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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TOUCHABLE

(2007-05-23 15:24:30) 下一個
直到樂媛最後走的那一天,夏青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字。
這使他感到無奈,甚至是憤怒,可是他無可奈何。
 
    夏青認為他付出了很多,這也許會讓人發笑,因為他們隻是認識了一個禮拜而已。漫長的人生中短短的一個禮拜又能發生什麽感情?這也許不是所謂的愛情,正如崔建歌詞說得那樣“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誰都不知到底是愛還是賴”。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領悟到這裏的含義呢?
他把樂媛送進了安檢口,樂媛的臉上保持著慣有的平靜,連笑容也是那樣的詭異。就象這幾天中他們每次見麵的時候一樣,沒有一些的不舍和猶豫。甚至在她進入候機廳的時候,義無反顧,沒有回頭看看夏青一眼,而夏青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直至徹底消失在機場的人群中。
樂媛一次也沒有回頭。
仿佛兩個人沒有見過麵
仿佛兩個人不會再見麵。
出乎意外的,夏青的心中卻沒有一絲冰冷,是因為他在認識樂媛的第一天就想象到今天的場景,是如此雷同,如此平淡。
夏青在感到失落的同時竟然也有了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麽開回了家。
  
  
那是不久前的一天,春天的南加州氣溫已經慢慢回升。幹悶的天氣讓人更加浮躁。
夏青和樂媛在網上相識了。是夏青主動在一個網站上寫出尋找朋友的帖子,當天下午樂媛就回了他,
“I LIVE CLOSE TO YOU, PLEASE CONTACT ME, I NEED FRIENDS TOO”
並附上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一襲黑色長裙,一件淡綠色的襯衣,遠處的白樺樹林可以分析出這是中國的北方。她的臉輕輕側微,望著腳下。草坪上是她拉得長長的身影
夏青匆忙給她回了信,而之後的三天他沒有再收到她的任何回信。
在他幾乎忘記這個女孩的時候,她又回信了。
   
他們在周末的晚上相約在電影院門口。樂媛穿著一件紫色的連衣裙,象個學生打扮出現了。其實據後來的對話中,當時雙方都有一些失望,夏青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並不如照片中那樣的端莊,而樂媛第一眼看到夏青覺得他好像還是個孩子,她期盼的是那種成熟的男人。
一開始的會麵很是尷尬,其實按照夏青的性格,這種的約會是牽強的,夏青是不缺朋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為什麽來這裏。倆人的話都不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像應該詢問對方什麽,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當樂媛提出要看那部電影的時候,夏青更是索然無味,因為他已經看過了這部電影,他實在是不想再看一遍,但是他出於禮貌,還是答應了。
電影還沒有開始,夏青琢磨著既然出來了,還是要高高興興的。他買了些可樂,爆米花,這樣可以至少不那麽悶。他也盡量尋找一些話題,樂媛順答如流可以口若懸河一般,更多的時候她總是沉悶一會兒,好像是考慮怎麽回答,片刻的停頓中然後小心翼翼的說出來。
夏青可以潛意識的感覺她有所隱瞞,甚至是謊言。但他還不想揭穿,也沒有必要反駁。兩個人萍水相逢,他現在想得到的隻是能夠互相安慰罷了。
電影放到1/3的時候,樂媛突然主動湊過來說:”我先給你承認個事兒,我在email裏撒了謊,我並不是Cal State Fullerton 的學生,是我騙你的.”
 夏青其實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好奇她為什麽要這麽快拆穿自己。
“那為什麽要騙我呢?”
“我也不知道,我有很多過去,會給你說的。”
“那也要看我想不想聽”
“那隨你。”
 夏青的心中升起一團無名的怒火,哪怕是這種無傷大雅的謊言,即使有時當事人承認和解釋他撒過的謊,其實比蒙在鼓裏更讓人惱怒。
 因為他自認是一個從不撒謊的人。他認為一個從不撒謊的人被還人欺騙簡直是沒有道理的。
    本來夏青打算著在電影院去握她的手,他已經太久沒有體會浪漫的味道。
可是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了。他出來之前的憧憬並不是這樣,沒有想到會如此尷尬和沉悶。
    夏青睡著了,他並不關心這部看過的電影劇情的發展,他現在唯一考慮的是他知道這部電影離結束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到時可以回家睡覺了。
    電影結束的時候,他還睡著。是樂媛慢慢推醒了他。恍恍惚惚中他一時忘了自己在什麽地方,和誰在一起。
   
    步出電影院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夏青禮貌性的問了一句,“我忍了很久了,我想抽煙,你介意麽?” 其實他知道這句話也是多餘,就是她真的介意,他還是一樣的會抽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掏出Zippo點起了一根香煙,與此同時,樂媛說,沒事兒,你抽唄。
    夏青的煙癮很大,他是那種男人懂得吸煙有害健康,卻依舊抽的人,並且可笑的認為自己抽煙的樣子很酷。每次環繞的煙霧把他包圍,他覺得周圍不是繚繞的幻覺,而是傾訴的朋友,在懵懵懂懂中認真地抽完每一根煙,然後瀟灑的把煙蒂用中指彈的好遠。
    “坐這兒聊會兒吧,我現在想聽聽你說你的事兒”夏青指著旁邊的他的車子。
    “你不是不想聽麽?”
    “咳,閑著也是閑著。”
     倆人坐進車裏,夏青把車窗打開,握著半支煙左手探出車外。
     這時,他才看到樂媛的臉,她總是回避對方的眼神,兩個人幾乎沒有四目交匯過。夏青肆無忌憚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總是避開,看著腳下,就象那張照片上的一模一樣。看起來心事重重,與她的年齡極不相符。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鼻梁,長而細,鼻尖兒高高的。在她下顎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卻並不影響她的整體美。皮膚很白,並且看上去十分柔滑。樂媛當時穿著一件Gap的套頭外套,看不出她的身材,但看得出來她的腿跨稍微有些粗壯,身體很豐滿。裸露的腳踝上有一根細細的腳鏈更襯托出她的嫵媚
 出於職業的直覺,樂媛給夏青的第一個感覺是她應該很入畫,眉眼細致,體態豐盈。尤其是她的眸子告訴夏青,這是一個充滿著故事的女孩兒。
 樂媛一邊繼續悠哉地吸著剛才沒喝完的可樂,一邊問:“你在email裏說你是畫家,對吧?藝術家阿”
“是,算是,在家藝術很多年了。哈”
“我很喜歡有美術天分的人,也很遺憾沒能學畫,我表哥會畫畫,從小就是我偶像。我很想去學新媒體藝術什麽的。”
“那太好了,學唄,我們就是同行了。”
“那你剛才說你騙我,那你到底做什麽的?這麽神秘幹嘛?”夏青笑嗬嗬望著她,眼神炯炯。
  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持續了很久。她又把頭撇開,夏青也開始感到尷尬,又不好說什麽,於是他也低下頭,雙手護著火又點起了一根煙。
“怎麽說呢,我是學中文的,XX大學中文係研究生畢業。我也出過書,。。。。。。。還寫過詩。。。。。。。。。。來美國發生了很多事兒,。。。。。。。以後慢慢說吧。”
  說話的同時,夏青一直沒有看她,他望著窗外的遠處人群,慢慢的吞吐著煙霧。他的餘光可以感覺的到樂媛在講話的時候不時主動地看他。可夏青這次沒有去對望。當一個人撒謊時看她的眼睛是很容易分辨的,即使是再老成的人。夏青不舍得,他實在不願意破壞這美好的夜晚。能和一個漂亮的姑娘晚上坐在車裏聊聊心事已是奢求,何必刨根問底,庸人自擾。
  本來嘛,夏青的初衷不過是找個姑娘填補一下寂寞,雖然他不願意承認這殘酷的事實。但他為自己找到了最佳的理由,並且說服了自己的良心。他警告著自己要小心。不能再輕易的愛上一個人。因為他知道最後的結果隻有傷心,別無其它。
  樂媛的表情總是那麽平和,像無風的湖水。話語也是一絲不苟,如同書麵稿一般挑不出一丁點兒的語病。
 “你是79年的?”樂媛問道。
 “78的”
     “哦,那還好,不然我就比你大了,不喜歡比別人大,嘿嘿。天蠍,最多比你小一個月。”
      夏青覺得聊星座實在是沒有別的聊的下下話題。“你信星座阿,我是不信。”
    “天蠍是外強中幹型,最討巧的是外柔內剛,扮豬吃老虎,我現在已經學會裝傻啦。。。”
      這個時候,夏青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還是很可愛的。有著忽遠忽近的神秘感。這使得夏青突然有一種想征服她的衝動。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她問
     “不知道,是個女人就行。”夏青嗬嗬傻笑了一陣:“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先別說,讓我猜猜,首先有史以來,女性一直被健康強壯的男性所吸引。他們能獲得食物或者說獵物,以及保護她和她的孩子。這一點始終沒有多大變化,我說的沒錯吧。”
     “太對了,那你現在給我弄點食物去吧。男人。嗬嗬,我餓了。”
     “原來你也可以幽默阿。”
      “哈哈。”隨之而來的是她莞爾一笑
這是夏青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她露出了這種純真的笑容。
       夏青扔掉手上的煙頭,發動了汽車。
 
 
      第二天,夏青打算盡量不打給她電話,他覺得不能太主動,好像求著她似的。他做立難安,每隔幾分鍾就會看一次手機,就這樣一直等到傍晚,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晚上他們又見了麵,夏青要帶她去看夜晚的海邊,他事先就想象著晚上SANTA MONICA棧橋的摩天輪應該是很浪漫的,即使是要發生什麽也應該至少在那樣的氣氛中。
     樂媛再次看到夏青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多麽興奮,甚至沒有一絲的快樂。
她隻是平淡無奇地說了句,來了。咱麽去哪兒?
     這使得夏青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理解。
  二人在一家越南餐廳吃了飯,月媛點了一份湯粉,夏青要了啤酒和一份牛肉飯。樂媛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還會拿過夏青點的啤酒淺嚐一口,然後放回原位。樂媛講到了自己寫過的詩,和出版過的書。夏青一本也沒看過。而當月媛拿出一本她為幾米(台灣插圖家)出版過的詩集的時候,夏青才來了精神,說:“我也特喜歡幾米的東西。”
 “我現在差了些,現在我很沒文化的,以前是很感傷詩意的一個人”
 “你的性格其實挺憂鬱的。”
 “我寫過很多詩,不過其實沒人看。太脆弱了,我是有很多很多自尊的人.”
   之後的一個小時裏,他們又聊起來很多很多的作家,藝術家,明星。從卡夫卡到莫言,從村上春樹到陳丹青,又聊起了劉德華,吳彥祖和竇唯,張楚。
“聽說最近劉德華粉絲的事了麽?”夏青問。“就是丫一神經病。”
“聽說最近罵人都罵。你丫是劉德華的粉絲吧?對方大怒,你丫才是,你全家都是!”
 “哈哈。哈。”二人笑得喘不上氣
夏青主動埋了單,樂媛沒有一絲的謙讓。
 
 
      在路上,樂媛又對他講了很多自己的故事。不出夏青所料,她的故事如同她的眼神一樣深不可測。但這次夏青對她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甚至對昨晚懷疑過她感到很自責。
     她有著與她年齡不符的過去。
     她有她痛恨的人。
    她有深愛的人。
    有她的無奈。 
    她說她不相信愛情。
    說這些的時候,樂媛的眼神空空無神,還是一樣的沉靜。
    夏青忘不了她說過這樣的話,我終於隻能擁有一個人的愛,或者一個都沒有,所以覺得孤單,有些曖昧不清的,終於也要親手把他們理清,然後就剩下自己孤單單的一個人。 
    這些話讓夏青感到很可怕。覺得她是一個逃避現實的女人。雖然兩個人的年齡相仿,但相比之下,夏青顯得稚嫩了很多。平板呆滯,沒有縱深。
 
     走在海灘上的時候,夏青有些眩暈,He was falling for her..時至今日,他對那晚已經記憶模糊了,隻保存著一個虛幻的輪廓。他甚至懷疑自己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去過海邊,還是全部都是自己的幻想?
     那晚的海好像是不太一樣,夜半的海霧籠罩。天低水闊,岸邊的浪頭襲來,澎湃,湮滅。夏青仿佛第一次見到大海一樣興奮,感覺到身體中有著釋放出的巨大的能量在奔馳著。一旁的樂媛殷勤地靠著他的肩膀,胳膊若有若無的搭著他的手臂。頭有時靠一靠對方的肩膀,卻又馬上閃開,時不時地嫣然一笑,但那笑又有些憂鬱,完全區別於昨晚的那種。
      月媛一頭秀發淡淡的清香讓他手足無措。
      走到棧橋盡頭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腳步。
      夏青情不自禁地擁抱親吻了她。
      樂媛沒有拒絕。
      夏青有些虛弱和昏厥。
      他不太敢低頭看她的眼睛,因為他知道她的表情一定還是那樣的司空見慣,平和恬靜。
      夏青怕看到那樣的眼神。
      他會失望。
      眼前的這個女人榮辱不驚,忽遠忽近,讓你捉摸不透。恬靜的時候象一杯清茶,她淡可見絲,偶爾那幾縷甘醇鑽入你的心脾就足以讓你回味無窮;而更多的時候更如同一杯清酒,莫看她淡雅怡人,不以為意。 她可以在你麻痹大意中繼而漸漸散發出多重層次的酒香,果香、木香、米香、花香,哪管你已經上頭的無法招架,讓人不得不放慢腳步,小酌慢品。
      樂媛自然非常了解自己的能力,並且愈玩愈嫻熟。但男人不可不要提防那樣的危險女人,她可以用語言把插在你胸膛上的匕首埋的更深。雖然夏青無時無刻告誡自己她的危險,但還是不幸/有幸的成為其中之一。
   
   第三天,夏青在一個當年的校友那裏租到了一間畫室,一共兩天,一天150塊。
  他把樂媛接到畫室。夏青答應過給她畫一幅畫的。
  他們剛剛吵了一架,兩個人都不說話,把頭撇向一邊。
  原因是夏青覺得從頭至尾樂媛沒有給他主動打過一次電話,甚至沒有一封EMAIL,態度也是可有可無,尤其是每次送她回家,她傲慢地柃著包就走,毫不猶豫。這些對於夏青來說有些失望,他一直試圖尋個機會對傾訴。
“你為什麽從不打電話給我呢?”夏青裝作責問道。
“我為什麽要打給你呢?”
  夏青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無名的火騰然升起,他收起了笑臉。他覺得這不公平,對一個人的好而對方卻不為所動是一個足夠讓他惱怒的事。
“你怎麽可以這樣呢?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不算什麽,一個萍水相逢,不重要的人。”她回答的是這麽肆無忌憚,絲毫不怕傷害一個人。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夏青。
“我心情不很好,但是不要問我為什麽。可以麽?”“
  她的話表現的咄咄逼人,連夏青這樣傲慢的人也無懈可擊。
“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我也不叫樂媛。我們不可能有什麽結果,我不久就要離開洛杉磯了,還是把我忘了吧,我也會忘了你,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唇陡然一動,然後目光橫掃過去,默然不語。
 
  相對月媛,夏青還是太稚嫩了,這個女孩比他想象中的複雜,又比他想象中的簡單。對待一切,樂媛表現的那麽的處事不驚.,好像經曆過無數次的彩排,沒有一丁點的煩躁不安
  夏青在驚愕中,忘了曾經準備過還有太多太多的話要傾訴。
  他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是該勃然大怒,抑或撫慰對方。
 
 
 畫室在半山腰的一個LOFT裏,需要經過一條陡窄的山路。房間裏麵已經收拾得整潔異常,窗台上的一盆叫不出名字的白花發出幽幽芳香。暗褐的木地板上零落著幾本畫冊。藤椅,畫架,沙發,規規矩矩的坐落在角落裏,對門的一扇大玻璃窗外可以看得出不遠的紅色的房脊,被強烈的陽光照的閃閃爍爍。
樂媛幫夏青一起拖進來車後箱的畫板,工具箱,調色盤。
樂媛慢慢地褪去了外套,然後是鞋子,襪子,內衣,最後一絲不苟的把所有衣服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摞在一旁。
夏青和她麵麵相覷,當他看到樂媛腰間的曲線和毛叢的暗影,他感到一絲顫栗和自覺形穢,想應該說點什麽,卻欲言又止。
畫室裏麵萬籟無聲,夏青的創作欲甚於往日。他忙不迭地擠出油畫顏料,按冷暖色各排在一個大大的玻璃調色盤上,又忙著把燈調好,安置布景,兌出鬆節油。最後不忘打開音像,調到一個比較安靜的輕音樂台。
時間一分一秒,她顯得有點疲憊不堪,裸露的胸前滲出汗來,可臉上還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夏青在創作的時候張揚著銳氣和真誠,他從來不用炭筆起稿,而是直接用深棕色筆刷打出架構和明暗。當他的目光掃過樂媛的軀體時,如同他那支油畫筆接觸到畫布一樣,夏青的心中搖曳不定。誠然,他畫過無數的模特,也見過無數的裸體女人。可是他卻對樂媛的風情姿態怦然心動,不可名狀。      
遠處的樂媛看起來像是馬蒂斯筆下的人物,簡單嫻靜。她斜坐在紅色的沙發上,頭發盤起,用一個深紅色的法卡勒住。長頸如天鵝般的修長。她的雙腿交叉盤起。凝脂般的乳房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她側臉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偶爾也會擺過頭看看不遠處的畫家,像是有所尋覓。
夏青甚至忘了抽煙,他隨著音樂的韻律節奏甩出情感的筆觸,試圖表現出他激動內心的張力。仿佛身體從狹小的天地遠離,靈魂出殼。
他反複思索著樂媛說過的話,忘了我吧,今天我們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想到這裏,他幾欲涕零,因為他了解此時此刻的一切美好即將化為無限的回憶。他也試圖想著該說一些難忘的話,或者更戲劇性一些,以讓在未來的日子裏能夠更加記憶猶新的闡述現在的感受。
夏青感到很沉重,最終使得他終於畫不下去了。
樂媛看到這樣,走過來呆呆地望了一會兒自己的肖像,表情很複雜,似笑非笑,卻又不予置評。她把手,溫柔地,放在夏青的身上,然後把那個紅色的發夾打開,一頭黑發如瀑瀉流而下。把夏青緊緊抱住。
他不禁亢奮莫名,全身戰栗起來。
夏青不知道如何分析眼前的這個女孩,這已經不再重要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真正喜歡過她,是寂寞作祟?還是僅僅男人對性的渴望?起碼在表麵上看起來隻有他自己受傷,樂媛還是表現的那麽從容,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罷了。夏青其實對她有多少的心悅誠服,雖然談不到大徹大悟,而隻有像她這樣愛自己勝過一切的人才永遠不會受到外界的傷害,難道不是麽? 人在傷痛過後才會悟出一些道理,而沒有幾個人會從中得到任何的教訓,在事實的麵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的軟弱無力。 夏青困惑了,他不知道他是真正的愛這個女人,還是留戀愛一個人的感覺。
她把身體給了我,卻不能告訴我她真實的姓名。
我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卻永遠不能看不透她的眼神
更可悲的是,這一切即將逝去。
樂媛一直把夏青擁抱在懷裏,眼神卻忘在別處 茫然若失中沒有一絲的憐憫。
直到夏青永久地庇蓋著她,兩人融入一起。
 
幾天之後,樂媛突然打來電話,她對夏青說她要走了。
夏青握著電話,雖然他早已知道,但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呆呆的站在那裏。
“那還是我送你去吧。”
 
  臨走的那一天,夏青幫她把行李送上車,倆個人在車裏一言不發。夏青點起一顆煙。樂媛望著窗外若有所思,輕輕哼吟著:
“今天的歡樂將是明天創痛的回憶。。。。你不屬於我 我也不擁有你,姑娘世上沒有人有占有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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