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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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陪女郎

(2006-09-23 07:14:54) 下一個

我的專職三陪女郎就是我媽,因為她陪我吃、陪我睡、陪我玩,故稱“三陪女郎”。

1 、陪吃

我從出生起,就很注意養生,信奉“少吃多餐”的原則,一天要吃七、八餐。除此之外,我也講究“細嚼慢咽”,所以一頓奶要吃上幾十分鍾。如果每餐以二十五分鍾計算,我一天花在吃奶上的時間就有三個多小時。

說我老媽“陪吃”,還不如說是“賠吃”,因為我是吃前不記帳,吃後不買單的。以前形容一個人吃白食,不付錢,就說他“吃完了,嘴一抹就走了”。我比那些吃白食的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吃完了,連嘴都懶得抹,等我的三陪女郎幫我抹嘴。

如果她忘了給我抹嘴呢,我也不在乎,也不提醒他們,就讓嘴角的奶汁白乎乎地掛在那裏,我媽見了,先是大笑,繼而羞,繼而慚,繼而乖乖地給我抹掉了。

我媽每日最主要的功課就是為我籌備這八頓大餐。剛開始時,她一天要吃四頓,除了日常三頓之外,晚上她還要吃一頓,不然就餓得慌。現在她已經回歸自然,每天隻吃三頓了。

早上她愛吃點湯湯水水的東西,象什麽蘑菇雞湯米粉啊,鮮藕排骨麵啊,黃豆豬蹄湯啊,撈糟湯圓啊,等等。她吃撈糟湯圓的時候,本來愛配著油條吃的,但她聽說油條裏麵有明礬,怕對我不好,她就不吃了。有時她吃厭了那些湯啊麵的,她就吃小籠包子,稀飯饅頭,炕餃蒸餃等等。總之,隻要她想得到的,家裏人都會飛飛地跑去弄來她吃。

中午和下午她的主食是米飯,下飯的菜五花八門,但我媽喜歡吃的很多菜都被排除了,因為那些菜不利健康,比如臘肉、臘魚、臘腸、 BACON 、泡菜等,早已被很多文章宣布為致癌食品。又比如椒鹽排骨、水煮牛肉、回鍋肉等,不放辣椒不好吃,放了辣椒對我又不好,所以我媽隻好忍痛割愛。

我太奶奶說,以前看一個做媳婦的在婆家受不受寵,就是看她生了孩子之後,在月子裏吃多少隻雞,吃得越多,越說明婆家寵她。於是我爺爺奶奶就猛寵我媽,每天做一隻雞她吃,說要在月子裏吃滿三十隻雞。

不知是吃到第幾隻了,我媽奮起反抗了,她對我爸說:“快去告訴那幾個‘憨包子’加‘土包子’,叫他們不要‘做雞’了。現在已經是 2006 年了,誰還把吃雞當個大營養?我已經吃膩了,吃出雞屎味來了,再吃我就要造反了 ---- ”

爺爺奶奶不“做雞”了,就絞盡腦汁做別的有營養的東西來代替,但也離不了湯湯水水,因為湯湯水水下奶,每天產那麽多奶,那不都是水做成的嗎?沒水怎麽行?所以我家每天都在煲湯水。

不知道是因為遺傳還是因為這些湯湯水水的功勞,反正我媽的飯鍋子總是裝得滿滿的。剛開始的時候,我媽把吃不完的奶擠出來,存在冰箱上麵的冷凍室裏。聽說人奶存放的時間可以用三個五來表示:室溫下五分鍾,冷藏室裏五小時,冷凍箱裏五星期 ( 也有說五個月的 ) 。

我媽存了幾天奶,就懶得再存了,因為這樣存下去,冷凍室裏就會堆滿了,就算存五個月都不會壞,難道五個月後她的奶就沒有了?就得吃冷凍奶了?況且冷凍室裏絕對裝不了五個月裏擠出的奶,最終都得丟掉。

我媽相信她到了五個月仍然會有很多奶,因為我的兩個奶奶哺乳期間都是奶源十分充足的。我媽吃奶吃到一歲左右,我爸更厲害,據奶奶回憶,至少吃到一歲半左右,我爸那時已經會走路了,用我太奶奶的話說,就是“到處跑跑地玩”,跑累了,跑餓了,又一頭紮到奶奶懷裏,掀開奶奶的衣襟找奶吃。

我太奶奶那時經常唱一首兒歌來打趣我爸:

“三歲的兒,穿紅‘孩’ ( 鞋 ) ,

搖搖擺擺上學來,

老師老師你莫打我,

我回去吃點‘媽媽兒’ ( 奶 ) 來”

我媽發誓不讓我吃那麽久的奶,免得以後讓人笑話。但在我滿一歲之前,她還是要讓我吃夠吃足的。我肚子餓了,隻需張嘴一哭,我爸就叫:“ STRIPPER , STRIPPER ,快來啊,憨包子等不及了。”

我媽聽到了,就趕快跑過來,先把外麵寬寬大大的睡衣 STRIP 了,在我身邊躺下,然後把裏麵的 TANK TOP 向上一拉,兩個漲鼓鼓的飯鍋子就像小兔子一樣蹦了出來。有時兩個小兔子太調皮,剛一彈出來,就向外噴白花花的奶水,我躲閃不及,噴得滿臉白麻子。

我媽很開心,對我爸說:“哈哈,你小時候被你媽媽噴一臉奶水的時候,肯定就是這個狼狽像,快拿相機來取證。”

我媽剛開始喂奶的時候,還是很嬌羞的,喂奶的時候躲躲藏藏。她穿一件專門為喂奶的媽媽們設計的哺乳 TANK TOP ,裏麵有相當於乳罩一樣的東西,可以托著飯鍋子,還有防止漏奶的墊子,肩帶上有掛扣,解開就可以卸下一邊,露出一隻飯鍋子。

但是我奶奶她們都說穿 TANK TOP 不好,遮不住肩膀和胳膊,以後會筋骨疼的。所以我媽就在哺乳 TANK TOP 外麵套一個前麵開口的、遮得住肩膀胳膊的長睡衣。

我媽也是“驚奶”,我吃一個的時候,她的另一個飯鍋子會往外流奶,所以露出一個飯鍋子還不行,得把兩個都露出來。後來我媽也就不講究了,我開飯的時候,她就把衣服向上一拉,把兩個飯鍋子都露了出來,動作比 STRIPPER 們還快還徹底。

我爸在一邊笑我媽:“真的是這樣啊,結婚前是金奶,結婚後是銀奶,有了孩子就賣奶了。”

我媽問:“‘有了孩子賣奶’我懂,但為什麽說結婚後是銀奶?”

我爸嘿嘿笑:“這你還不懂?結婚之後老公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嘛 ---- ”

“結婚之前老公就不能隨心所欲?你結婚之前不也是想啃就啃,想吮就吮的嗎?”

“這不都是以前的說法嗎?那時候的老公不等到結婚那一天哪裏有機會 ---- ,唉呀,說不得了,再說就麻煩了 --- ”
 


2 、陪睡

剛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我是睡在我自己的小床裏的,就是小昆舅舅被搶的那天買的那個小床,應該叫 BASSINET ,因為床的一頭有個遮陽篷一樣的東西。

我太奶奶聽說小床要幾百塊錢,嚇了一跳,說:“這不就是我們以前用過的‘搖窩’嗎?那時幾塊錢一個的東西,現在就要幾百美元了?那不是幾千人民幣?這美國簡直是搶錢哪 ! 都是做出來騙你們這些憨包子的 --- ”

剛開始那幾天,我爸我媽睡在我床邊的大床上,我爸睡在靠我這邊,夜晚我要吃奶的時候,我爸就把我抱出來,放到我媽身邊,吃完後再把我放回去。

我媽從一開始就躺著給我喂奶,因為她那時覺得坐著 PP 很疼。剛開始喂奶時,得讓我爸幫忙頂著我,不然我就滾回到仰躺的姿勢去了。所以每次我吃奶的時候,我爸就在後麵給我“撐腰”。

後來我太奶奶和兩個奶奶都說應該給我打蠟燭包,因為她們那時的習慣是新生兒要打一個月的蠟燭包,說沒打過蠟燭包的小孩以後特別不安分。那時有個說法,就是八月份出生的小孩長大後有點“多動症”,因為八月份很熱,沒法給新生兒打包。那時如果看到哪個小孩愛玩愛鬧坐不住,人們就會問:“這孩子是不是八月份出生的?”

我雖然也是八月份出生的,但現在家裏有空調,跟三、四月份出生沒有兩樣,完全可以打蠟燭包。我奶奶說打了蠟燭包,我媽躺著喂奶就方便了,可以隨心所欲,想把我擺成什麽角度,就可以把我擺成什麽角度。

我媽聽了,有點擔心打蠟燭包對我太嚴厲了一點,你想想,打蠟燭包得把我的手腳都擺成個立正的姿勢,同學們,如果你們經曆過軍訓,一定知道呈立正姿勢站一天該有多麽累。所以我媽有點猶豫,舍不得限製我的自由。

我奶奶們說打了蠟燭包孩子好抱一些,喂奶也方便一些,最重要的是,打過蠟燭包的孩子長得更直一些。我媽知道她自己小時候是打過蠟燭包的,我爸也是,兩個人看上去還比較直。再加上我媽在 << 親親寶貝 >> 壇看到一些媽媽在談經驗,說睡覺扯皮的孩子一打蠟燭包就能睡得安安穩穩了,於是我媽同意給我打蠟燭包。

一旦打了蠟燭包,躺著喂奶就比較容易了,再用不著我爸為我“撐腰”了。

我夜晚要吃好幾次奶,每次吃著吃著就把三個人都吃睡著了。等到一覺醒來準備把我放回小床的時候,已經到了我下次吃奶的時間了。我爸我媽決定就讓我睡大床算了,反正我爸我媽小的時候都是跟父母睡一床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不過我爸知道我媽睡覺不老實,愛跟著人追,所以他把床的一邊移得靠牆了,在床邊堵上被子,讓我睡在床的那邊,他自己隔在中間,我媽睡在他的另一邊。我爸終於實現了兩個臂膀上一邊睡一個 BABY 的願望,得意地唱道:

“左手一隻妻,右手一隻伢 ---- 喂奶的時候我往一邊爬呀 ---- 咿呀咿得喂 ---- ”



3 、陪玩

剛生下來的時候,我每天隻知道吃喝拉撒。但現在我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多,如果我醒了沒人理我,我隻能兩眼望著天花板,特沒趣,我就會發點脾氣,嗷嗷亂叫,一直叫到有人陪我為止。

我媽現在還沒上班,又不用做飯,還被限製了上網,所以她有大把的時間陪我玩。她最愛半躺在床上,曲起兩腿,把我放在她的 LAP 上,我就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 LAPTOP ,我的臉就是顯示器,我的肚肚就是鍵盤。我媽在我肚肚上劈哩啪啦亂敲一氣,看看顯示器上會出現什麽。

如果出現一個笑臉,我媽就說:“嗯,畫得還不錯,存起來了,再畫一張。”於是又在我肚肚上劈哩啪啦亂敲一氣。

我媽總怕我從早到晚夾著個 DIAPER 會把我搞得不育了。我媽擔心地問我爸:“嗨,憨包子,聽說你們男的如果經常穿牛仔褲,就會搞得不育,因為你們那裏溫度太高了,就把精子殺死了。現在我們成天給小憨包子夾著這麽厚的 DIAPER ,會不會把他搞不孕了?”

我爸差點笑暈死過去:“他才生下來幾天?哪裏去找精子殺死?”

我媽堅持說:“我知道他那裏現在沒精子,但是會不會有後遺症呢?為什麽經常穿牛仔褲的人會變得不孕呢?肯定不光是臨時殺死裝在那裏的精子吧?肯定有什麽 PERMANENT 後遺症吧?不然的話,豈不是一旦脫了牛仔褲,不孕的問題就解決了?”

我爸也答不上來,但他也堅持說:“所有的小孩都是這麽從早到晚夾著 DIAPER 的,如果會造成不孕,還不早就有人寫出研究報告,警告大家不要給小孩夾 DIAPER 了?”

我媽想想也是,但她心裏還是有點疑惑,至少覺得從早到晚夾那麽個東西在兩腿間總是個不舒服的事,所以她一有機會就把我放在床上,在我屁屁下麵墊一床小棉被,不給我夾 DIAPER ,讓我光屁屁玩一會。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既沒 DIAPER 幹擾,又沒蠟燭包限製,真個是赤條條亂蹬無牽掛,所以我總是歡快地踢打著兩腿,勁頭十足地練“蛤蟆功”。我媽握著我的兩個小腳,跟我“頂牛”,她說我好大的勁,有時我把腿伸直了,頂在那裏,她不弄彎我的腿,還沒法製服我呢。

白天裏,每次我換 DIAPER 的時候,我媽就不慌著為我夾 DIAPER ,而是讓我光 PP 穿個連體的“蛤蟆衫”躺在床上。我媽說:“嗬嗬,放風羅 ----- ,光屁屁出來放風羅 ---- ,哼,人家政治犯都還有個放風的時間,難道我們的屁屁連政治犯都不如?”

然後我媽就拉著我的兩隻小腳,一伸一縮的,讓我做“廣播體操”。大多數時間我都是很注意小節的,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搞點惡作劇:在我的墊子上畫一幅地圖。

我媽隻好給我換床小棉被,然後給我的 PP 上政治課:“讓你出來放風,是對你的信任,你可好,居然畫起地圖來了 ! 你畫地圖是不是為了越獄啊?想得美,我現在就把你關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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