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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麒元:趙構為什麽要殺嶽飛

(2011-07-29 10:33:50) 下一個

盧麒元:趙構為什麽要殺嶽飛

高宗,名趙構(公元11071187),字德基,漢族。第九子,欽宗弟,北宋滅亡後,在南京即帝位。在位36年,讓位後病死,終年80歲,葬於永思陵(今浙江省紹興縣東南35裏處寶山)。趙構不願收複北方故土,寵信秦檜,處死嶽飛父子,為後人詬病。

筆者曾仔細研究過趙構的書法,意趣古雅,構思縝密,法度森嚴,用筆細膩而有分寸。筆者一直費解,此公常年顛沛流離,一生處於內外交困之中,何以書法竟能如此沉靜安穩。筆者亦曾仔細閱讀趙構的文章,簡潔明了,外圓內方,寓意深邃。筆者感到驚訝是,如此文字,絕非昏君之文筆。

趙構是亂世之君,應亡而未亡,並得以善終,其中原因頗為耐人尋味。趙構敢於使用雙料間諜秦檜,嫻熟駕馭虎狼之兵將,周旋於強敵金帝國之側,他不僅有深厚的社會基礎,他也確實是有些水平和權謀的。筆者認為,趙構曆經危難,身處機樞,對形勢看得比較透徹,手腕也算是十分了得的。然而,遺憾的是,此君有知而無誌,有才而無德。趙構母親地位卑微,趙構自幼缺少寵愛,一直謹小慎微地在夾縫中求生存,致使他性情偏狹、自私、陰險、狡詐。他對宋室並無太多責任意識,他對子民亦無關愛之情,他更無千古一帝的野心。趙構的內心深處,始終沉湎於康王優遊的上流社會生活。為此,他竟然可以欣然而坦然地做金主的侄皇帝。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平衡方略。

平衡方略也是宋朝的立國方略,成為有宋以來曆代中國王朝的家法。在對外策略上,宋朝堅持北守南擴的方針(發展是硬道理);在對內策略上,宋朝堅持保上壓下的策略(穩定壓倒一切)。宋朝的平衡方略不難理解。趙匡胤原本就是貴族,政權是靠貴族支持取得的,他們的統治基礎依托於貴族和大地主,必須確保貴族和大地主階級的利益,這就決定了宋朝的立國方略。平衡一詞,當然是托詞。不過,這可不是名詞或形容詞,這是一個動詞,一個血淋淋的動詞。由此,就可以理解王安石變法(照顧自耕農利益)之失敗。當然,也就不難理解嶽飛之被殺了。

嶽飛觸犯了宋皇的兩個大禁忌:一是功高震主,將來不排除黃袍加身的可能性;二是北方土改,極有可能形成新的均田製,搞得貴族和大地主們惶惶不可終日。皇上想殺嶽飛,大臣們更想殺嶽飛,君臣同仇敵愾,理由當然就“莫須有”了。

筆者一向認為,宋朝是中國國運的轉折點。宋人援道釋入儒,從根本上毀滅了中國古代的偉大思想傳承。宋儒開啟了中國犬儒的時代。犬儒比之奴儒,要可怕得多。犬儒除了奴性更強之外,還具有凶殘的獸性。千萬不要小看了中國八百年來的主流知識精英。因此,王安石被上下左右交向攻擊,嶽飛孤零零地慷慨赴死,這一切就不再令人感到意外了。所以,筆者對於張載和二程的評價甚低(留待另文細評)。中國由秦朝建立的封建加法製的治理邏輯被徹底顛覆了,由宋朝開始,中國盛行封建加迷信。趙構竟然編出了“泥馬渡康王”的拙劣故事。愚民到這種程度確實古今罕見。破壞了法律基礎,也就自然解除了道德約束。迷信、權謀和實力決定一切並成為一個時代的審美標準。由此,才會生出所謂的平衡方略。正因為如此,舉國皆知秦檜是間諜而仍可為宰相,全民皆知嶽飛是忠臣而仍然被殺害。有宋一代,中國人開始喪失道德判斷和道德堅持,一個鮮廉寡恥的民族當然沒有希望。於是,元滅宋,清滅明。到了近代,差一點兒就亡了中國。

平衡方略,要點是對外妥協和對內鎮壓。平衡即取舍。何取何舍?這可是個大問題!在階級矛盾壓倒民族矛盾的時候,取舍就會變得不可思議。宋朝的政策取向很明確。讓自耕農(中產階級)破產,成為莊園奴隸;讓大地主兼並,成為莊園奴隸主。為了鎮壓莊園奴隸的反抗,不惜借助外國的反動勢力。別以為大地主名字不好聽,他們一個個都赫赫有名,司馬光、歐陽修、蘇東坡、秦檜等等等等,夠牛了吧!王安石變法是為了自耕農,所以必須失敗;嶽飛北方土改也是為了自耕農,所以必須被殺。他們統統被平衡掉了。

800年過去了,中國人進步了嗎?當然進步了。不過,隻是走了三寸金蓮那樣的一小步。我們仍然是十二分的不願意搞法製(更談不上民主了)。我們仍然十二分酷愛平衡方略。隻要有一點點的機會,就會有人拚了命要搞封建迷信。封建還是那些老玩意兒,鑲不同的花邊而已。迷信可就進步了,今日時髦的新自由主義,迷到你不信!設想王安石在世,變法就有機會嗎?設想嶽飛再生,可以實現均田了嗎?由此,我們或許可以理解毛澤東晚年弘揚法家哲學的道理了。

讀史可以知興替。此話近乎真理。

剔除那些華麗的詞匯,看一看製度和政策的實質,不難恍然大悟。中國當下的“國進民退”,中國當下的“房地產新政”,是不是有一些莊園奴隸主的味道。中國的精英們雖然沒有司馬光、歐陽修、蘇東坡們那樣有才,但那顆驛動的心可能比秦檜的更狠和更黑。他們就敢公然剝奪屬於國民的基本權利,將現代中國公民再次淪為“莊園奴隸”。看看數億的農民工吧!看看數億的城市貧民吧?看看數千萬被數十年供樓款綁架的中產階級吧?他們像不像是新的莊園奴隸呢?

筆者曾經說過,新自由主義者的自由之路,將是被自由者通向奴役的道路。

汪精衛投日作了漢奸之後曾經說過,嶽飛是該殺的,因為他是軍閥。汪精衛的話在今天也不陌生。長期以來,國內外反動派對於毛澤東的評價也大體如此。國內的自由派學者們此刻正在進行著同樣的學術敘述。是的,立場決定了觀點。站在貴族和大地主的立場上,秦檜才是英雄,對外妥協和對內壓迫當然會成為必然的選擇。不剖析趙構和秦檜,是不可能真正理解嶽飛的。當然,不剖析這些花樣翻新平衡方略,我們也就無法真正理解毛澤東。由此我們可以知道,國內外一切反動派何以如此懼怕毛澤東;由此我們可以知道,國內外一切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為什麽會熱愛毛澤東。人民的大救星是人民對政治家的最高評價。在五千年的中國曆史上,隻有周文王和毛澤東獲得了這個評價。這個評價勝過了所有莊園奴隸主們設置的獎項。人民永遠不會將戈爾巴喬夫之流稱為人民大救星的。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八百年過去了,當代中國知識分子能夠讀懂宋史嗎?顯然,不能夠!至少,沒有人真正讀懂秦檜。一句“莫須有”其實已經道出了宋朝的政治內涵。何為“莫須有”?第一,殺嶽飛乃是朝中共識,所以理由“莫須有”;第二,殺嶽飛的理由難於啟齒,所以理由“莫須有”;第三,殺嶽飛無需司法程序,所以理由“莫須有”。夠清楚了吧!朝中共識(莊園奴隸主共識);難於啟齒(不讓莊園奴隸知道);無法無天(公然的政治迫害)。這就是南宋的政治。所以,我曾數度前往嶽飛廟,卻不會去向秦檜夫婦吐口水。我還沒愚蠢到那種程度。南宋應該被唾棄的肯定不僅僅是秦檜夫婦。我更有興趣唾棄那些沒有被擺上台麵的家夥們。讀不懂宋朝的曆史,就能讀懂今天的事情嗎?

對趙構的研究,令筆者感到十分的痛苦。曆史畢竟不是戲劇。趙構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是用昏君一詞就可以概括的。他這樣的人物曆史上太多了。他們大多數都是有些才華和有些水平的。他們一點兒也不昏。問題是他們的立場決定了他們的行為。代表了莊園奴隸主利益的趙構們,會永遠地執行平衡方略的。除非有一天,能夠有莊園奴隸的代表出來與之“平衡”。其實,這是一個淺顯的真理:人民不能當家作主,“ 明君”可能比“昏君”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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