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有意思的地方很多,我算天津人,講幾段
(2007-07-26 13: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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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京油子,衛嘴子。。。”,嗯,還有後半句不太好聽,我心存忠厚,就不往下說了吧?這個“衛嘴子”,有人講是指天津衛的人能說,嘴皮子溜(讀四聲),也有講是指會吃的,“借錢吃海貨,不算不會過”,這是天津衛諺語。
天津呢,“津”者,渡口也,天子渡河的地方,據說是明代燕王朱棣靖難之變,起兵南下渡河來的典故。這個“衛”字呢,明代“衛所”,駐軍的地方,就象英文裏麵“fort",跟“威海衛”“金山衛”的衛字,來曆相同。
駐軍的地方麽,軍人居多,“九河下梢”地居要衝,但本不是什麽大城。大家聽過天津方言的,都知道那跟北京話,河北話的腔調,相去甚遠。天津話,倒是跟安徽話在很多發言吐字方麵很象。據說,還是據說,那是因為近代,李鴻章手下大批淮軍駐紮天津,所以天津話受安徽話影響不小。
要說大城,那是近代開埠以後的事情,清季以降,一個天津,一個上海,一個廣州,得益“對外開放”甚多,天津因為離大清和北洋政府的首都近,又是開放海港城池,別看現在天津的經濟地位不行,20世紀前期那段時間,卻是北方的經濟中心,而且租界多,很多名人寄居於此,尤其是那些政壇失意的名公巨卿,舊宅不少。象張園,靜園等等。天津租界多,有個事很多天津人都不知道:馬歇爾將軍在20年代還是美軍第5步兵團的中校副團長的時候,駐在天津,因為在直奉戰爭的混亂中保護了天津租界區的秩序,禁止潰軍入境,並大開粥廠,後來天津老百姓還給立了一座保境安民的牌坊。這座牌坊,後來整體拆遷到美國去了,國內很少有人提到此事,因為我們自己軍閥混戰,還要帝國主義駐軍來“保境安民”,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即便在天津,知道的人也少。我以前曾經寫過一個短文,專門介紹此事。
我從小在天津長大,從幼兒園到碩士都在天津,無論如何可以算天津人了,對天津的認同感,比江南原籍要強。可惜在家跟父母講上海話,天津方言沒有怎麽學會,其實天津話挺俏皮的,不過個人以為女孩子說天津話並不好聽。
結果呢,在天津,人家因為我的普通話沒有口音,就以為我是北京人,在北京,人家一聽就知道是外地的,因為北京話跟普通話根本不是一回事嘛,到了上海,我的上海話又不可避免攙雜北方腔,也不純正。結果到哪裏都當我外地人,唉。
上大三以前,我家多年一直在天津被稱為“五大道”的區域,那是5條安靜的林蔭道的統稱,當年是法租界,法國梧桐的行道樹,無數的西式別墅,當真是建築博物館,包括最邊緣馬場道上天津外語學院的俄國式大廈,我上初中的二十中學英國人建的石質大樓,都很多次在各種影視劇中出現過,拍民國劇,五大道那裏是常用的外景地。還有一處外國建築集中的地方,是天津火車站過河,解放北路的銀行區,那裏是大型建築集中的地方,當年就是外國大銀行的樓群,有點類似上海外灘,不象五大道是住宅區。
說道學校,耀華,一中(當年的男一中),新華(最早是聖工會女中),實驗,固然都是非常好的中學,但是跟南開中學比,曆史和名望還是弱了一些。(我自己高中也不是在南開,是“五大重點校”裏的另外一所,我這話,是平心而論)。解放前,曾經有句話,“北南開,南揚中”,周恩來和曹禺是南開中學的(當今溫總理還是後輩),而“揚中”,指的是出了朱自清等人的揚州中學(江總,台灣的郝柏村,也算後輩了),可見南開中學當年的名望。南開是先有中學,後有大學的,大學建立得晚,1919年周恩來就算大學部的首屆學生了,但是他在南開大學上了不久,就去海外了。所以,周總理正經是南開中學的,跟南開大學,沾邊,但不是特別密切。我自己大學和研究生都是南開,但也不想給自己貼金,這也是持平之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