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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旗高揚喜馬拉雅———記奮戰在風雪高原上的西藏軍區戍邊將士

(2009-08-14 11:05:13) 下一個


軍旗高揚喜馬拉雅
———記奮戰在風雪高原上的西藏軍區戍邊將士
    
    新華社記者  劉永華  解放軍報記者  張海平  本報記者  嶽富榮

    “是誰把忠誠鐫刻在珠穆朗瑪?是誰把生命獻給風雪高原……不正是那戍邊將士用血肉鑄就的輝煌。”

    初夏,記者走向“地球之巔”的西藏高原,從珠穆朗瑪峰下的雪山哨所,到雅魯藏布江畔的座座軍營,一路聆聽這蕩氣回腸的歌聲,一路記下西藏軍區官兵們為國戍邊的壯誌豪情。

    世界屋脊英雄魂

    雪域隆子,聳立著一座“將軍崖”。

    16年前,西藏軍區司令員張榮貴在這裏檢查戰備工作途中,“高原性心肌梗塞”突然發作,他拉著馬尾倒在這裏,年僅49歲。

    如今,“將軍崖”下又有了新故事。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橫掃海拔4800米的德姆拉大雪山。正在下部隊途中的西藏軍區政委胡永柱一行前無進處,後無退路。大雪引發巨大的雪崩,導致路麵積雪厚達幾十米,道路完全被堵死。怎麽辦?大家聚到了將軍麵前。“與其等死‘光榮’,不如殺出一條生路來!”於是,將軍和隨行的十幾個人,在茫茫雪海裏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跋涉。他們把幾台車上僅有的20公斤大米集中起來,每天用雪水熬一鍋米湯,將軍與士兵平均分一份。饑寒交迫,他們每天才前進十幾公裏,但憑著頑強的毅力,5天以後,他們終於在道班工人的幫助下脫離了險境。

    世界屋脊,山高路險,風雪無常,這樣的生死曆險是經常發生的。但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他們在艱難和犧牲麵前,表現出的都是無所畏懼的英雄氣概。為什麽他們在艱難麵前不低頭?為什麽他們在犧牲麵前那麽從容?因為他們肩負著衛國戍邊的神聖使命。

    為了履行這莊嚴的承諾,在執行一次戰備勘察任務中,某邊防團團長高明誠帶領4名參謀穿越在桑多洛河穀的荊棘叢中,一連行走多日。這天深夜,蔣連長感到團長呼吸急促,用手電一照,隻見團長臉色蒼白,嘴角溢出白沫,致命的高原肺氣腫發作了。蔣連長和4個參謀,輪換著背著團長往山下跑,還沒有出山穀,高明誠的心髒就停止了跳動。就在高明誠犧牲的第二天,他的妻子張彩珍的信輾轉幾個月,到了團部。信上說,“家裏剛剛分到一套新房,你這次回來探親,不用再打‘遊擊’了……”當運送高明誠遺體的直升機緩緩飛過桑多洛河穀上空,藏胞們紛紛跪倒為他祈禱。他們知道,高團長是為他們的安寧而死的。

    據統計,從50年代人民解放軍進軍西藏至今,已有5000多名官兵長眠在風雪高原。

    為祖國築起鋼鐵雄關

    那是令某團官兵刻骨銘心的一幕:

    那天,團裏野戰營地上,彩旗招展、標語醒目。官兵們用鬆枝柏葉搭起了壯觀的“彩門”,將營地好一番精心布置:帳篷排成一線,車輛停成一線,槍炮擺成一線……一切都顯得隆重熱烈、井然有序。然而,就在“彩門”前,蒙進喜司令員的車戛然停住。望著這情景,他臉色鐵青,厲聲講道:“這是搞訓練嗎?分明是在演戲!你們是戰鬥隊,不是儀仗隊!”剛才還滿心歡喜的團領導,此刻羞愧難言。看著這些整天操勞的基層幹部,蒙司令員又語重心長地說:“在西藏幹是艱苦,可要是把打贏的本領弄成好看不中用的東西,咱們不僅白辛苦,而且有罪於國家呀……馬上停止驗收,推倒重來!”

    一個月後,還是在這塊營地上,尖厲的警報劃破長空,一時間,機聲隆隆,鐵流滾滾,狼煙四起,千台各式車輛、坦克、火炮鑽出地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來犯之敵……蒙司令員笑了。

    某工兵團把戰場搬到了奔騰的雅魯藏布江上,寬闊的江麵上,硝煙彌漫。湍急的江水中,數十名勇士駕著衝鋒舟劈波斬浪,頂、拉著舟橋;江邊,官兵踩著沒膝的寒冷江水與激流抗爭,奮力固定橋身;橋麵上,負責連結工序的官兵不顧顛簸,緊張忙碌。轉眼間,一座210多米長的大橋便橫臥在江麵上,奔騰的雅魯藏布江變成通途。官兵們創造了征服雪域高原大江大河的奇跡。

    某摩步團把新型裝甲車開進了海拔近5000米的妹妹雪山冰湖。雪花飛舞,滴水成冰的湖畔,一輛輛新型戰車,載著登陸勇士,隆隆駛過湖麵,直搗“敵人”陣地……官兵們以大智大勇,填補了我軍裝甲兵在高寒高海拔地區水上訓練的空白。

    立足高原高寒山地,苦練“打贏”本領。目前,全區部隊已經攻克了23項訓練難題,總結出22套高原高寒山地戰法,部隊的戰鬥力水平又有了新的提高。

    官兵的血汗流在一起,軍旗才不會褪色

    馬泉河畔,盛傳著一個將軍與後勤助理員和一個大個子士兵的故事。

    冬天,胡永柱政委來到邊防二連渡口班。眼前的一幕使他震驚了:一個大個子兵,因為沒有領到合適的衣服,褲子提不到腰間,隻得用一根繩子吊起,腿還有一截露在外麵。胡永柱的眼睛濕潤了。胡政委記住了,這個被人們稱為“雪山犛牛”的大個子兵,叫趙建軍。回到拉薩,他馬上找到軍需部門,讓訂做兩套大號冬裝送過去。

    3個月後,胡永柱又一次來到二連,可當他來到渡口班,發現趙建軍還是沒有穿上合身的衣服。“馬上查!”這回胡永柱發火了。

    原來,衣服到了團裏,後勤處助理員張頂壯隨手把它塞到床下,不久就把這件事忘了。當他捧著衣服來到政委麵前,胡永柱命令道:張頂壯,下昆木加哨所當哨兵!臨行前,胡永柱叮囑團領導:張頂壯想不通,你們要多做工作。

    張頂壯懷著負疚的心情踏上了海拔4900多米的昆木加哨所。他問戰士,這裏啥最難、最苦?戰士們告訴他,冬天吃不上蔬菜。從此,張頂壯一頭紮進了菜地。一年後,他和戰士們一起在昆木加哨所種出了“破天荒”的蔬菜。

    如今,張頂壯已成為團後勤處處長。他經常向連隊幹部提起這件事,他總是說,忘記了基層的疾苦,就喪失了當官的資格。

    風雪邊關萬事難,就連洗澡、休假這些內地不值一提的事都是莫大的“福利”。在這些“福利”麵前,領導幹部總是“後退一步”。

    基層反映,這裏的領導幹部還有一個違反規定的“習慣”。記者走高原,從將軍問到基層幹部,發現越是職務高的領導,休假製度落實的越“差”。盡管中央軍委出於對西藏官兵的關懷,延長了他們的休假時間,但領導幹部們卻不能“以身作則”。年過半百的司令員蒙進喜進藏四年多,隻休過一次假。1997年,他妻子突發腦梗塞,在病床上昏迷了7天7夜,可遠在千裏之外的他卻不能回來。蒙進喜並非不念結發之情,提起自己的老伴兒,他總是眼睛發紅。他說,對她的那份歉意看來今生今世難以回報。

    西藏軍區副政委王連貴在風雪高原一幹就是38年,為了不離開邊關,他動員妻子隨軍進藏;為了把根紮在高原,他又把兒子送到雪山當兵。

    部隊是領導的影子。有什麽樣的官,就有什麽樣的兵。一次副連長張洪萬帶領6名新戰士巡邏至多雄拉雪山,不幸遇到雪崩。張洪萬使出全身力氣把6名新戰士一個個推出險境,自己卻被呼嘯的雪崩吞沒。

    為什麽雪山紅旗別樣紅?為什麽風雪邊關堅如磐石?記者在雪山哨所傳出的歌聲中找到了答案:“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於天……”

    艱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

    在西藏,一個士兵值一班崗所受到的紫外線照射量,相當一個X光機操作醫師連續工作8小時的6倍。這裏的官兵長年生活在空氣中氧含量不足內地60%的環境裏……於是,有人說,在這裏戍邊躺著也是奉獻。

    如果我們這樣理解西藏的戍邊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裏是海拔4800米的崗巴邊防四連,過去這個連隊一年難得吃上兩頓新鮮蔬菜。如今,戰士們的餐桌上卻擺滿了新鮮的萵筍、菠菜、青椒、南瓜、茄子……記者想看個究竟。飯後,連隊指導員帶我們來到有兩米多高的防風牆圍住的塑料大棚裏。此時,山上還覆蓋著白雪,大棚裏卻一片翠綠。指導員說,大棚裏的菜有18個品種,連隊一年能產2萬公斤鮮菜。如今,就連海拔5370米的查果拉哨所,也能種出9個品種的蔬菜。

    醉人的綠色是怎麽來的?乃堆拉邊防連的官兵告訴記者,山上的土養不活菜,大棚裏的每一把土,都是他們從山下背來的。去年播種時,官兵們一共背了4000多麻袋的土,每背一趟要走幾公裏的山路。記者聞此不禁感慨:在這高海拔地區,空手走路還氣喘籲籲,背上幾十公斤的麻袋爬山,那是什麽滋味!

    來到喜馬拉雅神女峰下的邊防一連,營區裏高山杜鵑爭奇鬥豔,房前的小樹開始泛綠,官兵們種的草坪一派生機……也就是這個連隊,過去方圓幾百裏沒有一棵樹。當年連隊立下規定:誰種活一棵樹,給誰記一次三等功。官兵們一年一年地種啊、種啊,可沒有一個人戴上這個軍功章。後來,官兵們找到了為樹苗保溫的方法。1998年開春,連隊種的174棵樹終於活了1棵!從此,綠樹在這裏生了根。新年這個連隊種活了66棵小樹,雪山軍營有了生機。從此,誰種活樹就給誰立功的規定成為曆史。

    在雪域邊防,無論海拔多高,氣候多惡劣,凡是有軍營的地方,就有鮮花和綠樹。軍營,成為雪域高原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艱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西藏軍區的官兵們就是憑這種人生態度,在“生命禁區”創造了生命的奇跡。縱觀戍邊官兵的高原創業史,這樣一串數字令人激動:全區部隊建起了17個副食、蔬菜生產基地,13個農場和牧場,2300多個溫室、塑料大棚,6萬多平方米豬舍。

    如今,一幢幢寬敞明亮的新營房,一片片鮮花怒放的園林,一處處仰天而立的衛星接收天線出現在雪山軍營。如今,有的雪山哨所還安上了全軍直撥電話;邊防一線的“雪山文化夜校”和連隊圖書室夜晚燈火通明,書聲朗朗;娛樂室裏,“家庭影院”、卡拉OK、健身器材一應俱全,溢滿官兵的笑語歡歌……

    《人民日報》 (2000年07月24日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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