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傲山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正文

愛寒小記——寫在離別後的歲月

(2007-09-09 08:15:55) 下一個

   快八年了,日子過的真快.或者,可以用張愛玲的幾句話,對中年以後的人來說,八年,好像是指縫間的事,可是,對年輕人而言,八年,真的可以說是一生一世.和你從相識到相戀,再到分手與絕望,八年間,有太多太多的甜蜜與傷感,就仿佛,經曆了一場場生離死別.

    有人說,人這輩子,隻允許有一次刻骨銘心,而我的這次,早已經在八年前,就給了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寫這種傷心的東西,或許是冥冥中的天意,或許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更或許是內心的醞釀已久.其實,我一直想寫點東西,來懷念和你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經曆的絲絲縷縷,來緬懷和你殤亡的感情,破碎的承諾,來記錄我對你的相思無盡.是的,我確定,時光飛逝不會將你帶走,因為,對你的感情,對你的思念,已經深深的刻在我的心裏了.過去是,現在也是,將來還是.

    昔日徐誌摩有《愛眉小劄》,今天,我也用愛寒來記念你,記念和你六年的感情,和兩年的相思。 

真的好想念你.我們曾經擁有過那麽一段美好快樂的時光,但那時候,我卻不知道該如何珍惜,直到失去時才追悔莫及.如今,天各一方,人事茫茫,才知道,原來你在我心中是如此的重要.夜深人靜,孤枕難眠的時候,一切的一切,常常會在瞬間湧上心頭.一直以來,我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隨著歲月流逝,能慢慢忘記你的一切.可是,我錯了,而且錯的一塌糊塗.至今,你的影子仍時常出現在我的夢中,仍是魂牽夢縈,想你想到無法入睡.每當午夜夢回,就回憶起我們在一起時的情景,清晰如昨:我們尚未出生時的緣分,在幼兒園的那場事故,初中時再見你的燦爛笑容,上課偷吃東西時的一臉狡猾,與我侃天論地時的自信神態,一起被罰站時的相視莞爾,第一次分開時的戀戀不舍,樓梯拐角處的深深注視,重逢時的欣喜若狂,夏日海邊的相知相許,櫻桃樹下的甜言蜜語,雪地裏的難舍難分,分開時的心碎欲裂,溫泉蕩舟時的萬念懼灰,再見無期的無可奈何......一切的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卻讓今天的我深受折磨.

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我們好像就有了緣分。這種緣分安排我們一出生,就有了生命中難以割舍的情。

    我們緣分的開始,該是五歲那年的秋,現在想想,一切好像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了那段青梅竹馬,也注定了那段感情的坎坷。 

記得秋高氣爽,雲淡風輕,我在秋千上,你用力的搖著,就在歡叫聲中,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十幾年後,你對我說,那時候,隻有五歲的你,心中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可笑的想法---如果她再也站不起來了,我要照顧她一生一世。不知道是不是熱戀中人的甜言蜜語還是你的信口隨言,但是,就算是假的,我也喜歡聽,我也願意相信,那時的我為這句話,沉迷了好久,甚至數年後的今天,依舊沉迷。

我們緣分的繼續,該是在十歲的那年。小學四年級,我轉學到了另外一間學校,因為小提琴的基礎,所以很快被選入了學校的交響樂隊,並且作為首席小提琴手。在一群陌生的麵孔裏,我第一個就認出了你——那個吹小號的男孩兒,也是樂隊的首席號手。或者因為四年沒有見過了吧,也或者因為那時候彼此都太小太小,我們沒有更多的交流。但是,在那兩年裏,我期待每一次的排練,期待每一次的巡演,因為每一次都能看到你。我想,或者,那就是暗戀吧,是一個小女孩兒懵懂的初戀吧。我不知道那時候你對我的感覺,甚至許多年後,我一直都沒有問過。因為我想,將那段美好,永遠埋藏在心中,因為,那時候的記憶,是最青澀,也是最原始,最美好的。

初中時,我又一次在一群陌生的麵孔裏認出了你,又是緣分,讓我們分到了一個班,更坐在了一起。或者真是造化弄人吧。從此,我們就成了一對歡喜冤家。為了越界打架,為了分吃零食的不公而鬥嘴,因為給老師起外號而嘎嘎大笑......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和諧,快樂無憂。

還記得初一的時候,我們受小學的邀請回去參加一次巡演,在回來的路上,你一直都左手提著你的小號,右手提著我的小提琴。當時的我,我突然有種感覺,我們就像你手中的琴與號,真想一直一直永遠的在一起。我們回到教師的時候,還是你幫我開的門,記得嗎?班裏的同學一齊哄笑,在哄笑聲中,我們兩個一起紅著臉回到了座位。

直到有一天班主任因為不守紀律的原因,大發雷霆,勒令我們換位子。你知道嗎,就在你搬書的時候,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不舍,我的心,也在那個時候,第一次嚐到了痛的感覺。幾天後,我一個人去班主任辦公室求情,在樓梯的拐角處,又看到了你,你說,你在等我,每天都在等,因為你知道我一定會去求情,你說,求老師還讓我們在一起吧!我們在那裏呆呆的,互相注視著。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再也離不開你了。那一年,我們十四。許多年以後再回頭想想,那個年齡的我們,真正的懂得什麽叫愛情了嗎?如今已不可考,但是,我們清楚的知道,我心有你,你心有我。 

    人都說早戀會影響學習,我從來都不這樣認為。因為,十五歲那年的夏天,我們一起考進了全市最好的重點高中,也讓總是批評我們的校領導老師大吃了一驚。 

    可惜的是,高中的時候,我們並不在一個班。但見麵的機會還是時時刻刻,幾麵牆之隔而已。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因為和你在操場上溜達,耽誤了吃飯,晚自習時實在餓的不行,偷偷吃了幾口韭菜餡餅被老師發現,罰到教室外麵站著,卻發現,你也因為偷吃而被罰站在外麵。我們相視莞爾,然後,你就拉著我跑了出去。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逃課。我們在大街上瘋跑,大叫。我們去了海邊。我第一次發現,海上的明月是如此聖潔美麗。你對我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不管時間,不論距離,你都會與我分享同一輪明月的清輝。那年,我們還沒到十八。 

    可是,當時的你我,隻沉浸在醉人的月色與溫柔的海風當中,誰又會想到今天呢?誰又會想到事到如今,時空的變化是如此之大呢?!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夢想,就是黃山。你曾對我說過,黃山有一塊峭壁,上麵係滿了有情人的同心鎖,傳說,在那裏係鎖的人,能得到天地萬物精靈的庇佑,從此心意相通,再不分開。一直到今天,我們分開已經兩年了,到黃山,依舊是我最大的一樁心願。 

    因為,我想在那裏祈禱,與你能再次相見。 

    期待和你的重逢,已經期待了好久好久,我甚至願意用十年的壽命去換取,可仍然感動不了上蒼,隻讓我一個人,獨自在南半球傷心.

    我開車經過每天都走的大路,發現兩邊的樹葉已經發黃,不知不覺中,秋天來了,又是人生一個涼秋。我到墨爾本已經四年了。那也是個落葉的季節,陰雨的天氣,我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土地,帶著你的承諾和我的希望,而如今呢?人事全非。

    記得四年前,在高中的校園裏,每個迎春花開,柳絮飄舞的春天的黃昏,都有你跟我一起,偷采校園草地上春的氣息;每一個夏天炎炎的中午,你都會耐心的聽我牢騷天氣的可惡,然後遞上一瓶汽水;每一個秋天的晚上,都有你陪我騎自行車回家,路上聽我對著秋月大發感慨,接著很無奈的搖頭笑笑;每個張口能嗬出寒氣的冬天的早晨,都有你陪我一起踩著葉子上都長滿露珠的小草,在操場上漫步。 

    墨爾本的四季很美,春天的飛花,夏天的綠蔭,秋天的落葉,冬天的細雨。而就當我於她們之間追逐的時候,卻發現,你早已不在了。 

    兩年前的冬天,那個刮著寒風的夜晚,我跟你在街頭分手,時間就好像一直停頓在那裏......我目送你遠去,四周萬籟俱寂,風在那一刻也莫名其妙的停了。我的視線從你的背影慢慢收回,漸漸抬起,這才發現,那時的天空無星無月,可我的臉頰和發絲卻掛滿了星月的涼意,腦子裏空空如也。仿佛已經預見,以後的歲月,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果真是這樣的,兩年多了,我一直沒有再見到你,我把我的愛人給丟了。但是,我從不後悔遇到你。有了你,才有我青春的衝動,才有初戀的甜蜜,和美好的回憶。 

有一個人,是值得一輩子珍藏在心裏的,對我而言,你就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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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eve_cn 回複 悄悄話 好感人的故事。真希望你們能再相逢。但話說回來,人生何處無芳草,繼續尋覓你的Mr Right吧
001 回複 悄悄話 真幸福呀。

潑一瓢冷水,黃山上的那些鎖的結局是悲慘的,被人(管理員)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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