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江笛客

炒股,讀書,喝茶,釣魚。正經的時候比誰都正經,不正經的時候比誰都不正經。進得進去,出得出來。
正文

炒股軼事--學TA篇

(2007-04-27 20:44:41) 下一個

(1)

我那時候剛學炒股,是個很用功的學生。像學我的生物專業課程一樣,我先給自己找了一大堆參考書。

當中最金光燦燦的是 William J. O'Neil 的係列叢書。看看這包裝,這廣告,這氣勢,你就知道,跟著他,你就等著提個藍子,上股市去撿銀子去吧。正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淫"。

但看著看著,我越來越迷糊。剛開始時,我很快地學了一大堆專業詞匯。嘿嘿,自己那個抖啊,我走路的時候都在做夢,睡覺的時候都在炒股。一天到晚捉摸著股市趨勢轉變的各種信號。我看天,天有進場信號;我看地,地有出場提示;給草地澆水,水漫到水泥人行道,留下一灘水印痕跡。哎,這水印就是一張股票走勢圖啊!這裏是上升通道,那裏是遇均線反彈。但是,且慢,且慢,我怎麽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呢?有一天早上,我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書封麵上的作者名字:William J. O'Neil。

哈哈,我可逮著你了。就像看到一個股票的蠟燭圖上的一王兩後,兩陰夾一陽,或衝天一炮,或者移動均線圖上的交配點,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強烈的提示信號: William !

是的,William,這是一個大勢的信號。看出沒有?再想一想?這可是美國前總統Clinton的名字啊。為了拉鏈門在公眾麵前受審,那可真是說起謊來不臉紅,騙起你來沒商量。你說,經過 William J. O'Neil 的股市信號辨別強化TA訓練,對那時的我,叫 William 的能有好人?

於是我對 William J. O'Neil 的崇拜瞬間消失。更糟的是,我那日積月累受生物科學訓練的大腦也從對O'Neil的狂熱中清醒過來。

搞IT的把那算法程序語言學了,你做不出來,那是你的錯;搞生物的照人家的方法做實驗,你結果不同,那是他的錯。知道我以前每星期實驗室開會幹啥?首先組內某位兄弟姐妹匯報實驗進展,提供原始數據,供大家評議。有的教授老板為了鼓勵大家攀登科學高峰而每天在實驗室沒有周末假日地工作15個小時,會給每人15分鍾,匯報新的關鍵數據。別看一個實驗室也就那麽些人,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平時論文作者排列順序,儀器使用先後,等等等等,到了這個時候,都轉化成臉上微妙的表情。而講話的人會後受到激勵,再把那睡袋搬到實驗室,為了下個星期掙回麵子熬幾夜的事也不稀罕。無論如何,等自己組裏的數據講完了,那就是大家的好時光了。拿一篇其他實驗室最近發表的論文大家開涮,這裏少了一個對照,那裏多了一條蛋白帶,每個人都明察秋毫,聰明絕頂。一篇論文經過這麽一分析,其結論往往被撕得粉碎。有的老板很酷的,把那論文的copy往會議室的垃圾桶一扔,嘴角再輕輕彈出一個字:“garbage!”。

明白了嗎?這就是搞生物的人所受到的訓練,其精髓就是:別讓人家給蒙了!或者說 Be critical!

我再把 William J. O'Neil 書中的圖示研究了一番,不但看股票走勢圖上他畫上箭頭解釋的地方,也看箭頭沒指的地方,還真嚇了一跳:Bill,你要是在生物界,早沒飯碗了。

不少圖中,沒箭頭的地方一些時段的股票走向恰恰與箭頭所指處所要解釋的概念相反,說得重點叫自相矛盾(contradict),說得輕點叫不相符(inconsistent)。而對作者,說得重點叫操縱(manipulate)數據,那可是要開除的劣行啊。但看在他並沒有用Adobe Photoshop把那和他的解釋不相符的地方剪掉,嘿嘿,那就隻能說他學藝不精,難為人師了。當然,股票專家往往說炒股是一門藝術(trading art),我還沒聽人說炒股是一門科學(trading science), 所以我也不要太認真了。

想想也是,這股票市場,除了投行散戶,還向很多人提供了就業機會,像新聞記者,廣告網站。William J. O'Neil 也不過是一個salesman, 能說會道善寫罷了。就像很多美國MBA一樣,雖然數學一塌糊塗,但演講之前,找個中國或印度的助理做幾張幻燈,然後對著聽眾here和there的一通,還是很專業很有魅力的。William J. O'Neil 要真有那個本事,他就直接在股市悶聲發大財好了,何苦一天到晚推銷他的書呢?但不管如何, 我還是感激他作為我的啟蒙老師。隻是我得再找其他老師學TA。

我還真的找到一個人,老中,數學係畢業的。

他給我講了一些圖形,像杯把,頭肩,當然少不了W反轉,吊死鬼。他還很負責地告訴我,在股市操作,難的是確定時間,Timing,timing,and again,timing!

過年的時候,在一起喝美國買的正宗茅台(TNND,國內帶來的茅台全是假貨,在美國正宗的售價,也就三四十塊一瓶,一張股票的價錢,想愛國還得在美國愛,操!)。喝高了,於是玩起TA來。隨便找了十個大盤股票圖,把一半遮了,看看我能不能根據TA圖形預測第二周的走向。結果,十個中我對了三個。

這哥們很高興,告訴我他現在每天下班後分析20到30個股票,第二天對的也就20-30%罷了。“Timing,again,timing,有時你明明知道這趨勢,但她就吊你胃口,像個婊子。但你隻要對一次,嘿,你就特有成就感--那種占有的感覺”。他是喝高了。

我搞生物的第二天性又來了。我建議扔十次硬幣,每一次對應一個股,頭朝上股價升,反之則降。結果,十個中對了七個。

......

 

(2)

 

上篇寫道,我那玩TA的哥們喝著正宗茅台,說到用TA預測第二天股票走勢,“Timing,again,timing,有時你明明知道這趨勢,但她就吊你胃口,像個婊子。但你隻要對一次,嘿,你就特有成就感--那種占有的感覺。。。”

他是喝高了。眼睛有點兒發散,很憧憬很滿足的模樣。還真不好意思,偏偏我的目光碰巧落在他兩腿交匯的地方。。。(此處省略17字)。

由是,引出了概率的問題:給你一個硬幣, 讓你扔無窮次,頭朝上的概率是多少?

如果你的答案是50%,祝賀你,你一定是你的數學老師的驕傲。你一定考了很多數學滿分。你是同事老板心目中可以信賴的對象。你不需要學股票TA。而且如果你不碰股票,你的生活將會更富裕,更平安。

如果你的答案是57%,42%或某個具體數值,也同樣祝賀你,你是個賭徒。但在美國,每個人都有實現他的潛能的機會。上 Las Vegas 去吧。那裏的MM可是真正的妹妹,肉光四溢,活色生香。哪像華爾街的MM,看不見,摸不著,整個兒就是個鬼影,專吸血抽精。

正確的答案是:不等於50%。不信?你拿一個硬幣,子子孫孫扔上無窮次,永遠不會是50%。而且,越扔越接近某個非50%的數值。

你先別跟我著急。我先問你,什麽是數學?數學是一門抽象科學。什麽是抽象?抽象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合實際。數學就像那白雪公主,月上嫦娥,是升華。數學是美好的,數學是浪漫的,但世界是殘酷的。

在這個數學問題的背後,實際上包含了一個非常基本的假設前提。

那就是,這個硬幣的兩麵是對稱的,其兩麵的質量和分布是均等的;如果取兩麵之間之中點作一橫切麵,硬幣的重心將落在該橫切麵上。滿足此條件,如果你扔無窮次,頭朝上的概率是50%。

得,美國和中國還沒有兩麵對稱均等的硬幣。圖案不同,往往一麵豐滿些,另一麵透空些,每一麵都凹凸有致,風情各異。你把硬幣往上一扔,她給你來個空中翻騰幾周半,落在地上,遇均線反彈,再旋轉720度,經過空氣動力學,動能勢能轉化,壓力壓強互動,等等經典的和非經典的物理學演示,其中的一麵就是比另一麵有更大的幾率朝上。就像散戶和莊家基金對陣,由於信息資金的不對稱,即使在一個貌似隨機的操作,散戶往往嘴啃泥巴,趴下。舉個例子,某天半夜某石油公司一主要車間遭雷擊起火爆炸,誰也沒想到,夠隨機了吧?第二天開盤前散戶和基金同樣得知消息,該公司股票價格跳空大跌,對散戶,幾個margin call一折騰,割肉出場。而基金卻可以扛一陣。在這突發災難後的第一波,誰能扛得住,誰贏。

有個辦法可以讓投硬幣頭朝上的幾率為50%:就拿六個硬幣吧,把其中三個做個標記,頭當尾,扔無窮次,頭朝上的幾率將為50%。但莊家基金會跟你換位置嗎?

而且莊家基金要把這個嬴麵幾率push 到80%,90%。用什麽方法呢?

回到我那生物實驗。那幾天我學炒股學得暈呼呼的。突然意識到後天實驗室開會輪到我匯報。我總得有點significant data 給大家show show吧。於是我半夜開著車往實驗室跑。一路上路邊的雪堆在路燈下照出一條長長的影子,怎麽看怎麽像我最近盯上的股票的走勢圖,還有那進場信號呢。但我很快收了心,盤算著,我該做個什麽實驗呢?有了,到了實驗室,我找了一片偉哥,把它切成很小的顆粒。再把那果凍加熱化了,滴一小滴在偉哥小顆粒上。等它冷卻凝固了,就把偉哥緊緊包住了。我把包住的偉哥放進長著細胞的盤子裏,再加一粒沒有偉哥的果凍在另外的盤子做對照,然後就把盤子放在顯微鏡下,仔細比較觀察。

經過一段時間的感情醞釀,嘿嘿,那細胞還真的有了反應,朝著偉哥的地方從身體裏伸出一些突出的東西,而且越靠近偉哥,突得越厲害,一些細胞還悄悄地把那身體往偉哥靠,嘿,還競爭呢。我趕緊拍照片,怎麽我就像拿個針孔照相機偸拍人家私房隱私呢?但不管如何,我心裏特得意:搞生物的知道,這可是好東西啊。我準備明天把這實驗重複了,再做幾個免疫染色,看看那最突出的尖尖點上的信號傳遞機理,後天做上十幾張幻燈,夠給大家喝一壺了。

這搞生物的人,時間長了,往往會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感覺。有時看著顯微鏡下那密密麻麻的細胞或細菌,就像看那芸芸眾生,忙忙碌碌。有時又會想,天外之天,會不會也有人拿著顯微鏡看我們這些地球人呢?會不會那傳說中上帝製造的種種災難實際上源於他們世界中某一生物學博士,為了炒股票而趕數據,半夜三更心血來潮在顯微鏡下撥弄了我們一下呢?我看著那些喜歡偉哥的細胞,突然覺得他們怎麽就像那股市裏的散戶,而我就像那莊家MM,在耍他們。那什麽是股市偉哥呢?我心一動:TA就是股市偉哥之一。

任何偉大的發現都源於知識的積累和某一天半夜三更的靈感。我有這個發現還真不是偶然的。就在這之前幾天,我看了一篇自敘文章,講一個PhD妹妹,在加州理工好像搞生物還是物理的,後來跑到幾大投資銀行改行做金融交易,並且把美國的投行老總介紹給中國的金融界,為兩國友好搗鼓。書的名字,我忘了;她的名字,我忘了;投行的名字,我也忘了,反正特有名的。你說我這搞生物的,每天得至少看五六篇論文,我能care那個details嗎?但我記住了這妹妹故事中的一個key 細節:她說她在特有名的投行看那些缺德高手(top trader)工作,他們都是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坐在屏幕麵前,盯著大盤,看著消息,根本不care TA。隻有,again,隻有他們做得不順的時候,他們才會叫個搞TA的過來,了解一下情況。我當時特納悶:為什麽他們要看TA呢?他們可是每時每刻都想著如何從散戶口袋裏掏錢的啊。他們總不至於和散戶同心同德去創造一個完美的股票走勢曲線吧。

這個問題折磨著我,直到我的偉哥實驗,終於撞出了絢麗的智慧的光芒。原來,他們就想看看散戶是怎麽想的,然後再狠狠地整那散戶。就像那規章製度,從來就是為老百姓建立的。股票TA一旦成為散戶的工具,它就變成了散戶的死穴。按TA去做,就像玩拱豬升級,把自己的牌亮了。

我又進一步把這想法升華:股票TA已經從單純的分析技術轉化成MM手裏窺測散戶情緒的心理指標。

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也生出轉行的念頭。我首先想,我得跑芝加哥大學去讀個經濟學PhD,把這理論開發開發,再加點新的數理模型,說不定還能混個諾貝爾經濟獎。但我沒那經濟學的背景,也沒考過GMAT。得,我先找個當地的學校,入學要求低一點,蹭上一個教授,先進個經濟學研究生班,逮個機會,再跳到芝加哥大學。主意已定,我在開完實驗室會議的當晚,奮筆疾書,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了,準備毛遂自薦。順便說一句,我的老板那天的臉就像盛開的鮮花般燦爛,對我的偉哥實驗連稱“Great!Great!”好像是他吃了偉哥呢。

就那晚,我把當地大學的經濟係的教授名單查了一遍。發現有一位教授是專門研究股票交易投機。巧的是,他的名字也叫哭來貓,跟那電視《瘋狂金錢》的主持一個樣。我在十點半的時候給他送了個伊妹兒,自我介紹,並附了我的研究大綱: 

課題:股票技術分析作為散戶情緒的心理指標(因為是正規學術交流,我得把TA全稱寫上)

第一章:縱觀股票技術分析的曆史,也談一個日本糧販子建立蠟燭圖分析的前因後果。

第二章:當代股票技術分析的數學基礎和假設前提。

第三章:大眾心理行為的數學模型,模擬和變量考慮--夢想還是現實?

第四章:莊家看股票技術分析--一個不同角度的思考?

第五章:股票技術分析在股市操作的成功和失敗案例探討--心理文化和道德考量。

第六章:橫視經濟全球化下的股票技術分析,展望中國。

一個小時後,我收到了哭來貓教授回來的伊妹兒。都快十二點了。感情不光我們生物,做學問的都是玩命的啊。在他的伊妹兒,哭來貓教授表示很感興趣,建議我們來個約會。為建立隨和氣氛,地點在他學校辦公室旁邊的Starbucks,時間星期六早上九點半。

我把那西裝穿了,領帶係了。提前一個半小時到了Starbucks。進去以後,自己覺得很別扭:我怎麽這麽猴急呢?我於是跑到四條街外的麥當勞,要了一杯咖啡,把自己的理論思路再細細的推敲了一遍,又琢磨這哭來貓教授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我該怎麽跟他套近乎,給他留下難忘的第一印象呢?在九點二十分,我又走進了Starbucks。

哭來貓教授已經在Starbucks。看到我,特熱情親切。他問我開車還是坐的地鐵,車趴哪裏。又告訴我附近有個學校停車場,周末免費。但很快我們進入了主題。我向他敘述了我的idea,他顯然很興奮,眼光偶爾像火星般跳躍一下。有些地方,他停住我,詳細地問了我的假設前提和推理依據。我一邊向他解釋,一邊暗暗高興:有門,我離芝加哥大學走近了一步。

講完了,我竟然連他給我買的咖啡都沒碰一口。哭來貓教授深思了一會兒,搔了搔他那光禿禿充滿智慧的腦門,長歎一聲。

“You know,”他說,“你的想法非常great,非常brilliant,非常awesome。但我現在有五個研究生,無法再資助一個學生了。我現在在申請一個經費,過一個月就知道結果。要是有經費,我就可以安排你進下一屆的研究生班。這樣吧,我們一個月以後再看看。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要再有什麽想法,就給我打電話或發伊妹兒。”

我當時有點失望。一個月後,我給他發伊妹兒,沒回音;給他打電話,他的秘書說他在開會,讓我留言,他會給我回話。但我總沒有收到他的回話。過了兩個月,我也就把這事擱下了,我自己想,他肯定沒拿到經費,我何必讓他難堪呢。而且我那時的偉哥實驗進展順利,我都在準備寫論文了。那時我在實驗室就像月亮給星星圍著,每天一到實驗室,老板就像候著我一樣,熱情地給我一個“Morning!“跟我talk talk。他是在給其他人送信號呢:你們也得像他一樣的好好幹活(我真的好好幹活了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了中午,有幾個幾年出不了活的博士後就厚著臉皮跟我套近乎:一起吃飯去,我們討論討論你的實驗?我操,你跟我也配用討論這個詞?前年三月十二日實驗室開會我講,老板把我的數據罵得個狗頭噴血,你不是暗自得意?也有一個博士後跑到老板那裏,告訴他據可靠秘密渠道消息,我們的競爭實驗室也做出了類似發現,準備五個月內完成論文,為了把我們的(”我的”啊!怎麽變成”我們的”呢?anyway。。。)論文搶先發表,她願意給我做下手,盡快把數據做全。我冷眼看著他們,怎麽全像那股市裏的散戶,就想在我的論文上蹭個作者名。而且他們已經在算計著誰是第二作者,誰是第三作者。因為那時我忙於實驗,顧不上炒股,少賠了不少錢,也是幸運。

一年後的去年,我上網無意中發現了一篇論文,發表在世界最著名的經濟學學刊《經濟學者》,論文題目是《股票技術分析作為散戶情緒的心理指標》,論文作者是哭來貓博士。我把那論文細細讀了,整個兒就是我給他說的。我氣得咬牙切齒,原來這哭來貓教授也是一個華爾街的MM啊。

怪誰呢,還不是我自己心血來潮,沒有基本訓練功底,想走捷徑,又想套他做跳板,就像在股市炒股,不做hardwork,耍小聰明,就想憑現成TA發財。有的TA,本來就是那幾個人,因為時間精力地點限製,顧不上親自看盤,於是搗鼓個東西,試圖複原揣測當時的交易情形,然後才會想到預測。有時我又想,這TA就像英語,到美國謀生,能不會說英語嗎?但你就是國內英語專業畢業,英語說得再溜,你最多隻能做個文秘,當個中學老師教教中文。相反,你要開個餐館,學個IT,再有一技之長,即使英語一般,也能日子過得很不錯。當然,這前提是你得workhard。說到英語,我剛來美國的時候,臉皮特厚,膽子賊大,結結巴巴和老美交流。我的鄰居直誇讚我英語說得棒。我當時挺得意。現在想想,那是人家的家教修養。也有老美把我的英語猛誇了一通之後,跟我交換地址,過了幾天,帶個人上門,送給我某門某派的聖經,邀請我到某門某派的教會,那是另話。

我把偉哥實驗論文完成後,還真開創了一個新的生物學研究前沿。老板給我兩個博士後做助手,按照我的idea幹活,向我匯報。又給我配了一小間辦公室。有了自己的空間,我又炒起股來。不過我是很給老板麵子的,做得很小心,盡量低調不讓人知道。但像我老板那麽聰明的人,他能不知道嗎?他也是給我麵子,心照不宣罷了。隻要我有idea,幫他出活,who cares!

雖然自己對TA有了嶄新的理論認識,而且後來哭來貓教授把我創意套了發表的事實證明了我想法的價值,但會欣賞一個女孩子是一回事,能不能把她追到手為自己生兒育女又是另一回事。無論如何,看到窈窕淑女總歸是君子好求的動力。我又鑽研起TA來。我把TA當個重要規則,心裏想著,如果我是MM,我會如何使用這規則呢?MM不就怕散戶不按牌理出牌嗎?我又想著,如果我是那散戶,為了保險盈利,我一定會很聰明地搶先一步把股票在到達下一個阻力位前賣了,但每個散戶都認為他是最聰明的啊。我就這麽捉摸著,暈暈忽忽。有一天,我在點撥那博士後時,一不小心,就漏出了TA這詞。看到那可憐的博士後懵了,我才反應過來。還好我有急智,”TA, teaching assistant, understand? When I was a TA。。。“

我告訴他當年我做助教的時候,努力學習,才有今天的成就,鼓勵他努力學習,玩命幹活,攀登科學高峰。他眨巴著透明的小眼睛,似懂非懂:怎麽我突然扯到我當年的事呢?而我怎麽怎麽看他都像我那玩TA的哥們,特天真純潔。

經過反複鑽研,我對TA的應用有了很大提高,頗有感觸。TA這東西,不能陷進去,鑽牛角尖。以前我炒股,天天虧,多少而已,當那是個學費罷了。現在我能扯平了,而且保持連續三個月不虧。給大家吹個牛,我昨天達到了我炒股生涯的高峰,嬴了7。24。

今天中午,我溜出實驗室,到了一家中餐館,招待了自己一頓4。99的buffet以示慶祝。付的是現金,不上稅,還剩餘2。25呢。我叉起一個煎餃,舉起來,細細欣賞。它的邊就像一張股票走勢圖,凹凹凸凸,有底有頂,還有幾個進場信號。我心裏暗暗一笑:我還能再讓你蒙了?我將煎餃一口吞下。

回到辦公室,吃得太飽,腦袋發暈。我查了一下賬戶,昨天買的股票已經給我掙了83。43,這是我炒股生涯的new high啊。我設了一個止嬴點,let profit run。我走出辦公室,我的兩個博士後助手上來問我,午餐如何。我們然後說定下星期五一起去那中餐館吃buffet。我到了自己的實驗台,思索著下一個實驗。偶爾朝窗外望一眼,春光明媚,前麵的草地上一位金發少女僅穿著迷你小三角,俯臥著做日光浴。兩瓣油光結實的臀部就像非洲少女豐厚的嘴唇,親吻著溫柔的春風.而不遠處的港口,海鷗在藍天碧海之間輕快地飛翔。世界是殘酷的,但世界也是美好的。

我那悲天憫人的胸懷禪心一動,竟然口吐蓮花:

世間萬物,凡事須進得進去,出得出來。為人如此,炒股如此,做愛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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