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一飛

一飛來送藥,讓我幫他帶回去給他父母.這廝越來越孝順,從保健藥罐的SIZE來看.越來越大,從以前的小瓶變成現在的馬桶大小的罐.他可不管我行程如何,說一場朋友我管你的,選你送還是你的榮幸.
和他認識在98年,我們在PASADENA CITY COLLEGE同個班上課,那時是第一次見到他,他剛好坐在我身邊.上課時無聊問身邊人: WHERE ARE YOU COME FROM?他答CHINA.他也問我但是是國語了:你是中國哪裏來的?我說:海南.他開始驚呼大叫:我也是海南來的.輪到我說:我住海口,你呢?…
照此類推的問話下去,我們甚至問到了海南的住址,他住在我家隔壁樓而已,同個大院裏.依此得殊榮,他揀選了我每次回國都要為二老送藥,再和二老匯報他們兒子在美國的近況.
和他在美國成為最熟的朋友,常常夜裏熬電話粥敖得不亦樂乎.聊上班聊各自的男友女友聊這聊那,天馬行空.有了習慣,有了喜事也是馬上通知他,有了委屈也是找他,他常不辭勞苦從HOLLY WOOD 開車來,一起去吃他喜歡的雞豬扒菜.
他的口頭語是:是啊,我真是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會這個樣子,我們這種人都不會這樣做的.這話他通常說在我們同時對某人或者某事不苟同的時候,我媽對我和一飛的見解從來嗤之以鼻,但是常常我和一飛聊天時她又硬要加入.不否認的是,絕大多數的事我和他的看法近似,所以以我媽的話說:臭味相投,世界上最討厭最什麽都不是的兩個人.
一飛其實有些大男人,我們都是來美國久後更是不中不洋得厲害,而他的美國化讓他的大男人不太顯眼,我自然知道他是有的.女友呢,要聽話,他眼裏好老婆的版本是他媽,一個單純活潑對男人順服的女人,他崇拜他爸爸,一個樣子威嚴有原則其實心地軟得不行的男人.他父母的愛情是曆久不衰,反如茶香愈久愈濃.他常和我說不明白他父母的感情為何如此好,此久怎不生厭心.想來他心裏對愛情是有父母的影子為雛形的,現在的快食麵愛情是難以達到他要求的.女友一定要討父母喜歡最好,要不心裏是有疙瘩的,這一點和我近似.佩服他的是,單身仍然愉快,是寧缺勿濫的人.所以對子健曾錯口而出的結婚省錢的事固然覺得荒唐.
一飛恨惡有人管束他,好自由.多年前他有個極愛他的女友.一飛居然在這孩來找他的時候,他把臥室的燈關閉唱空城計.等女友真以為屋裏無人失望離開後,他開車出去吹風,打電話給我稱好爽.此人愛自由到這種離譜地步,怕也是不夠愛這個女友的,所以至此.後來還想介紹女朋友給他,他說不要了,煩.和我和子健相反,對愛情期待緊迫.
一飛愛放飛機,開起玩笑來能讓人覺得此君少有正經時候.和他講話時覺得他有是實在很暴笑,也是愛和他聊天從不生厭的原因.最近和如泰兩人在家裏一起忙著搞網頁整理自己的博文,我問一飛說有沒有PICITURE給可以在友情鏈接連到如泰的網業,他給我傳來一張有人牙齒的豬圖.我們在電話裏笑得不行,說你很過分啊,那不是說如泰是豬.他說反正你一定已經在弄了,我說是啊,你怎麽知道?!兩人又笑成一團.
他也謙卑隨和,對人有愛心,將義氣,但是衝動有時過於果斷.曾有國內素不相識的網友因女朋友要墮胎一飛義氣凜然把錢從美國寄回去給他,我笑他說這不見得是做了好事,那個網友未必有個正確的態度看待女朋友早孕的問題.他思想來不知後來有否同意我意見.
他孝順,從馬桶藥罐看得出對他父母的態度,連對我媽他也一樣.我媽生日他很有心來送生日禮物表孝心.幾年裏依舊放 飛機的習慣,幾年裏說多送少,我媽還是因為有一年裏的十字路架項鏈高興得不行,把以後的他隻說忘了送的事也記得不清.
他其實非常細致敏感,不象外表什麽都大大咧咧.我說要找工作他居然去幫我找報紙,一個一個慢慢找,找到給我打電話講說:這個不錯,你打電話去試試.別人對我有誤解,他就去解釋丁丁不是這樣的人,然後又為我不平我還要開解他說其實沒什麽啦.
常常一起嘻笑把對世事無奈改觀成對環境順服,常常一起講損人笑話遭我媽白眼,常常自我解嘲不惜當醜角,常常互相問候彼此關心.曾被他舊女朋友或者是其他友人認為我們是情侶或者曖昧,我們自己知道我們真正是破了男女沒有友誼可能性的規矩.
和他相處是真正很開心的,互相之間知道彼此的臭味在哪裏,互相放飛機,遲到早退都互相寬容.曾有一次去打麻將,屋主說你們是不是情侶啊,長得很象啊!
我們大惡.
我講:什麽,我有這麽慘嗎,後麵有個山是吧,不嫌棄我去跳山好了.
同時他說:啊?請借我一條繩子我在這裏吊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