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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加州從來不下雨(147)

(2008-01-10 17:42:43) 下一個
南加州從來不下雨(147)

我和葉曼把那二十個蛋糕捧到我小公寓客廳的桌子上,五花八門的盒子堆成幾排,幾乎碰到了天花板上裹著彩色玻璃紙的吊燈。盒子裏隱隱傳來奶油的香氣。

葉曼吸吸鼻子,“不錯嘛,不知哪家糕點店買來的,品種挺全的,”她饒有興趣地碰碰一個綴滿向日葵的盒子,“我要吃這個,”她把盒子抱下來,打開蓋子,反客為主,“有什麽可以切蛋糕的嗎?我肚子餓了!”

盒子裏蛋糕的濃鬱香味像出籠的鳥一樣彌滿了房間。我看著葉曼,有些遲疑,“你不是說馬上回去嗎?”

她看看我,咯咯地笑起來,“怎麽,不喜歡我多待一會?”她的神情有些揶揄,“我辛辛苦苦把你男朋友送回來,你立刻就趕我走,不太夠意思哦。”

我有些不好意思,去廚房裏拿了切蛋糕的刀遞給她,再泡了兩杯茶。

葉曼切開蛋糕,取了一塊,放在盤子上,蛋糕上頂著一朵紅豔豔的奶油花,她把那一塊遞給我,又切了一塊給她自己,上麵是那塊蛋糕的另一朵奶油花。她笑著自言自語,“我一直覺得奇怪,明明都是一樣的奶油,那些糕點店為什麽不肯多做幾朵。小時候有一回,一個親戚家的孩子過生日,蛋糕上也隻有兩朵奶油花,小壽星拿一塊,大人們想也沒想,把另外一朵花給了葉敏,她馬上就拿過去。當時我真恨她,她明明知道我也很喜歡吃奶油花。”她大張著嘴吞進那朵花,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擦拭唇膏的邊緣。

嶽洋靠在沙發上,頭轉了個方向,嘴裏說了句什麽,又沉睡過去。

“怎麽回事情?”葉曼指指那些生日蛋糕。

“他沒跟你說嗎?”

她搖搖頭,用問詢的眼光盯著我。

我低頭不語。把手裏的勺子叉下蛋糕上奶油花的一個花瓣,送進嘴裏,卻木木的,沒有什麽甜味。

過了一會,葉曼打破沉默,“不想說就算了,”她看看表,“我真該走了,還有場牌要打。”

我問她,“葉敏要訂婚了,是不是?”那是前兩天她在博客上隱隱約約透露出來,引起眾多粉絲一陣騷亂,群貼齊放。

葉曼抬起眼睛,“你很關心她嘛,”然後點點頭, “十二月三十一號, XX酒店,據說賓客請了五十桌,據說新郎家裏很有錢,以後結婚排場會更大。” 然後補充一句,“你可以和嶽洋一起去啊。”

“他會去嗎?”我幾乎立刻追問。

“我剛才告訴他,他說一定會去。”

五分鍾之內,葉曼飛快地吃完剩下的蛋糕,補了臉上的妝,心血來潮式地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高臨安,別太把男人當回事了。嶽洋說有時候你讓他覺得緊張,不管怎麽樣,女人讓男人緊張,”她搖搖細長的食指,“不太好哦。”

我看著她那張美如蘭花的臉,忽然有些迷惘。我問她,“你愛過一個人,愛到為他做什麽事都願意嗎?”

她回望著我,臉色沉靜下來,過一會,突兀地說,“我走了。”

屋子裏就剩下我和嶽洋兩個人。時鍾靜靜地走,搭一下,又一下。我把嶽洋的手臂搭我的肩膀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從客廳挪動到房間,像隻小老鼠在費力地搬動一隻喝醉的貓。本來可以請葉曼幫忙的,但我不喜歡那樣;我寧可自己費足力氣去背他,像小老鼠搬動一隻醉貓。

“高臨安,別太把男人當回事了。”葉曼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剛才我沒問她為什麽要這麽說。不知怎麽的,我有點害怕深究。

嶽洋躺在床上昏昏睡去,我坐在旁邊看著他,他不理我,於是我把臉貼到他的脖子上。我問他,“瓶子,你生我氣了嗎?”他沒有回答。

那天晚上,我靠在他的身上睡去。臨睡前,我花了幾乎一個小時,終於解開了他左手腕上那條紅絲線上的同心結。年深日久的結在絲線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痕,我輕輕歎了口氣。

我再問,“以後我們一起過生日好不好?我先陪你過,你再陪我過,那樣,我們就誰也不會寂寞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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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有人物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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