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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英與陳伯達、康生的交往

(2007-07-10 15:06:51) 下一個
田家英與陳伯達相識是在1941年的延安,當時他們同在中央政治研究室工作。那時,田家英還不到20歲,而陳伯達已是身兼數職的“理論家”了。陳伯達寫東西手頭很懶,從不自己查資料,他寫《中國四大家族》就是讓田家英、何均等四人代他查找各種資料後寫成的。
  解放後,陳伯達和田家英同是毛澤東的政治秘書,又兼任中央政治研究室的正、副主任。50年代,毛澤東比較信任和喜歡田家英,幾乎每天晚上都找田家英,交辦完工作後,總要聊一陣天,古往今來,山南海北。這使陳伯達很妒嫉,常向田家英打聽與主席談天的內容,主席關注的動向,都讀了哪些書?有一次在杭州,陳伯達坐著滑竿從南高峰下來,半途有人告訴他,主席正步行上山,他立即從滑竿上跳下來,並打發轎夫到後山暫時躲避。凡此種種,都讓稟性耿直的田家英反感。陳伯達常卑稱自己是“小小老百姓”,但田家英與黎澍閑談時,常以Littleman代稱陳,意思是“小人”。
  1961年,田家英受毛澤東委托到杭州搞農村調查。這次的杭州之行,田家英與逄先知在杭州書畫社的內櫃意外地發現了鄧石如的草書聯“海為龍世界,天是鶴家鄉”?本集 ,這副對聯田家英早已從30年代西泠印社出版的《金石家書畫集》中看到過,當時還讚歎鄧石如以善寫篆隸行楷為長,想不到他的草書也寫得這麽好。田家英當即買下這副對聯,興奮得當晚請來林乎加、薛駒一同欣賞。據範用回憶,這副名聯後來田家英請毛澤東欣賞,毛澤東也非常喜歡,特借掛在他的書房裏很長時間。此事讓以收碑帖見長的陳伯達知道了。他幾次當麵向田家英提出將名聯轉讓自己的要求,都被拒絕了。陳伯達碰了釘子,仍不死心,又托林乎加從中說和,此事鬧了好一陣子。陳伯達討了個沒趣兒,竟然向林乎加提出索要浙江省博物館的另一副鄧石如的草書聯“開卷神遊千載上,垂簾心在萬山中”,算是扯平。林乎加直言相勸:“進了國家博物館的東西怎麽好再拿出來,這麽做是要犯錯誤的。”陳伯達隻好悻悻作罷。
  田家英很不滿意陳伯達購買藏品的德行,遇有好東西,他常常帶著濃重的福建口音和人家討價還價,其“激烈”程度連暗隨的警衛都感到詫異。一次,在北京開中央會議,羅瑞卿走過來半開玩笑地對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說:“三位‘大秀才’在外,一言一行要注意符合自己的身份嘍,舊貨攤兒上買東西,不要為一毛、兩毛和人家斤斤計較嘛。”田家英和胡喬木相視一笑,他們都清楚羅總長放矢之的,隻不過是以玩笑的方式出之,算給陳伯達留了麵子。
  在田家英的藏品中有一部明版《醒世恒言》,是康生的贈品,這就涉及到他們之間的一段交往。
  康生曾幾次對旁人說,他如何佩服田家英的筆杆子,說田編輯毛澤東的文章有如小學生描紅模子一樣準確。他更借田家英在收藏方麵與自己的愛好仿同而謬托知己。
  50年代,康生聽說田家英樂事於藏書,便將自己校補的一套明代馮夢龍編纂的《醒世恒言》贈給了他。據專家考證,目前發現的明天啟丁卯年刻本的《醒世恒世》,世間隻有四部,其中兩部?即葉敬池本和葉敬溪本 分別藏於日本內閣文庫和日本吉川幸次郎處。另與葉敬溪本相同的一部原藏大連圖書館,今已不見。此部為衍慶堂三十九卷本共二十冊,估計為解放初期的敵偽收繳品,後為康生所得。康生差人仔細將書每頁托裱、內加襯紙,重新裝訂。有缺頁處,一律染紙配補,由他親自校訂。在該書第一冊的卷尾,康生用習見的“康體”補了一百一十八字,因與書中的仿宋木刻體不匹配,從卷三起,他以筆代刀,嚐試寫木刻字,找到了感覺。他在卷四前的梓頁作了如下表述:“此卷缺兩頁,故按《世界文庫》本補之,初次仿寫宋體木刻字,不成樣子,為補書隻得如此。”據統計,康生在這部書中共補寫七十餘處,約三千六百餘字。這或是康生在建國之初泡病號的幾年中,值得留下的有限的東西。
  50至60年代初期,康生不斷地把自己的“傑作”送給田家英,有其親書的人生格言,有其自鐫的座右銘刻,有時還做些“割愛”,將自己收藏的清人墨跡轉贈田家英。一次,康生患感冒,臥床不起,告凡有來訪者一律拒之門外。田家英購得一幅金農的字,打電話給康生,他一聽馬上坐了起來。
  兩個人關係發生微妙轉變是在1962年的中央北戴河會議之後。那時毛澤東正為“包產到戶”的事氣惱田家英,以至半年不和他說一句話。而康生自1959年廬山會議之後,又活躍起來,已重新獲得毛澤東的賞識。康生“審時度勢”,判定田家英的仕途走到了盡頭,這從他寫給田家英的對聯中可看出——“高處何如低處好,下來還比上來難”——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打這以後田家英便再也沒有收到康生寫給他或送給他的東西了。

  (摘自《商品評介》1999年第11期陳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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