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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放屁的故事 (一)

(2007-10-04 07:37:11) 下一個
有關放屁的故事 (一)
這個故事按照順序, 應該叫另一個名字. 雖然它跟前幾個不同, 純粹是搞笑, 但也不願意被人認為是放屁, 所以改作這個名字.
原來在國內, 認識幾個警察朋友, 其中有一個是預審處的. 因為審出一個連環殺人案而得過二等功. 每次一喝高, 就吹噓那個著名的案子. 可說實話不怎麽的, 用了十幾天. 所用的手段母親也用, 比他用的還熟, 也更有效.
小時候放學後被留在老師辦公室, 可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曆. 聽到外麵別人的玩耍的喧鬧, 心如刀絞, 還得回答老師那些無聊而又回答了無數遍的問題, 態度還要端正. 這還不算, 還得忍受別的老師的奚落. 我每次一去, 有個老師總對我說:
“您又來看我這個老朋友啦, 這孩子可真念舊, 不錯,不錯.” 還拍拍我的頭.
我幹嗎要去看他, 他長得像撲克牌J,尖嘴猴腮的,我的老師可比他漂亮多了.為了不去看他,我必須想個辦法. 我發現同樣犯了事, 有一個同學被老師留得比別人都短, 我不由好奇地問同學為什麽, 一個同學哈哈大笑地回答, 還為什麽, 他臭. 這同學的母親因是右派被送去改造, 父親帶著他和他的弟妹就格外艱難, 衣服總是髒髒的, 還有股味. 而我們老師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剛剛結婚.
就像所有七, 八歲的男孩一樣, 我刻骨銘心地知道, 要保持衣服幹淨, 你要用十二分的力氣還要加上運氣, 而弄髒, 隻要一秒鍾, 不, 半秒鍾就夠了, 是天下最容易的事. 你看, 人隻要肯動腦筋, 總可以比別人過得爽.
於是就有了下麵的對話.
“飛兒, 你衣服怎麽弄得這麽髒?”
“我不知道.”
“今天在學校怎麽樣?”
“沒…沒什麽大事, 老師留我了一會, 就一小會.”
“為什麽?”
“上圖畫課時, 小勇的顏料打翻了, 又弄到臉上.”
“應該是, 你把顏料塗到小勇的臉上, 然後你們打架, 再把顏料打翻了, 對不對?”
“差不多吧.” 她倒像看到一樣.

“飛兒, 過來, 今天什麽樣?”
“我今天在學校表現可好了, 老師還表揚我了.”
“真的嗎, 那可真不錯.”

“今天老師找了你, 飛兒, 對不對?”
“我沒打架, 是作業的問題, 老師說是不夠準確.”
“不夠準確? 什麽作業?”
“造句.”
“昨天晚上你做的挺好, “雖然我有很多作業, 但是我還是幫媽媽做家務.” 你沒用這句?”
“我忘了, 我造了另一句.”
“哪句?”
“雖然莎莎的辮子很長, 但是她的臉更長.”
“你哪裏來的這麽奇怪的想法?”
“我不知道.”
“後來呢?”
“老師要我把它擦掉, 說不準確, 辮子比臉要長, 要我重造.”
看到不會有什麽詆毀名譽或肖像的麻煩, 母親鬆口氣, 問到:
“你又造了什麽?”
“雖然莎莎的臉很長, 但是她的辮子更長.”
“你幹嗎老跟辮子過不去.”
“老師也這麽說.”
用那刑警的話, 母親這叫放水. 即讓你多講, 讓你忘形. 在從中慢慢收集你的破綻, 找到你的罪證, 然後把水擠幹, 是所謂水落石出, 這叫收水. 政治家好像也很懂這一套, 古人文學家和政治家是通的, 於是古人雲: 謹於言而慎於行. 我覺得應該再加一句, 如不慎於行則應更謹於言. 名人低調就是懂這個, 我那時吃虧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終於有一天, 母親對我說:
“今天你在學校犯了什麽錯? 飛兒.”
“一個小錯誤, 老師跟我隻談了一會.”
“你猜我為什麽知道你犯了錯?”
“我不知道.” 有些心虛, 但還是那句老話. 沒有什麽望著我的眼睛這一類老話, 母親簡單明了地說:
“是你故意把衣服弄髒, 為了在老師辦公室少呆會.”
我全線崩潰, 低頭不語. 不過十幾秒.

星期天我正在家裏老老實實做作業, 母親不在家, 哥哥回來了, 那時候中學生都住校. 他一看見在我正在做作業, 頓時樂開了花, 像中了樂透. 走過來坐在桌上, 一邊拍著我的頭, 一邊說:
“啊..哈, 星期天做作業, 愛學習的好孩子. 哦..哦, 是給媽媽逮住了吧.”
要是換個人, 我肯定不客氣, 但我崇拜我哥. 在我那個年紀, 你沒法不崇拜一個大你六,七歲的哥哥. 我歎口氣, 懊惱地說:
“碰見這樣的媽媽, 我真倒黴.”
“是啊, 是啊.” 深有同感, 他同情地說到.
“別人都沒事, 正在外麵玩, 真不公平, 媽媽太精了.”
“不是我們無能, 而是共軍太狡猾, 對不對.” 他嘲諷地說到. 過了一會, 他就開始同情我起來了, 兔死狐悲嘛, 況且從小到大, 他照顧我很多, 他一直非常喜歡我. 他說:
“實際上, 並不在乎你做了什麽, 關鍵在於你怎麽處理,要懂得如何平滑地轉移.”
“什麽叫平滑轉移?”
他想了一會, 說:
“這對你這樣小孩子, 太複雜. 這樣吧, 我舉個例子. 如果正在很安靜地上課, 你不小心突然放了一個很響的屁, 怎麽辦?”
“我趕緊把鼻子捂住.”
“不對!”
“我往別人那裏扇.” 我想想說.
“更不對, 這不是向人說是你放的嗎.”
“那我怎麽辦?” 我有點不耐煩了.
“你應該…” 他做了一個把頭向後望去的動作.
他見我毫無反映, 歎口氣, 又把頭向後望去. 我開始明白了.
“你是說, 讓人家以為, 不是我, 而是…”
“不是讓人家以為, 而本來就不是你, 要有這樣的信念, 你才能成功.”
一個初中生就有這樣的過人見識, 沒有做中國主流經濟學家可真是浪費了人才. 大概他看出了我眼中的崇拜, 十分得意, 接著問:
“你用什麽表情?”
“表情?”
“平滑轉移的關鍵就在於表情.”
“我不知道用什麽表情.”
“這樣吧, 我告訴你二種簡單的, 多了你也掌握不了” 他想了想, 接著說:
“一種叫 ‘嘲諷地一笑’. 如果一個同學摔倒並且哭了, 當然是男同學, 你會怎麽辦?”
“我們會笑, 說他流貓尿.”
“對, 就是這種笑, 笑一個, 讓我檢查一下.”
我笑了笑.
“不是很好, 馬馬虎虎.” 他不是很滿意, 接著說:
“第二種要複雜些, 叫 ‘憐憫地一望’. 意思是, 看你人模人樣的, 怎麽也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別人都知道了, 怎麽這麽不謹慎, 真可憐你. 嘿, 聽我說, 不要望窗外, 難怪媽媽說你做事不專心. 看著我, 認真點.”
他做了一個表情, 接著說: “做一個讓我看一看.”
我仿造他做了一個.
“這不是憐憫, 這是痛苦, 像被別人踩了腳. 這種感情太高級, 你們小孩子理解不了, 算了吧, 你還是嘲諷的一笑算了.”
不管怎麽說, 平滑轉移有點合符我的胃口, 值得試一試. 但就像大家知道的, 那東西不是你想要就有, 一廂情願不行, 而是像愛情, 得要有機遇.
現在是一個專家時代, 廣告告訴你, 如果你家裏有了蟲子, 怎麽辦, 當然應該找專家. 如果你入不敷出怎麽辦, 還是應該找專家, 如果你的婚姻出了問題, 更應該找專家. 當然, 如果年想放屁怎麽辦, 隻能是找專家.
有這樣的專家嗎? 當然有. 這年頭什麽樣的專家都有. 他就是我隔壁班上的軍軍, 因半年前的一次壯舉而名揚天下, 成為顯赫的名人. 而且他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肯定會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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