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生命

完整的生命

上周末加班。一個客戶因為天氣炎熱呼吸困難，住院了。九個醫生圍著她討論兩個小時，最後決定不予治療，因為治療更危險，她年紀太大了。所謂的治療就是給她胸口開一個洞，去修複一下不正常運轉的心髒。醫生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手術，我不清楚的。

她因此就回家了，很弱，她請我去照顧她兩小時。她很有趣。稍微動動，她就很難過，喘不上氣，但可以坐著碼字。人身體出毛病時，腦子就不好使了。她碼字時會想不起單詞拚寫，她問我。她是作家。我於是就告訴她如何拚寫。

我記得我有一次身體不適是就失去了方向，熟記得密碼號碼都忘記，更不會碼字了。我知道保護身體健康對大腦有多重要。對於這個客戶，她是年紀大了，快90歲了，做到她現在這樣已經是奇跡了。

上周五，就是昨天，又去幫助她，她恢複得很好，在忙著準備去一個朋友圈的聚會。我很為她高興。同時想，如果她上周做了手術，沒準就死了，可她現在還能出門玩。還是英國醫生謹慎，就我所知，在英國能不治來就不治療。我過去以為是公費醫療，為國家省錢。現在知道，醫生是從病人整體考慮利弊的。

上周一個不好的消息。我的一個教友需要做換胯骨手術，手術做完，三個月也沒有恢複，她不能走路了，腿腫了。醫生會診，發現是腿上長了一個大腫瘤，大得已經不能切除，即便切除，腿也不能走路了。最後決定把她的腿鋸掉。現在已經鋸掉了。她大概80歲。

走完一生，保留一個裏裏外外完整的身軀，還真不容易。一個80歲的女人，都快走完一生，卻要失去一條腿，她需要怎樣的勇氣來麵對這個改變呢？大部分人在去世前也就是少幾顆牙齒。有不少人缺失了膽，胃，一段腸子，一個腎什麽的。

還有一個老人，她有一輛小電車，就是那種殘疾人坐的，靠控製按鈕行走。這車隻能在人行道上走。她告訴我她開著小電車去城北的一個區域，那個地方，我騎車要50分鍾。我嚇到了。我說，您花多長時間啊，她說近兩小時。人行道沒有馬路平整，很顛簸。我聽到好幾個例子，老人從電車上摔下來，因為人行道不水平，電車歪了，人就掉下去。她說她再也不敢，不是旅途太長，是道路太不平，她顛簸得幾乎昏掉。

想想我還能到處走動，還能幹活兒，珍惜當下的健康，還要繼續健康。

上次一場雨以後，沒有再下雨，我不想給花園澆水了。適應幹旱的野花在怒放，需要澆水的，我隻留下杜鵑花，把其他花卉和菜蔬都拔掉了。我意識到過去兩年吃園子裏的菜，那都是上天賞賜，我不用澆水的。如今這麽旱，我還是節約水，吃超市的蔬菜吧。盡管拔掉了蔬菜，還是收獲了一些，不錯的。

看到一些朋友圈曬瑜伽普拉提的鍛煉課。我有個問題，那些會打球踢球的人去這種課嗎？我現在根本沒時間和精力鍛煉。工作就是鍛煉。你看見哪個農民或者建築工人去晨練跑步的？專門鍛煉是有錢有閑族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