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是1982年 那年, 我正在讀研究生, 在無預謀的情況下發現了她. 

  她個子不高, 皮膚不白, 身材也不苗條, 比我小好幾歲. 但不知怎麽地, 小小的她, 卻突然占據了我整個胸懷.

  我管她叫"黑牡丹", 也有時候非常俗地叫她叫妹妹, 更多的時候管她叫夏桑. 我對她說過, "謝謝"兩個字, 可以在不同的環境下和特定的心境裏表達不同的意思. 一個非常有素養的話劇家最起碼能用這兩個字傳出30多種情感. 我不是話劇家, 所以當我叫她夏桑或黑牡丹或妹妹等各種名字時, 隻有一種情感. 而這種情感開始隻有我知道, 後來她聽出來了, 於是在我屢曆上出現了讓我永遠抹不掉的美好的一頁.

  這種感情後來也很快被別人發現了, 這使得我的屢曆上出現了我不原重溫的一頁, 為了那一頁我曾經覺得無地自容, 為了那一頁, 我曾經覺得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除了我那年邁的導師和他那非常有教養的家人)都是道貌岸然的混蛋.....   

    從那以後, 我就再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現在會有找她的舉動 ( 因為就算找到了又怎麽樣呢?). 也許電視裏播放的青春劇”偶然”牽動了我心中的某根”情弦”, 也許是因為一個叫西紅柿的女孩興致勃勃地哀求大家為她新開的論壇灌水而感動.  這些偶然的因素, 就像一顆顆不大不小的被仍出的鵝卵石, 使表麵平靜的湖水泛起了一個個圓圈. 正如這些圓圈永遠是最標準的正圓一樣, 我這種想找到她的衝動跟無數個經曆過不能圓的”緣分”的人的衝動是一樣的. 

  然而在這如此大的胡同裏, 世界能變小嗎?  下一個看貼的人, 會是當年我認識的夏桑嗎?  就算是, 她能看出來我是誰嗎? 我想會的, 她一定能從第一段裏就看出來我是誰, 因為她是個很聰明很有悟性的女孩, 那種聰明和悟性, 恰恰是我評價女性的軟肋.  在我眼裏, 絕對的美貌是不存在的. 上天可以把一幅標準的五官放在一個標準的麵孔上, 但如果沒有配上美麗的內涵, 這一標準的麵貌則是沒點上眼睛的龍, 沒長有羽毛的鳳.  

  最初對她發生興趣是在一天早上, 大概是7點左右. 我刷牙時無意中往窗戶往外看了看. 隻見她手裏提著一個包, 肩上披著一塊大浴巾, 不緊不慢地走著. 從她那還濕著的頭發裏可以知道她剛剛遊完泳, 因為她是從學校附近的一坐水庫的方向走過來的.  因為天還早, 路上沒什麽人, 她吹著口哨, 一福悠然自得的樣子, 害得我差點笑出聲來, 心想: “醜小鴨, 我看見了也聽見了.”

  不久, 學校令研究生搬家, 這一命令, 改變了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