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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北情

(2007-10-24 11:20:11) 下一個
 

記得有一首歌,曾經這樣唱到西北高原,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四季風從坡上刮過,不管是八百年還是一萬年,都是我的歌我的歌,祖祖輩輩留下我,留下我一往無際唱著歌,還有身邊這條黃河。我雖沒有出生在西北的黃土高坡,但卻領略了一點她的浪漫和灑脫。

當年因為男友在蘭州工作,我曾經三度,從遙遠的北京乘車,踏上位於中國西北部這片荒寂、貧瘠的土地。來找尋我的夢想。西北的山並不蒼翠,而是還顯得有一點蒼老。但那滔滔不絕、奔流不息的黃河,還有那金燦耀眼的黃土高原上的黃沙,以他們獨特的魅力牽引著我的腳步。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美好而獨特的記憶,使我終身難忘。以至現在每每想起這段充滿激情的日子,我內心深處便感到無比的幸福和驕傲。

我第一次去蘭州是八六年的春假,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也是我第一次出遠門,一是想念男友,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到蘭州看看,那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當時與男友談戀愛,承受著方方麵麵的壓力,世俗的蔑視和親人的反對。因為在人們的眼裏,大西北是極其荒涼,貧困的地方。雖當時被愛情充昏了頭腦,但我還是很清醒的麵對現實,蘭州是我的底線,或許我以後真的就在那裏生活和孕育我的家庭。因此春假一到,我便登上了西行的列車。

火車要途經河北,內蒙,銀川,西安,36個小時後才能到達蘭州,最後到達蘭州已是晚上快12點了。從北京到西安,一路上人很多,路上的風景也很漂亮,列車還在長城腳下停了一會,這又給旅客多餘的時間欣賞美麗的燕山。但過了西安,列車有半車廂是空的,那段路又多是沙漠,人煙很少,讓人感到有點淒涼。好在不久就到了蘭州。

出了車站,一眼便看到在那等候的,我此次之行見到的第一個,也將是我唯一認識的人,我的男友。男友堅實的臂膀立刻把我擁入懷中,柔情的熱唇親吻著我流淚的麵頰,撫平著我多日的相思和一路的辛苦。如果說骨肉分離是人生最大的痛苦,那麽戀人的團聚,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我們就這樣相擁著,許久不願分開。

男友當時工作的學校,不在蘭州市,離蘭州市還有一段距離,我臨時在氣象局的旅館住下。第二天的早晨做學校的班車,才到了他工作的地方。那是一所中專學校,校園不大,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周圍環繞著一些農田。學校的設施也比較簡單,有一棟主樓,和另外的二個教學樓,一個學生體育用的大操場,還有兩棟教職工的宿舍。因樓房是建在山腰上,層起彼伏,對我這個在平原長大的人來講,顯得別懼一格,因此在我的眼裏她是漂亮的。

教師的居住情況,比我們在北京的學校要好很多。每個年輕教師都有一間房子,結了婚的教師,自然要有一套單元房子了。吃的也很不錯,我特意到市內的一個大的食品店轉了轉,雖疏菜種類不多,但足能滿足人民的需求。因為是春季,我還很幸運的參加了二次學校組織的春遊,這使我能進一步認識蘭州,同時也結識了男友的許多同事。他們的熱情和好客給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男友更是欣喜若狂,每天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感謝我來蘭州看他。帶我去遊覽當地的名勝古跡和公園,去看那氣勢非凡奔騰咆哮的黃河水。為我買遍了所有蘭州的小吃。用那西北特有的風情款待著我這個遠方的客人。

蘭州是獨特的,也是漂亮的。我雖然在那隻逗留了一個禮拜,但那山勢巍峨起伏,拱抱金城的白塔山,以及白塔山下、被稱為“天下黃河第一橋”的黃河鐵橋,還有那酸辣筋鬥、柔韌可口,讓我百吃不厭的釀皮,都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他們用他那獨特的魂力吸引著我。以至幾個月後的署假,我又一次踏上了西行的列車。

第二次去蘭州是八六年的署假,因為男友要準備研究生考試,需要複習工課,我便決定到蘭州陪他。臨行之前,本想到內蒙停留一兩天,終因思念男友心切,再加上男友百般的不放心,沒有成行。很是遺憾。原以為署假期間學校會很空蕩,但出乎我的意外,很多老師都在,其中還有幾個我上次來蘭時已認識的朋友,讓我感到自己已是他們中的一員。

高原夏天的太陽是火熱的,輻射也非常曆害,但沙漠的傍晚是涼爽的,這主要是因為空氣幹燥,隻要太陽一落下,溫度立刻下降,讓人感到涼爽。因此每天晚飯後,當烈日炎炎的太陽隱隱退去的時候,我與男友便會從悶了一天的樓裏出來,與朋友聊天。寒喧過後我和男友就會沿著學校後麵的那座小山,和周圍的麥田裏散步。有時也會穿過公路,翻過一個小山,去西瓜地裏品嚐當地農民種的西瓜。每當這時,男友便讓我到西瓜地裏挑揀一個我最喜歡的西瓜,由他抱回家。高原的西瓜因為日照時間長,雨又不多,含糖量高,瓜肉細膩甘甜多汁,瓜皮又薄又脆。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

有時散步歸來,坐在學校門前農田的田梗上靜靜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一起欣賞那沙漠上特有的星空,享受著大自然的寧靜。因為周圍沒有內地城市裏的高樓和大樹,高原的天空顯得寬闊,清晰。又因沙漠地區雨量很少,因此她的天空總是晴朗的。此刻真希望時間不再流動,讓我永遠擁抱這永恒的安寧和戀人相聚的幸福。

有時我和男友也會和這些在學校的老師一起共盡晚餐,和他們一起,天南海北的聊家常。他們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的在我的惱海裏。讓我不能忘懷。在此讓我再一次為他們祝福,願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幸福愉快!

我第三次去蘭州那是一年以後的事了,男友已被國家氣象局研究生部錄取為研究生,我去接他,確切的說是接我的丈夫。臨行之前,與男友商量,是否能在我去蘭州時把結婚證領了,征得他的同意,我便懷揣著一張證明我沒有結婚,但需要結婚的證明信,再度奔向西北。當列車的喇叭裏播出,前方到站是蘭州車站的時候,我的眼淚怎麽也控製不住,不聽使喚的順著臉頰往下流。我思緒萬千,從男友開始向我求婚到現在已經二年多了,而今天我終於能把他接到我的懷抱,從此不再分離。

蘭州,請你原諒我的懦弱,原諒我即將帶走我的丈夫,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但我身兼多職,我不僅要為人妻,我還要作父母的女兒。我感謝你給我留下這麽多美好的回憶,感謝你給了我這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我會永遠珍惜她們。

蘭州,這個印在了我結婚證書上的,美麗的名字,在我生命的裏程中留下了永遠不能忘記的一頁。記憶著我真摯的情懷和對戀人無限的思念。每當我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中時,你就像那沙漠中的一片綠洲,用生命的清泉滋潤著我疲憊的身軀。給我前進的力量。

我常常問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回到蘭州,再次漫步在氣象學校前麵的那片麥田裏,那片黃土地可還記得我,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因為我曾如此深情的吻過她的每一個角落,我曾毫無保留的把我年輕真摯的愛灑在了這片美麗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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