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係的小妞們（315）

陳美虹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明白過來，垂下眼簾，像是有些賭氣，“我英文差，不會挑，”她抬起眼睛，“你自己難道不會嗎？”

“我當然會，不過......隻是覺得，你選，也許更合適，”他拿出錢夾，給她看裏麵的一張照片，“這是我女兒，這是...我愛人。最近拍的照片，兩個星期前才收到的。”

陳美虹輕輕瞟了一眼照片，又把眼光轉開，“她...也是瓜子臉，怎麽......留長發呢？”

孫聞天遲疑一下，終於說，“那回我對小姚說，瓜子臉的女孩留短發比長發好看，其實隻是安慰她......在外語係，你們女孩子的喜怒哀樂看得多了，就知道該怎麽說話，換個人，也會這麽說的。再說，”他的聲音略輕了一點，“是我愛人，當然...我覺得她什麽發型都好看。”

說到這裏，孫聞天在心裏歎了口氣；然而，他萬萬想不到，正是自己這句話，激起了陳美虹的好勝心；而老陳家，到底是扛槍杆子出身的，那股銳氣遺傳下來，並不由於養尊處優而削弱。

陳美虹低下頭，用靴子輕輕摩挲著書店堅硬的地板，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回複了明朗的微笑，“好，我來給她選。”

她認真地在兒童書架上看了許久，抽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這個，你看怎麽樣？”

那是一本Peter Pan，燙金版，十分漂亮，放在一個長方形的盒子裏，封麵上畫著一個身穿綠色衣服，帶著綠色帽子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身邊有個金黃頭發，大眼睛的可愛小仙女。在盒子另一邊，是兩個漂亮的小小胸針，一個上麵是那個小男孩，另一個上麵是那個小小仙女，都做得十分別致細膩。

“這是Peter，這是Tinker Bell，”她輕輕地說，“你應該知道吧。”

他點點頭，“我知道。”Peter Pan是最著名的蘇格蘭童話之一，在愛丁堡更是絕對的家喻戶曉。

“那就...買這本，”陳美虹抿起嘴，點點頭，堅定地說，“我來買吧”，她笑著看看他。

“不用了。”

“這點錢，我還有。”她不由分說。

她付了錢，拿起書，兩個人走在清冷的街上，蘇格蘭高地的冬天，刮著凜然的風。

陳美虹把格子披肩裹緊一點，在一個路口，她終於開口，“孫聞天，其實你...真的不用那麽故意讓我難過。”

“我不是讓你難過，隻是希望你明白。”他說。

她靜默片刻，“你看過Peter Pan 嗎？”

“看過。”

“那好，那你知道...Peter Pan的故事說明什麽嗎？”她笑著問。

“說明什麽？”

“說明很多男人都會麵臨一個選擇，Wendy 還是Tinker Bell，不必為之感到恥辱。即使是Peter，最終也無法做出一個絕對的選擇。”

他低下頭，淡淡地笑笑，“你這種解讀，很新穎，”他轉頭看著她，“小陳，我覺得你其實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這種聰明，如果用在學業上，一定會很有成就。”

“你這麽說話像我大哥。”

“那在這兒，就把我當成你大哥吧。”

“這可是你說的，”陳美虹抬著頭看他，哭過的眼睛已經不紅了，鼻子卻被風吹得紅紅的，長長的眼睫毛撲閃著，她唇上帶著一個明媚的笑，“我從小就喜歡抱我大哥，來，給我抱一下。”

孫聞天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已經用力地撞進了他的懷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的嘴唇觸到她柔軟的耳輪。

“你......”他想要把她推開。

“抱抱我，”她抬起眼睛，直白地說，“就當我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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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家上一集的吐槽我都看見並淡定地笑納了，這說明大家三觀都很硬朗，煞是欣慰 （我感覺，大家三觀這麽硬朗，最主要的原因，應該還是多年跟看我的小說熏陶培養起來的，是吧？）

我承認自己寫小說有時像個中低檔的美顏相機，什麽都拿來渲染得小有浪漫，狗屎也給P得仿佛韓國空運來的，敬請各位耐心一點，這一段很快就完了，希望明天能多寫一點so hopefully we get over this this weekend。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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