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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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前的五月

(2010-06-24 05:08:38) 下一個
這篇是我在澳洲某論壇上回別人的貼子,貼上來是因為這是一段真實的曆史。每年我都要講一遍,累了。我發現那些真正經曆過的人通常是沉默的,反而那些在我麵前吐沫星兒橫飛,激動得就象誰誰把他親兒殺了的人反而是隔著幾百上千公裏看/聽熱鬧的。我現在是基督徒,但我一直有個心願或個心結在心裏:一直想當麵問問那些已經信主的當年的學運領袖們麵對上帝時心中是否有愧?
我講講自己的親曆和感想吧。我是4月底到5月21日陸續在廣場上的,4月十幾日我們班在北京城郊的野三坡春遊,最後一晚在老鄉家看到胡去世的新聞。回北京的第二天就被中學同學帶去北大的三角地看大字報。當時就有學生為挑頭的事互相攻擊,我還和同學說,素質這麽差的人,事還沒做已經爭權了。。。。。。4。26社論後,我同宿舍的人去廣場絕食了,沒法子隻好去廣場,不支持學運但至少不能讓自己姐妹寒心。在廣場基本就是維持生命線暢通,保證救護車隨時進出,警察都不上班了,沒人管交通。記得看到首鋼的車隊,工人在車上拿著鍬這類的東東,一路彪著口號經過,我都快嚇暈了,文革方麵的書看得太多,很怕曆史重演。那時就想什麽時候結束呀。5月20日,21日有通告軍人到達西客站,我們被派去截軍車,在車站兩晚和軍人麵對麵,他們在車上,我們坐站台。有軍人下來送水給我們。軍人說是奉命進京,不會傷及學生雲雲。。。早上5點多,有學生來替換我們回廣場睡覺。廣場上人們還在夢鄉,就聽到擴音喇叭裏傳出的吵架聲,高自聯的人是住在廣場紀念碑附近的帳篷內,擴音器也在裏麵。裏麵在開會,但有人偷偷打開擴音器,裏麵不知道,但廣場上都聽到裏麵在講什麽。是柴玲和其他人在吵架,也提出了逃跑的方案(柴並不是不怕死的家夥,她是不怕別人死)。然後就是廣場上上萬人的怒吼:關上喇叭,關上喇叭。。。。。。我那個絕食的朋友聽到後就爬起來讓人騎車帶回學校,不玩兒了。十點多後廣場上到處是互相交換姓名地址的人群,人們就像當年大串聯時的情景,在患難中結下友情,互道珍重。男生們是讓人直接把姓名地址寫在大背心上,女生是寫在手娟和帽子上。。。。。。好像廣場上的喇叭響過幾次,不過誰還理它?(革命還沒成功,就已經計劃出賣同胞,這種頭頭,誰還在意?)後來就不再響了。我是下午4點多離開廣場的,因為要清理本校的場地。據我的記憶當時除了那頂帳篷外,廣場上沒什麽人了。回校後上了幾天課,一個周末回家,聽美國之音和法國電台。某個學運領袖(不記得了)在呼籲外地大學生進京聲援北京的,說是北京的已經累壞了,需要外地的補充雲雲。我當時就嚇一跳:明明在說謊,我們都複課了,怎麽就累壞了?所以我現在特恨學運的這幫人,如果不是這幫人,6。4怎麽會發生?廣場上那幫人是怎麽來的?補充說一句:4,5月時也有外地學生進京的,在廣場上混幾夜,找找老鄉就可以去北京的大學衝個涼,在老鄉的床上睡一覺,反正學生宿舍不會滿員的,有一部分人在廣場,宿舍可以隨便去住。但5月20幾後,各校大學生都回撤了,而且有些複課恢複正常秩序,那外地大學生能去那裏?不回家的就隻能去廣場。再加上後來被忽悠來的學生。為什麽侯德鍵要捐帳篷?4,5月我們都是露宿廣場的,怎麽5月底反而冷了,要帳篷了?侯要是不捐,會不會還有人死守廣場?我到現在都還在想如果沒有看熱鬧不怕流彈的群眾,廣場上到底有多少北京的或是當時在北京上大學的學生?我從小生長在北京,幼,小,中,大的同學朋友或朋友的朋友都沒聽說出事的。唯一知道出事的是我媽單位同事在家被流彈擊中,非常不幸,其他的沒有。我前同事是北二醫的,停屍房滿去了,但有多少是直接被軍隊在廣場屠殺的呢??????很懷疑。如果電台電視台每五分鍾就播出宵禁的指示,禁止市民上街,但你非要出去,出了事到底該怪誰?澳洲美國如果頒布宵禁令,哪個敢出去?自找死。
現在在國內的中層幹部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想要平反還是能有些小動作出來的,不過在北京的有幾個有這種意識?看多了聽多了,誰誰都一樣。沿海的香港的海外的,每每的紀念紀念,但有幾個是真真的坐下好好想一想的(這就是我說的吆喝的最響,但最無知的一幫人)。我覺得前幾天SBS的記錄片鄧的時代還是很客觀地評價了那段曆史。
P。S:王丹不是自願留在國內的,他是沒找對靠山。他導師方曆之自己都差點跑不出去,一頭紮進美國大使館。害美中上演外交事件。老師都出事,哪裏有能力保他。他是裏麵後台最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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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OldJohn_02 回複 悄悄話 好文,讓我了解了這些人的真麵目。
Ecocitymeng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你的紀實文字。高治聯那幫家夥大部分都是不學無術的,那個柴大媽更是前衛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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