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軍長征過瀘定 何長工破壞瀘定橋

(2008-01-15 03:59:45) 下一個


遠眺彎延在群山中的大渡河。



瀘定橋位於瀘定縣西之大渡河上,修建於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次年五月竣工,

距今295年。




衛星圖上看到的瀘定鐵索橋



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九日下午,紅軍長征路過此處,受敵阻擊,經過兩小時激戰,史稱“二十二勇士飛奪瀘定橋”,因此瀘定鐵索橋而名揚中外。紅軍從對麵衝過瀘定橋。



瀘定橋你見證著七十年前紅軍勇士奪橋的英勇戰鬥。這是經整修過的瀘定橋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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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紅軍長征過瀘定的一則討論

作者:紅色康乃…
文章來源:本站原創
更新時間:2006-7-29

關於紅軍長征過瀘定的一則討論

[紅色康乃馨] 於 2006-07-27 21:16:27上貼

時間:2006年7月16日10時~13時
地點: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瀘定縣瀘定橋邊橋西茶莊
參與討論者:

周 軍:成都電視台記者
鄧明前:原瀘定縣旅遊局局長
王永模:原瀘定縣人大常委會主任,紅軍長征瀘定紀念館籌建人之一
趙玉林:原瀘定縣文化館長,紅軍長征過瀘定紀念館籌建人之一
丁 力:攝影記者

原整理者按:2006年7月16日,我們在瀘定橋邊與瀘定縣的研究紅軍長征過境的幾位老者對紅軍長征過瀘定的史實進行一番探討,討論的氣氛非常熱烈,幾位老者駁斥了許多流傳的說法。

關於紅軍從安順場北上飛奪瀘定橋和奪取瀘定橋後的行進路線

周:最近國內外許多人對紅軍長征,包括紅軍在安順場戰鬥後晝夜兼程奔襲瀘定的行程,以及飛奪瀘定橋的戰鬥有許多議論,前兩年還一些外國人在“重走長征路”後也發表過一些看法,認為紅軍長征“二萬五千裏是滲了水”的,實際上隻有一萬多裏……,各位老師長期從事長征史料收集和整理,親自徒步走過了紅軍過境路線,並采訪過許多重要知情人,對這些問題,肯定是具有發言權的。今天我們來一起有針對性地探討一下這方麵的問題,請各位老師根據你們所掌握的情況,實事求是,暢所欲言。

鄧:現在所謂的“走長征路”,與當年的概念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就說我們瀘定,現在的公路都是從前是沒有的,裏程當然也完全不一樣的,我大膽斷言一句:我還沒有發現有任何人,完全按照當年紅軍的行進路線,“重走過長征路”。所謂“重走長征路”,與公路或大路重合的路線,算是“重走”,其餘的,就沒有,我所知道真正走得比較多的羅開富算一個……

周:羅開富在瀘定也沒有走過化林坪那條主要路線,而且大渡河西岸那條路也沒有真正完整克隆過,更不用說那兩個外國人……

鄧:是的,那個時候根本沒有現在這些公路和橋梁,他們這一走丟,至少就要丟了好幾百裏路,……

周:我在瀘定縣、石棉縣的地圖上都沒找到過當年發生過戰鬥的猛虎崗、菩薩崗,還是讓老百姓帶路指給我看的……

鄧:比如紅軍從安順場強渡後的路線,現在的人都走公路,而當年沒有公路,公路都是解放後從懸崖上開鑿出來的。當年紅軍一路都是翻山越嶺,都是山路小路,過了挖角壩,還要翻大山到雨灑坪去得妥。一般來說,現在的公路與紅軍當年走過的小路相差很大,有的地方是1:3的比例……

周:我看過馬普安等兩個老外提供的從金沙江到天全的裏程,可以肯定他們行進的路線與當年紅軍的實際行進路線相距甚遠。我可以對他們放言一把:我現在還不能徹底駁斥你們的說法,因為我也沒有實地測量過長征裏程,而我們國家這幾十年來關於長征基礎地理數據的恢複工作做得也並不好,就是一些權威部門出版的長征略圖都有諸多錯訛,這種狀況很有點愧對先人。但是,我仍然可以有力地駁斥你們的說法,那就是“證偽”,證你們所行所言之“偽”,證明你們根本沒有真正地“重走長征路”,比如說飛奪瀘定橋的路線,奪取瀘定橋後的行進路線,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走對,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

鄧:外頭的人好多都不曉得,中央紅軍奪取瀘定橋後,主力是沿河南進到沈村,然後轉向東進,奪取了化林坪、飛越嶺,爾後分左、右兩路,一路翻三王崗,經水子地,翻枹桐崗去了天全,另一路翻飛越嶺,佯攻清溪,爾後翻甘竹山(泥巴山),經新廟、泗坪向始陽前進……

王:紅九軍團後來是從瀘定橋北的五裏溝,翻越馬鞍山小道去的天全,走二郎山這條道的部隊是最後撤離瀘定橋的一個團,由紅九軍團政治委員何長工率領,這是一支小部隊,這條路並不是主要行動路線……

鄧:走二郎山的最後收尾的部隊,在鋸斷了瀘定橋的4根底索後去追趕主力,走的是二郎山這條道,

周:噢,何長工他們撤離瀘定橋後怎麽走的我以前不知道,他們沒有尾隨羅炳輝走馬鞍山小路?

鄧:何長工他們是走的二郎山,當時中央曾經考慮過萬一無法突破敵軍天蘆寶防線,還有可能經瀘橋去康定,所以曾經來電要求何長工不要破壞瀘定橋……

周:這幾條路中,除了二郎山現在有了公路外,其他路線迄今仍是隻有人行小道,極為崎嶇難行,我們昨天剛上了三王崗,道路極為陡峭難行,說句形象一點的話:連放平腳板的地方都沒有,很難想象紅軍中央縱隊那些老人和婦女是如何翻過去的。我覺得這些罕有人行甚至罕為人知的道路,極具潛在的旅遊開發價值:今後的旅遊熱點,將有可能從觀賞型向體驗性發展,我們可以考慮逐步開發這些路線,吸引背包旅遊族們走上這類紅色體驗型旅遊路線,比如馬鞍山的“二十四盤”,化林坪——飛越嶺——三交——宜東、化林坪——三王崗——大橋頭——水子地——抱桐崗的茶馬古道……

鄧、趙:我們初步計算過,紅軍從灣東進入瀘定縣境起,到翻飛越嶺、三王崗離開瀘定縣境止,其行進路線大約有二百多華裏,瀘定到化林坪有75華裏,化林坪到飛越嶺有15華裏,磨西到瀘定120華裏,從灣東到磨西至少有30華裏……

周:根據馬普安等給出的裏程表,他們從磨西到瀘定,走了37公裏……

趙:那不可能,磨西到瀘定,就是現在的簡易公路,也有53公裏,……

周:公路我用摩托裏程表量過,差不多是這個數字,現在的公路,是不是跟當年紅軍走過的路重合的?

鄧:完全不是,這條路我們都徒步走過,要翻過海拔2000多米的摩崗嶺,這都是當年的茶馬古道,翻過摩崗嶺後下到大渡河穀,然後沿河穀彎來彎去,經奎武、咱威、杵泥、田壩等地方,中間要過許多匯入大渡河的河穀,當年紅軍隻能順河穀繞彎子走,而現在這些河穀中許多已經有了許多橋梁……

王:我們三人當年都經常徒步走磨西,當時隻有翻越摩崗嶺才能下到河穀。

周:當年紅軍從瀘定到冷磧的路線,是不是與現在的公路重合的?

王:不是,是沿河穀的小路,距離大渡河麵約80~100米左右的高度。

鄧:對,紅軍從瀘定出城後,並不是沿現在的公路走的,而是翻了一個小山崗到二王廟,這樣才接到安樂壩那個山,經大壩,走磨子溝……

周:紅軍從瀘定去冷磧也要翻山麽?

趙:當然要翻,出城就翻山……

周:這些情況恐怕來瀘定的人都不知道吧?

鄧:不知道喲,有公路走,也沒多少外來遊客關心這些廢棄了的小路。

周:現在好多公路,是在當年的懸岩上硬炸出來的,我在冷磧就曾經很費解,現從冷磧到興隆(當年叫龍八步)都是懸岩上開出來的公路,當年紅軍是怎麽過去的哩?問了才知道,紅軍要翻山才能過去。象這樣的具體核實路線的工作我們長期沒有做……

鄧:國家也沒有做呀,現在的圖都是略圖,錯得也很多……

周:我看你們甘孜州編的一本《紅軍長征過甘孜藏區》,把化林坪畫在了瀘定橋東北……

鄧:那肯定是錯的,化林坪在瀘定橋西南嘛。

周:所以我有個想法,我們一起來編篡一本《紅軍長征分省分縣路線詳圖》,把當年紅軍長征走過的路線標示出來,地理要素盡可能完備,過了哪些山哪些水,標高多少,哪些現在是公路了,哪些仍然是人行小道,道路狀況如何,裏程多少,等等……,不然,真正的紅軍長征路線,有可能失傳,或者以訛傳訛,無法複原了……,在我看來,沿公路“重走長征路”,走完了連許多重要的地理要素都沒弄清楚,並不是真正意義上重走長征路。

王:你作這種探討很有意義。

鄧:你這種探討還有一個意義,為體驗性旅遊開發開拓空間。現在好多紅色旅遊景點都走味兒了,比如磨西景點的有些開發商,為招攬遊客,把溫泉弄成什麽“潤芝溫泉”,硬說當年毛主席和紅四團都在這兒洗過溫泉,紅四團晝夜兼程二百四十裏奪取瀘定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洗了溫泉長了精神,有的還讓服務員穿著紅軍軍裝端茶倒水搞什麽服務,真是胡搞……

周:對,為背包旅遊族開拓一條新的紅色旅遊路線,讓“紅色旅遊”從耗費巨資打造高檔景點的模式中解放出來,讓“紅色旅遊”真正名符其實。但這個工作很艱難,需要大家來做……

王、鄧、趙:支持,我們一起來完成。

周:所以我想策劃一個行動,我們組織一次從安順到到瀘定橋到飛越嶺的徒步考察活動,租上騾馬,帶上計步器,一邊走一邊實測裏程,量出各種數據。紅軍一個晝夜跑完二百四十裏,我們拿四天、五天,一個星期來走,總行了吧?以後就可以拿數字來說話了,這才是最牛B的……

王、鄧、趙:支持。

關於瀘定橋戰鬥

周:關於瀘定橋戰鬥,現在有許多議論,其中流傳比較廣的是說根本沒有瀘定橋戰鬥,紅軍是用大洋和鴉片買通守軍走過去的……

王:這是胡說,橋板都拆了,紅軍怎麽過河做工作送大洋送鴉片?前兩年省裏麵一位搞橋梁監理的同誌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甚至瀘定附近的老鄉中也有過這樣的傳說,但這不是事實,你看大渡河這河水,遊泳過來,船渡過來,都不可能,那麽大洋也好,鴉片也好,怎麽送過河來?紅軍到後,與川軍兩岸隔河喊叫陣,怎麽商談拿錢買通過橋的事情?關於這個問題,我曾經采訪過聶榮臻、楊成武、羅華生、王東保、何長工、戴鏡元和毛澤東的兩個警衛員,都證實紅軍奪取瀘定橋是經曆了一場激戰……

周:有沒有目擊奪橋戰鬥的老鄉證實?

王:有呀,比如對岸河西街的李國秀老太太,看見紅軍爬鐵索奪橋時捐獻橋板,還有河對岸的曹步雲、任家友等好多沒有跑或者跑了又跑回來的老鄉,都對我們說過當時的情況,我都采訪過嘛!他們還帶我們到實地講敘過戰鬥經過,……

周:那太好了,一會兒我們就過河去給老太太錄個像……

鄧:還有,要是鴉片大洋能夠吃香,能夠解決問題,那化林坪也不會打,菩薩崗、猛虎崗、海子山都沒必要打嘛,……

周:是的,安順場也沒必要打!我走過的所有的這些戰鬥遺址,幾乎每一個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未必個個都是紅軍買通的?

王、鄧、趙(大笑):所以那些說法都是後人們不懂曆史,憑空想象出來的。

周:橋板沒有全拆完也是戰鬥勝利的一個原因吧?

王:橋板的確沒有拆完,原因有幾個,一是川軍第四旅三十八團李全山部的先頭部隊趕到瀘定橋時已經是漆黑的夜晚,又降瓢潑大雨,瀘定橋橋板要全部拆除就是白天也得幹一天,二是川軍認為不用拆那麽多,就是拆成這樣江西老俵們也沒法過來,三來川軍是雙槍兵,鴉片煙癮犯了,所以隻拆除了大半。根據我們收集史料時采訪了許多目擊奪橋戰鬥的群眾回憶,第二天紅軍發起奪橋戰鬥時,橋板大約拆除了80%左右。

周:紅四團輕裝疾進先頭部隊大約是第二天一大早趕到瀘定橋的,攜帶迫擊炮重機槍等重火器的主力部隊到達時間實際上已經接近中午時分,經過一番準備才發起戰鬥的……

鄧:紅軍的火力能壓製住川軍。

王:瀘定橋那仗肯定是打了的,川軍頭晚到瀘定時,把城裏店鋪的門板都摘下來做工事,東西橋頭都壘了沙袋,然後就開始拆橋板,拆了80來米。第二天一大早想再拆時,紅軍已到達瀘定西橋頭,解決了橋頭的自衛大隊,川軍就退到了東橋頭。這個情況,楊成武沒有說清楚,羅華生說得比較清楚:說橋板全部拆光了不是事實,實際上東橋樓附近還剩下一些橋板沒拆完,這個情況,一些親曆和目擊了當時情況的一些老同誌和當地群眾都給予了證實,當年川軍將領的回憶也可為佐證。所以國際國內一些關於瀘橋沒有發生戰鬥的傳說,是非常荒謬的。

周:現在有些媒體爆出猛料,說紅四團一個連在下遊紮木筏過河,先占領了瀘定城,河西岸的紅軍是從橋上走過去的……

王:這不可能,你看看大渡河這水,瀘定橋附近船渡都不可能,匆匆趕到的紅軍又怎麽可能在倉促間紮出木筏來渡河?何況當年的水漲得比你今天看到的大得多!離瀘定橋最近的渡口有兩個,一個是上遊的烹壩,一個是下遊的沈村、咱威,都離瀘定橋有幾十裏遠,……

周:東岸紅一師的海子山戰鬥對於奪取瀘定橋應該也有一定作用吧?

王:東岸紅軍的作用的確很大,紅軍開始奪取瀘橋時,東岸紅一師已經擊敗海子山守敵的阻攔,向龍八步(今興隆)川軍第四旅旅部(今興隆小學內)發起攻擊,這個行動震撼了瀘定守軍,動搖了其守橋決心。

周:據我問海山子一個叫何正修的老人,紅軍在海子山打得很激烈,但犧牲不大,海子山上還有川軍墳和紅軍墳……

王:海子山地形很險要,紅軍實際上是從三麵攻擊,一路是鄧華率一個營繞路山上從上往下攻擊,一路是肖華等率紅二團主力在紅三團配合下從正麵進攻,另外河西岸過路的紅軍也進行火力支援,袁國瑞旅楊開誠團終於頂不住,退向山下的龍八步,紅軍有一個叫孫明山的營長負傷,後來留在了瀘定安家,70年代去世了,他的女兒現在就在瀘定工作……

周:海子山紅軍奪取龍八步是與瀘定橋奪橋戰鬥差不多在同時吧?

王:是的,海子山之戰打得很激烈,龍八步敵旅部被紅軍襲擊的時候,差不多就是瀘定橋紅軍奪橋的時候,瀘定守軍團長李全山跟旅長袁國瑞通電話,結果電話沒打完,紅軍已經打到龍八步,袁國瑞倉皇向化林坪撤逃,這樣一來,瀘定川軍守橋信心也大為動揺,李全山決定讓饒傑的一個連斷後並焚毀東橋樓……

周:東岸紅軍是什麽時候到了瀘定橋的?

王:是晚上22時左右,那時西岸紅軍已經奪下瀘定橋,城內的戰鬥也已結束。劉伯承大概是晚上24時到了瀘定橋,連夜挑著馬燈在瀘定橋走了一個來回……

周:紅軍是什麽時候撤離瀘定橋的?

王:是6月4日,紅軍斷後的是九軍團,何長工同誌曾經跟我們講過這個史實。紅軍奪取瀘橋後,主力沿河南下,從沈村轉道化林坪去奪取天全。紅九軍團負責守衛瀘定橋,據何長工同誌談,當時他曾請示是否可以將橋破壞,中央軍委沒有同意,意思是如果不能突破川軍的天蘆防線,紅軍有可能退回來,或回西昌壩子,或者西進康定……

周:紅軍過橋後,瓦斯溝的川軍來奪橋沒有?

王:來了,6月2日紅軍主力過完後,川軍餘鬆琳旅兩個團6月3日就從瓦斯溝南下,這時紅軍也將橋板拆去。何長工說,6月3日九軍團得悉紅三、五軍團奪取天全受阻,羅炳輝軍團長便決定率九軍團主力(兩個團)帶上幾十匹騾馬的輜重,從馬鞍山小道奔襲天全。何長工率紅七團和一個工兵連繼續扼守瀘定橋。

周:兩邊在瀘定橋打了沒有?

王:怎麽沒打,6月3日,紅軍和川軍隔河打了一整天,何長工說他看見對岸黑壓壓一片都是川軍,他隻有一個團的部隊,壓力也很大。便又向軍委請示炸橋,軍委複電仍然是不同意。

周:有點戲劇性,現在是紅軍守,川軍攻。大家換了個位置。

王:是的,那天打得還相當激烈。何長工說,他想了半天,怎麽樣既不違背軍委指示,又要阻止敵人前進。便決定部分破壞瀘定橋,他親自指揮工兵連鋸斷了4根底索,讓敵人大隊伍不能過橋,隻能一小部分一部分過,過完了紅軍主力也走遠了,他也追不上。鋸斷鐵索後,他們於6月4日撤離瀘定橋,翻越二郎山去了天全。在天全還受到了周恩來副主席的表揚:你做了件好事,幫助中央下了“擊破敵軍天蘆寶防線,翻越夾金山會合紅四方麵軍”的決心。

周:瀘定的群眾知道是誰破壞的橋麽?

王:大多不知道,因為瀘定橋樓被燒過,很多群眾還以為是鐵索是燒斷的,所以好多都認為是川軍幹的,其實是這是紅軍撤離時破壞的。這是1975年何長工同誌親自對我們甘孜州紅軍資料調查小組講的,我當時在場。

周:瀘定橋是什麽時候修好的?

王:當年8月份開始修,第二年5月份才修好,花了幾萬塊大洋。

周:當時劉文輝為什麽不炸橋呢?

王:最近中央檔案館的同誌來也問過這個問題。其實這是地方軍閥和中央軍的矛盾所致,蔣介石確實命令過他的別動隊來炸橋,但劉文輝並沒有認真執行。原因有很多,當年千裏大渡河隻有這一座橋,這座橋是劉文輝部茶葉、鴉片貿易的通道,他的稅收和生存都要靠這座橋,真把橋炸掉了也就斷了他的財路,再說炸橋也會激化民間積怨,他對川康地區的控製力也會大為減弱。加上瀘定橋的險要,他對擋住紅軍存有僥幸心理,種種客觀原因,加上他既要擋紅軍,也要維護自己利益的矛盾心理,決定了他在是否炸橋問題上始終舉棋不定。

周:言之成理,不過我們設想一下,如果紅軍奪橋前川軍就把橋炸了,紅軍命運會怎樣?

鄧:那就太玄了,紅軍隻能去藏區,有民族問題,還有吃飯問題,西進康定也好,沿河上行也好,道路崎嶇,人煙稀少,大部隊吃飯很成問題,紅軍前途很難設想。

周:我再核實一個問題,我曾見過川軍餘鬆琳旅給劉文輝的一個電報,稱紅軍是從瀘定橋上遊的烹壩渡口偷渡的,有這回事兒麽?

王:烹壩的確有一個渡口,但紅軍沒有在那裏偷渡過。當時是紅一軍團教導營在那裏警戒餘旅,並沒有偷渡行動。這可能是餘鬆琳給為自己不敢南下阻擋紅軍尋找借口。

關於化林坪和飛越嶺戰鬥

周:紅軍走過的化林坪這條主要行進路線其實十分重要,我去過了幾次。感覺這個地方被埋沒了十分可惜,這裏當年是一個中世紀的城堡,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居民可都是城鎮居民哩!這裏既有綠色資源,也有茶馬重鎮的古色資源,還有紅軍過境戰鬥的紅色資源,很有開發潛力呀……

鄧:嗬嗬,1912年,這可是化林縣佐所在呀!以後可以把縣府的牌子吊起……

周:以後要開發的話,可以考慮把城堡做一些恢複,搞成一個避暑山莊,你想想,在深山中蜿延行進中,突然抬頭一望,前頭有個城堡,是個什麽感覺?……

趙:我家當年就在化林坪城外西門坎住呀!

周:你是化林坪人?

趙:土生土長的化林坪人,所以我一看你拍的毛主席住過的房子,就知道你弄錯了!毛主席不是住那裏的!你拍的那家在城堡中心,而實際上毛主席是住在城外的……

周:噢?

趙:毛主席住的地方當年叫“新康合作社化林坪客棧”,是從鹽水溪上到化林坪的頭一間房子,緊挨著我家——我家是第二家……

周:現在那房子還在麽?

趙:沒有了,早就拆除了。連我家的房子都一起拆了。原來的化林坪有六街四巷,五百營兵,一個兵就是一所房子,世襲相傳。這些房子,現在還遺留有兩所。

周;噢,太好了。

趙:化林坪是在燈杆坪打了一仗,紅軍是從三路進攻的,當時川軍旅部就是化林坪的較場壩,旅長袁國瑞懸賞十塊現大洋組織敢死隊,最後糾集了百餘人,這個“敢死隊”成了“送死隊”,全部被紅軍消滅,現在燈杆坪又叫“死人槽槽”,當時的死屍來不及清理,都是從這裏往山溝裏推,就成了“死人槽槽”……

周:這個地方我去過,老百姓都說車過這裏愛熄火,現在化林坪見過紅軍的知情人還有活著的麽?

趙:還有一個叫李洪金的,86歲了,有一個高興友前幾年去世了。

周:打飛越嶺有沒有老鄉帶路。

趙:應該有。

周:還有活著麽?

趙:沒有了。

周:紅軍攻打飛越嶺的主攻部隊是紅四團六連,連長叫黃霖,建國後曾任廣州軍區空軍副司令員……

鄧:黃當時是副營長兼六連連長。

王:85年黃霖曾來過瀘定,與楊成武等會麵。黃霖說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他有三仗記憶非常深刻,第一個是突破湘江戰鬥中從戰場上救下紅四團政治委員楊成武,第二個就是大埡口——也就是飛越嶺戰鬥,第三個是在陝北嶗山去救被土匪襲擊的周恩來同誌,當時他是中央警衛團團長……

周:飛越嶺戰鬥有關戰史資料說得非常少,據說黃霖將軍還有一些回憶文字,但迄今也沒有找到,那一仗打得很激烈殘酷,紅軍犧牲也不少……,

王:黃霖那個連犧牲了30多人,其中還有一個排長。

周:紅軍過化林坪是不是還有個劉伯承與周氏兄弟的故事?

趙:有,劉伯承親筆寫了個告示,我在文化局工作時,民政局將原稿交給我,後來我交給宣傳部,在文革中遺失了。不過此前在辦展覽時,我留了個心眼兒,拍了照。

周:太好了,你真是有心人,功德無量。從化林坪到天全的路線,是非常冷僻的路線,還得多一些象趙老師這樣的有心人來記錄來宣傳……

趙:現在的長征史,這一段是比較空白的,好象是紅軍一過了瀘定橋,馬上就翻夾金山似的,這一段曆史被蒸發掉了……

周:所以我認為,如果把紅軍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這一段戰鬥行動定義為一個戰役,即“大渡河戰役”的話,應該是始於1935年5月25日的安順場強渡,結束於1935年6月1日的奪取飛越嶺,隻有奪取了飛越嶺,紅軍才算真正脫離了大渡河峽穀的險境,

鄧:我同意你的這個看法,蔣介石的意圖就是要把紅軍壓迫在大渡河峽穀。所有道路都有封鎖,奪取了飛越嶺,才算粉碎了蔣介石的企圖……

王:概括起來說,要把大渡河戰役寫完整,就要把紅軍在大渡河一線徹底擊敗和擺脫川軍兩個旅堵截的史實寫完整,從奪取瀘定橋和途中的各個戰鬥,以及奪取瀘橋後直到奪取飛越嶺這一段時間的戰鬥,比如紅軍守衛瀘橋,部分破壞瀘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袁國瑞就是龍八步指揮三方……

鄧:飛越嶺戰鬥才算結束大渡河戰役,飛越嶺拿下後,紅軍才算真正擺脫了大渡河峽穀。

王:現在應該對大渡河戰役有一個完整的敘述,不應丟失。紅軍奪取瀘定橋的行進路線是根據中央政治局會議決定的,這個會議是在瀘定城隍廟開的,會議的內容就是決定避開人口綢密地區,向雪山一線前進。紅軍主力當時為什麽當時走化林坪這條路哩,因為這條路是當時川康通內地的主要通道。

(討論結束後,幾位老人陪同我們觀賞了瀘定橋,並到河西街去看望了目擊過奪橋戰鬥的李國秀老人,李國秀老人說:紅軍來時,街上的青壯年都跑了,隻留下了婦女和老人,她們都躲上了山。紅軍占領海子山製高點後,很和氣地招呼她們回家,紅軍爬鐵索奪橋大約是在下午4點,這時兩岸打槍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她親眼看見有紅軍掉下河去,便出門招呼街坊鄰居捐獻門板給紅軍鋪橋,黃昏時分,看見東橋樓起火燃燒,紅軍衝過大火攻進瀘定城……

這位李國秀老太太很有意思,前不久有電視台來拍關於飛奪瀘定橋的電視劇,大概是因為河東岸縣城現代化建築太多,導演隻好把奪橋場景反過來拍,把紅軍西岸向東岸攻擊變成了東岸向西岸攻擊,這讓老太太瞅見了大為不滿,扯住人家一臉嚴肅地鄭重告誡:“你們拐了,整拐了,紅軍打仗是從這邊往那邊打哩,你們咋個弄假的喲……”)

文章錄入:青木 責任編輯: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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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軍長征過瀘定的討論

作者:雙石
發布: 步兵軍士 發布日期: 2007-12-07
出自: http://www.fyjs.cn

紅軍長征過瀘定的討論 作者:雙石

時間:2006年7月16日10時~13時
  地點: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瀘定縣瀘定橋邊橋西茶莊
  參與討論者:
  周 軍:成都電視台記者
  鄧明前:原瀘定縣旅遊局局長
  王永模:原瀘定縣人大常委會主任,紅軍長征瀘定紀念館籌建人之一
  趙玉林:原瀘定縣文化館長,紅軍長征過瀘定紀念館籌建人之一
  丁 力:攝影記者

  周:關於瀘定橋戰鬥,現在有許多議論,其中流傳比較廣的是說根本沒有瀘定橋戰鬥,紅軍是用大洋和鴉片買通守軍走過去的……

  王:這是胡說,橋板都拆了,紅軍怎麽過河做工作送大洋送鴉片?前兩年省裏麵一位搞橋梁監理的同誌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甚至瀘定附近的老鄉中也有過這樣的傳說,但這不是事實,你看大渡河這河水,遊泳過來,船渡過來,都不可能,那麽大洋也好,鴉片也好,怎麽送過河來?紅軍到後,與川軍兩岸隔河喊叫陣,怎麽商談拿錢買通過橋的事情?關於這個問題,我曾經采訪過聶榮臻、楊成武、羅華生、王東保、何長工、戴鏡元和毛澤東的兩個警衛員,都證實紅軍奪取瀘定橋是經曆了一場激戰……

  周:有沒有目擊奪橋戰鬥的老鄉證實?

  王:有呀,比如對岸河西街的李國秀老太太,看見紅軍爬鐵索奪橋時捐獻橋板,還有河對岸的曹步雲、任家友等好多沒有跑或者跑了又跑回來的老鄉,都對我們說過當時的情況,我都采訪過嘛!他們還帶我們到實地講敘過戰鬥經過,……

  周:那太好了,一會兒我們就過河去給老太太錄個像……

  鄧:還有,要是鴉片大洋能夠吃香,能夠解決問題,那化林坪也不會打,菩薩崗、猛虎崗、海子山都沒必要打嘛,……

  周:是的,安順場也沒必要打!我走過的所有的這些戰鬥遺址,幾乎每一個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未必個個都是紅軍買通的?

  王、鄧、趙(大笑):所以那些說法都是後人們不懂曆史,憑空想象出來的。

  周:橋板沒有全拆完也是戰鬥勝利的一個原因吧?

  王:橋板的確沒有拆完,原因有幾個,一是川軍第四旅三十八團李全山部的先頭部隊趕到瀘定橋時已經是漆黑的夜晚,又降瓢潑大雨,瀘定橋橋板要全部拆除就是白天也得幹一天,二是川軍認為不用拆那麽多,就是拆成這樣江西老俵們也沒法過來,三來川軍是雙槍兵,鴉片煙癮犯了,所以隻拆除了大半。根據我們收集史料時采訪了許多目擊奪橋戰鬥的群眾回憶,第二天紅軍發起奪橋戰鬥時,橋板大約拆除了80%左右。

  周:紅四團輕裝疾進先頭部隊大約是第二天一大早趕到瀘定橋的,攜帶迫擊炮重機槍等重火器的主力部隊到達時間實際上已經接近中午時分,經過一番準備才發起戰鬥的……

  鄧:紅軍的火力能壓製住川軍。

  王:瀘定橋那仗肯定是打了的,川軍頭晚到瀘定時,把城裏店鋪的門板都摘下來做工事,東西橋頭都壘了沙袋,然後就開始拆橋板,拆了80來米。第二天一大早想再拆時,紅軍已到達瀘定西橋頭,解決了橋頭的自衛大隊,川軍就退到了東橋頭。這個情況,楊成武沒有說清楚,羅華生說得比較清楚:說橋板全部拆光了不是事實,實際上東橋樓附近還剩下一些橋板沒拆完,這個情況,一些親曆和目擊了當時情況的一些老同誌和當地群眾都給予了證實,當年川軍將領的回憶也可為佐證。所以國際國內一些關於瀘橋沒有發生戰鬥的傳說,是非常荒謬的。

  周:現在有些媒體爆出猛料,說紅四團一個連在下遊紮木筏過河,先占領了瀘定城,河西岸的紅軍是從橋上走過去的……

  王:這不可能,你看看大渡河這水,瀘定橋附近船渡都不可能,匆匆趕到的紅軍又怎麽可能在倉促間紮出木筏來渡河?何況當年的水漲得比你今天看到的大得多!離瀘定橋最近的渡口有兩個,一個是上遊的烹壩,一個是下遊的沈村、咱威,都離瀘定橋有幾十裏遠,……

  周:東岸紅一師的海子山戰鬥對於奪取瀘定橋應該也有一定作用吧?

  王:東岸紅軍的作用的確很大,紅軍開始奪取瀘橋時,東岸紅一師已經擊敗海子山守敵的阻攔,向龍八步(今興隆)川軍第四旅旅部(今興隆小學內)發起攻擊,這個行動震撼了瀘定守軍,動搖了其守橋決心。

  周:據我問海山子一個叫何正修的老人,紅軍在海子山打得很激烈,但犧牲不大,海子山上還有川軍墳和紅軍墳……

  王:海子山地形很險要,紅軍實際上是從三麵攻擊,一路是鄧華率一個營繞路山上從上往下攻擊,一路是肖華等率紅二團主力在紅三團配合下從正麵進攻,另外河西岸過路的紅軍也進行火力支援,袁國瑞旅楊開誠團終於頂不住,退向山下的龍八步,紅軍有一個叫孫明山的營長負傷,後來留在了瀘定安家,70年代去世了,他的女兒現在就在瀘定工作……

  周:海子山紅軍奪取龍八步是與瀘定橋奪橋戰鬥差不多在同時吧?

  王:是的,海子山之戰打得很激烈,龍八步敵旅部被紅軍襲擊的時候,差不多就是瀘定橋紅軍奪橋的時候,瀘定守軍團長李全山跟旅長袁國瑞通電話,結果電話沒打完,紅軍已經打到龍八步,袁國瑞倉皇向化林坪撤逃,這樣一來,瀘定川軍守橋信心也大為動揺,李全山決定讓饒傑的一個連斷後並焚毀東橋樓……

  周:東岸紅軍是什麽時候到了瀘定橋的?

  王:是晚上22時左右,那時西岸紅軍已經奪下瀘定橋,城內的戰鬥也已結束。劉伯承大概是晚上24時到了瀘定橋,連夜挑著馬燈在瀘定橋走了一個來回……

  周:紅軍是什麽時候撤離瀘定橋的?

  王:是6月4日,紅軍斷後的是九軍團,何長工同誌曾經跟我們講過這個史實。紅軍奪取瀘橋後,主力沿河南下,從沈村轉道化林坪去奪取天全。紅九軍團負責守衛瀘定橋,據何長工同誌談,當時他曾請示是否可以將橋破壞,中央軍委沒有同意,意思是如果不能突破川軍的天蘆防線,紅軍有可能退回來,或回西昌壩子,或者西進康定……

  周:紅軍過橋後,瓦斯溝的川軍來奪橋沒有?

  王:來了,6月2日紅軍主力過完後,川軍餘鬆琳旅兩個團6月3日就從瓦斯溝南下,這時紅軍也將橋板拆去。何長工說,6月3日九軍團得悉紅三、五軍團奪取天全受阻,羅炳輝軍團長便決定率九軍團主力(兩個團)帶上幾十匹騾馬的輜重,從馬鞍山小道奔襲天全。何長工率紅七團和一個工兵連繼續扼守瀘定橋。

  周:兩邊在瀘定橋打了沒有?

  王:怎麽沒打,6月3日,紅軍和川軍隔河打了一整天,何長工說他看見對岸黑壓壓一片都是川軍,他隻有一個團的部隊,壓力也很大。便又向軍委請示炸橋,軍委複電仍然是不同意。

  周:有點戲劇性,現在是紅軍守,川軍攻。大家換了個位置。

  王:是的,那天打得還相當激烈。何長工說,他想了半天,怎麽樣既不違背軍委指示,又要阻止敵人前進。便決定部分破壞瀘定橋,他親自指揮工兵連鋸斷了4根底索,讓敵人大隊伍不能過橋,隻能一小部分一部分過,過完了紅軍主力也走遠了,他也追不上。鋸斷鐵索後,他們於6月4日撤離瀘定橋,翻越二郎山去了天全。在天全還受到了周恩來副主席的表揚:你做了件好事,幫助中央下了“擊破敵軍天蘆寶防線,翻越夾金山會合紅四方麵軍”的決心。

  周:瀘定的群眾知道是誰破壞的橋麽?

  王:大多不知道,因為瀘定橋樓被燒過,很多群眾還以為是鐵索是燒斷的,所以好多都認為是川軍幹的,其實是這是紅軍撤離時破壞的。這是1975年何長工同誌親自對我們甘孜州紅軍資料調查小組講的,我當時在場。

  周:瀘定橋是什麽時候修好的?

  王:當年8月份開始修,第二年5月份才修好,花了幾萬塊大洋。

  周:當時劉文輝為什麽不炸橋呢?

  王:最近中央檔案館的同誌來也問過這個問題。其實這是地方軍閥和中央軍的矛盾所致,蔣介石確實命令過他的別動隊來炸橋,但劉文輝並沒有認真執行。原因有很多,當年千裏大渡河隻有這一座橋,這座橋是劉文輝部茶葉、鴉片貿易的通道,他的稅收和生存都要靠這座橋,真把橋炸掉了也就斷了他的財路,再說炸橋也會激化民間積怨,他對川康地區的控製力也會大為減弱。加上瀘定橋的險要,他對擋住紅軍存有僥幸心理,種種客觀原因,加上他既要擋紅軍,也要維護自己利益的矛盾心理,決定了他在是否炸橋問題上始終舉棋不定。

  周:言之成理,不過我們設想一下,如果紅軍奪橋前川軍就把橋炸了,紅軍命運會怎樣?

  鄧:那就太玄了,紅軍隻能去藏區,有民族問題,還有吃飯問題,西進康定也好,沿河上行也好,道路崎嶇,人煙稀少,大部隊吃飯很成問題,紅軍前途很難設想。

  周:我再核實一個問題,我曾見過川軍餘鬆琳旅給劉文輝的一個電報,稱紅軍是從瀘定橋上遊的烹壩渡口偷渡的,有這回事兒麽?

  王:烹壩的確有一個渡口,但紅軍沒有在那裏偷渡過。當時是紅一軍團教導營在那裏警戒餘旅,並沒有偷渡行動。這可能是餘鬆琳給為自己不敢南下阻擋紅軍尋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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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評論

作者: tms221721753 發布日期: 2007-12-07

瀘定橋戰鬥還有其他說法,這個說法來自肖鋒。從安順場渡過大渡河後,肖鋒所在紅一軍團第一師第三團第一營被指定為先鋒營,受命向瀘定疾進,與河對岸友軍夾擊瀘定橋。肖鋒所曆的戰鬥經過如下:

“從被俘的敵兵口中得知,該營是敵三十八河防團二營,口令是‘蘆山’,特別口令是‘雅安’。這時是5月29日淩晨時分,天還不亮,二、三團也都到達了瀘定橋附近,立即向瀘定橋東側敵人第四旅殘部和川軍二十四軍的兩個營展開攻擊,先鋒一營同河防團潰敵一起混進瀘定城,二排長程章雲用‘雅安’特別口令,帶領二排潛入東岸橋邊,奪了敵人四個碉堡,摧毀了一些臨時工事。

這時,率領先鋒營的總支書記肖鋒突然發現橋邊有三根導火索“絲絲”地冒著火星,他心想:敵人要炸橋!。。。。。。。肖鋒大喊一聲撲了上去,同四班長徐有林等三個同誌冒著橋毀人亡的危險,用鐵鎬三下五除二把導火索砸斷,保住了鐵索橋。

大渡河上鐵索橋有二百多米長,十三根碗口粗的鐵索橫架在河麵之上。鐵索橋上的木板,由於紅軍突然出現,敵人沒有來得及全部抽掉。敵人想炸橋不成,就改為燒橋。霎時間,烈火熊熊,一片火海,橋東十幾米的橋板被燒毀。一營幹部戰士分成兩路,一路在橋頭烈火中與頑敵拚刺,另一路在橋頭滅火,並尋找木板、門板鋪橋。就在這個時候,西岸紅四團二十二勇士和紅三團在橋頭東側勝利會合。”(《開國將帥在長征路上的故事》何念選著 解放軍出版社2006年8月出版 第453—455頁)

《開國將帥在長征路上的故事》出版於長征勝利六十周年之際,出版機關是解放軍出版社,作者何念選所寫的將帥長征事跡,基本上都是出自將帥們生前的自述和回憶,他隻是用第三人稱加以篩選轉述而已。

肖鋒版的奪橋說有以下要點:

第一,三團和四團幾乎是同時從大渡河兩岸衝擊橋頭陣地的,三團一營在橋頭撲火時,四團的突擊隊也衝到了橋頭。除了敵人在橋頭放火這個情節一致外,與楊版的說法完全不同;

第二,瀘定橋戰鬥的時間大約是從五月二十九日淩晨開始,五月三十日早結束,大大長於楊版的戰鬥過程;

第三,最為關鍵的是,肖鋒親自砸斷了敵人炸橋的導火索,保住了鐵索橋。如果這個說法屬實,肖應當是瀘定橋戰鬥的首功。但似乎從未聽其他方麵提到這個重要細節。

有人講肖鋒的回憶(日記)不可信,但為什麽不可信,既然不可信為何又被正規權威出版社選用,值得探討。

據我作為一個感興趣的普通讀者看,肖鋒版奪橋說可以解釋兩個疑問:

為什麽四團突擊隊傷亡很小(右岸攻擊部隊分散了敵人的兵力和注意力,對他們來說,已經從路上打到自己身邊的紅軍才是最危險的因素);

為什麽敵人沒有炸橋(原以為不用炸,想炸時又沒炸成)。

但這本身又引起新的疑問,

為什麽肖鋒的炸橋說沒有被響應?

為什麽肖鋒敘述的戰鬥起止時間與楊成武、聶榮臻的回憶錄對不上?

據說肖鋒還在戰後與紅四團特派員張國華、一軍團政治部青年幹事周冠南飲酒祝捷,並通過張國華之口說“如果沒有紅三團突進到東岸橋邊,切斷導火索,撲滅大火,四團勇士也不可能爬過鐵索橋。”(引用出處同上)

周冠南到達陝北後不久就犧牲了,他的生平介紹稱周“隨軍長征,參加了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的戰鬥”,顯然這個“參加”並不是指親身參加戰鬥,而張國華的長征紀錄則並無這一筆,互證變成了孤證。

肖鋒在解放戰爭末期指揮二十八軍攻擊金門失利,1955年隻評為大校,在建國後興起寫回憶錄時,肖鋒屬於“弱勢”,這可能是他的炸橋說很長時間不為人接受的原因吧。

說到老前輩、當事人的回憶衝突,客觀上可以解釋為年代久遠,或者當時生死存亡的戰鬥環境,他們明天打到哪裏,有何困難艱險,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哪能顧到記這麽多細節和具體時間?

問題在於,《開國將帥在長征路上的故事》還同時幾乎是照搬了楊成武對奪取瀘定橋的回憶,這就在同一作者的同一本書中對同一戰鬥出現了兩種不同記錄,且沒有任何說明和解釋。

楊、肖說法不一,何念選不須為其負責,但把兩種互相矛盾的說法寫在一起且沒有交待,就是作者的責任了。

這樣的書拿出去,隻能讓張戎說更有市場。

“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大渡河鐵索橋曆經數百年而不毀,據說原因是每根鐵鏈上都鐫刻有鑄造者的名字,如有質量差錯按名頭問罪,所以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事件發生後的及時文字記錄是最忠實的曆史刻度,中國近現代史,缺乏及時的、客觀的文字記錄,有些在戰爭年代毀滅了,有些根本無暇記錄,還有許多被“藏於名山”不予披露,於是就有了真真假假的是非之爭,於是就有了大渡橋橫鐵索“懸案”。

我等是曾有幸與走過二萬五千裏長征的前輩們共同生活在同一時代的人,卻已經對長征的記錄產生了一些疑問,我們的後代如何看、如何想那個人類曆史上空前絕後的壯舉?
作者: tms221721753 發布日期: 2007-12-07

紅軍竟然破壞鐵索橋,第一次聽說
作者: dispassion 發布日期: 2007-12-07
《開國將帥在長征路上的故事》類似於報告文學,不能當真的。比如該書中奪占瀘定橋的時間,肖鋒的長征日記裏記得清楚,奪占瀘定橋的時間是“5月27日,陰雨”,何因為這個時間顯然錯誤,所以就自說自話幫肖鋒改掉了。僅此一點,就可以看出該作者對於史料是怎麽用的了。

其它內容上有問題的更多。比如肖鋒82年1月的回憶及肖鋒日記中都隻說是三團偵察排破壞了敵人的炸橋或燒橋行動,到了何那裏,就變成肖鋒親自帶隊了。肖是三團總支書記,為什麽要讓他去帶偵察排?肖鋒回憶及日記中均隻提到和張國華喝酒,何的故事裏,又加上了周冠南。

另外,在肖鋒的回憶和日記中,均沒有張國華誇讚紅三團的內容,這些顯然也是何自己添上去的。

肖鋒本人82年1月17日的回憶稿中(應該是根據錄音記錄的),寫的是:“我同張國華七時半在北街酒店吃一壺酒,張吹牛,我們一天兩夜走了二百四十裏,三團比你們走路還多,還打了兩仗”。這是兩支部隊互相不服氣的勁頭,很真實。

等到肖鋒出版《長征日記》時,大概考慮到直接寫不大好,遂改為:“奪下瀘定橋後,在橋東頭大樹下茅草街邊,我碰到了四團特派員、江西老俵張國華同誌。兩人在小酒鋪裏吃了點水酒,喜談東西兩岸戰鬥的經曆。他拍著我的肩說,老蕭,我們一天一夜走了二百四十裏啊!我說,老張哪,我們紅三團也不少於二百三十九裏呀!說得兩人都笑了起來。”情節較之80年代初的回憶固然生動了許多,但沒有更多的真實性可言。

何的故事(不管是否來自肖鋒的口述)和肖鋒的回憶還存在著一個重大的矛盾,即何的故事中“肖鋒所在紅一軍團第一師第三團第一營被指定為先鋒營”,而在肖鋒自己82年的回憶中,是“三團三營趕到,將東橋牢牢奪回”。

總之,肖鋒的日記是據後來的回憶改寫的,連具體時間、番號等都混亂不堪,很難作為一個可信的史料。更有甚者,有的報告文學作者還要添油加醋,那就使得事情更複雜化了。
作者: dispassion 發布日期: 2007-12-07

作者: tms221721753 發布日期: 2007-12-08
肖的日記要修改,應該修改的與楊一致啊,難道他要搶楊的功才修改日記嗎?肖的日記畢竟是原始記錄,倒是楊的東西是以後回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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