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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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2007-06-11 20:16:35) 下一個
母親是家庭的頂梁柱!總想寫媽媽,可真的不知道從哪裏下筆。媽媽做的太多太多,又做的太好太好。就怕自己語言太平太平,無法描述出自己內心的情感,無法描述母親的偉大。

外婆去世極早,母親那時隻有11歲。要強的她就一直帶著弟弟妹妹。盡管親戚們都勸外公把他們送到親戚那裏去,外公畢竟是個男子,又整日裏在外經商,怎麽能帶得了三個孩子呢?可媽媽像個大人一樣,像模像樣地開始操持著家。一邊上學一邊帶著弟弟妹妹,還要管理著家裏的下人。外公是個非常嚴格的父親,家裏等級觀念極強。媽媽卻偷偷摸摸地跟著家裏的裁縫學做衣服,跟著家裏的廚師學做飯。這一切在以後的生活裏幫了媽媽的大忙。使的我們能在供應極其短缺的情況下,吃上媽媽想方設法用有限的東西做出的可口飯菜,能在每人每年1丈8尺布票的情況下穿著媽媽用舊衣服改做的合體衣服。我還為此受到過學校老師的批評,說我的打扮很資產階級。這是後話。

如果不是可惡的小日本兒,母親不會這麽早就和爸爸成了親,盡管他們早早就定了婚。以母親的聰明,定是會成為一個學者。可從此媽媽就把一切都獻給了這個家。到了我已經是第六個孩子。媽媽解放後去參加了工作,在極短的時間裏就成了單位裏的業務尖子。發明了無名指點鈔法,一直被沿用到點鈔機的流行,並被派到南京參加業務大比武,創造了每分鍾點鈔285張的記錄。上小學時,作業多得做不完。記的有一次是讓我們把一大串一大串的數字加起來,看得我是頭暈呐,想想已經十點多了,這做到半夜也做不完呀!媽媽問:還有多少,我說還有十幾題呢。媽媽說:順著給媽媽把數字念出來。我心想這是幹嗎,嘴裏也就開始念了。等我把那一大串數字念完了,媽媽就給了答案。所以幾分鍾就做完了。媽媽說,睡覺去吧,以後早點開始做,不許貪玩了。所以我們家誰繼承了媽媽的基因,誰就聰明了。隻是那不是我。還是因為我是屬猴的,什麽都做的,什麽都稀鬆。慚愧。

小時候隻記的媽媽老是開會,共產黨的會多,這話真不假。我曾跟媽媽去過會場,一個大大的禮堂內坐著銀行裏全部的職工,一個人在上麵講啊講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多麽多話。可就是這樣,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因為自從不準我們再用保姆後,我和哥哥就會被鎖在家裏直到爸爸下晚自習或媽媽開會回來。晚上媽媽回來時我常常已經是蜷縮著睡著了,那時沒有暖氣,媽媽總要把我摟在懷裏很久我才暖和過來。所以星期天就是我最高興的日子,早上我可以撒嬌,不讓媽媽起來,而是抱著我坐在被窩裏,爸爸要坐在對麵,每人給我講個故事才準起床。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麽溫暖。每個星期四,也是我盼望的日子,因為這一天是motherdaughter day。我早早就跑到銀行的大廳裏坐著,靜靜地等著媽媽下班,然後我們會去美美地吃上一碗餛飩和兩個包子,然後跟著媽媽到店裏逛逛。這也是我可以跟著媽媽去開會然後一起回家的時候。隻記的,那時候星空格外的美,我的腳步也格外的輕。不論哪個孩子有困難,媽媽立刻就衝鋒在前,孫子們她帶了一個又一個。連院子裏的孩子們有了事,也是第一個想到張奶奶。媽媽做了可口的飯菜,總也忘不了給院子裏的老人送些過去。同事朋友們誰有了心事,總是找媽媽嘮叨嘮叨。媽媽則耐心地聽著,不時給她們排解排解。從沒有聽媽媽背後議論別人,常常告誡我這是最壞的習慣。我想這也是別人有了事總愛跟媽媽說說的原因吧。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媽媽愛吃啥,因為她總是愛吃我們不愛吃的東西。飯桌上哪個菜沒人動,哪個菜就成了媽媽的最愛。到了三年困難時期,媽媽就什麽都不愛吃了。家裏那時還有一個保姆,因為是農村的,也就沒有那每月26斤的糧食供應。自然要從我們的口糧裏擠,媽媽最後就瘦得皮包骨了。寫著這些,我的淚就止不住要流下來,可媽媽從來不拿這些當回事。大學畢業後第一次回家,問爸爸,媽媽愛吃啥,爸爸也隻記得媽媽愛吃粘糕。可我從不記的媽媽吃過。從那以後,每次回去總是給媽媽帶粘糕回去。出了國,回去從日本路過,也是把看到的最漂亮的粘糕給媽媽買回去。媽媽總是慈祥地笑笑:你以為媽媽能吃那麽多?也就是喜歡嚐嚐而已。我這黔驢技窮的感覺就別提了。後來爸爸媽媽來美國,有一次媽媽吃了爆米花口味的Jelly Beans隨口說了一句:味道不錯。我便奉若聖旨,每次再回去就買上一大包。害的媽媽積壓了好多,我也覺的好笑。可是媽媽你知道嗎,我實在覺得為媽媽做的太少太少。給媽媽買東西,回來總要把價錢砍一半告訴她,不然她一定不肯留下。這還是老爸的英明舉措,老爸呀,你真偉大!可回國時媽媽去給我買東西倒像個瘋老太太。進了超市就直朝推車裏劃拉,老爸還煞有介事地說:讓我們給你買點東西也是你盡孝心的表現。你們聽聽這都是什麽理兒。

媽媽總是在照顧別人,可從來不需要別人照顧。從來不願麻煩別人。第二次來美國,媽媽的膽囊言犯了,疼的直流汗,卻不願上醫院。她那是怕麻煩我們,又怕花錢。LG二話不說,立刻開車送媽媽進了急診室。我坐在媽媽身邊,照顧著她。護士過來說你真是個好女兒,我說你不知道我的媽媽有多麽好。半夜裏回到家,我又開車去晝夜藥店去給媽媽買藥,媽媽說:有這麽個女兒我真知足了。我緊緊擁著媽媽,心裏在想,要知道能為媽媽做點什麽我有多麽開心啊。今年媽媽八十有四,依舊事無巨細,無比親躬。從家裏暖氣管道的走式到春節聚餐的菜譜,她老人家都要親自過問。用爸爸的話就是:我們很忙!

我感謝上蒼,讓我有如此偉大慈祥的父母,有如今依然健在的父母。我不乞求過人的財富,隻祈禱上蒼,能讓我再有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時光和爸爸媽媽共同度過。

一口氣寫了這些,明知無法讓自己滿意。但也總算給了自己一個交代。這篇母親和前麵的父親也就權作給父母八十四大壽的小小賀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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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9)
評論
娓娓 回複 悄悄話 好文啊,字裏行間透著母女父女之愛,祝福你的父母,高壽福多!
楓霜 回複 悄悄話 母親的偉大在於她能將生活的瑣事長年累月、無怨無悔、融濃愛意的打理好給家人。
隨意了 回複 悄悄話 回複piao11的評論:
好像是病了。不知道好了沒有。我前些日子生病,過了近一個月才恢複過來呢。
可也確實等得著急。妹妹啥時候回國,給個信兒,免得我天天上你那兒去瞎等,看不著東西可就急死了。
piao11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隨意了的評論:
妙兒那邊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繼續了
出了一個第一
害我不好意思去留言了:)))


隨意了 回複 悄悄話 每天一上來就是先看看妹妹有什麽新東西,新消息。自然就讀過了。
能一起回家,那敢情好。真想能和妹妹見見麵。隻是我每次回去,隻能呆一個禮拜到十天。也許什麽時候能倒比利時去一趟。

我婆婆也是,每次買了東西,走一路算一路,回到家才算出,人家錢找錯了。
piao11 回複 悄悄話 姐姐我寫了一篇文字有關我家老太爺的。。。


請姐姐有時間去看:)
piao11 回複 悄悄話 祝福老人家健康長壽!!!!!!!!

什麽時候約個時間回家
我們能見麵的:)

就在邊上阿:)))
piao11 回複 悄悄話 咱媽媽真了不起!
由衷的讚一個!

我可是數字盲
從小到大的軟肋就是數學
弄到現在
錢也不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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