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係的小妞們（316)

陳美虹那個魯莽而熱烈的擁抱突如其來地在孫聞天的心上撞了一下，他第一次意識到，或者說，他一直意識到，但第一次承認，她是一個那麽漂亮而對自己的願望如此坦誠的女孩。

他想要推開她，不料她的手臂十分用勁，一直推不開。

“可你...畢竟不是我妹妹...”

“我不管！”她更加用力，“反正這兒沒有別人。我喜歡你，”她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他，“那次你隨便幾句話把小姚哄笑了，我就喜歡你，心裏想，將來就要嫁這樣的人！”

“可我已經結婚了！”

“我不管！”陳美虹的臉依然緊緊貼在他肩上。

他終於用力掙開她，“小陳，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舉止！”

她抬起頭，毫無畏懼，幾乎帶著挑詡地看著他，眼睛裏還微微有點笑意。

“你剛來的時候，你父親給我寫了一封信，請我多關照，”不知怎麽的，他有些害怕看她的眼神，“我想...你父親...看到你現在這樣，不會高興。”

“我怎麽樣，我爸爸都看不順眼的，”她毫不介意，“我爸那種古板老頭，早應該進博物館給大家展覽了！”

他一時無言，半天，終於說出一句，“不管怎麽樣，還有幾個月，我們還是...好好相處吧，不要產生什麽誤會。畢竟，以後還是同事。”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遲疑了一下，快步地往前走，竟然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以後，他都盡量回避她。那本帶著漂亮別針的Peter Pan童話書，他思量再三，還是把它寄給了雯雯。他想，陳美虹付的錢，有機會還給她，或者找別的緣由還禮吧。

一個星期後，陳美虹一連兩天都不見人影，係裏的秘書問孫聞天知不知道她的去向。

整整一天，他到處找她，終於在校園一個偏僻的角落，看見她坐在長椅上看著落日。

“你到哪兒去了？”他著急地問。

她抬頭看看他，臉色蒼白，嘴唇被風吹得有些毫無血色，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無助的眼神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爸...又腦溢血了，”她垂下頭，埋在臂彎裏，“這次...在醫院裏搶救了兩天，總算脫離了危險，”她的肩膀耷拉著，“不過我二哥說，他已經不太認識人了。”

孫聞天怔住了，老陳書記近年來身體不好，他有所耳聞，沒想到這麽嚴重。

“這兩年我一直有種感覺...我爸快走了，”她抬起失神的眼睛，“我真受不了那種感覺。”

“不會的。”他看著她，想要安慰，卻隻是這麽幹巴巴的一句。

“把你的手給我。”她說。

他看著她。

“把你的手給我。”她重複一遍，聲音輕輕的。

他默默地把右手伸給她。她的手冰涼，攥住他的手，把它放在她的胸口。

“我的心還在跳嗎？”她問。

“當然。”他說。

“吹了一天風，我以為我的心都不會跳了。”她說。

“這兒冷，我們走吧。”

“再待一會兒吧。”她執拗地說。

於是他在她身邊坐下，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肩上。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開始輕輕地說話，像是自言自語。

“我覺得，我爸真的快了......知道我媽怎麽死的嗎？......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學校裏要表演集體舞，我衣服上的花邊斷了，我媽說我給你去街上買條新的，就出去了，然後...再也沒回來。她在百貨商店門口被一輛...那麽大的卡車...撞死了，車輪上一大攤血...我大哥死拉著我不許我去看，我把他的手都咬腫了......我爸那時候在軍隊裏，幾乎每年都要搬家，沒有一個地方呆久的，所以我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我的朋友總是來了，然後又消失了，又還換了新的，又消失了......我大哥二哥對我特別好，可現在他們都結婚了，心裏隻有自己的家...我們家房子特別大，房間又多，大哥二哥都搬出去了，隻剩下我和我爸，我爸不在家的時候，就我一個人...你知道我們家的房子從前吊死過人的...我一整夜一整夜不敢睡覺......”

那天晚上，她說，“孫老師，我可以在你這兒睡一晚上嗎？我那一層樓就我一個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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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還需要一貼 （我也真心想快點結束這romantic 的小三上位情節 ）

不太有名但很好聽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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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se your eyes
Give me your hand, darling
Do you feel my heart beating?
Do you understand?
Do you feel the same
Or am I only drea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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