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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都詩話(長篇詩體小說)之十 文/心蝶

(2021-10-09 16:18:27) 下一個
十。地獄無門,當時愛財到底



 

     眼中多玉宇,恨不接青天。

 

     猛急孤鴻去,想兒圍膝邊。

 

      
       尚永昌棄世時大街小巷張燈結彩,人來車往,人們高談闊論,沉醉於節日的氣氛。
       尚永昌的鄰居大丫媽與四娘說:“總算受夠了。自己住廚房隔壁,一張老八仙桌,滿屋舊衣服,像柴火棍的手用灰色手絹擦眼淚。說是肝癌,隻有幾片止痛藥。兒子家住樓,不管不問。”“女兒初二回娘家,媳婦不高興,兒子小聲說幾句,一盆和好的麵倒在門外。”四娘接過話。
       尚永昌綽號老財迷,臉部狹長,鼻子突出,性格內向,獨斷專行。父母去世後留下兩個大院,留下遺囑他分一個院,四兄弟家在城市平分另一個院。他領兒子開畫坊種地搞電器維修,想盡方法霸占了兩個大院。“孩子爺爺啦呱,早年看相,算卦的瘸子說他眼睛老忽閃,錢賺得不地道。”四娘說。平地刮起一陣風烏雲翻滾,二人匆匆道別。



 

       若雨爺爺向奶奶說。昨夜酒後頭疼睡去,與兄弟們來到河邊,水深浪急雲霧隔斷去路,忽然竄出的大蟒蛇咬住一人,我們拚命追趕沒有追上,想不到應驗了是永昌。爺爺老淚縱橫。

燈光越來越稀疏,夜深不見底。
永昌飄然走出尚家莊,四周隻有草木,不禁回頭望去。
就這樣離去,幾筆欠款沒有收回,債主名字還沒告訴兒子。我要回去。

 

他們在哭,一盆燃燒的紙錢裏我的名字化為灰燼。沒有人看見我,連形影不離的小狗。使盡力氣發不出聲音。“這是塵世的諷刺,痛苦是崇高的。”神的聲音傳來。
誰在放孔明燈,天空這麽大怎能找到我。命運線已經分叉,手不是手腳不是腳,我不是我。
我是曠野的棄兒一無所有。汶河載我亡我,水命的我,財如流水命如流水。

 

“癡兒,回頭是岸。”聲音又傳來。
你狠狠殺死癡念,亮起一盞靈魂燈。

        第二天,在火花廠舉行尚永昌追悼會,由十爺主持。前來吊唁的有市區年畫研究所,風箏協會領導,家人族人業務夥伴。儀式結束後去尚家莊墓地下葬。田野寂靜,送葬的人走在自己的影子裏。拐過幾個彎隱約傳來哭聲,走到墳邊看見永昌七十多歲的妹妹和兒子披麻戴孝,妹妹邊哭邊罵:“鍋啊,你死得奇冤。夜來後杭聽到信,今們頭晌就趕來,要死我們嘎或著。你瓦古饑困木有人管,不舒坦木有人問,哪個馬虎長蟲馬批哈血,扒拉錢。老天爺怎麽不開眼,打刮拉下雪巴拉子。鄰十百家誰不知道,你兩眼瞪得雞蛋大,天下奇冤呀。”永昌兒子媳婦趕緊過來喊姑媽,要把老人扶起來。“來了,奇好。蹦嘎瓦古,看到你們就窩應。不孝純的人,合該天打五雷轟。”
       兒媳婦忙擺上祭祀的酒菜,老人命令兒子:“拽到溝裏,鍋掙老鼻子錢,拿小魚王八羔子五弄。換上帶來的供養。”有人勸慰入土為安,先處理大事,老人方才作罷。兒子媳婦乘機大哭,眾人陪哭。

 


最後一根火柴筆直站立,眼神因含義而深沉。
光醒來。點火的盲人背負十字架,手攜帶霹雷從火焰伸出,雷聲鑽進土地。
你不介意空氣濕冷隨蚯蚓爬過土坎,向光明世界致敬。
火柴在不能拐彎的地方,縱火者有必要選擇。假如火光不能穿透末日,廟堂不存在,
聞不到新生氣息。

 

那時——

 


無數姓名在恐懼中破碎,命運之手

 

越攥越緊。像陀螺不知疲倦

 

樣子滑稽,用魔鬼法力砍去一截一截時光

 

大野虛空,鴿子從畫角湧出

一隻,兩隻。熱血湧向家門
沒有什麽比它們更美
用樹枝捂住嘴,自由飛翔的姿勢
淩空握羽,拍打天空清白
影子靠近影子,歌聲蕩漾歌聲
在血肉燃燒的季節,勾勒深邃紋理
鍾聲響起,陽光撲麵而來
天使在人間

 

打開最深境界,抽出長長的畫卷

鴿子為主,平行線在兩邊
春天捧起它,它打開春天
懷抱茂盛荊棘祈禱救贖
沉在喉嚨的聲音,含有鹹澀
再鹹下去,會絕望

它在歌唱,用嘴上的橄欖枝
生命的刺青
遠古的張望
它在紅肥綠瘦的春天
小山般蕩漾

 

它是聖者天地為祭
它是飛鳥背馱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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