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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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有歌(63)

(2010-04-07 15:01:53) 下一個
葛冬梅和亞南想象中的差不多,甚至更加漂亮,根據衛東說,她在中學時代是學校裏長得很出眾的女孩子,不過,或許是多年寒窗苦讀,或許是環境因素,並不很重視保養,身材有些走樣,頭發鬆鬆地在腦後挽成一個辮子,言行神態都有些鬆懈,看上去像一瓶上等葡萄釀的紅酒,從來沒有遇到真正愛酒的人,存在劣質的酒窖裏,多年後拿出來,拉開橡木栓,已經走了味道,讓人感到有些可惜。

當然,好酒自己並不知道可惜。葛冬梅有著樂天開朗的性格,見了誰都高高興興的,才來學校沒幾天,周圍的人和事已經熟悉得差不多了,甚至弄明白了,在那家需要登記交年費的大型倉儲式樣超市,可以兩家人一起分享年費 – 她和方衛東一起辦了卡,登記的時候,她登記成衛東的太太,這樣,衛東一張卡,她也一張卡,年費一家一半,使用卡的時候互不幹涉。

“很多家留學生都這麽幹,”葛冬梅說,“就是掛名登記一下,沒人查,咱家那口說他沒意見,小周,你可別不高興啊。”她笑眯眯地說。

“小葛真會過日子。”衛東的母親稱讚著。

冬梅手裏捧著一個臉盆,“來,咱們吃餃子吧!”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命令。她和衛東的母親兩個人不由分說,一個灶台,一個水池忙碌起來,一邊和麵揉餡一遍拉家常,熱熱鬧鬧的,倒是亞南和衛東兩個人在旁邊幫不上忙,有些無所事事,隻好回到房間,衛東打開電腦繼續寫一篇打算去參加某個會議的文章,亞南拿起電話,給二姐打電話。

二姐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悠悠地傳過來,聽上去很柔弱,像是剛睡醒,又像是生了病,有些心不在焉,聊過幾句之後,等到亞南小心翼翼地問“你和姐夫怎麽樣了?”對方沉默一會,突然“哇”一聲山崩地裂般地哭了起來,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連衛東都有些驚愕地回過頭看了看。

“已經兩年多了,你說我傻不傻,他回中國出差,回中國出差,越來越勤快,人家提醒我當心出問題,我還幫他說話……你說我傻不傻……小南,我就是天底下獨一無二得天獨厚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我就是一個……大傻瓜!!!”二姐的聲調越來越高,尖得刺耳,以至於亞南不得不把聽筒離耳朵遠一點。

“小南,你聽聽,她說……她說,‘為了陳健,我已經和相戀多年準備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分手,為了他,我可以做出一切犧牲,即使以後哪天需要我刷盤子打工,我也會毫不猶豫,隻要和他在一起,你能做到嗎?’,你聽聽,這是人話嗎?啊?83年出生的,大學才剛剛畢業,什麽‘相戀多年準備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什麽‘為了他我可以做出一切犧牲’,她明明知道隻有坐享其成沒什麽好犧牲的還偏要這麽說,‘刷盤子打工’,呸!現在的女孩子怎麽這麽不知道廉恥?啊?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二姐歇斯底裏地發作著,讓亞南一時幾乎後悔自己打了這通電話。

“姐,你鎮定一點。”她說。

“我鎮定個屁!”說完這一句,二姐像是一張拉到極限的弓,語氣竟然真的慢慢和緩下來,“亞南啊-----”她長長地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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