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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京人物素描:聚閑齋的國慶節

(2007-10-03 05:33:07) 下一個


1904年7月14日法國駐京公使館舉行法國國慶節慶祝遊園會,天主教南堂卡西莫多神父應邀參加,他還帶了一個中國教友,打小鼓的魏二。卡西莫多想通過這個活動,鞏固與魏二的友誼,一方麵今後要向魏二傳播更多的天國福音,另一方麵也為了能從魏二手裏買到更多的廉價中國古董。

遊園會在東江米巷法國公使館的花園裏舉行,是一個站立式冷餐會。卡西莫多知道魏二有喜歡蹲著的毛病,一路上提醒他說,魏兄弟,您要是忍耐不住了,要蹲著,您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找一個安靜地方蹲著。

卡西莫多領著魏二進了花園,魏二見到這裏洋男人個個西服革履,洋女人也都穿著拘腰長裙,花枝招展,他們每個人手裏不是托著一個盤子,就是端著一個酒杯,需要吃什麽喝什麽,自己去娶,用過的杯盤,有服務生托著托盤遊走其間,進行清理。花園角落裏還有一個小洋樂隊。

時候到了,司儀上台指揮大家手捂著胸口,聽樂隊演奏法國國歌,之後法國公使用法國鳥話講話,講完之後,大家鼓掌,吃喝,隨意走動,聊天。

開始魏二覺得很新鮮,吃點這個,喝點那個,但是過了一會兒就感覺累了,於是就在人群當中找到卡西莫多,跟他說卡神父,我有點累了,您告訴我在哪兒能蹲一會兒?

卡西莫多連忙把魏二引進公使館員工使用的公共廁所,走到門口,還沒有進門,魏二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問,卡神父,別這裏是茅房吧。

卡西莫多說,魏兄弟,不瞞您說,這裏是茅房,不過這裏的茅房比聚閑齋茶館還幹淨呢。您進來看看。

魏二跟著卡西莫多進了廁所,不聞有廁所的臭味,隻見有兩個自來水水池,還有鏡子,鏡子下麵擺著鮮花。靠裏麵是一排四個格子門。卡西莫多拉開一個門,對魏二說,您就在這兒蹲著休息一會兒。休息好了就出來,累了您可以再進去。行不行?

魏二看見了人們傳說的洋馬桶,揭開一看,還真是他媽的挺幹淨,正巧這時候魏二覺得肚子裏麵有點別扭,因為剛才吃了幾塊發黴的洋奶酪,於是就對卡西莫多神父說,得,我就將就在這裏蹲會兒吧,您忙您的去吧。

魏二一邊蹲著,一邊回想大清帝國的國慶節是哪一天,想來想去想不起來,等他出來之後,又在人群中找到卡神父,悄悄地問他,您知道我們大清帝國的國慶節是哪一天嗎?

卡西莫多一笑,和藹地說,魏兄弟,這個問題我也是才知道。您的偉大的大清帝國從來不過國慶節,壓根兒就沒有國慶節。

從遊園會回來,魏二來到聚閑齋茶館,跟大家夥兒說了他的新發現,咱大清國沒有國慶節。

冷四爺立刻發現了大清為什麽這麽悚的原因了,啪地摔了一個茶杯說,我說著咱大清人不愛大清國呢,原來是沒有國慶節!

嚴十在旁邊起哄說,四爺,那您給挑個日子,咱也給大清帝國過一個國慶節。

魏二接著說,對,到時候把卡神父也叫來,讓他看看我們大清也有了國慶節。

大肘子也跟著說,對,四爺,您給挑個日子。

冷四爺說,我覺得當今太後的生日當國慶節最合適。

冷四爺這麽說了,誰敢反對呢?於是大家隻能跟著說,對,好日子,就這麽定了。

1904年農曆十月初十,陽曆11月16日,慈禧太後七十大壽的日子,聚閑齋茶館舉辦茶話會,慶祝大清帝國國慶節。魏二事先跟卡西莫多神父保密,到了那天,把卡神父給拉來了,讓他參加大清臣民自辦的大清國慶節。

卡神父一看這個情景,也樂了,但是他對魏二說,太後陛下的生日是太後個人的生日,不等於國慶節。

冷四爺聽了有點不高興,對卡神父說,在我們大清,太後就是國,國就是太後!怎麽著?

卡神父見冷四爺急了,也就不跟他們爭辯了,隻好裝模作樣地代表教皇和法國人民向大清帝國的國慶表示祝賀!

聚閑齋的老茶客們,見卡神父服了,別提多揚眉吐氣了。[2007-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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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路三歌 回複 悄悄話 謝常四爺捧場。
常四爺 回複 悄悄話 大英帝國的國慶日也是女王的生日. 法國佬卡西莫多跟約翰牛不對付,
故意找別扭.
路三歌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安靜鼓勵!
安靜 回複 悄悄話 太傳神了,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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