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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造風雲 第十六節 破陣

(2007-09-05 06:20:50) 下一個
三大掌門帶門人進了木棚,客棧諸人在外麵凳子上就坐。自私初出江湖,對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幸好窮酸和二野見多識廣,一一為他解釋。寶劍出世,乃是武林中的大事,許多隱居多年的俠客魔頭也紛紛現身。藍貓眼光四處尋找,見一字教還未現身,不禁暗中擔憂。

午時一到,胡祁走到擂台正中,說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賞臉光臨,實乃武林之福。本人蒙五口先生指示主持今日武林大會,乃為定奪明日即將出世的一把神劍。老夫不敢自專,恭請各位武林人士,共商分配之策。”

板凳席上站起一人,大聲說道:“既然是武林大會,當然是比武定勝負,還囉嗦什麽!”眾人循聲望來,見此人身材魁梧,太陽穴突起,顯是外家工夫的高手。正是江湖上一個二流幫會的幫主混跡美。

“比武當然是比武,隻是怎麽比的問題?我等武林人士,豈能如街頭市井之徒打架群毆?”說話是素有“武林第一劍”之稱的六脈劍神,他劍法淩厲,語聲卻不慍不火。板凳席上,棚中各大門派都有不少弟子附和,都說早定規則為是。

胡祁奉命主持大會,本是迫不得已來趟這場渾水,也望及早了結。聞言說道:“劍神之言甚是有理。在下想出了一套規則,說出來供諸位商量。

“各大門派各派出一人參加比武。單獨前來的武林豪傑,論勢力不是一個門派的對手,故不得參加比武。各門派之間,抽簽決定對手,采用淘汰賽,勝者晉級,直到決出最後勝利者。各位英雄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木棚內連聲叫好,板凳席上卻罵聲一片。原來不少武林散客雖是本著看熱鬧的心而來,明知自己沒有奪寶的實力,但還是心存僥幸,暗想‘難道寶劍剛好掉到我腳下也不能搶?’,所以得寶之心不死。

胡祈知那些罵得最凶的,往往是些最沒有實力的江湖末流。會場上藏了一些久不出江湖的大魔頭,多是孤身一人前來,暗中謀劃取寶,此時反而不會出聲。便道:“若有哪位單獨前來的武林人士不同意此規則,就請上到台上,先過了我胡府十八名勇士組成的‘隨想陣’,再和各大門派一較長短如何?”

先前那些叫囂的魯莽之徒,別說憑實力過不了隨想陣,就是碰上隨想陣中的一個弟子,也討不了便宜,哪敢再出聲亂場?

胡祁一揮手,隻見一人捧著紙盒上了台。胡祁從紙盒中抓出一個鬮,打開念道:“金嗓派!”又抓出一個,說道:“和金嗓派進行第一場比試的是,妙手派!請二大派各派一人上場。”說完目光朝金嗓派這邊望了過來。小紅和他目光一接,隻覺他雙眸中精光充沛,分明是練有上乘內功,正自奇怪,但輪到自己出人,也不及多想。籌道:“聽說妙手派掌門乃是位妙齡女子,江湖人稱阿裏,一雙丹青妙手使一對判官筆,陰狠非常,筆中藏有五彩毒粉,防不勝防。此等凶險的暗器,門下弟子必定不能應付。我金嗓功修煉到回腸蕩氣境界,勝她即使無望,自保也該綽綽有餘。勝負乃武林常事,隻要不墜本門威名就行。”不暇多想,慢慢地踱上了台。

同時對麵大棚中也站出一位年輕女子,一身五彩衣服,甚是晃眼。來到台上,對小紅抱拳一揖,說道:“我等身為一派之尊,比武不決生死,隻定勝負,點到為止,紅師兄以為如何?”

小紅正為此事煩惱,聞言喜道:“甚好,請師妹出題。”

阿裏道:“那我就在這方圓十丈之地畫個迷宮,布下兩儀四相陣,請師兄破陣。”命人拿來彩綢一根,在地上圍成一個徑約十丈的大圓圈。從身後解下一對判官筆,長約五尺有餘,說聲“獻醜了”,不沾墨水,憑空疾書,在那圈中反複刻劃了起來。筆尖所到之處,空氣噝噝作響,顯然是她以上乘內功,留下了氣勁。她左勾右劃,來回穿梭不停,盞茶工夫不到,便告完畢。一般弟子看過去,那片地方,與普通地方絲毫無異,各派掌門人均知她已在那圈中布下了天羅地網。剛才每發出一聲噝響,便是一條氣勁脈絡,那脈絡連接處便是弱點所在。按理說這門武功修煉到最高境界,內功高深者能以一條氣勁布滿整個大陣,無懈可擊,可是這百多年來,無人能修煉成功。雖然如此,阿裏來回刻劃,使各條氣勁之間纏繞交結,整個大陣隻留下“生”“死”“晦”“明”四個出口,已屬難能可貴。

小紅道聲:“獻醜了。”身體一躍,落入了大陣中央。他一入陣,立刻感到氣勁象浪潮一樣擠壓身體,要站穩都很困難。那氣勁能剛能柔,有時是整團整團撞過來,迫使自己運勁與之抗衡,有時又有如千絲百線,牢牢地拉扯自己的皮膚,周身疼痛難忍。更奇的是,那氣網能吸收自己打出去的力量,有時一掌拍出去,身體能感到片刻輕鬆,可是接下來撲麵而來的氣浪力量更大。有時自己試著發一絲氣勁出去,想試探它運行的脈絡,可是那氣勁一接觸天羅地網,便消失不見。此陣有生死晦明四門,可是別說眼睛看不出絲毫異樣,連練武人獨有的氣功感應法也失了效用,難怪江湖人稱一絕。小紅此時在這陣中被氣浪衝得東倒西歪,在外人看來宛如一個喝醉酒的瘋子左搖右晃,年輕一輩的弟子都覺有趣。各掌門人深知其中厲害,都暗籌若是自己落入此陣中,恐怕也會和小紅一樣,一時半刻出不來。

阿裏布陣用了盞茶工夫不到,按照規矩,破陣也不能超過一盞茶工夫。轉眼時間快過,小紅心內不禁有些焦急。十年來他這金嗓功一直停留在回腸蕩氣境界,離繞梁三日的大成境界尚差一步之遙。對秘笈最後一頁那兩句“能把丹田氣兒放,餘音能繞三日梁。”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自修煉這回腸蕩氣神功第一日起,勤修不懈,幾十年來丹田積聚了無比渾厚的內氣,方能迅速無比地到達目前的境界,被師父譽為本門派三百年來最傑出的人才。對這內氣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別說這丹田之氣不能放,就是有一日功力不再增長,他也想都不敢想。

此刻伸在陣中,感覺四麵八方來的巨大壓力,不由又想起那最後兩句話來,繞梁三日,真的有那種境界麽?會不會是當年傳下這武功的前輩故意和人開玩笑,自己也沒有練成?想到此處,不禁萬念俱灰,隻覺被胸中一股惆悵壓迫得無比難受,不禁放聲長嘯。他這一放聲,便感胸中無比舒坦,不由自主地便停不下來。說來奇怪,那聲音在陣中,並沒有被天羅地網吸收,卻是不停回響,不斷增強,漸漸在自己耳邊匯成了宛如山崩海嘯。

場下的人見小紅在陣中不停仰頭長嘯,隻道他破不了陣,屈辱難當,眼見時限快到,都暗暗惋惜,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隻見小紅突然衝天而起,輕飄飄地落入了圈外。隻聽他唱道:

“ 把握生命裏的每一分鍾
全力以赴我們修煉武功
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語聲高昂激越,在會場上空盤旋久久不散,正是已突破了繞梁三日之最高境界。

阿裏笑著上前,祝賀他破陣。隻聽胡祈在台上宣布:“第一陣,金嗓派勝!第二場,哭笑幫對終老島!有請二位上台。”隻見哭笑幫中徐徐走出一人,滿麵含笑,正是笑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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