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85)
2009 (63)
2015 (1)
來美十餘年,走南闖北,結識了不少好友。有時還會與國內的老同學不期而遇,執手續舊,那份快樂,自然是無與倫比的了。
蘋就是一個我在美國公司上班時,不期而遇的老同學。在國內讀大學時,蘋比我高一級,雖是老鄉,但因為校園裏老鄉很多,彼此雖知曉對方,但那時未有深交。蘋很漂亮,長得有點像芭比娃娃。大大的眼睛,園園的臉,一笑起來,兩個深深的酒窩,神采飛揚得既有親和力,又有感染力。蘋體型也挺好,在學校的藝術體操隊裏耍個球操,跳個綢舞什麽的,是大學裏搶眼的幾大亮妹之一。
蘋大學剛畢業,就隨著帥哥才子夫君,來美國伴讀了。那個年代,著實是酸倒一撥懷春男生,羨煞一眾恐龍學妹。
十餘年後,蘋與我在美國偶然相遇,發現居然成了同事。異鄉逢故友,自然親切無比。歲月好像對蘋特別垂憐,麵容體態,宛如當年,那銀鈴般的笑聲,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自信,動人心魄。得知她的夫君如今已成了學術界的皎皎者,膝下女兒乖巧美麗,真是苦盡甘來,心裏好替她高興。
很珍惜這到了美國才有的機緣,與蘋有了近距離的交往。有時爬梯,有時電話閑聊。了解多了,還真喜歡上她那率真,快樂的個性。蘋的日程似乎總是滿滿的,相夫教子,努力工作,還經常去健身。偶爾在Kickboxing 課上碰到,我是蹦達十來分鍾,就滿頭虛汗,腿腳不靈;而她還是身輕如燕,動作到位又健美。
也許是天妒紅顏,一次常規的體檢,查出了蘋居然患上了癌症,而且已有轉移。平靜而安逸的生活,在沒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就這樣被打亂了。停職,手術,一輪又一輪的化療和複檢,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能見到她。想著她在美國支持著老公和養育著孩子,走了是近二十年的漫漫長路,其中的艱辛和曲折自不必言了,未得喘息的她,卻又被迫踏上了另一更艱難而又淒苦的征途。每念及此,我的心是難言地隱隱作痛。
可是每次打電話,那頭的她總是笑聲朗朗,和我開著玩笑,又敦促懶散的我去做常規體檢,仿佛得病的是我。我所有準備好了的安慰話,在與她輕鬆逗樂的對話中,好像顯得有點多餘,竟都說不出口了。
終於得一機會在她即將開始又一輪化療前與她見麵了。等著她的我,心裏卻是如此忐忑不安。與癌症抗爭半年後,美麗的蘋會是啥樣?
還沒進門,就聽得她那熟悉的笑聲。擁抱問候,看著她的一頭烏發都已被化療給吞食了,頭上紮著一塊漂亮的方巾。臉上沒了往昔的紅潤,代之以化療後那種特別的瓷白。人整個兒的瘦削了。唯有那雙大大的眼睛,還滿是灼熱的光芒。她看我凝視著她,就笑著說:“看,這下不用去健身房跳減肥操了,我都能穿我女兒的衣服了。”
她坐在我對麵,平靜地回憶那個大手術給她的闖蕩生死關的體驗,以及她又是怎樣挺過隨之而來的接二連三的化療。“一開始,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為什麽這種病會落到我身上?” 她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我默默地聽著,兩眼禁不住地濡濕起來,想起了她手術那天的驚嚇和承受多次化療所需的勇氣和毅力。
稍傾,她抬頭道:“後來,我就想:為什麽不是我呢?每年,全世界有一千五百多萬人查出此病,不是人人都要麵對我所經曆的一切嗎?其實好多癌症患者,是受不了化療和長期精神上的痛苦,自己就先行放棄了。”
“你可不要輕言放棄啊,”我擔心著為她打氣:“想想你的乖女兒和帥哥老公。”
“我不會的,”她平和地笑著道:“現在我的各項指標都正常,我會抗爭到底的。我還開始有計劃地做體能鍛煉呢。”
午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欞,星星點點的灑在她瘦弱的肩背上。在我眼裏,她依然是那麽美麗,她的堅毅,似從靈魂裏射出來的光芒,讓我禁不住在心裏為她喝彩。暗自問自己:若換了我,如她那般經受困苦,還能如此美麗自若地麵對這個世界嗎?
在生命的長河裏,我們各自唱著自己的歌。有人在鍋碗瓢盆交響曲裏嚐試著生活的酸甜苦辣;有人抱著吉它,唱著永遠的情歌,找尋著遠方的愛人。也有人把本來的歡歌吟成了哀樂,或把鄉間野曲譜成了令人感慨的詠歎調。而有著你我一樣追夢經曆的蘋,在這人生大合唱裏,隻是不屈地唱著她的生命之歌, 堅定地向前走著。這是亙古以來最原始的歌,也是對生命的至高禮拜。在她的歌聲中,我無語,唯有俯首祈求,願她的歌激勵吾輩,感動上蒼。
*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麵對絕症仍頑強唱著生命之歌的朋友們,願他(她)們在艱難的征戰路上平安而有勝。
作者:海棠花飛 (http://blog.wenxuecity.com/myindex.php?blogID=26531)
謝謝你的祝福!
是啊,善待自己,善待我們愛的和愛我們的人是真理。
希望我們也能把生命之歌唱得更完美,更輕鬆些。
這篇文章讓我好感動,也提醒我一定善待生命。。。
希望我們也能把生命之歌唱得更完美,更輕鬆些。
這篇文章讓我好感動,也提醒我一定善待生命。。。
無論如何,都要勇敢麵對,過好每一天!
怎麽樣都要過一生, 何不活出生命的精彩?!
親愛的每一位朋友,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