傾倒,他甚至算得上是個內行,一個鑒賞家。他喜歡我陰道摸上去的感覺,嚐起來的滋味,聞起來的味道,但是最為重要的是他喜歡我陰道看上去的樣子,他不得不去看它。我們第一次做愛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他沒辦法,他總是想看它。

我說:“我這樣行嗎?”

“不,你……”他說,“我特別想……我一定得看看它。”

黑暗當中,我覺得他的想法有些奇怪,有些不可捉摸,我說,“那就開燈吧。”

於是,他拉亮燈。

然後他說:“好了,我準備好了,我就要看它了。”

我扭動著身子:“喏,這兒,就在這兒”。

於是,他開始給我脫去內衣。

“鮑伯,你……你在幹什麽?”

“我想仔細看看。”

“不必了,鮑伯,上來吧”

“不,我想看看它,看看它看上象什麽?”

“象什麽?難道你以前見沒過紅皮革沙發嗎?”

鮑伯繼續著,他甚至不想停,可我卻感到惡心,我甚至想立即死去。

“鮑伯,這是我們非常親密的時刻,我們做愛吧”

“不,”他拒絕了我,“我想看看它是什麽樣子的,我真的非常想看。”

我屏住呼吸,讓他看了又看,他仔細地打量著,然後,他呼吸變了,臉也變了,突然之間,鮑伯看上去不再普通,他就象是一頭饑餓之極的野獸。

“你真是太美了,如此的優雅、深邃、純潔而又狂野。”

我問:“你看到那兒了?”

他好象是在打量著我的一隻手掌,而不陰道。他說:“我看到了,真的,很多,很多。”

我注視著鮑伯,就這樣,他在那兒看了將近一個小時,是的,他就象是在研究一張地圖,或是在夜色裏仰望著空中的月亮。可是,什麽都不是,他僅僅是在看我的陰道。燈光下,我看著他在研究我,他的興奮是如此的真誠,甚至很安祥、很愉悅。我知道我的那裏有些濕了,我變得很興奮。我也開始用他的方法來看著我自己,突然間,我發現我變得很美麗,很可口起來——就象是一幅偉大的油畫或是一簾瀑布。雖然鮑伯並不擔心,他已經完全出不來了,可我卻開始驕傲起來,自豪起來,自大起來,我開始喜歡我的陰道了。至於鮑伯,他已經完全迷失在我的陰道裏了,不過,我也在那裏,我們倆都消失了。

獨白之五:我的憤怒的陰道*

這裏有一個不怎麽愉快的例子,載在1996年4月紐約《時代周刊》上。

如今的世界上,有八千萬到一億的女孩和年輕的女人受過割禮。在許多國家,尤其是在非洲,每年都有兩百萬的女孩被剃刀、刮刀或是鋒利的玻璃切去她們的陰蒂,甚至整個地都割掉。

而由此導致的結果——短期的,有破傷風、出血化膿、甚至傷及尿道、陰唇。長期的,還有慢性的子宮炎症,以及隨之而來的無盡苦惱,生孩子也會變得更加危險,還有就是早死。

我的陰道生氣了,是的,它很憤怒,不,它是在狂怒,它需要訴說。是的,它需要說一說這些狗屁的話,它需要跟你們說一說。我的意思是──那是什麽樣的待遇啊,一大群人都是從裏麵出來的,可是他們卻想著法子來折磨我可憐的、溫柔的、可愛的陰道。他們夜以繼日地製作造各種產品和設備,目的就是用這些下流的想法來作賤我的陰道。日他娘的這幫雜種。

所有的這些雜種,他們不斷地試著擠壓我們,清理我們,把我們塞得緊緊的,然後要讓它離開。好吧,可我的陰道並沒有離開,它隻是很憤怒,它就呆在那兒,哪兒也不去。就象那棉塞,那是他媽的什麽玩意兒?一塊幹巴巴的棉塞塞在那裏,為什麽他們不能找一種方法在棉塞上加些潤滑劑呢?否則一旦我的陰道見到它,它會休克的,它可以說它已經忘記了,它可以合上,它可以拒絕。你要想碰著我的陰道,你就必須跟它商量,向它介紹著你準備使用的方法,就象是性愛前的遊戲,那是你應該做的。你要讓我的陰道感到信服,你要誘使它,要獲得我的陰道的信任。你不能隻是用一塊他媽的幹棉塞就把它給打發了。

停止你們的擠壓,也停止你們的清理,我的陰道它不需要清理。它聞上味道不錯,它不需要再做什麽修飾。當他告訴你,你的陰道聞上去象是玫瑰花瓣,他甚至假想著在聞一個少女,你不要相信他們,那些都是扯淡,都是謊話。他們一直想做的就是把那裏清理幹淨,聞上去就象是浴室的空氣清新劑或是花園裏的氣息——雨中的漿果或是噴霧劑裏的花蕊。可是我不想我的陰道聞起來就象是雨中的漿果。這種清理就象是你在清洗一條剛剛紅燒過的魚,為什麽我要這麽說,因為我想品嚐紅燒魚塊的味道。

然後就是那些檢查,可誰能通過這些檢查呢?應該有些更好的方法來做這些檢查,不是嗎?為什麽你必須穿上那些緊繃繃的紙質手術服,它蹭著你的乳頭讓你覺得很不舒服。當你穿著它躺下的時候,你就象是被人丟棄了的一卷廢紙。為什麽要戴那些橡皮手套呢?為什麽要用手電筒照在那裏,就象是在一個山洞裏尋找什麽寶貝。為什麽要用那種不人道的鋼質U形蹬?為什麽要把那冰冷的鴨嘴鉗插進裏麵?為什麽要這樣?我的陰道就為這些生氣?它提前幾個星期就自我保護起來了,它不想走出房間,可是你還是去了那兒,難道你不恨嗎?“躺下來,讓你的陰道放鬆!”為什麽?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把那簡陋的冰冷的鴨嘴鉗塞進裏麵,我不想。

為什麽他們不能找來一些妙不可言的紫色天鵝絨輕輕地包裹著我?讓我躺在柔軟的羽絨被裏,把我的腳放在包著柔軟貂皮的U形蹬上,戴上那些舒服的粉紅色的或是淡藍色的手套,把那鴨嘴鉗也弄得暖和和的,然後再開始小心地憐愛地碰我的陰道。

可是,他們沒有,除了那幹巴巴的棉塞,冰冷的鴨嘴鉗,更多的痛苦,還有就是那丁字型的三角內褲,是的,那是最壞的,丁字型的三角內褲。這是他媽的誰想出來的餿主意?它經常移來移去,那硬硬的帶子勒住陰道,就象是塊堅硬的石頭墊在我的陰道背後,對,就象是塊堅硬的石頭。

陰道總是被想象得很鬆很大,合不起來,也閉不到一塊。這就為什麽要用這些帶子綁在那,這真的很可惡。我們需要活動,我們需要伸展,我們需要不停地說話說話。陰道需要的是舒舒服服,那就去做吧!給它們快樂吧。不,他們當然並不會這樣想,他們憎恨一個女人擁有快樂,尤其是當她想擁有性快樂的時候。我想做一件掛滿法式小辮的柔軟的純棉內褲,那樣女人們整天會來,從超級市場裏來,從地鐵裏來,所有快樂的陰道都會來。看著這些快樂的、陶醉的陰道,精力充沛,自得其樂,他們就不能再站在那裏無動於衷了。

如果我的陰道會說話,它將會象我一樣說說它自己。它將會說說別的陰道,那將是一篇關於陰道的隨想。

它將會佩戴上哈裏·溫斯頓的鑽石,記住,是鑽石,不是衣服,它要把那裏綴滿鑽石。

我的陰道它有個宏偉的目標,它想做更多的事情,不,現在,它想去旅行,它不想事務纏身,它想讀讀書、看看報,了解更多的事情。它還想到性,它喜歡做愛,它想更深的親密。它渴望親密,它想仁慈一點,它想有些變化,它想保持沉默,它想自由自在,它想擁有一個輕輕的吻,溫暖的唇,亦或更加親密的撫摸。它想要巧克力,它想要充分的信任和美的體驗。它還想大聲地尖叫,它想不再生氣,它想要高潮,它一直不停地想著,想要這個,想要那個,是的,那就是我的陰道,我的陰道,它想要一切。

獨白之六:我的陰道曾是我的村莊

南斯拉夫戰爭的時候,在難民營中心的帳篷裏,一個來自波希尼亞的女人接受了采訪。

在那場中歐的內戰當中,有二萬到七萬的婦女們被強奸。可是令人吃驚的是這種行為至今沒有停止,就在去年,在這個國家,雖然理論上說是沒有戰爭了,可是卻有超過七百萬的婦女們被強奸。

這幕戲就是來自一個女人的真實故事,她就象許多被采訪的穆斯林婦女一樣,在戰爭之前,強奸從來不是她們生活的一部分。可是突然之間,一切都不一樣了,今晚的演出就獻給那個女人和那些和她一樣波希尼亞和科索沃的最為普通的女人們。

我的陰道是青山綠水,原野粉嫩,牛兒歡叫,陽光普照,甜甜的男孩手拿著金黃的麥穗輕輕地撫過。

我的雙腿之間有個東西,我不知道它叫什麽,我不知道它是哪裏,我不會去碰它,現在不會,將來不會,從來就不會。

我的陰道總是喋喋不休,它不會等待,它總是會說很多,很多,它從不想停止,它從不會停止,噢,是的,是的。

並不是由於我夢想著有一個死掉的東西被粗黑的漁線縫埋在那裏,那死掉的東西散發的氣味揮之不去,它裂開了一個口子,於是,血流滿了我夏日的裙子。

我的陰道唱著歌,少女們的歌,風鈴般的歌,秋日田野裏的歌,那是陰道的歌,陰道自己的歌。

並不是由於那些士兵把步槍插入我的身體,那冰冷的槍頭讓我心如死灰。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要開槍,還是要撞擊我暈眩的腦袋。六個戴著黑色麵具的醫生,他們不斷地殘暴地用瓶子擠壓我,還有木棍,最後他們竟用了掃帚。

我的陰道就象在水裏暢遊,河水輕輕地撫摸著陰蒂,就象幹淨的水濺溢在陽光下的石頭上,一而再,再而三,那熱氣騰騰的石頭啊,就如那水中的陰蒂。

並不是由於我聽過皮膚撕裂的聲音,並不是由於我聽過撕心裂肺的嚎叫,並不是由於我陰道的一部分從我手中滑落,那部分就是我的一片陰唇,如今,我的一片陰唇完全沒了。

我的陰道,一個生機勃勃四麵環水的小山村,我的陰道是我的家鄉。

並不是由於他們輪流地摧殘了我七天,我的陰道聞起來就象是燒焦了的臭肉,他們把汙濁的精液留在我的體內,於是,我變成一條浮滿死魚臭肉的河流,那裏充溢著膿血,滿含著毒素。

我的陰道,一個生機勃勃四周環水的小山村。
他們侵略它,屠殺它,
把它燒光。
現在我不再碰它,
從不撫摸它,
現在,我生活在別處。
可我不知道那是哪兒。

在過去的十三年裏,成千上萬無家可歸的婦女接受了采訪。可是隻有一個女人,她沒有象被小女孩似的虐待,或者象是被年輕姑娘一樣強奸。對她們大多數來說,家是一個令人恐慌的地方,一個她們逃離的地方。而一個難民營竟成了她們的首選,因為在這裏,她們覺得安全、受到保護、感到舒服。

這是一個女人的故事,是她自己說的。隻是故事當中沒有提到的事實是這個女人在難民營裏遇到了另外一個女人,後來,她們相愛了,也正因為她們的愛情,她們倆都離開了難民營。


獨白之七:小庫奇·斯洛切的可能

回憶:1965年12月,五歲那年。

媽媽用一種令人慌恐不安、魂飛魄散的尖叫讓我不要撓我的庫奇·斯洛切。我感到很恐懼,因為我已經撓過那裏了。於是,我不再敢碰那個地方,甚至在洗澡的時候。我害怕會把水灌進去,要不,水會把它灌滿的,那我就要爆炸了。我在我的庫奇·斯洛切上貼了塊邦迪,堵住那裏,但是它們還是落在水裏。我想象著能有一個塞子,就象浴缸的閥門一樣,防止什麽東西進入我體內。睡覺的時候,在我搶購來的睡衣底下,我穿了三件幸福甜心牌子的仿棉內褲。即使這樣,有時候我還是想去摸摸自己,可是我沒有。

回憶:七歲那年。

那時艾格·蒙特十歲了,因為他對我很生氣,於是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我的兩腿之間踢了一下。我一下子感到我的全身都快被撕裂了。我一瘸一拐回到家,我不能尿尿了。媽媽問我的庫奇·斯洛切出了什麽問題?於是我告訴她艾格對我做了什麽,可是媽媽卻對我怒吼著,要我以後再也不要讓任何人碰我那裏。我試向她解釋著——媽媽,他沒有碰那裏,他是踢了我。

回憶:九歲那年。

我在床上玩著,跳著,蹦著,突然之間我的庫奇·斯洛切撞到了床柱上,我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象是從我的庫奇·斯洛切那裏發出來一樣。我被送到醫院,他們把那撕裂的部分縫了起來。

回憶:十歲那年。

在我父親的房子裏,那天他正在樓上開一個派對,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酒。而我卻偷偷地躲在地下室裏,試著我的白色全棉乳罩和內褲,那是我父親的女朋友送給我的。突然,一個強健的男人從我的身後抱住了我,他叫阿爾弗雷德,是我父親最好的朋友,他一下地扯下我的新內褲,不由分說地把他那堅硬的大家夥塞進了我的庫奇·斯洛切。我拚命叫喊著,踢著他,我想把他推下去,可是他的那家夥已經進來了。接著,父親出現了,他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杆獵槍。隨著阿爾弗雷德的一聲嚎叫,他的身上和我的身上全都濺滿了血,好多好多的血。這時候,我才確定我的庫奇·斯洛切終於解脫了。阿爾弗雷德的癱了,他再也站不起來了,而在接下來的七年裏,我媽也再沒讓我見到父親。

回憶:十三歲那年。

我的庫奇·斯洛切成了一個糟糕透頂的地方,疼痛難忍,流血不止,汙穢腫脹,極不舒服。它是一個倒黴的地方,它是一個壞運不斷的地帶。我一直想象著我的兩腿之間要是能有條高速公路那該多好,這樣我就可以去旅遊,從那裏一直走到很遠的地方。

回憶:十六歲那年。

我們住的附近來了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她是如此豔麗動人,隻要她出現,我就會一直盯著她。一天,她把我邀請到她的車上,她問我是不是喜歡親吻男孩,我告訴她其實我並不喜歡。然後,她說她可以教會我一些事情,於是,她輕輕靠在我的身上,用她的嘴唇輕輕地吻著我的嘴唇,接著,她把她的舌頭也伸進我的嘴裏,我們親吻著。她不停地吻著我,親著我,讓我放鬆,去跟著她體驗,讓彼此的舌頭去感受對方,啊,突然,她問我是否想去她的屋裏過夜。她問媽媽她是否可以帶我去她家——一個如此漂亮、成功的女人竟然對我發出了邀請,媽媽當然喜出望外。我雖然感到有些恐慌,可我卻有些急不可待。她的公寓真是太棒了,這顯然是精心設計過的,雖然是七十年代,可是那些珠簾,那些羽絨的枕頭,那符合心情的燈飾,啊,當時我就決定,我長大了以後一定要象她那樣——做個秘書。她給自己倒了一大杯伏特加,然後問我喝什麽?我說跟她喝的一樣,她卻說我媽媽肯定不會喜歡我一個女孩子家竟然要喝伏特加。我說我媽媽也不會喜歡我跟一個女人接吻的,於是,這個漂亮的女人就給了我一杯伏特加。然後,她換上她巧克力色的綢緞睡袍,真是太美了,從前,我一直認為女同性戀者肯定是醜陋的,可是現在,她卻如此的美麗。我說:“你看上去很漂亮”。她說我也是。我說:“可是我隻穿著白色的純棉胸罩和內衣。”於是,她開始給我打扮,慢慢地給我穿上一件淡紫色的綢緞睡袍,散發著早春的氣息。酒精湧上了頭,我開始變得散漫而又心甘情願。她的床頭掛著一個非洲女人的裸體照片,她留著一頭爆炸式的發型。她輕輕地、慢慢地把我放倒在床上,於是,我們的身體不斷地摩擦著,我興奮極了。她親著我,抱著我,對我的庫奇·斯洛切也很感興趣,以前,我認為這些都是很齷齪,可是現在,天啦,我變得興奮而癲狂。她在我的耳邊說著:“你的陰道棒極了,從沒被男人碰過,聞上去很棒,清新撲鼻,我真的希望它能永遠這樣。”而我卻變得越來越狂野,可就在這時候,電話鈴響了,當然,那肯定是我媽。我敢肯定她一定意識到了什麽,因為我做任何事情都從來逃不過她的眼睛。接電話的時候,我拚命壓製著自己的喘息,讓那聽上去很正常。可是媽媽卻反問我:“你怎麽了,你在跑步嗎?”我隻好說:“不,媽媽,我在鍛煉。”然而,媽媽還是不放心,她讓年輕漂亮的女秘書確定,在這個房子裏沒有男孩。當然她告訴了我媽:“請相信我,這裏肯定沒有任何男孩子,就我們倆。”然後,她教會了我一切,這當然也包括我的庫奇·斯洛切。她讓我在她的麵前撫摸自己,她告訴我用不同的方法來獲得快感,她做得很徹底,她告訴我應該知道怎麽愉悅自己而不需要一個男人。第二天早晨,我很擔心我就此變成了一個婊子,因為我很愛她,而她聽後卻大笑不止。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我意識到她其實是我的拯救者,一個驚喜,一個意外,一個及時而正確的拯救者。是她徹底改變了我的庫奇·斯洛切,是她把那兒變了一個極樂世界。

女人:陰道聞起來象什麽?

女人:象泥土
濕濕的垃圾
象上帝
象水
就象一個嶄新的早晨
……

女人:深深的
甜薑味的
充滿汗味的

女人:非常的依賴

女人:麝香味的
就象我一樣

女人:有人告訴我,那裏根本沒有味道。

女人:菠蘿的味道
香精的味道
帕羅馬·畢加索的味道

女人:香味的粉蒸肉
肉桂或是丁香
就象玫瑰
就象長滿濃烈茉莉的森林,深深的森林

女人:就象陰濕的蘚苔
美味的糖果
或是南太平洋的季風

女人:就象在魚與紫丁香之間的某個地方

女人:水蜜桃
森林裏的木頭
熟透的水果
草莓亦或就是碧螺春

女人:天堂
醋和著水
有點甜味的軟飲料
就象奶酪

女人:海洋
性感的……
或就是一塊海棉

女人:就象──一個開始


獨白之八:無恥的陰道

這裏有一個關於無恥陰道的例子,是從書上得來的,叫做“性高潮的技巧”。作者是瑞奇·邁恩。

在美國下列的州,你賣振蕩器是違法的:阿拉巴馬州、德克薩斯州、俄亥俄州、喬治亞州和阿肯色州。如果你是因為故意兜售而被抓,你可能會收到一張一萬美元的罰單,還將麵臨著一年的艱苦勞役。但是,也在這些州,你買賣槍支確是完全合法的,我們還沒聽說那些凶手是帶著振蕩器作案的。

女人:我們曾經有一個很危險的想法,想為所有對陰道友好的城市做一張地圖。那會有許多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我敢打賭你並不知道,例如,在俄克拉荷馬城他們熱愛陰道,但關鍵在於要發散開來,主要原因是所有的印刷品都是由基督徒操縱的,而他們不會允許你為此而去做任何一則廣告,因為我們都知道基督徒是沒有陰道的。但是,一個傳說中令人驚奇的陰道,它的確存在,那就是VFT(傳說中的陰道),他們正在世界各地的城市裏不斷地發生著。

女人:一群來自俄克拉荷馬城的女人真讓人難以置信,她們留著好看的發型,卻做著危險的事情。在美容院裏,在超級市場裏,她們拿出筆記本大小的凳子,告訴人們——來參加(小聲地)陰道獨白吧——(正常的語氣)而且她們隻在一些危險係數很高的體係裏做廣告,例如Email。可是,第三天晚上,女人們的行為被製止了,她們跟自己的椅子一起被裝進了拖車。

女人:俄克拉荷馬的一個女孩子說,直到她十四歲時,她才知道她是生來就沒有陰道的。她和她的女朋友一起玩,當她們比較自己的生殖器時,她意識她是有些不一樣,好象很不對勁。於是,她跟父親一起去看了婦科醫生,因為她一直都跟父母很親近的。事實上,醫生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陰道,甚至連子宮都沒有。父親的心碎了,但是他強忍著眼淚,強壓著悲傷,這樣,他的女兒就不會感覺太壞。在回家的路上,父親盡力地安慰著女兒,他說:“親愛的,這非常有意思,不是嗎?你生來就沒有陰道,可好消息是我們卻因此而可以擁有全美國最好的人造陰道了。以後,當你遇到你的丈夫時,他就會知道我們給了他一個最特別的陰道。”


獨白之九:尋找失去的CUNT

在彼茲堡,陰道是狂熱的,那是一個可以稱作陰道假日的特區。誰知道呢?一個來自彼茲堡的女人被一個很特別的詞迷住了,這是一個曾經用來誣蔑陰道的詞,可是她卻想賦予它新的涵意。

我叫它cunt,雖然它的意思就是陰道,可是我要把它的意思找回來,“cunt”,我真的很喜歡它,“cunt”,你聽,“cunt”,這麽發音,克,克,卡,卡,Cavern,山洞,cackle,咯咯地笑,clit,陰蒂,cute,可愛的,come,來,好,c結束了,然後就是u,curvy,彎彎的,啊,鯊魚皮一般令人心動的u,uniform,製服,under,下麵,up,上麵,urge,欲望,ugh,啊唷,u——然後是n,接著是c——u——n,cun,啊,你看,這幾個柔和的字母組在一起真是完美極了。對,n,然後是n,nest,鳥巢,now,現在,nexus,關係,nice,很好,是的,很好,n總是顯得很有深度,大寫體的時候還總是圓溜溜的。Cun,cun,N就象是心位圖上參差不齊的電波,n(高聲地讀出來),然後是輕輕的、柔柔的、暖暖的n,cun,cun,接著就是t了,強烈的,刺激的t,texture,質地,take,感受,tent,帳篷,tight,緊緊的,tantalizing,非常著急,tensing,緊張的,taste,體驗,tendrils,卷起的須子,time,時間,tactile,觸覺,tell me,告訴我,對,告訴我, "Cunt,cunt," ,說,對,說,跟著說,告訴我——"Cunt","Cunt"。

我在問一個六歲的女孩子:

如果你能給你的陰道打扮,你會給它穿上什麽?
──高級的紅色的毛條衫,再朝後戴一頂好看的麥士帽。

如果它能說話,它會說什麽?
──它會說一些開頭字母是V和T的詞,例如海龜或是提琴。

你的陰道讓你想起什麽?
──一隻漂亮的水蜜桃,或是我在珠寶店發現的一顆鑽石,那是我的鑽石。

你陰道的特殊之處是什麽?
──在它最深的地方有一個真的很聰明的大腦。

那它聞起象什麽?
──象雪花。


獨白之十: 一個喜歡讓自己陰道快樂的女人

以從事性活動為生的女人和她們的陰道往往有著一種複雜的特別的關係。這個特別的女人就令我驚訝不已,而且她隻和女人有性關係,並以此為生。

我熱愛陰道,我熱愛女人,而且我沒有把它們分開。女人們付錢給我,是想讓我給她們滿足,給她們興奮,給她們高潮。其實,我一開始並不喜歡這樣,相反,我一開始是個律師,一個很不錯的律師,可是到了我三十好幾時候,我卻突然發現讓女人快活這更令我著迷,世上竟然有那麽多的女人,她們沒有得到滿足,竟然有那麽多的女人,她們沒有得到性的快感,剛開始的時候這隻是一種使命,可是後來我越來越不能自拔了,我很會做,甚至可以說我是這方麵的天才,我想那就是我的藝術,然後,我就開始收錢,就象那本來就是我的職業,天生的職業。

當我去滿足一個女人的時候,我會穿戴上我的全副武裝,網狀的,絲綢的,皮革的,我會使用一些小道具,例如鞭子,手銬,繩子,還有假的陰莖模型。可是作為律師,法律裏卻沒有這些東西,那裏沒有道具,沒有興奮,盡管現在,在我的新的崗位上,我仍然穿著律師服,而且那看上去也不錯,但是我依然會很討厭這些藍色的套裝。那裏沒有興奮後的潮濕,那裏沒性愛般神秘的遊戲,那裏沒有堅挺的乳頭,那裏也沒有可口的嘴唇,但是最主要的是那裏沒有不斷的呻吟。無論如何,這並不是我想說的,但是現在我卻明白了,這是要害。對,就是呻吟,這是最吸引我的東西,它讓我沉迷於讓女人快樂之中而不能自拔。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我能看到女人們在電影裏做愛,她們發出極其興奮的刺耳的呻吟,每當這時候我都會大笑,但是同時我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我不能相信這些放縱的、恣意的聲音竟然都來自於女人。

我渴望呻吟,我站在鏡子麵前練習著,然後錄音,我用各種不同的聲調呻吟,我用各種不同的語氣呻吟,可是當我回放的時候,我發現那些都很假,是的,真的很假,因為它不是真的來自於性,那隻是我對性的一種欲望,僅此而已。

十歲那年,有一次我給尿憋壞了。那一次我在車上,我幾乎有一個小時沒有上廁所了,最終在一個肮髒的小小的加油站,我覺得我不得不下去小便。可是,當我小便的時候,我卻突然感到莫名的興奮,我輕聲地呻吟起來,一邊尿著,一邊呻吟。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竟然在路易斯安娜中部的一個小小的加油站裏呻吟起來,而我隻是在小便而已。我開始意識到呻吟不是你想有就能立刻擁有的,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也意識到呻吟是最好的,因為他們總能讓你感到很驚奇。他們來自於你身體裏某個最隱密的地方,他們有著自己的言語,事實上,我真的意識到呻吟是有語言的。

我是一個呻吟者,這肯定讓大多數的男人感到不安,坦白地講,這甚至讓他們感到恐懼。我可以大聲地呻吟,可是他們卻不行,因為他們不能集中精力,他們甚至找不到要點,於是他們就失去了一切。可我們不能家裏做愛,牆壁太薄了。在我住的樓裏我有一個很壞的名聲,就因為我的呻吟,在電梯裏,人們會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瞪著我,男人們認為我的呻吟太激烈了,他們甚至叫我神經病。

於是,我開始覺得呻吟不好,我變得安靜而很有禮貌,我用一隻枕頭蓋住我的聲音,我學會了壓製自己的呻吟,可那感覺上象是在打噴嚏。我開始覺得壓力,內分泌失調,腦袋很痛。當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我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了興趣,我發覺她們是喜歡我的呻吟的,而最重要的是,當別的女人在呻吟時,當我讓別的女人呻吟時,我就會發覺,那是多麽興奮啊!

當我和安靜的女人做愛時,我在她們的體內發現這片土地,當她們開始呻吟時,她們自己都感震驚。當我和那些喜歡呻吟的女人做愛時,她們就會發出更為低沉、更為敏銳的呻吟。

那就象是一種外科手術,一種微妙的學科,一種找尋中的節拍,一個正確的位置,或者就叫做呻吟之鄉,對,我就是這麽叫的。

有的時候,我發現它就在女人們的牛仔褲上。有時候,我小心地躲過它,秘密地平靜地消除了周邊環境的警告。有時候,我會強迫它,但絕不暴力,那至多是一種受壓製的逼迫,很象是專橫。例如,我會帶你到一個地方,別擔心,你隻要躺在那兒,盡管享受好了。有時候它又變得十分平常,我發現往往事情才剛剛開始,就有了呻吟。就象我們在吃色拉和雞肉的時候,會得意地舔一下手指,“對,它就是這樣的。”真的很簡單,就象是廚房裏混合著各種香味的味道。有時候,我會用些道具,我喜歡道具,有時候,我會讓女人們在我的麵前找到她們的呻吟。我堅持著,等待著,直到她自己完全放開來。鏡子其實愚弄了我,其實還有更多的各種各樣的呻吟聲,不,是我自始至終把她推向那更有力的呻吟。

有一種叫陰蒂呻吟(一種輕柔在嘴裏的聲音),
陰道呻吟(一種深深的發自喉嚨的聲音),
還有陰蒂陰道相結合呻吟,前奏般的呻吟(一種聲音的暗示),
幾乎就要開始的呻吟(一種環繞的呻吟),
最到位的呻吟(一種明確的低沉的聲音),
文雅的呻吟(一種老練的帶笑的聲音),
優美光滑的呻吟(一種搖滾歌聲般的聲音),
黃蜂般的呻吟(沒有聲音),
半宗教的呻吟(一種穆斯林禱告的聲音),
山巔之上的呻吟(真假嗓音交替的聲音),
嬰兒般的呻吟(咯嘰咯嘰的聲音),
小狗般的呻吟(一種氣喘的聲音),
生日呻吟(一種狂野派對的聲音),
不受禁止而好鬥的呻吟(一種連續不斷低沉的、好鬥的聲音),
機關槍般的呻吟,禪宗受苦般的呻吟(一種扭曲的饑餓的聲音),
首席女高音般的呻吟,(一種歌劇高音的聲音),
腳趾扭纏著的高潮時的呻吟,
最後,還有三倍的極度興奮的呻吟(強烈的,不同層麵的,高潮迭起的呻吟)。


獨白之十一: 我就在那裏

下麵這個片段已經演出了一些時候,但是還沒有提及過它的由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疏忽。後來卻由一個男性記者再一次提了出來,他問這個片段與作者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

作者,當然就是我們這個戲的編劇伊芙·恩絲勒,其實她演出這個片段是為了她自己孫女的降生。在這之前,她對陰道一直都存有敬畏,然而現在她對陰道卻有著深深的崇拜。這最後一段獨白是給伊芙本人的。


我就在那裏,
她的陰道張開著。
我們就在那裏,
她的母親,她的丈夫,還有我。
那個來自烏克蘭的小護士把她的整個手都塞進她的陰道裏,
她的手戴著橡膠手套,她的手在那裏旋轉著、觸摸著,
她不經意地跟我們說著話,就好象她在旋擰著一隻木塞子。

我就在那裏,
幾個小時候以來,陣陣地孿縮——
讓她的身體不停的扭動著,
讓她的喉嚨裏咕嚕地發生古怪的呻吟,
又過了幾個小時,她突然狂野地尖叫起來,
她的手臂觸電般地在空中豎立著、伸張著。

我就在那裏,
我看到她的陰道由一個羞怯的性器官變成了一條時光隧道,
一個神聖的器皿,
一條威尼斯的河道,
一口深深的井,一個小孩被卡在裏麵,她正等著營救。
我看到了她陰道的顏色正在改變——
我看到那是烏青的顏色,就象瘀斑一般,
那脹起的水泡的顏色,就象是西紅柿,紅紅的,然後變得灰灰的粉紅色,然後越來越深。
我看到它邊緣集聚的血,就象在出汗一樣,不停往下滴,
我看到那黃色的、白色的液體,還有糞便,
大量的血塊從裏麵被擠出來,她拚命地擠著,擠著,
當那個烏克蘭的小護士用她的光滑的手掌,不停地轉動著的時候,
就在那個洞的裏麵,我看到了嬰兒的腦袋,
腦袋上有著黑色的毛發,它在那裏不停地蹭動著,
我看到了,腦袋就在骨頭的後麵,
而那些骨頭,就象一個堅硬的圓不溜秋的容器。

我就在那裏,
她的媽媽和我,
我們每人抓住她的一條腿,
先拉開來,然後再拚命地往回擠壓,
她拚命地對抗著我們的推壓,
而她的丈夫卻在堅定地數著數——一、二、三,
他想幫她集中力量,拚命地使勁。
我們看著她,
我們不能把我們的眼睛從那個地方移開。

還有什麽能夠說明,
我們不再敬畏,我們不再驚奇,
我們忘記了那是陰道。

我就在那裏,
醫生用一個勺狀的東西伸了進去,
就象是艾麗絲在漫遊仙境時帶著的那種;
於是,她的陰道就成了一張血盆大口,
就象是歌劇演員在拚命演唱時的張著的大嘴;
先是一個小小的腦袋,然後,
是灰白色的鬆軟的胳膊,
然後,
就是那快速滑動著的身體,
它迅速地滑動著,滑到了我們哭泣著的懷裏。

我就在那裏,
我轉過頭看著她的陰道,
我站在那裏,這讓我能看到她的陰道,
她的陰道分開著,它完全地暴露著,它腫脹著,撕裂著,毀壞了……
醫生平靜地給它縫合著,鮮血沾滿了他的手。

我站在那裏,
突然間,她的陰道變成了一隻紅紅的跳動著的心。

因為那是陰道,
所以那顆心能夠犧牲一切,
它能夠寬恕,能夠修補,
它能夠改變形狀,讓我們進去,
它能夠舒展張開,讓我們出來,
就是那陰道啊,
它為我們疼痛,它為我們伸展,它為我們死亡,
它為我們流血,為我們這個艱難的奇異的世界流血。
我清楚地記得,
我就在那裏,在那個屋子裏。


下麵的兩段獨白(在布卡裏麵和我的短裙)是可以選擇的,如果你想選用,你最好依照你的判斷把它們提前。

獨白之十二:在布卡﹡裏麵

那年,伊夫·艾絲勒有機會去了阿富汗。在那裏她親眼目睹了厭惡女人所造成的後果,如果你任由它發展,這就是後果。在塔利班的控製之下,婦女們生活得就象是行屍走肉。這段獨白就是給這些勇敢的、溫柔的,強悍的阿富汗婦女的。我們應該站起來去拯救她們。

想象一下,
一塊巨大的黑布,罩住你的全身,
就象你是一尊很不體麵的雕像;
想象一下,
對別人來說是一個完整的白天,
可對你來說,那隻是一絲光亮;
想象一下,
那裏麵很熱,真的很熱,
想象一下,
你被黑布纏繞著,
你被棉被緊捂著,
你被黑暗包容著;
想象一下,
你請求著從這棉被裏伸出你的手,
伸出那塊黑布,
可是你的手卻必須纏著什麽東西,
你的手不能被暴露,你的手也不能被看見,
否則,你的手就會被打得粉碎,你的手就會被剁掉。
想象一下,
沒有人會把一個盧比放進你的手裏,
因為沒有人能看到你的臉,
所以,你根本就不存在。
想象一下,
你不能得到你的孩子,
因為它們是你丈夫的。
即使那是一場被人安排的婚姻,
可他還是你唯一愛著的男人。
可是,他們卻走了進來,要拿槍射殺你的男人,
你衝上前企圖保護他,
於是,
他們轉爾開始蹂躪你。
你的孩子們尖叫著,
可是就在他們麵前,
四個男人撲在了你的身上。
想象一下,
你快瘋了,
可是你卻不知道你早就已經瘋了,
因為,已經有好多年,你沒有見過太陽,
你甚至記不清你兩個女兒的模樣,
那就象是一場夢,
就象是你已記不清天空的模樣。

想象一下,
你說話的方式隻能是嘀嘀咕咕,
因為在黑暗中,你的詞語失去了任何意義,
你甚至不能哭泣,
因為這會讓那裏麵更加潮濕,熱得要命。
想象一下,
那些滿臉胡須的男人,
你隻能以他們的汗味來進行識別。
他們打你,
是因為你穿的襪子是竟然是白的。
想象一下,
他們在街上用鞭子抽你,
在那些你看不到的人們麵前用鞭子抽你。
想象一下,
你就象是一隻受傷的動物,
沒有了能分辯的視力,
你不能保護你自己,
你甚至不能在無情的毆打下躲閃逃避。

想象一下,
你不能放聲大笑,
你的整個國家的任何部分都已經沒有了音樂,
你所能聽到的唯一
就是那些受壓抑的低沉不絕的禱告聲。
還有那些被皮鞭抽打著的女人,
在她們緊裹著的黑布下麵,
在她們的黑暗之中,
膽怯地哭泣。

想象一下,
你沒有房子可以住,
當你在街上徘徊的時候,你唯一的房頂就是那塊黑布。
那是你的墳墓,
你正一步一步地接近,
而且,
它正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難聞。
想象一下,
當你還在呼吸的時候,
它卻令你窒息。
想象一下,
你已經不會在意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所以你就不會自殺,
因為此刻,自殺顯得十分多餘。

想象一下,
我就在那裏麵,
我就在你的黑暗裏麵,
我被那裏抓住,我被那裏遺棄,
那裏還有你的腦袋,
它和我一起分享你那無盡的黑暗。
想象一下,
你竟然看不到我。

可是就是從前,
你是知道我的,
你的眼睛又大又黑,
而我也是如此的美麗。

﹡Burqa(布卡):信仰伊斯蘭教義的阿富汗女人的傳統服飾。布卡由一件完整的外套組成,它在背後拖到地麵,前麵的長度到臀部或上麵一點,眼睛的地方有一張網紗或格子,是一種蓋住全身的麵紗。阿富汗女人同沒有關係的男人堅決“授受不親”,隻能身穿布卡出入於公共場合。


獨白之十三:我的短裙

我的短裙
它不是一種邀請
一種挑逗
一種暗示
我隻是想要它
我隻是穿著它
我隻是沉迷於它

我的短裙
並沒有祈求那樣
它並沒有要你
把它撕開
把它扯下

我的短裙
不是你強奸我的合法的理由
雖然以前曾經是這樣
可是現在,不了,在新的法庭上
這已不是理由

我的短裙
信不信由你
它與你毫不相幹

我的短裙
它讓我感到
我小腿的力量
深秋涼爽的空氣
在我的大腿間流動
它能允許我
把我所能見過的、經過的、感覺的一切
都留在裏麵

我的短裙
並不能證明
我是一個愚蠢的
捉摸不定的
容易塑就的小女生

我的短裙
是我的蔑視
我不會被你所嚇倒
我的短裙
也不是賣弄
在你想要掩蓋它之前,
在你想要包住它之前
這就是我
適應它吧,
習慣它吧
這就是我的短裙

我的短裙
是我的快樂
躺在地上我能感覺到我自己
我在這兒,我感到興奮

我的短裙
是婦女軍隊中解放的旗幟
我宣告那些街道,任何街道
都是我陰道的故鄉

我的短裙
是一泓清水
色彩斑斕的魚兒在水底遊走
我的短裙
是夏季的節日
夜色的天空裏繁星閃爍
我的短裙
是鳥兒啼嗚
是一趟到達陌生小鎮的列車
我的短裙
是狂野的旋轉
是深深的呼吸
是探戈舞步
我的短裙
是開始
是感激
是興奮不已

但最主要的是
我的短裙和它下麵的一切
都是我的
我的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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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1)
評論
ILoveHere 回複 悄悄話 勇敢的豆豆, 讚一個~
40hutu 回複 悄悄話
糊塗版 YJ獨白(中文):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610&postID=31349
40hutu 回複 悄悄話
中國男人的獨白藍本:

YJ獨白
四季如冬 回複 悄悄話 頂紅豆豆的〖陰道〗

獨白或獨紅都行
啤酒愛好者 回複 悄悄話 看來有必要寫一本“陰莖獨白”了。。。想起當年走在中關村大街上,抱小孩兒的婦女對我喊“VCD,要不要?”我繼續走路。。。“嘿,毛片兒!”我繼續走路。。。“人與獸!”。。。
usadad 可愛的豆子,可貴的文章
老土他炕上的 回複 悄悄話 俺幾年前在英國看過這出話劇,澳洲也演過,挺有爭議的,您夠前衛的,貼這兒了.可憐的陰道,飽受摧殘,總是處於被動狀態.
我很業餘 回複 悄悄話 吃喝拉撒不是變態,公開操作就是變態。
風中的雲 回複 悄悄話 可惡的豆子,為什麽寫這麽長的怪東東,可惡的幾千讀者,為什麽讀了就跑?
醫師 回複 悄悄話 建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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