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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暈。比較極端的例子

(2009-04-12 04:44:33) 下一個
人在海外:我在德國教中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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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又一個學期漸進尾聲了,在最後一節中文課上,我說,“美國作家ThorstenWilde曾說過,當一個人學一門外語時,他也是在向另一個文化脫帽致禮,我衷心感謝大家對漢語的濃厚興趣,因為這也是你們對中國文化的認可。希望下個學期還能在這裏和大家見麵!”


坐在下麵的是我的12名德國學生,他們年齡相差懸殊,從18歲的中學生到60幾歲的退休老師不等,但都對漢語充滿了好奇,對中國文化極其仰慕,這也是我為什麽能一年來在德國的成人大學開辦漢語班的原因。

說來好笑,當時我毛遂自薦地要教中文時,大學課務負責人立刻忠言相告說,對漢語感興趣的人並不多,不如開一門烹調課,這種課是供不應求的。開烹調課不是我的初衷,我也對此不感興趣。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烹調隻是其中最顯而易見的一小部分。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極想通過學漢語更深刻地了解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文化的。果然不出所料,不久,這個秘書又給我打電話,請求我開這門課。這樣我便開始給一群金發碧眼的德國人講漢語,每周一次,每次一個半小時。我原來一直以為漢語簡練,語法條框不多,應該好學。漸漸地我才明白,由於漢語與所有歐洲語言相差甚遠,所以初學者往往難以跳出母語習慣而采用一種全新的“中國”邏輯思考方式,這還真不簡單。比如,西方語言的問句和陳述句有截然不同的語序,而漢語隻需在結尾處加一個“嗎”,而且這個“嗎”又與“媽”同音,西方人的耳朵又分不清漢語四聲,對他們來說,你好嗎?你好麻?你好罵?都是一樣的。難怪起初沒有一個學生讚同我說中文好學。

其次,成人大學是德國人的業餘消遣。既然是以興趣出發,做老師的就要設法讓他們學得輕鬆愉快。可是翻遍所有教材,都是給準備在中國鑽研中國文化的年輕人寫的,圖書館、學生宿舍是對話的基本背景,我心裏清楚,這樣學無所用,要不了幾次,肯定有一半的人要打退堂鼓。於是我除了書上的對話外,又設計出了我特殊的教案。重點是把生詞用在一個更切實可行的背景,比如,在商店裏、在中國飯店裏等,從而讓他們更好地了解中國的風俗。另外,每周我都細心選出一個簡單易懂的格言。學生們非常感興趣。從“吃一塹,長一智”講到“吃”在中國人生活中不可動搖的地位,所謂“民以食為天”。又由此推論那些本和吃本毫無關係的用法的來由,比如吃醋,吃虧,吃驚,吃力……真是舉不勝舉。他們驚訝於中國人想象力的豐富。

除了注意保持他們的興趣外,另一個要點是幫助他們克服遺忘。因為每星期才上一次課,又沒有任何漢語語言環境,所以造成學的沒有忘的快的現象。我的學生們幾乎個個追求完美,一個字不僅要會認讀,還要會寫,而這不是件容易事。隻需想一想中國解放之前有多少文盲,我們一生中又有多少時候提筆忘字就可以想象一個外國成年人要具備怎樣的恒心來克服遺忘。我做了生字卡片,人手一份,鼓勵他們每天瞄一眼。又另外準備了一套上課用。我會給他們一些漢字,讓他們自己組成有意義的一句話,進行分組比賽,看哪組做得快。遇到問句,還要想出怎樣回答。他們立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你一言我一語,而我“冷眼旁觀”他們怎樣“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每破譯出一個字,他們都欣喜若狂,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努力正在收獲一份碩果。雖然他們對破譯神秘的漢字最感興趣,我還是鼓勵他們通過聽來加深記憶。我給他們錄製了用生詞對話的錄音帶,讓他們每天聽一聽。後來一個學生告訴我,他每天早上就是伴著我的中文磁帶開車去上班。我聽後洋洋自得可想而知。

俗話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雖然現在他們隻會造一些簡單的句子,但是我相信,不需多久他們將會寫簡單的文章。而當他們去中國時,一定會為自己不是一個漢字不識、茫茫然而由衷高興,或許他們會因為對中國文化的粗略了解而試著用中國人的角度去看問題,從而更理解許多本來在洋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那麽,我對中德文化的交流,對中德人民的相互理解其實是進了一點微薄之力了。

最後,我還有一個希望。對外國人的中文教育並不是一件新事,可是幾十年來,課文對話大同小異,內容並不十分吸引人,離真正老百姓的日常用語有一定距離,練習也比較枯燥。這些都影響到學生的學習熱情。但是我相信,通過各界人士的努力,這不是一個不能解決的問題。在這個領域有切身經驗的同仁不妨群策群計,讓中文教育辦得更好,以不辜負我們五千年的文化和不斷高漲的學漢語熱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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