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騎在牆頭上的人 | 2009-01-20 23:51:47 | |
|  | 天已經快亮了, 明天都有好多的事情。但是, 她和我都舍不得放下手裏的電話, 她突然說了一句:" 我們能不能不掛電話，就這樣睡覺的時候也能夠感受到對方了..." 她又說 :" 你能不能搬到我這城市來啊 , 每次說話都舍不得掛下 , 如果你在這的話 , 我們就可以天天賴在一起說話了 ..."
無語, 心卻感動得有些蕩漾, 好朋友, 我的心裏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啊, 你說你在一個蛻變的過程, 當這個過程 unfold 的時候 , 隻能無力的看著它往前走, 我何嚐不是也在這樣過程--不知道自己今後的路是會往哪裏走, 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今後的人生是怎樣的-- 正如你說我是你精神的支柱一樣, 你同樣的也是我這段時間心靈的知音呢, 我們說著感受 , 也許是外人無法理解的虛幻的語言,有些隻有比喻, 但是, 你我卻互懂 ...
如果這一刻人生就能這樣定格就好了, 隻有這樣彼此心和心之間的那種美麗的相知和相通, 任時光流逝, 將這樣感覺保鮮, 凝結成珠, 掛在心口成為永遠的項鏈 ... 可是 , 我知道 , 這是不可能的。。不由半開玩笑感傷的調侃 : 嗬嗬, 我們今天雖然是這麽好的朋友,但如果有一天, 你再有一個我這樣的朋友,也許我就會成黑白的底片...." 她很詫異的問:" 你為什麽會這樣想?G 是我的另一個知音, 但你也沒有成為底片啊。你和她最大的不同是, 她覺得走得再遠, 我和她總是都會在一起, 而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我說:" 感覺不是那麽敏感的人, 即使感覺走了她也許也還會覺得還在, 而感覺敏感的人比如你我，卻能馬上知道感覺還是不是在 ...."
好朋友, 其實如果隻是一般的朋友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感傷, 既為kindred spirit , 在這句話後麵是我不願意讓你知道的心底無法揮去的對情感(好朋友的友情 或者愛情 ) 太過珍惜而無法堪透的深刻的悲哀…
去年回國, 在上海遇到一個懂易經的楊老師, 是個瞎子 , 他和其他命理師一樣說我的桃花很多, 我以為桃花很多的意思是人很風流, 我不同意, 他就笑笑: “你的桃花很多指的是對你好的人很多, 但是, 挑花有外挑花和內桃花之分，你是屬於內桃花，就是盡管喜歡你的人很多, 但是因為你長情 , 喜歡了一個人就會喜歡很久, 會記一輩子的, 所以你就不容易喜歡上人, 也不太可能有外遇…”無言良久 , 默認了他的說法, 就和他喝咖啡喝了一下午, 聽他說他的為了增加易經造旨而走遍大江南北拜師訪藝的艱難離奇經曆…
那下午有良多的感概無法言喻: 自己不容易動感情 , 是因為很害怕動情後如果一旦緣分不夠,不得不離別的那種悲哀 ----- 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動了感情如果再失去, 就如跟著一個美麗的邀請: “有個牆頭上看風景特別好 , 一起上去看看吧。。。 ”便很信任的順著那人抬來的梯子爬上牆頭去欣賞美好的景色。 但當你順著那人的指引, 陶醉在美景中的時候 , 如果突然發現, 那人已經下了牆頭, 順便還把梯子帶走了…騎在牆頭上的你該怎樣辦呢? 如果你是個放的下的人 , 也許就會再叫另外一個人抬梯子過來, 就跟著其他人下了牆到另外一個地方看風景去了。。。而象我這樣的人, 卻隻會坐在牆頭上想著曾經和你這麽好的他（她）該不會騙你吧--因為你感覺中對他（她）的好印象依然相信著她或他的言語 , 即使所遇非人, 卻還會為他 ( 她 ) 想著, 他 ( 她 ) 不是這樣的人吧, 如果我走了, 他 ( 她 ) 回來找不到我會不會著急的呢？然後就離開也不是, 不離開也不是, 在患得患失中看著四季交替, 寒暑變換, 也許最終還是呆在牆頭上…
正因為這樣, 知道自己一旦動情, 萬劫不複, 任人宰割, 所以就很難去打開心腓, 不願去碰感情, 就自己安慰自己, 人生知音難覓啊, 就當所有的人是自己生活中的過路風景, 而自己是別人生活中的過路風景就好拉, 不要那麽深的感情, 才能淡如水的朋友般相伴走一生, 不會有傷害也不會有創痕, 看見的隻有快樂的時候美麗的笑容, 但是 , 卻不能啊 。。無論是愛情或友情, 總有命定中的很少很少的一兩個人吧, 看似淡如水, 卻濃, 會悄悄的走入心中, 避都避不掉, 想要抹去, 反而更加深刻…也許這就是人生注定要加在每個人身上的印記--- 美好的東西無法永存, 而看著最珍惜的東西在悄悄的消逝, 心中有著無法抑製的創痛, 而因著這個創痛, 曾經的美好反而更加銘心…
往事如天遠… 看到自己在多年前的那一刻, 曾是我初戀的他一而在再求婚, 當時他是我從少年時代多年唯一的真愛 , 卻不想（敢）答應他 --- 就是因為太過珍惜那種心和心感受的美麗和害怕人生若隻如初見的愛會因為生活的磨曆而消失 --- 就想, 能不能, 裝著沒看見那份愛的存在，就不愛吧, 把太深的感情當闌尾割掉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因為太在乎而太多的患得患失 , 也就沒有因為這樣的患得患失而想說的卻說不出來 , 言不由衷的說一些無聊的話題 , 情濃反轉薄 , 寧願就隻做做鄰居一般的好朋友好了, 或者有一份親情的牽掛 , 一輩子能夠互相看的見 , 互相關懷溫暖 , 但是卻又不會遺失了彼此, 就能永遠擁有那種不一樣的溫馨和快樂 而沒有悲傷 .... ...
想到大學的時候回家, 朋友在我家相聚後曲終人散, 爸爸默默看著我, 突然說了一句 : 唉 , 對你我別的不擔心 , 就怕你對人對朋友用情太深, 受傷害…”當時的我故裝瀟灑, 甩甩長發, 拍拍老爸的肩頭, 做個鬼臉, 嫣然一笑 : “哈哈 , 老爸, 過了那麽多年, 你算開始懂我。放心拉, 我不是就象你說的，後麵一個排到現在戀愛都沒談嘛, 朋友對我也很好呢…”
但在偶而獨處靜思的夜晚, 回想老爸的話, 眼淚卻不禁悄悄簌然而下……
幾回花下坐吹簫 , 銀漢紅牆入望遙 .
似此星辰非昨夜 , 為誰風露立中宵 .
纏綿思盡抽殘繭 , 宛轉心上剝後蕉 .
三五十年三五月 , 可憐杯酒不曾消 .
( 清代黃仲則 : 綺懷十六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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