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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眼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第二部  22

(2007-12-25 13:33:46) 下一個
我和老鍾同時收起了神棍的表情,轉頭看趙宇那裏,隻見趴在他懷裏的那隻黑色小豹子已經跳到了地上,正凶狠的對著地上的某處低吼不已,仿佛裏麵住著它的殺父仇人。

  沉默了半晌的趙旭拿出來一個小鏟子,三下五去二就打開了電獍所抓撓的那片地方,竟然是薄薄的一層石殼,要不是這靈性的動物,我們根本就不能會發現這下麵居然有棺材大小的一個空地,就在這個空地裏藏了一個人,一個人滿身大汗,正哆哆嗦嗦的躺在那裏,雙眼翻白,顯然已是十分危急。

  宋旭東把手裏的射燈交給了趙旭就想下去把這個人給拽上來,老鍾一下就攔住了他,狠狠的罵道:“混蛋小子,不想要命了,這人已經成了蟬人,你想步他的後塵阿?”

  “蟬人?”第二次聽到這個提法,讓我渾身一激靈,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是現在依然生死不明的老柳頭那裏,他當時就是一副緊張要死的表情,嚇得我不敢去觸摸這墓廳裏的三十六個金甲銅人。

  可是,這次老鍾又提了出來,顯然是一件令人很恐怖的事情,而且老鍾臉上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他馬上讓宋旭東檢查了我的周身,然後給我穿上一套類似於潛水緊身衣的防護服,黑色的橡皮緊緊箍在身上,分外難受。老鍾依然不滿意,責令我們每個都戴上厚厚的橡皮手套,這才小心翼翼的用旋豐鏟把這個穿著一身迷彩作訓服的倒黴蛋給翻了個身。

  他這一翻身不要緊,我們全都愣了,因為地上躺這個人我們都見過,就是在廟會上舞獅子其中的一個。

  跟他威風凜凜舞獅子的時候不一樣,他現在雙目緊閉,緊扣牙床,麵如白紙,不時有綠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老鍾看到這以後,突然站起了身子,拿過我的鮫人油火把,把墓廳裏幹涸的燈盞全部都點燃,在鮫人油藍色飄逸的火焰中,整個墓廳似乎明亮了,但是似乎又更加幽暗了,畢竟藍色的火焰給人感覺太過清冷。

  老鍾讓把這個人擺放在墓廳中間,然後從懷裏掏出那隻從不離身的銀針盒,取出來那隻亮金錐,插進了這個漢子的嘴裏用勁的翹開,然後塞了一把東西進去,隻見那個昏迷的人立刻緊緊地咬住塞進去的東西,依然是一聲不吭。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讓這個人不至於把牙齒給咬碎,抑或是咬斷了舌頭。

  忙完這些,老鍾歎了口氣,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對旁邊的我們說話:“這小子已經被種成了蟬人,要想他活,或者你們也想活,就趕緊出來,要不然到時候救都不好救”

  我們幾個懵懂的互相看著對方,不知道老鍾在搞什麽鬼。

  老鍾看我們很迷茫的樣子笑了一下,又大聲對四周說:“六個時辰種入,八個時辰發作,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中了‘蟬蛹’就得隨我回去一起檢查一下。”

  就在我們納悶老鍾在說什麽的時候,隻見那些排排掛在牆上的幹屍突然有三兩個竟然自己從牆上走了下來,還沒等我們揉清楚眼睛,就見那些幹屍一個個撲通撲通倒在了地上,幹屍的背後出現了一個凹槽,凹槽裏慢慢走出來一個人,還沒等我們的驚奇結束,就像是合體一般,從他的背後又出來一個人,個頭非常低,但是卻十分的精幹。

  我一看這兩個人,當時就愣了,因為這人我也眼熟,前麵那個人正是在廟會上表演幻術的大哥,而後麵的那個小個子雖然在麵貌上有點酷似他那失手被砍掉腦袋的弟弟,但是個頭相差太懸殊了。

  “你不是,不是?” 我指著前麵那個人,激動得有點結結巴巴。宋旭東也認出來了他,“你不是在廟會上表演戲法的那個人麽?”

  那人嘿嘿一笑:“河間戲法王家,王魁見過師伯,師兄”這家夥臉皮倒是挺厚,一拱手就套開了近乎,三兩句話就把我們編排成了一家人。

  70年前一場守陵之戰,囊括了許多盜墓賊和守陵人,翻山客和巡山將軍並肩作戰,也開始稱兄道弟,結果,這小子就借著這層關係,成功地模糊我們之間兵與賊的界限,把我們的關係提升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我介紹一下,這是掘子門呂家的後人呂強,嗬嗬,世伯手裏拿的那個赭黃玉手就是他的”王魁一指他旁邊的那個小個子,這才點明了他的身份,原來真的是掘子門呂家的後人,而我卻突然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這個小個子的個頭正在用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慢慢長高,而麵目也越來越像剛才我在我幻象裏出現的那個人。難道,他們是同一個人,縮骨術不僅能改變人的身材,還能改變人的容貌不成,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麽就可以肯定,在廟會上演戲法的兄弟倆就是眼前的這兩個人。

  王魁一看就是那種在社會上廝混過很久江湖氣息很重的人,臉上的表情此刻表現的十分謙恭,但是精瘦的臉上卻是一雙桀驁不馴的眼睛。

  他一錯眼就看見了我,拱手一笑:“喲,婁師兄,您真是好定力,我下了兩倍劑量的‘失心散’您還是給破出來了,不愧是婁老爺子的後人,我們家老頭子代問他老人家好,您可千萬替我帶到話,我們家老爺子要知道我這次把您給下了藥,非把我皮扒了不可,那個廟會上好玩吧?”說完還別有用心地朝我眨眨眼睛,雖然嘴裏是客套的話,可是表情依然是不屑一顧。

  啊,原來他一直都在觀察我,也就是說他們在一直看著我們。霎時間,這一路走來仿佛被安排好的行程一下有了答案。原來都是人家故意安排好的,其目的是讓我們來到這個墓廳,這個最終的地方,而且這一環扣一環的計劃幾乎趨緊與完美,很難想象就是眼前這個和我一般大的少年安排的。

  還沒等我回話,老鍾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就你們三個人下來了麽? ”語氣雖然冰冷但是掩飾不住那種類似警察抓到小偷的興奮和快意。

  王魁狡猾的一笑,本來挺大的眼睛眯成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彎形,嘴裏開始敷衍:“嘿嘿,目前您看到的就我們仨?”

  老鍾聽完一愣,其實他已經從一路上走來的情況判斷出來這第一撥下墓的人至多有三個人,不會再多了。

  可是這王魁笑得分外詭異,讓老頭不由得心生疑竇,難得自己判斷失誤?還是緊張過度。

  王魁顯然也看出來了老頭的猶豫,趕緊趁熱打鐵:“世伯,我們呢,是小孩子不懂事,下來也不是貪圖這裏的東西,隻是好奇,下來瞅瞅而已,我們仨下來探窯,您放小侄們一路,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邊說邊往後退,然後指著地上的這個人說:“這人是個‘燒窯’的您老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審他,我們倆哥倆是被他給騙了”

  王魁剛說完,就聽見宋旭東突然大吼了一聲:“別動”,老鍾也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本來嬉皮笑臉的王魁麵部表情突然僵硬到了那裏。一束強光牢牢地罩著他放在腰間的那隻手,隻見那隻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一幅薄薄的皮手套,此時,手已經伸進了一個圓形的皮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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