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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加州從來不下雨(116)

(2007-10-02 19:43:54) 下一個
南加州從來不下雨(116)

嶽洋繼續平靜地看著我。我望著他的臉,逐漸,疑惑悄無聲息變成了慌張,一點點從心底裏慢慢爬上來。

“你吻過她?對不對?”像有另外一個人在我喉嚨裏吐出這個問題。

“對。”他點點頭,仿佛做好了一切準備,臉上沒有一絲猶豫。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變成一個肯定的信號沿著神經輸入大腦,轟然一下後,卻反而平息了一點方才的慌張,我咽了一口口水,“為什麽?”

“我答應過她。”他說,口氣更加平靜了。他轉過頭,隨手拿起客廳桌上一支玩具飛鏢,用手指撚著飛鏢的箭頭,“有一回過新年,葉曼叫了很多人去她家開聚會,幾乎玩到天亮,那回葉敏到她鄉下奶奶家過年,我就一個人去了,”他停了一下,看看我,“要往下說嗎?”

我點點頭。

“後來玩得很瘋,她把一大塊巧克力燒化,塗在臉上,軟硬兼施逼每個沒有女伴的男人去親她一下。”

“巧克力?”我眼前浮現起葉曼立體感十足的臉頰上塗著噴香的棕褐色巧克力的樣子,我猜,她這個靈感一定是從“埃及豔後”裏來的。

“她一個朋友從比利時帶回來的,很大一塊。”嶽洋說。

“也要你去親她?”

他點點頭。

“我記得她嘲笑我,‘我堂姐離得那麽遠,還能遙控你嗎?’”

“你怎麽說?”

“我說,有那麽多人親你,不少我一個。”

“然後呢?”

“她說,吻一個人,不一定需要愛。我說,我不喜歡幹自己不情願的事情,和愛不愛沒有關係。”

“然後呢?”

“然後她什麽也沒說,去找下一個男人了,”他微微地笑著,“臨出門的時候,她叫住我說,嶽洋,你記住,欠我一個吻,將來假如你和我堂姐分手,一定要還給我。”

“她那麽說?”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你呢?”

“我說好啊。”

我凝望著他說話的口型,腦子裏突然好像有千萬個小人坐立不安地吵嚷起來,最後變成一個艱澀的聲音,“為什麽?”

“我覺得她這個人有意思。”他舉起手裏的飛鏢,閉上一隻眼,一用力,飛鏢穩穩地飛出去,紮進掛在門邊的靶盤中心。

“所以那天她要你吻她?”

“那天她知道第一個男朋友要結婚了,喝得大醉,說已經很久沒有人吻過她了,”嶽洋又拿起一個飛鏢,朝靶子擲過去,比第一次偏開一點,“她說男人的吻可以治療心痛。”

他走過去,拔下靶子上的飛鏢,轉過頭來,臉色慢慢地變了,走過來,放下飛鏢,兩手把住我的肩膀,“小安。”

我不知哪裏來的一股蠻勁,把他一把推開,狠狠的瞪著他,可惜沒瞪多久,我的眼睛就變成了兩泉小瀑布,水嘩啦啦地從眼簾上麵飛流直下。

他再伸過手來,我又把他推開。推搡了好幾遍之後,我終於被他抓住了。他用兩條手臂環住我的肩膀,一言不發。

“放開我。”我一麵流淚一麵咕噥。

“我是把她當成朋友的。我失戀的時候,她也關心過我。”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伸過手來,想擦我臉上的淚水,我偏過臉去,他的手指擦過我的臉頰。

“朋友就可以吻她嗎?”

他沉默一會,說,“對不起。”

“如果我有個好朋友,是個男人,他要吻我,你會怎麽樣?”我咬咬嘴唇,“我猜,你大概不會介意吧?”

我們對視著,兩人之間的空氣慢慢僵硬起來。

我叫起來,“你走開,我想一個人待著,”我吸吸鼻涕,“快去侍候瑪當娜吧,我討厭你,你這隻投錯了胎的破公貓!”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一陣悲涼。

嶽洋什麽都沒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過身走了。他關上門的時候,門後麵架子上掛著的木質風鈴隻是叮叮咚咚響了幾下,便停息下來。他的腳步在樓道裏慢慢遠去,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哇哇大哭起來。

沒想到這隻投錯了胎的破公貓會讓我這麽難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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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有人物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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