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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史上的向忠發及其集團 ---羅章龍

(2007-12-08 15:50:31) 下一個
黨史上的向忠發及其集團

作者 羅章龍 



     
      向忠發為惡名昭著的“大人物”之一,此人作惡多端,廝養走卒,出降事敵,毀壞黨與革命組織,破壞中國革命,種種罪行,指不勝屈,死亡山積,血染成川。受害群眾,事隔多載尚談虎色變,餘悸猶存。中國不敢提其名字,更不敢道其經曆,萬馬齊喑,竟沉默無聲。究其何因,筆者掇拾舊聞,略誌其概,以供參考。
    
      向忠發,湖北漢川人,漢口石碼頭裝卸駁船上抬煤的裝卸工頭,同時也是石碼頭幫會的小頭目。為人性格粗暴,又奸又狡,外號“奸狡佬”。(鄂諺:奸黃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漢川。)
    
      向手下帶徒弟多人專門坐茶館,擺抬子,敲詐勒索找外快,酗酒罵街打群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是他的日常工作,因此負傷多次,右手食指殘廢,靦有傷痕。他結識一些無賴、潑皮自組成幫,好勇鬥狠,平日不務正業。好賭博,進出賭場,師法趙匡胤,輸賴贏要,仗勢欺人,獨霸一方,人人說他是漢口的一個大流氓,望而避之。
    
      一九二四年,向看到工人運動漸漸抬頭,他搖身一變,想加入革命隊伍。某勸向搞碼頭工會工作,藉圖發跡,向大喜,加入碼頭工會,亂鬥亂闖,漸露頭角。他找許白昊,白昊認為他品質太壞,不大理他,後來項英認為他有些能力,並且代表一個幫會的力量,力主吸收入黨(項與向為同鄉)。當提出在支部會議討論時,碼頭工會多數黨員一致抵製,說:“向是個流氓,怎能讓他入黨,如果要他入黨,我們就全體退出。”
    
      向第一次入黨未成,他懷恨在心,沒有發作,從此以後,他偽裝積極,自誓痛改前非,戒煙戒酒,處處表現老實。過了一個時候,他請林育南替他說話,育南不理。他有一個熟人同鄉包惠僧,是鬥級營一帶地區的“報痞”,平日藉記者身份,對民眾進行敲詐勒索,外號“包老爺”,時已混入黨組織。向又請包惠僧替他說話,包從多方運動支部,最後勉強通過。作候補黨員。向入黨轉正後態度突變,原形畢露,自稱進了門檻。以後有了靠山,便自高自大起來,對人說:老子今天已經跳到圈子裏來了,今後誰敢惹我,老子跟他拚命。事後陳潭秋到上海中央報告此事,對文虎②說向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文虎告訴仲甫,仲甫說,不必關門太緊,今後看他的表現吧。此事遂鑄成大錯,後來使革命蒙受重大損失。
    
      北伐軍到武漢後,武漢工人運動蓬蓬勃勃發展起來,向忠發開始是漢口駁船工會會長,在革命中他做了一些組織工作,漸漸被選為湖北總工會的委員。向對劉××吹拍有方,連升三級,成為劉××的左右手。許白昊,一九二六年原任湖北省總工會主席,是學生出身。當時向忠發自以為是碼頭工頭出身,思奪其位,乃施布流言蜚語,中傷白昊,說白昊非工人。白昊為顧全全局,消除內訌起見,乃辭職,讓位與向,向遂任湖北省總工會主席。從此以後,向就放肆起來,違反紀律,貪圖賄賂,私做買賣,甚至無惡不作。
    
      一九二七年,向忠發勾結湖北省總工會劉、李,組成一個集團,進行貪汙勒索,違法亂紀一係列活動,把湖北省總工會鬧得烏煙瘴氣。省委乃派林育南、許白昊對他們進行調查,查明後內定撤銷職務,改組湖北省總工會。但向等利用七月反革命危機,抵抗省委決議,旋即爆發汪唐反水,他們乘機自由行動,逃避責任。
    
      在七月十五日國民黨反革命叛變開始後,武漢革命形勢急轉直下,當時中共中央正式決定對反革命進行反擊,並提出應變新方案與全麵戰略部署時(中共軍事主動撤離武漢,進行兩湖農民暴動,中共中央遷回上海,“五大”中央委員深入工農兵組織基層加強領導),全線緊張。七月底,武漢政府國共分裂,群眾組織陷於混亂。劉、瞿首先攜帶老婆孩子自由行動到廬山避難去了。向忠發利用職權,夥同少數委員,私將湖北省總工會所有公款十萬餘元分贓卷逃,向拐走一萬五千元。鄂總工會幹部大部分跟著劉、李、向逃跑了。
    
      向忠發攜眷不告而去,到湖南長沙躲藏起來了,私自開設湘鄂輪船駁運公司,進行走私貿易,過資本家老板剝削生活,自樂其樂,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逍遙度日。後被輪運工人發覺,勸向回頭。向佯允諾,但不見改悟。長沙當地黨組織派人找他談話,他避不見麵。後來計劃未成,中途生意折閱,又離湘卷逃上海。在長沙時,文虎在路上偶然碰到他,他對文虎所提諸問題支支吾吾。劉隱匿廬山,遊離半年以上。向乃到上海找組織關係。
    
      向忠發對人說:“你們這些人,平日腦筋不靈,人緣不好,無錢無勢,怪不得無路可走。現在不顧一切,還硬著頭皮幹下去,我看你有甚麽下場。”
    
      向忠發由李立三牽線,引見瞿秋白,對瞿表示竭誠擁護,願作馬前卒。瞿身邊素無工人往來,向忠發有工人招牌,認為奇貨可居。又經李立三撮合,向忠發正式投拜瞿門下,奉瞿為老頭子,遂結成一夥。此時,瞿已負責,瞿表示過去的事(指鄂總工會自由逃亡等事)既往不咎,不必再提了,給他們分別安插在中央部門工作。
    
      先是瞿登壇,一切是秉命於二羅(羅米那則、羅埃曼)行事。自一九二七年秋間到廣州暴動與十一月決議期間,瞿的左傾麵貌登峰造極,大有不顧一切,忘其所以的樣子。這樣經過了一年多,中共積年硝藥,幾數耗盡,全局為之癱瘓。自從一九二七年冬季以後,不斷強迫命令暴動,到處碰壁,到處行不通。結果國際亦感有換騎之必要,乃見風轉舵,開始批評瞿的錯誤路線。國際五、六月間通知上海中央籌備“六大會”工作,當時指定地點是在莫斯科。理由是安全,但同時還有更重要的理由是便於領導與利用控製,萬事可以一言而定。當時也有人指出多數代表,幾千裏往來兩國境之間,其間發生不安全事故,也是很難避免的。但最後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所以仍得按國際來信辦理。
    
      中央決定按照南方、北方、湖南、廣東等地區兼產業係統,選定黨組織的出席代表,並確定全體代表人數為一百五十人,分三十個小組出發,平均每組五人。
    
      “六大”代表有工農運動前列的群眾領袖,五屆中央委員,共青團中央的一些負責人,各省掌握情況的負責人,全總、鐵總、海總、上總都有代表參加。大約一百多人。北方代表團團長王仲一,湖南代表團團長文虎,廣東代表團團長蘇兆征、袁炳輝,湖北代表團團長項英,上海代表團團長餘飛。文虎作為湖南代表去參加“六大”,是讓他把湖南秋收起義的情況,向“六大”作專題發言。湖南代表團是個大代表團,有二十人,瀏陽、平江、醴陵都有代表,是農民運動中湧現出來的群眾領袖。毋庸諱言,“六大”代表來自各省,以工會為中堅,鐵路、海員、礦山,各大城市總工會所占代表名額占絕大優勢。
    
      向離開長沙後轉展到滬,上海方麵無人知道他逃走的經過。“六大會”通知到滬,乃把向忠發塞入代表名冊,派向赴蘇,③以增高身價。他到會場後,乃逢人卑詞取悅,偽裝左傾,擁護國際路線,檢討自己對革命無貢獻,請求幫助改正錯誤。大家不識其底蘊,平淡然置之。有人雖知其罪惡,爰本與人為善的態度。向遂與李立三晉謁米夫,百般獻媚勾結,王明建議米夫身邊無人,可以收容向為己助,米夫亦以為然。
    
      一九二八年六月,代表人數已經到齊,會議在六月十八日舉行,會議時間定四至五星期。大會於六月十八日開幕,在大客廳舉行,出席、列席二三百人。首先由布哈林作報告,一星期始完,討論一星期。在討論時特立④第一個登壇發言,布坐在旁邊作筆記。聆畢,細語批評特立雲:“你不是小孩,為何對瞿的錯誤不早指出?”特立無言以對。繼特立發言者為瞿秋白。文虎第三發言,與瞿針鋒相對,使瞿大感傷神。(在“六大”上,文虎作工運報告四小時,文又作湖南秋收暴動報告六小時。)在討論時,眾代表間發生激烈爭辯,多數代表一致認為中國目前無革命高潮,瞿卻堅持己見,當時辯論的焦點為盲動路線與革命高潮的問題。布報告稱革命高潮目前不存在,不要主觀臆斷,眾以為然。瞿內心不服,怕承認錯誤後名譽地位將一掃而空!還有瞿集團的人在旁打氣哄抬,因此瞿總不肯服輸。瞿發言時吞吞吐吐說:“中國革命高潮忽高忽低。”某代表忍俊不禁,直率質問瞿:“你簡單回答一句,到底目前有沒有高潮?”瞿勉強答:“沒有高潮。”那代表再逼問一句:“有沒有象征?”瞿大窘,不知所措,忽大聲道:“確實連影子也沒有!”眾人笑說:“這樣以後不準再說謊了!”瞿報以苦笑,下台而去!
    
      大會在政治報告討論結束後,進入起草各項決議的過程中,在這方麵由主席團(主席團由文虎、特立、項英、蘇兆征、史文彬等十二人組成)決定大會成立了幾個決議案小組委員會,南北各地代表負責人分別參加組成,計分政治決議案、蘇維埃問題決議案、職工運動決議案、土地問題決議案、農民問題決議案等五個起草委員會。政治問題決議案委員會的成員是文虎、仲一、特立,職工運動決議案委員會是文虎、項英等,農民問題決議案委員會是毛簡青等。蘇維埃問題決議案委員會是來自蘇區的幾個代表。會外各國兄弟黨負責人台爾曼、季米特洛夫、白勞德等分別參加小組委員會。台爾曼為工人,樸實誠毅,乃日爾曼典型人物。白勞德,美國大學生,溫文而雅,有教授風度。
    
      各項決議案通過後,大會選舉中央執行委員會與監察委員會。首由米夫提出一個比較複雜的記名投票初選與複選的選舉方式,經過選舉委員會通過,繼就主席團提出的執監委員名單印發,各代表加以采用不記名投票方式。事實上米夫控製選舉。米夫提出選舉方案頗為複雜,大致從歐洲各國政黨選舉辦法脫胎而出。先由各代表團提出中委候選人名單,交給主席團研究,主席團召集各代表團負責人交換意見,按一定人數決定名額,再醞釀全部候選人名單,印成選票,召集全體代表大會,每人發給選票一張,各人就全部名單圈選所欲選的人,選畢,將票送給主席團,經過整理當眾宣布中委名單。這個方案是為照顧那些在沒有群眾基礎而又沒有革命經曆舊中央人員(瞿、李、向集團)。因為如果按直接選舉方法,他們就無法獲得選票,工會代表為了顧全大局起見,也就勉強同意了這個做法,上了米夫的當!
    
      選舉名單中初無潤之⑤,唯北方與湖南代表團提出增加始列入名單。選舉揭曉計中央委員為文虎、蘇兆征、特立、瞿秋白、李立三、項英、向忠發、唐宏錦、張金保、吳汝銘、王仲一、毛簡青、羅邁等。監察委員為史文彬等。在選中委時各代表團均無向名,米夫乃暗地裏將向列入中委候選名單,並逢人便說向的才幹,百般包庇,這樣向遂蒙混過關,獲選中委,大得寵用。
    
      大會對本屆中委人選會內會外醞釀多時,由各代表團一致聯名提出就史文彬與蘇兆征二人選出書記一名,並解說史資曆長,蘇在南方海員中有威信。大家認為史品質最優,而蘇則有才幹,而史、蘇二人均工人出身,最後大家同意建議選史文彬為書記,米夫亦首肯。
    
      當時瞿秋白、李立三等認為史文彬為北方勞動組合書記部的人,史為人正直無私,如史領導中央,對他們不利,乃連夜糾集一部分舊中央人員往見米夫。史為人傲,不如向忠發馴順聽話,瞿李請求以向代史,此種說法深中米夫私衷。米佯稱到時再說。
    
      大會後三日,一屆中委會,在Klin宮(克裏姆林宮)舉行,斯大林出席指導。斯大林坐左端主位,文虎坐其右,蘇、史坐其左,燈光之下,斯眼際有魚尾紋。他雙目平視,說話聲音低沉。講話內容:中國革命形勢目前沒有革命高潮,處於兩大高潮之間,以食指比劃一個馬鞍形式。最後鼓勵代表們回國後好好工作,爭取革命高潮早日來臨。語畢退席。米夫就位,宣布國際決定任命向忠發為中共書記。
    
      米夫推向為書記,全體愕然。經過米夫說明這是斯大林的意思,大家隻好勉強同意。米夫等人見狀,帶頭鼓掌,鼓掌者寥寥無幾。米夫即起立提議史文彬為本屆監察委員會書記,散會。由於國際方麵認為向奴性充分,可以利用;史、蘇為全總係統,不好指揮,所以堅持以向忠發為書記。項英在這個問題上不敢自作主張,一不敢揭發向忠發平時的惡劣品性和錯誤,還可能因為向是湖北漢川人,是項同鄉,其次怕人懷疑自己想當書記等。
    
      書記產生後,按程序應選舉政治局委員,米夫站起來說今天沒時間,以後再說罷。但是以後並沒有召開全會,中央分工均由米夫暗中布置,外間無由知悉。由向忠發、李立三幾個先回國的中委,搶先湊了一個政治局,造成事實。有人質問向忠發,他拍胸膛說,這事由我負責,以後再也沒有改動了。這種偷竊行為都是米夫一手造成的。
    
      向忠發窮途末路,已屆絕望,忽登書記寶座,大出本人意料之外,情不自禁,逢人便訴:“時來運來,討個老婆帶財來!”從此他對瞿、李等感恩圖報,言聽計從。事後瞿得意忘形對人說:“我們導演的是‘指鹿為馬’的喜劇,黨內可以太平幾年了。”向利用職權包庇左右一群小醜,死心踏地結成一個死黨,亂說亂動,違法亂紀,任意橫行。向忠發曾對米夫吹拍帶騙,發誓賭咒表示忠心誠意。他自己說,對上司就是要象哄孩子一樣,哄過去就算了,事過境遷,就成一筆爛帳,誰還會理落呢!把好好一個黨弄得七零八落,毫無生氣。為禍於黨,永無寧日。
    
      “六大會”竣事,向忠發回上海後,夥同李立三組織新中央。一朝大權在握,越發趾高氣揚起來。
    
      向為人既無理論修養,又無鬥爭經驗,品質、道德更是惡劣,因此工作能力非常缺乏,不稱其職。但是他也懂得一套流氓幫會組織生活。(上海就職會上)向忠發忸怩說話—我是大老粗,鬥大字不認得一笆鬥,黨齡也短,對當家事有些尷尬,實在辦不下來。×首先起立,大聲說:“今天是開天辟地以來的大喜日子,你在中國是當代東方馬列大師,能文能武,又紅又專,我們對你擁護到底……。”××立響應,一個箭步走向前去與向擁抱起來,連呼:“大喜事,大喜事。”
    
      第二天常委開始工作,向旨:昨天就職典禮,不夠隆重,有些為難。×:目前大家心裏有些嘀咕,理應振肅一番,左右開弓,來個下馬威,每人給上套籠頭嚼子,以後才能辦得開。立三乃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單,主張先進退一批幹部,以樹立威信。李說:“我們先把這些破銅爛鐵打掃得一幹二淨,然後軟硬兼施,組成一個新班子,局麵自然會開展起來。鑼鼓調子由我們決定,你隻揮棒吆喝揚鞭就行了。反正不讓你煩惱就是了。”向旨:“這還使得,一切聽你們擺弄!”由此開端,一台封神大軸,連環大軸戲就開鑼了。
    
      他僥幸做了地下王國的頭目,他也就安之若素,以大革命家自居,說自己是一貫正確的老子!與此同時,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想利用他作偶像,上欺下壓。這樣一來,他就過著不折不扣的木腦殼生涯。是該集團的木腦殼,天字第一號,一張王牌。他們日常工作就是召集會議當主席,吹吹拍拍,必要時就罵小同誌,會議開完萬事皆忘。某些人利用他簽名蓋章,發布文告,他也是糊裏糊塗,唯命是聽。他們天天哄抬他,照顧他,使他過著腐朽糜爛的生活。
    
      過去向的生活,對待手下人們就是一手拿號筒,一手拿鞭子,習慣久了,要改也改不過來,所以下級同誌們見了他就敬而遠之走開去,怕攏邊。向對下級同誌如對徒弟一般,嚇唬,吆喝,謾罵,裝腔作勢,大言壯語,恬不知羞。向認為他們是一群打不知痛,罵不知羞的家夥,隻有這樣才能立威。他們居高臨下,搶占“左方”高地,捧上壓下,排斥異己,打擊報複,專整新舊幹部,罵倒一切,不容分辯!
    
      向說:“我當這書記也不簡單,是前世修積得來的,你們給我跑龍套,總算瞧得起我,我決不會虧待你們。”“你們識相些,一切都好辦,如果要頂牛……”他嚐說,×××是老實坨子,我的話他不敢違拗,不敢哼一聲,不順我不行。
    
      向未進過正式學校,自稱鬥大的字認不到幾籮筐。升任書記後,除聘黃為秘書,黃去後,改為潘聞宥為秘書。遇到必要時,左右叫他出來講話壓台,由於他不識字,所以不能念,講稿隻好先給他講一番大意,要他照講。他不耐煩,說你們的講詞我記不清楚,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去了,還是我講我的,你們記錄,這樣兩便些。因此他講了些什麽內容事後便忘得幹淨。秘書問時,他說這有甚麽問的,你們看怎麽寫就怎麽寫下來吧,隻朝好裏說去。登刊後我也不必問,更不必知道內容。第二天,報上發表了講話,潘聞宥還推崇向忠發是“東方革命理論大師”!
    
      向在中央開會時,總是精神不振,春盹。遇表決時,旁人叫醒他,他不耐,說:“你們表決就算了,何必鬧醒我瞌睡。”中央文件由潘聞宥以向名寫文章很多,起初念給向聽,有一次向不願聽,說反正不過是那些話,念不念都沒關係。
    
      向雖不通文詞,卻秘書之助,大做報告,濫寫文章,所寫文似通非通,裝腔作勢,連篇累紙,大部抄襲,又長又臭,不堪卒讀。潘代向操刀作文,登在黨報上,每期或數期一篇,都是用向的名字登在首位,提高他的威信。這些文章大半是抄襲國內外報刊而成。有許多不知內情的人也恭維他是優秀的理論專家。有一次,上海閘北某工人同誌要同他討論他所寫文章的內容,他竟然說:“我也找不到。”(意我也不知道。)這些文章有的還翻譯成外文,登在“康民”(《布爾什維克》)雜誌上,久而久之,向就以“東方理論大師”自命。
    
      向忠發生活墮落,思想混亂,語無倫次,文不成章。他最大的本領就是吹牛說海話,自封為一貫正確,從來不認錯。向時常說,時運來了,連門板也擋不住呢!公然說:“老子是正確的老子,你們莫敢批評。”
    
      由於向長期過著偶像生活,而且自高自大起來,目中無人,瞧不起群眾,也瞧不起知識分子,而且自己覺得中央政策是完全正確的。這樣就養成一種個人的優越感,認為一切工作都在順利發展,就是遭到失敗,他也說是勝利。在一次會議上,同誌們向他提意見,批評中央的政策,他聽不進耳,大發脾氣說:“中國革命歸老子負責,用不著你們多嘴。”後王仲一說:“老向近來越搞越不象話了,這樣下去非常危險。”
    
      向說:“工人由工頭管,莊稼漢由保甲長管,一行服一行管是正道理。你們調皮搗蛋,敢同老子作對!野雜種,沒好樣!”說時拍著胸膛自指鼻梁,高聲道:“你們睜開狗眼看看,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老子是正確的老子,硬幫幫的,響當當的,你們不服我管,就是不守紀律,老子決不饒你們,入你祖宗八代!……”同誌互相告語:“奸黃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漢川!”相誡勿與他打交道!向忠發聞此說,不以為忤,反自傲說:“大家怕我,正好,老子就無人敢惹了!
    
      一次他在滬東區訓話,一板一眼地宣講道:“天上有玉皇,地下有閻王,山上有山神,海裏有龍王,萬事萬物沒個管行嗎?中國天下分為兩麵,地麵上的劃為蔣老總管,這地麵下就歸我管,我老子是硬梆梆、響當當的正確,你們不遵守紀律,不服我管,他媽的祖宗八代!”以下胡說八道,拍桌助快,大家紛紛退席,一哄而散。
    
      向對待向他提出批評的同誌是極端粗暴的,他嚐說:“×××專同我頂牛,媽的!我入他祖宗三代!看他有好下場?!”××被捕入獄,他大笑雲:“現世現報!活該!”
    
      對於向他進行忠告的全總工委同誌,他懷恨在心,憑白誣他們有右傾傾向,口口聲聲說:“要送他們去莫斯科學習,不去不行,老子不答應。老子拚著書記不做,決不放過這些小子!”“臭知識分子,不識抬舉,可惡,可惡,這種自由主義應按紀律給以製裁!”
    
      領導是“左”,群眾是右,他常常說:“我是左派,與我意見不同的人就是右派,‘康民’是左派,反‘康民’的就是右派,就是這個板眼。”右派就是國民黨,反對他們的集團的人都是右派。對右派分子就是要殘酷鬥爭,不擇手段,不計情麵。(反右板眼從斯大林那裏學來。)
    
      (三中全會後,他們對江蘇省委、全總、北方區委來了一個大反攻,並把何孟雄、林育南打成右派。)
    
      向對女同誌態度作風極其卑劣,滿口下流話,有一次竟把一個女同誌大罵,使她掩麵大哭,出門投江。當同誌嚴肅批評他時,向忠發大聲吼道:“老子就是這樣,不愛聽的,快給我滾。”
    
      他的秘書在旁解釋說,罵也應該,是階級鬥爭的藝術。
    
      人稱向忠發與立三是老搭檔,天配地配,天生一對,一個是東方特爾曼,一個是中國拉沙爾,一唱一和,可謂無獨有偶。向李飛揚跋扈統治全黨的時候,向起了喇叭筒的作用。一次會上,向說話,搬指點名罵右派,忽然記不起應點哪些人,大聲問旁坐的立三,還有哪些人是右派,我搞不清,還是你來說吧!立三大窘。向離席而去,哼了一聲,連罵“狗雜種”不置。立三一次作報告,指名罵求實右傾,偉森(求實)起來質問,請他舉事實。立三答,你不聽老向的話就是反對工人階級,這就是右傾。向雲:他的報告和文章不管對與不對,我一律同意。“你們反立三就是反我,反我即反國際,李一切言論都代表我,我一切行動都依靠他,他比我還正確些。”
    
      中央下令進攻武漢,有些同誌提出疑問,李立三歇斯底裏地狂呼:擴大,擴大,猛擴大!進攻,進攻,再進攻!向忠發大發雷霆,罵了一通,酒氣熏人大喊:“打到武漢吃粽子!打到南京吃月餅!”他吹牛說大話:“我請你們到武漢去吃月餅,到南京吃大菜去!”
    
      忠發和立三臭味相投,狼狽為奸,平日很少衝突,但遇爭奪權位時,卻互不相讓,大事爭吵起來。如一九二◇年,井岡山軍隊進攻長沙時,立三預先私自印了一張布告,打算軍隊進城時張貼。布告印有湖南省蘇維埃主席立三的名字。此事向忠發知道後怒不可遏,說:這是麽板眼!和他爭吵:“你自封主席,老子決不與你幹休!”幾乎要動武起來!立三連忙低聲下氣解釋說:“不久打下武漢,一定讓你主席!”向忠發轉慍為喜,笑道:“這樣才是正理!有飯大家吃!”高呼說:“我請客,到武漢吃桂花魚,到南京吃月餅板鴨,都算我的帳。”由此可見這夥家夥遇事主觀武斷,狂妄胡行,自矜“了不得”,其實“不得了”。
    
      李找人給向寫文章,在《紅旗》刊出,讓全黨學習向的文章。其實向自己在會上對人說過:“我鬥大的字認識不了一筐。”但李捧向是“東方的活馬克斯”(李自稱英格司)。建立××路線,儼然革命理論大家,遺禍中共,危害革命,造成災難,實源於此。
    
      向忠發任書記前後三、四年間,罵大街有他(向自稱“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我是不好惹的”),出打手有他(他親自打過工人),誣蔑陷害同誌有他,投敵作引線查抄革命機關有他,逮捕出賣革命同誌有他,真是無惡不作,耳聞目見,有口皆碑!
    
      向忠發為非惡不隻是個人行為,而是糾合一夥(無賴),組成集團,從事集體活動。這個集團的成員主要有:向忠發、瞿、立三、孔、萬,⑥所謂政治連襟“五通神”,“二十八布兒”,賀、關、胡均和、趙容等。⑦自一九二七年以來,他們結成一個宗派集團,對內互相包庇,對外攻守同盟,同進退共患難,以個人利益為重,把宗派視同高於一切,形成黨中有黨,外人稱“政治連襟”。反映舊社會江湖幫派惡習,破壞黨的純潔組織。該集團中特別應該提出的還有最大陰謀家隱居中軍,主謀劃策,實行政治掛帥,他們同惡相濟,罪大惡極,擢發難數,下麵分別加以簡介。
    
      瞿秋白,學生伢子,脫離實際,工運、農運、兵運不沾邊。幼名阿雙(頭上雙旋),因號雙目臨空居士。好治印,秋之白華,西門之家。瞿“八七會議”當上書記原因是瞿長期為翻譯,與國際代表關係密切,國際代表視瞿為己親信,為了便於控製中國黨,國際代表羅米那則指定瞿為臨時中央書記。
    
      瞿看破“紅塵”,認為國民革命與共產革命都是逢場作戲,沒有甚麽根本差別,是非真偽也是一樣。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誰能說個明白,使雙方滿意心服。真正的是非真偽就是唯我主義。我覺得這樣就對,那樣就不對,這個人對,那人不對,信不信由你,我掌握了殺人刀,大筆一揮,還怕你不劃諾?!這幾句真言做了“五通神”的最高指導原則。
    
      瞿,向集團的道士⑧。瞿、孔都是自詡為熟讀《陰符經》的人物,他們設計定謀,自覺高人一等。孔語錄,一套咒語真經:
    
      ◇◇◇演戲,紅白頃刻異
    
      政治如弈棋,一險勝三奇
    
      政治如賭博,全靠會衝殼
    
      不怕輸脫褲,隻怕輸斷腳
    
      邁,鏡鬆,庸懦無力。工委、農委、軍委都走了,“六大”前上海停止工作,邁看守,飽食無事。政治失敗後投奔向忠發門下,中年浪蕩,生活失常,成為向、李集團幫閑者。
    
      立三,少年佻達,不農不工,學無所長,當時是一個碌碌無能、無所取材的紈絝惡少。如果說他有甚麽特長的話,隻不過是誇誇其談,大言不慚的空頭大少罷了,所以大家都瞧不起他。但是向忠發等對他極為賞識,因此李構成該集團的一個重要分子。向說:立三是個人才,很會衝殼子,革命如賭博,全靠會衝殼子,你們看不起他,你們衝得上去嗎?不衝殼子行得通嗎?
    
      立三在集團中是搞貪汙腐化,生活糜爛的有力分子。眾所周知,他在安源時,他曾向工會勒索巨款,被工會揭發。立三同縣楊東×曾作證,說李在安源以贓款寄回家置田產,鄰裏皆知其事。立三犯貪贓強奸,品質不恥於眾,新申報唯以吃油餅,吃豆腐,浪蕩徵逐聲色貨利,林◇提出證◇,要求按黨紀製裁。仲甫以其人幹柴烈火,欺人欺疾,更屬難免,其事何足為怪,由他去吧。仲甫雲:我為此人背黑鍋多次,他屢犯不悛,他日必然禍害全體,欲令其返鄉賦閑,撤職送回湖南安置。立三痛哭流淚陳詞,誓痛改前非。仲甫無法,心慈手軟,無可奈何,遂允其請。立三感恩不盡,說仲甫為重生父母,再造爺娘。事後立三對××說,不怕輸脫褲,隻怕輸斷腳。隻要能保留黨籍,不愁將來無出路。為孔賞識,擠入上層。此舉所謂養癰遺患。
    
      一九二五年,上海總工會原為何今亮(汪壽華)負責,立三乘汪不在,自封為總工會會長,汪素不與計較。立三在上總時與劉××共同盜用公款。他在上海總工會帳目不清,狂嫖闊賭,動用公款,為工會檢舉,上海報刊宣傳,黨組織純以紀律,撤銷其職。
    
      立三在上海“四•一二”慘案發生後,武漢中央曾派他到上海工作,並攜去現金作撫恤善後用。他到上海外灘登岸,見白色恐怖厲害,住在外國大旅館,花天酒地,不敢露麵。後被發覺時詰問其故,他見勢頭不好,匆匆溜走,所攜現金全部耗散。回到武漢乘七月間混亂局麵東躲西逃,無法追究,遂成一筆糊塗賬。在武漢工會,三人(李、向、劉)互相勾結,收受資方賄賂,破壞工會財會製度,證據確鑿。新白報揭露他在鄂總夥同劉貫之貪汙數萬元。
    
      一九二七年,◇◇文恬武嬉,麵臨瓦解。有些人早已向各方聯係,自覓生活,有了充分準備,寫好了“悲痛中的自白”,隻等時機一到,便紛紛登報,購買船票,離開赤都武漢,“投奔光明”,“棄暗投明。”
    
      首先失蹤—瞿、劉上廬山。向忠發拐走一萬五千元,逃長沙開設駁輪公司。七月八日,劉拐走公款五千元,古瓷若幹件。劉貫之拐走三千元,回上海家裏。施存統騙三千元,吳玉章◇◇元。
    
      一九二七年投降分子哲學語錄:人民革命雖然失敗,個人革命卻成功了。這意味著人民雖受痛苦,個人都升官為宦,有權有勢了。三朝元老式人物,以前對方接線,四通八達,路子很多,一朝搖身一變,由紅衫變白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投降,做順民。他們自鳴得意說:人民是老杆,個人卻不當傻瓜。譚平山、邵力子、郭沫若諸人都是些具體的政治人。邵,平日宦囊豐裕,外國銀行早有戶頭,腰纏萬貫,遠走高飛,以香港、巴黎為避風港,自稱政治清流,在海外伺機卷土重來。周佛海、施存統投南京。章伯鈞、郭沫若去日本。李鶴鳴(李達)在湖南,董鋤平去南洋。吳玉章去法國,其侄攜巨款。鄧澤生、陳友仁出國。
    
      他們的基本思想是:小人之德草,風來兩邊倒,有奶便是娘。策略是平日神通廣大,四麵接線,一朝風吹草動,處處左右逢源。理想是終生富貴壽考,永遠不入囹圄,官運亨通。這一群政治動物,活象封建卅年前十裏洋場的“九尾龜”(吳妍人小說名)。
    
      某對仲甫說:“時居今日,總得弄個一官半職才是正當路子,無官是不能存活的。你那些清高思想會害得你無米下鍋,應該束之高閣吧。”仲甫答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是這麽設想的,既然失敗,不全寧無,何必營憂不休,自討苦吃呢?”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前後,向、李、劉等分別從各地來到上海中央匯合。立三經香港轉上海,賦閑經年,求助於瞿,大言炎炎,能說會道,略諳權謀,二人往來甚密,深相結納。瞿令立三參與密謀,遂成至交。時瞿已負責,對向、李、劉等來到表示十分歡迎。會談後表示過去的事(指鄂總工會及自由逃亡等事)既往不咎,不必再提了,給他們分別安插在中央部門工作。向、李、劉集團死灰複燃,不久氣焰又囂張起來,後來他們又暗自開設出租汽車行,一麵經商,一邊過著大老板生活,一邊作為瞿秋白的參謀團參與臨時中央的機要工作。又,立三與蔡和森有先後連襟之誼(立三婚後別有所戀,因讓妻與蔡⑨),蔡感其意,多方從旁讚助,把立三列為出席“六大”代表。立三遂先行動身,代瞿參加籌備“六大”會議工作,並乘機結識米夫。
    
      “六大”後,立三懷著做上主席的心情,在愚園路寓所大擺筵宴,慶功祝捷。正當酒酣耳熱的時候,立三得意忘形,即席狂言,大談“革命哲學”,他說:“革命不是別的,就是奪權與奪產。所謂‘權’即指軍權、政權與黨權,也就是生殺予奪的大權;所謂‘產’就是你的就是我的。哈哈哈哈!”
    
      他反複念下麵一些語調:目前形勢是全國性高潮,直接革命形勢號稱全國範圍內進攻路線,包圍武漢,速戰速決。又說:目前南京為一國首都,隻要一鼓作氣來個暴動,拿下南京捉住蔣光頭,就是打蛇砍頭,萬事解決。其它的戰鬥可以不要了。強迫孫津川,命令他到南京暴動,結果犧牲慘重,完全失敗。隨後,他們又先後發布命令,強迫河北玉田、山東益都多數地區武裝暴動,均同樣遭到嚴重損失。
    
      所謂“布兒”、“二十八布”,是卅年代由東大支部移植來到中國的革命落後組織,加入向忠發反革命集團的一部分壞分子。後來又吸收了一些牛鬼蛇神加以擴大。廣義地說,凡屬三十年代回國參加王、博組織者均包括在內,其中不少人回國後即參加向忠發、胡均和等出降南京的特工行動隊。
    
      王、博集團當時是反革命陣營,一夥大雜燴,但大都屬於大革命失敗的殘渣沉滓。但是孔×卻稱他們是“不可一世的人物”,這是阿其所好的奉承話,不足為據。按實說來,王博本人不學無術,膽小如鼠,而且沒有革命實踐經驗,其所網羅的學習分子大都是大革命的逃兵敗將。事實證明是無能之輩,其所以重要是因為他們得到東方部偏寵,對他們給予無條件大力的支持。由此可見所謂“不可一世”不過是煞像有介事吹哄一番罷了,實在是一孔之見的瞽說。
    
      米夫被處死,王博一夥驟失後台,冰山既倒,如湯沃雪,布兒集團全部遂告瓦解。“銀樣蠟槍頭”並沒有顯出甚麽反攻力量,因此這一夥以向為首的集團中都不是真正具有決定性能力的人物,隻是幾個無賴小醜罷了。這一夥在政治上曇花一現,類似在舊社會宮廷中,這些家夥不過是十常侍,宦官妾嬖佞幸臣。王明本人與米夫的關係來說,也象紅解兒、鄭櫻桃一流人,實在無恥之尤,缺德極了!王明自稱該派頭目,刊印了一篇文章,題目是“兩條路線”(一九三一年二月印),在那篇文章中,一片胡言亂語,“左上加左”,語無倫次,真是發昏。第十一章說甚麽:“中國資本主義已經帶著激劇的勢力和畸形的方式進入經濟生活。”“現在階段的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隻有在堅決反對資產階級的鬥爭中,才能得到徹底的勝利。”(革命性質),強調“全國性的革命高潮,全國範圍內的進攻路線。”(革命形勢與任務)又說教道:“當前黨內主要危險是右傾機會主義,是富農路線,當前沒有真正的紅軍和工農兵會議政府。”這些句子不過是重複米夫來信的陳詞爛調,但是在王、博集團號稱它為經典著作,風行一時。與後來的若幹決議的精神實質,後先輝映。真是無獨有偶。
    
      王、博、張、王⑩不過如此,自鄰以下餘子碌碌,因人成事,更不足道!布兒榜上有名者,如夏曦,字邁伯,大革命時代曾任湖南省工農廳長,馬日事變,倉皇出走,被停止工作處分,事後赴東大學習。
    
      政治連襟就是合穿一條褲子,不分彼此,有福同享,有官同做,地下小王國,實力、軍隊、政保、財政,幹部調遣,宣傳刊物。
    
      他們組織的路線策略是青交、工交、◇交,學攻、老攻、外攻。他們交的對象一是共青團,以胡均和、賀昌等人為首的小集團。二是工人以顧順章、餘飛等為首的小集團。三是瞿集團,翻譯人員,以瞿為首。對於上述這些人無原則地遷就重用包庇他們,把他們視同心腹。他們攻擊的對象一是知識分子,二是老幹部(全總、北方局),三是反對本集團的。排擠,下放充軍,組織處分。無原則地不擇手段。比如對惲代英、鄧中夏、蔡和森等,致使他們擔任危險工作,犧牲。
    
      該集團的共同信條與行動是:做人不可一日無權,處世不可手中無錢,有了權位與金錢便可以為所欲為,百事順意,橫衝直撞了。他們都是:“見權就奪,見同誌就鬥,見錢就抓!”號稱三句真言。
    
      向忠發等人的信條是:做人不可一日無權,處世不可手中無錢。“左左調”主要是下麵幾句話:占領“左方”高地,“左”了還要“左”,“左”上超“左”,老子一家獨“左”,並無分店。同時大唱其反右板眼:“反右!反右!!再反右!!!”反富農路線,反紅軍軍閥,反他個祖宗十八代。三番滿貫!!!
    
      到了一九二八年,瞿秋白的臨時中央倒台了,他們在“六大會”上經過精密布置,采取偷梁換柱手段,由向忠發出名,奪得了“六大”中央的書記職務。瞿道士失敗,就推出王牌向忠發。向曾對人說:“我們大家都是站在一條正確路線上,我們合穿一條褲子,合坐一條板凳,從來不分彼此。我們都是代表國際路線的。如果有人反對別個人,那就是反對國際,就是反對我這個總書記,他就一定是反革命。我的正確主張都由他們代表,不管他們說的對或不對,一切行動都歸我負責到底。我們是兩位一體、三位一體。”所謂立三路線,就是脫胎於此。
    
      當時在向李宗派統治下還有些隨聲附和錯誤路線,貫徹執行盲動主義的向李死黨。他們大肆汙蔑中央工委、全總、鐵總、上總等負責領導同誌為右派。李立三、向忠發等的錯誤路線不斷遭到中央工委、全總、大多數中央委員及全國各省級負責同誌的抵抗並給予嚴厲批評,但李向等悍然不顧,一意孤行,倡言全國革命高潮已經來到眼前,主張全黨立即采取行動。
    
      三中全會癟三(立三)11見大勢已去,乃運用偷梁換柱的策略,癟三赴京請罪,由王牌出頭擔承一切,又把瞿請回幕後主持一切。仍由向對外負責。他們這樣做的主要是意圖迷惑群眾,其實是掩耳盜鈴。三中全會在政治上由瞿道士畫符念咒一通,作成決議,欺騙大家,在組織上原封未動,隻是增加了王明、博古等幾個人湊成改組。在工作路線上仍然是率由舊章的老一套。他們僅在文字上弄玄虛,口頭上作詭釋,不僅是沒有解決當前的革命問題,而且引起黨內的極大反感。因此大家說這個會議換湯不換藥。會後他們對江蘇省委、全總、北方區委來了一個大反攻,並且把何孟雄、林育南打成右派。
    
      三中全會結束後,瞿、孔等鬆了一口氣,認為大難已過,從今以後,他們又可以轉入好運道,開始在各方麵重新布置局麵,希望等待機會。瞿對文虎說:“一切讓時間解決問題,我們是不會失敗的。”但是遠在東方部的米夫接到王明的報告,大為不滿,他指示王說這次不能對他們妥協,要拿就全部拿下,王明遵命大事宣傳瞿集團罪惡,揭露他們的詭計,全盤否定三中全會,主張召開四中全會。米、陳等新攻勢十分猛烈,使瞿集團無法抵擋。他們詳加考慮的結果,認為屈服才不會吃眼前虧。他們的決定是派癟三赴京請罪,但是仍有一個想法,希望在未來的會議上,他們能夠敷衍門麵,滑頭過去。這樣該集團的大部分人都向米、陳投降,立功自贖。(立三等人將中央檔案私自篡改,以逞私圖。這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在反四中全會會議上,當時老史向項英進忠告,12勸他懸崖勒馬,說王博不忠於革命,下麵更無群眾。德隆說:“他們的確沒有群眾擁護,但是卻有一個大後台老板。有了後台,甚麽戲都可以上演了,還愁沒有人看!”史文彬插話道:“幹革命可不能那樣說!我們一定要戳破他們的鬼把戲!”德隆說:“老兄要看風使舵,莫吃眼前虧。”史大哥瞪眼望他,他低頭無語,大家也沒有再說下去了。散會後,史背後指著說,老項越活越滑,將來定會誤了大事,真是可惜得很!
    
      向忠發自一九二八年任中共書記至一九三一年前後曆時三年。向投敵以後,全黨組織破壞殆盡。王明集團為掩飾他們的醜行,鞏固本派統治起見,王明、李立三、劉××等深秘其事。孔當獻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嚴杜向外泄露,保密不宣,以全體麵。他們聲稱如有詢問向忠發事經過者,則以紀律製裁。
    
      向本人雖然由於罪惡貫盈而消失,但其所遺留下來的同黨卻曆久仍在,沒有喪失其本性。他們內部謬種流傳,遺禍革命,追源禍始是人所共見的。
    
      向忠發、李立三結論:這些人從頭到腳,從靈魂到軀殼,千瘡百孔,無一絲人氣。他們那副醜惡形象,實在是奇恥大辱。說了汙口,聽了瀆耳,寫記下來浪費筆墨,恕不多說。
    
      這個集團的絕大多數是一群革命的敗類分子,他們既不好讀革命理論書籍,又缺少革命實際鬥爭經驗,也沒有政治上必要的修養。他們對革命工作既不從事客觀研究,又無實踐經驗。因此大多數人品質不純。他們經常注意的是勾心鬥爭角,縱橫捭闔,所以有人說這群人是大缺德、小滑頭。他們經常欺壓同誌,打擊下層幹部,把人家當作墊腳石,自己爬上高位,一但得誌,就驕橫放肆起來。他們生活逐漸腐化、墮落。洋房、汽車,日本料理,飽食暖衣,熱衷於內部鬥爭,自相殘殺,自稱是小聰明,把革命當兒戲。一方麵利用職權,從事貪汙盜竊,同時在生活方麵,追求享樂腐化和庸俗低級趣味。他們在上海時沉淪在紙醉金迷的荒唐生活中,造成風氣,自甘墮落,不以為恥!
    
      向忠發集團綱領與行動:爭奪權位,貪汙盜竊,違法亂紀,生活腐化。共同貪汙盜竊,不可一日無權,有了權勢和金錢,便可以為所欲為。他們生活腐化,思想貧乏,利祿熏心,醉心於洋房汽車,嬌妻美妾,有奶便是娘。在地下王國時期,又驕奢淫佚,尋歡作樂,是地下生活中的“混混兒”,他們是革命清流中的一股濁水,人數雖占少數,但因盤踞要津,風行草偃,其影響卻不小,且後果非常嚴重,使中國革命遇到了極大的挫折與損失。
    
      他們把國際援助大部消耗在機關幹部生活費用方麵,對一般同誌痛苦漠不關心。其中還有些人竟走上了貪汙。如上海周××卷款數萬元(一說四萬元)潛逃無蹤,廣州爛風爐13卷款一萬數千元離職逃走,總負責人裝聾作啞,坐視不管。互濟會長期以來不履行職務,自己生活豪華,對於犧牲入獄的幹部不理不睬,對他們的遺孤不加撫恤安置,致先烈遺族流離失所。
    
      向忠發以碼頭流氓出身,一步登天驟登“大寶”,起初還有些不自安,後來散漫逍遙,漸漸誌得意滿,作了一個地下朝廷的富貴閑人,飽暖思淫欲,越發不安分起來。他當時把正常事務交給左丞右相們去辦,自己夢想第一發財,其次享樂。他自己出資,並糾合親信,把貪汙的錢偷偷開設一所出租車行(Texico,股東是向忠發、李立三、劉××、顧順章等),每天隻關心汽車房生意,其它的事無所用心了。四大功曹都是經手財會貪汙分子。還有他們的家屬嶽母、姨娘車夫等人,人均股金多少不等。推向忠發為經理。向設法向租界潤公館買進半新舊廉價汽車,有時派人到港澳購進舊汽車,有時向還親自駕車到福熙路霞飛路交通要道招攬顧客搶生意。偶被阿容撞見回來報告,江勻14說,實在太不像樣子,太丟臉。勻說病已入骨髓,實在不可救藥了!彼此歎息不止。
    
      汽車行營業蒸蒸日上,收入頗有可觀,順章建議買一套西洋雜耍道具到新新花園打包場。××在旁加以譏訕說:“倒不如去開堂子。”立三說:“這又有甚麽不可,你不知道巴黎的鏡宮高級妓院等,還有不少社會體麵人物參加組織呢!”
    
      向為人酗酒好色,平日每日不離酒,每喝必醉,醉後胡言亂語罵街,又酷好嫖賭(漢口石碼頭的花花太歲)。小時因與人打架,食指受傷,不能彎曲,身上也有傷痕。他往往假稱傷痕是在罷工鬥爭中受傷的。他當選中委後,利用職權,調戲女秘書黃木蘭,黃不從,向糾纏不休,黃不堪其擾。黃本是共青團員,向團中央控告他。中央負責人礙於情麵,勸黃忍耐,黃大哭鬧,痛罵不已。向受此刺激,裝瘋作傻,每日無精打采,不辦公,孔等出一主意,為他納妾。其妾名周秀娟,據說是同鄉,原屬妓女,患有性病,不數月後,向身染病,渾身潰爛,幾經醫療,瘡稍愈合。
    
      向、李一夥生活荒淫無恥,地下小朝廷,過著貪汙腐化,養尊處優的生活。向、李同流合汙,素來貪財好貨,冶遊放蕩,生活豪華,眾群眾切齒。向用五百金盧布在西北利亞雅庫特購買鑽石礦出產的鑽石戒指,送給其妻女作訂婚用。
    
      向忠發的生活從上述略可窺見一斑。蘇北特委書記老陳15看到向忠發的生活實在鬧得太不像個樣子,好意勸他收斂一下,免得影響不好,他背著對方囔道:“天要下雨,娘要偷人,老子的事,誰管得著?!”
    
      向忠發貪汙盜竊行為得到當時臨中的縱容,造成了歪風邪氣,特別是經手財金的局中人,近水樓台,更是人人濕腳,個個汙手,一時號稱“喝神仙湯”。這種時髦作風,上行下效,誰也難免,可謂暢行無阻,貪汙成風。向忠發、李立三、劉××都是貪汙累累,不必說了,上行下效,唐虞盜竊金飾,陳發、周純金,還有其他小手小腳,不可計算。
    
      向、李一群廝豢都是渾蟲,糊塗廟裏糊塗爺,東倒西歪過生活,昏天黑地。他們勾心鬥角,爭權奪位以外,群居終日言不及義,生活厭膩了,便到處追求吃喝玩樂,出入舞場。他們共同消遣的無非是誨淫小說,上海灘電影,自逞風流。隻見妻妾姨娘群雌粥粥,笑語喧嘩,不成體統,講究時髦,進出美容院,為求永駐青春,以牛奶洗浴,注射青春激素。上有好者,下必更甚。癟三率諸人進繞,向左右組成一個荒淫無恥的俱樂部。
    
      生活腐化已成為該集團風氣,立三更是其中肉欲縱橫,靈魂特別醜類一分子。他公開宣傳張競生哲學,實行狗肉將軍的享樂主義,追逐物質刺激,平日最喜閱讀《肉蒲團》、《品花寶鑒》春宮畫。對於許多下流生活津津樂道,不堪入耳。立三為人庸碌下流,無所取材,更不知革命為何物,自從加入向忠發集團後,他口頭上附和革命,獻諛欽差,附草附木,載浮載沉,實際上毫無能力,隻是因利乘便,篡奪權力,營私舞弊,貪汙腐化,繩營狗苟,度其低級肉欲、寡廉鮮恥的生活罷了。他在政治方麵固然不值得一提,但是在該集團所產生的諸般罪惡中,卻成為不可忽視的因素。立三貪汙僅次於向,安源虧公款幾千元,買田三十畝。立三在地下宮廷中,主要是帶頭從事生活腐化,把過去現在貪汙盜竊得來的金錢恣意揮霍,用在驕奢淫佚,吃喝玩樂方麵。提起癟三是人人皆知他是個突出的“色情狂”分子,平日浪蕩閑遊,徵歌選色,自逞風流,在“獵美”中騙拐了孀婦的兒媳婦,16後來又把她轉讓給別人,其品質卑鄙,實在“不夠格”,所以被稱為半個的“半個人”。
    
      阿雙是上大17桃色案主角,追慕西門慶,私淑弟子。
    
      他們暗地裏組織了一個秘密俱樂部,講求並實行荒淫無恥的生活方式,他們群居終日閑暇,無所事事,平時生活糜爛,好冶遊。他們左右圍繞一群品質惡劣不堪的清客相公,酒色徵逐,浪蕩娼優,淫逼女工,無所不為。在地下王國的官員中,如劉××鼓吹走馬燈式婚姻,朝歡暮樂的人生觀。這個俱樂部的成員除向、李等為首外,還有王度(即王矮虎),楚伯洛夫(陳為人)向子等人追隨其左右自逞風流,作惡多端。王度,立三的密友,李實行拐妻讓妻,王在小沙渡女流氓中鬼混過日子聞名,自稱“吃豆腐”師兄。搶老婆運動由他發動,遠近馳名。陳奸汙婦女等狹邪行徑,更是人所周知。此外還有一部分家屬同聲相應,從風而靡,過著同型的墮落生活,簡直不知人間有羞恥事!毫無人氣的一群狗男女!
    
      搶老婆運動前後發生多起,首為◇幹事歐陽欽發起。歐年長獨居,庸碌無能,婚事難諧,乃利用地下機關條件,強奸軍委看機關曹穀耘之妻。曹孔久不理。曹憤而投黃浦江自殺。次為關向應掠奪秦縵雲。
    
      陳濤外號UvdenoB,號稱半吊子革命家,他附會革命,自逞風流,為西湖旅館桃色案中主角,號稱淫棍,曾譽阿雙、癟三為當代風流人物。他向癟三津津樂道同鄉舒某贈妓聯語(聯雲:百人曰豪,千人曰傑,既到妝台,甘為牛馬;一顧傾國,再顧傾城,願藏金屋,當產龍蛇)。癟三、阿雙大加稱賞,說此人才華絕世,可引為同誌。
    
      立三連襟胡均和,上海浦東某商店小開(少老板),道地的白相人。平日過著流氓生活,講究吃喝,好冶遊。冒充工人,由小關介紹混入團內。為吹牛拍馬,哄騙能手。由於善裝門麵,被認為積極分子,選任團中央委員。他與向忠發稱莫逆之交,營緣入黨,經向提拔,選為團中央書記。胡與劉、◇、賀昌、關向應等勾結一道,共稱政治連襟,彼此以裙帶關係。胡一切模仿向、李作風,向上巴結,取得米夫信任,在團內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穢聲遠揚。彼等藉革命以逞私欲,貪汙好貨,揮金如土。對於女同誌,視為下女,往往橫施非禮,各極侮辱之能事。她們不能忍受,多自動退團。胡、向、劉、李一夥,簡直是一群衣冠禽獸。他們彼此間實行搶妻易妻,年年結婚,戶戶蜜月,號召“吃豆腐腦”、“喝人參湯”,度其淫佚無恥生活!這樣便使CY整個組織戰鬥力全失,完全癱瘓,陷於不可收拾的境地。
    
      胡品質極為惡劣,生活充滿低級趣味,任意窮奢極欲,多次侮辱女同誌,強逼為妾,半年內三換老婆,到處尋花問柳,自稱風流公子。身邊有小公館四處,平日陪同李等在四馬路雉妓館,一道冶遊。後攜全家妻妾婢女多人,到南京投敵,加入“鋤奸隊”,立見重用。破獲機關,綁捉同誌,奮勇向前,特別起勁。率領偵緝特務隊進出上海、天津、武漢、廣州等處,橫衝直撞,抄家捕人,晝夜不休,擔任清掃地下工作。胡一手包辦“肅反工作”,經時不久,破案如山,一時獄中為滿。同時,向、胡等又深入監中,參加審訊,指認人犯。他每次破案必獲現金獎賞,多次“立功”,連獲獎賞,私獲贓物,無可數計,積久遂成巨富,在京滬廣置地產,又成上層人物,得薦任職。
    
      “五通廟”群醜嘍羅中有名胡維者,外號Zubrenof,膽大妄為,品質惡劣,與胡均和、向忠發一流,號稱“花太歲”。胡維被派往東北工作,利用職權,仗勢欺人,侮辱盲婦之女,共青女生,為群眾所驅逐。臨中百般包庇,說是“以毒攻毒”。後為向忠發所賣陷獄,不知所終。
    
      營救工作一般是通過互濟會進行,但互濟會實權為向忠發、李立三所掌握。在一九三○年間,互濟會發生過幾次的貪汙案和卷款潛逃事。向忠發等本身是貪汙腐化分子,影響所及,上行下效。如上海互濟會幹事一次拐款××元,後經追查,退還一部分。廣東爛風爐貪汙×千元,全部失落。至於其它小宗貪汙事件不勝枚舉。該會負責人大都把捐來款項,假公濟私,養尊處優,生活腐化。
    
      在宗派主義發動派係鬥爭期間,互濟會本著門戶成見,任意拒絕他派政治犯的救濟撫恤,視成敵人,正項救濟需要反而坐視不理。如◇◇的子女,18聽其流落街頭。十年間未殮一棺,未恤一戶。
    
      濟難會秘書處現金出納即以所掌管金錢,經營投機買賣,買標金外匯,進出跑狗場、賽馬會,甚至放債押當,坐得利息,實行內部朋分。家屬太太、嶽母、小舅娘等藉口生活掩護為名,奢侈成風,講究穿著,競購金飾、項鏈,炫耀鑽石克拉。連奶娘、小姨出門時都是滿頭珠翠,高跟皮鞋,狐狸圍脖,巴黎香水。她們是高級美容院的座上客。
    
      這些地下朝廷的官員們根本不識革命為何物,思想貧乏,精神萎靡,利祿薰心。醉心於洋房汽車,嬌妻美妾,有奶便是娘,此外別無理想。在地下王國時期,又驕奢淫佚,尋歡作樂,搶妻換妻,醜惡可恥的作風,都是李與向、劉等共同作俑造成的。他們言行半人半鬼,全憑本能活動,是地下生活中的“混混兒”。他們是革命清流中的一股濁水,人數雖占少數,但因盤踞要津,風行草偃,其影響卻不小,且後果非常嚴重!使中國革命遇到了極大的挫折與損失。
    
      總括說:這夥人說話行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他們的行為說來穢口,聞者掩耳,用不著再浪費筆墨了。但是豢養利用這一夥奸徒卻大有人在。
    
      向忠發被捕投敵後,雲:“我雖是中共中央書記,但是我是沒有實權的,也沒有責任。東大那幫知識分子在耍猴把戲,我是個跳圈的猴子,算得了甚麽!”言迄要求會見蔣介石,自稱我有本錢,誰也休想為難我。“少說廢話,莫耽誤我的大事。”“老子冒了火,發誓要把那夥狗日的雜種們(指中共)全部掃除幹淨,一個不留。說幹就幹,用不著問東問西了。”問話的人,大喜過望。次日即帶軍警來機關綁捉同誌,被事先布置在機關四周中共特工人員親眼看見。但該集團為掩飾他們的醜行,鞏固本派利益起見,乃深秘其事,嚴禁向外泄露,保密不宣,以全體麵。他們聲稱如有詢問向忠發事經過者,則施以紀律製裁。
    
      向忠發夥同胡均和、顧順章這一群,南北奔走,到處帶頭作引線,做特務,查抄機關,逮捕同誌,造成監獄人滿,流血滿地。他們立功受獎,升官發財。自成一隊進行搜捕,向等親作眼線,穿著防彈背心,手拿彈簧銬,領著一班特務,雄糾糾地橫衝直撞。◇身任隊長後,對人說:“過去你們把老子當猴子玩,現在我真的要給你們看看顏色哩!老子一不做,二不休,沒有甚麽玩笑可開的了!”
    
      他們夥同丁默村等,親到曹家渡、龍華、江寧等處監獄,對中共政治犯勸降。勸降無效時,便指定寫作專人大肆編寫材料,並假冒在獄重要政治犯個人名義,發表擁護三民主義與反共的政治宣言。這些文章內容要點,不外是強調三民主義為中共所必需,歌頌孫中山的人格如何偉大和南京政府的德政等等,千篇一律,大同小異。這些文章先後在丁默村所辦的《社會新聞》刊物發表,後來又匯集成專題“轉變”,大事宣揚當局的寬大政策。當時在獄政治犯事先既不知道,事後又無法更正,聽其誣蔑,也無可奈何。如同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但丁等一夥卻自詡此舉十分高明,逢人便誇這是政治攻心戰術的成功。
    
      向忠發帶頭作眼線,胡均和聯袂走南京,王矮子(王明)甘心作降奴,米夫毀黨顯神通。孔老二瞞上欺下,米夫喪膽宵遁。大多數人不識不知,渾渾噩噩,隻要有一官半職,上海,南京反正都是一樣。縱有個別人不以為然,但久而久之也就入狼群,學狼嗥,漸漸同化,往而不返!
    
      千百萬同誌與革命群眾慘重犧牲。把一個長期戰鬥力強大的黨完全搞垮,隻剩少數人孑身逃往蘇區繼續為虐。竟為向忠發舉行追悼會19,欺騙毛澤東和廣大紅軍幹部,長期保密達數十年之久。追原禍始,均四中全會臨時中央。
    
      附:向忠發納妾
    
      向既做上官兒,家資富裕,左右以上海大亨目之,呼仆使婢,飽暖之餘被思淫欲,對地下生活感到拘束,居常對親信說:“近來生活表麵看來還算過得去,前呼後諾,頗象個場麵,但從內心講實在太不如意,比過去碼頭差遠了。我過不慣這種牢籠生活,你們看怎麽辦?”
    
      初說一兩次,大家還不以為意,後來當真鬧起情緒來,連日不上班,聲稱:“我不幹這份差使,你們另找人來幹吧,反正沒有我別人也一樣幹!”他裝病不出門,口口聲聲嚷著:“就此拉倒吧!”不久在外又發生酗酒鬥毆事端。大家一看,情況很是不妙!店小二們這才著起慌來,認為這樣下去會影響大家安全,因商議對策,以期糾正。
    
      在會上,首先雜毛發言:“孟夫子說過:食色性也,誰能不講?老向的脾氣我深知道,我們不能拗過他的,應該好好想個法子,才能彌患於未然。”大家圍繞此事,你言我語議論開了。孔獻計道,既然如此,何不給他調配一個合適的專管私生活的事務秘書,這樣當可使他安靜下來!別三拍腿說:“這個意見很好,公私兩便,比較全麵,我完全同意。”原來別三內心有個計較,認為河水分流,兩岸受益。存個分潤的念頭,所以內心很是讚成。大夥討論一番,原則既決定了,這樣就隻有進一步研究人選問題。隨後決定交人事部門辦。經過多次研究結果,大家一致同意把婦委工作的黃木蘭調派給老向當一名機要秘書。事先由孔、別等人老婆向黃做一番動員工作,勉勵她把這個工作作為政治任務去完成!黃最初不知是計,貿然承諾,即日到辦公室工作,後見無事可做,又見向心術不端,神色有異,舉止有些失常,漸生厭惡。過了些時,向竟對黃欲施非禮,行為粗野,黃當麵斥為“衣冠禽獸,豬狗不如”,遂不辭而去。
    
      當下孔等夫婦勸黃順從,黃怒不可遏說:“我寧可不要黨籍,決不與此敗類為伍。”隨後來了幾個家屬紛紛責小黃幼稚不曉事,不知好歹!說:“你家大神不見小怪,大官肚裏可撐船,莫同小伢一般見識,她不久定回心轉意的了……”一席話把老頭兒火氣消下去了。一場風波暫告平息。
    
      向受到教訓,無臉見人,加上老婆在側冷語譏諷,實在無地自容,想離家出外暫避。事被左右發覺,力予勸告說:“這千萬使不得。你是總書記,一舉一動,關係全局……”向不理說:“我走我的,你們用不著阻攔!”大家見狀,又慌了手腳,一群蛤蟆又亂吵開了。在一次會議上,有人慎重提出“心病”問題,說這雖然是思想病,卻不是靠思想本身可以解決的,所以仍需對症下藥。大家對此重大問題,好象群鼠聚議係鈴貓頸一樣,久之仍無進展。
    
      ◇◇打開會場沉悶氣氛說:“一計不成,還有二計可用哩!”豎起右手兩個指頭在空中晃了幾下,從容正色說道:“依我的看法,此事一計不成,還有二計可用。我說出來供大家參考一下。”會上諸人迫不及待,促他快講。他慢條斯理,不慌不忙說:“我看當代政治偉人停妻再娶本屬正常,老向年事已高,太太尚無生育,他屢思側室,道理上更說得過去。目前形勢發展急轉直下,一日千裏,為大局著想,組織上不如索性為他娶一個小老婆,你們看咋樣。”言未畢,別三起立附議,大聲道:“此計大妙,比生活秘書更名正言順了。”
    
      座中有人懷疑提出異議,說這樣做法如果傳出去,政治影響不好,太不像話了。孔說不然,這是生活小節,與政治無關。革命嘛,顧這忌那,成何作法。會上的人大都懷有心病,也就無人堅持。
    
      納妾那天,在靜安寺住宅中居然大辦喜筵,賓朋滿座,設擺牌桌,打天九,抽頭錢。該宅姨娘、車夫等撈取小費很多,與其妾朋分,闔家大小,喜氣洋洋。劉××在南京路五金行樓上做三十大壽,賓客齊來,男女成隊,群雌粥粥,興高采烈。也曾設置麻雀牌幾桌,通宵達旦,熱鬧非常。
    
      向妾進門的頭一天,闔家笑逐顏開,隻有向妻一個獨自向暗壁發悶。怕她精神失常,立即派◇把她牽出去,以免盛典被擾亂。老婆子至此卻不去,忽然大哭大鬧起來,坐在地板上,披頭散發,手持一把舊剪刀,
    
      聲聲要向老鬼拚命。此時新人已進屋來了,賓客們麵麵相看,也沒有止鬧的辦法。最後還是孔的女人說盡好話,哄騙她,許她買料子,才漸漸安靜下去。
    
      向見妾麵是樂不可支,連稱小五辦事能幹,小公館家具、陳設、地毯均小五親自設計,樣樣合意稱心,從此寵以專房,同車兜風上海洋場,諸事不管,一切聽擺布,並不過問。每日簽名蓋橡皮圖章,有時把圖章交付立三、小五,萬事不管,過著高枕無憂的傀儡生活,逢人自稱富貴到,革命成功,萬事如意!
    
      向妾進門時,身已懷孕,向心不快,乃向介紹人詰責。×答:“古人前胎兒子(未過門身懷六甲),不少長大後便成為貴人,這是貴兆啊!有何不美?”(並引證一些實例作證)向聽後轉慍為喜,因問:“此話果然當真?”×答:“那是沒有錯的,騙你是狗!一切由我打包票!”向心釋然,由是妾寵不衰。從此以後,越加信任,言聽計從。他自個兒隻管養尊處優,頤養精神。由於諸事怕費腦筋,所以一切均聽左右包圍擺布,遇有重大事件,他不過署名劃諾罷了。至於一般關於人事金錢等不很重要等事,通過內線,他的小老婆也能直接解決問題,因此,有人當麵恭維她是女丈夫,了不起!確實發揮半邊天的作用。向妾得意地說:“老頭兒不過是木腦殼,理他呢!”左右隻得聽其胡為,取得一團和氣,這樣大家都可沾光,各得其便!
    
      注釋:
    
      ①本文載《羅章龍回憶錄》(美國溪流出版社2005年9月版,644-666頁)。原注說明根據羅章龍後人提供的數份抄件錄入。原文字較散亂,約成於70年代。錄入整理依內容歸並,段落詞句作調整移動,重複文字刪除,標點校訂,題目另擬。全篇無新增文字。“向忠發納妾”為原有附錄。
    
      ② 文虎,即羅章龍,常簡稱文。
    
      ③ 另據史料,向忠發於1927年秋受派前往蘇聯,參加蘇聯“十月革命”慶典後又滯留歐洲,“六大”前未回國,直接成為代表參加“六大會”。
    
      ④ 特立,即張國燾。
    
      ⑤ 潤之,即毛澤東
    
      ⑥ 向忠發以下分別是:瞿秋白、李立三、周恩來、羅邁,以及王明、博古為首的“28個半布爾什維克”。
    
      ⑦ 賀指賀昌,關指關向應,趙容即康生。
    
      ⑧ 稱瞿秋白為道士,係借用其父入了道家,瞿本人言行亦常流露道家思想。
    
      ⑨ 蔡和森與向警予分手後,李立三妻李一純又與蔡結合,李立三即與李一純妹正式結合。
    
      ⑩ 張、王,可能是指張聞天和王稼祥。
    
      11 譏稱李立三為癟三,出於當時黨內對他的普遍不滿。
    
      12 該會前後,史文彬與項英(德隆)分別在上海和江西,並未會麵。此處所記時間有誤。
    
      13 爛風爐,真名陳發,又名賴發,原為九龍船廠工人,曾任中共廣東省委書記。
    
      14 江勻,可能是江鈞,項英的化名。
    
      15 老陳,可能是陳資平。——補注
    
      16 指李立三占楊開智(楊昌濟子,楊開慧兄)之妻。——補注
    
      17 上大,即上海大學。——補注
    
      18 可能指毛澤東子女。
    
      19 關於為向忠發舉行悼念活動,曆史檔案中確有當年在瑞金即以“八月廿四日是向忠發同誌被難的二周月紀念日”為由,開展從“八月廿四日到八月卅日為向忠發同誌紀念周”的“緊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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