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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帝國海軍中國艦隊的資料

(2007-06-12 11:13:35) 下一個
大英帝國海軍中國艦隊的資料

    書評區有朋友誤會中國艦隊是中國的艦隊的意思……在這裏說明一下:

    這個資料乃是轉載於網路。申明一下。

    前言

    十九世紀以來,西力東漸,中國門戶大開,中外通商傳教等活動日益頻繁。西方各國為了維護其本身的在華利益以及保護其僑民安全,紛紛派遺海軍來華,諸如英、法、德、俄、美、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皆曾組成遠東艦隊在中國沿海及西太平洋各地展開活動。或者3艘、5艘;或者10艘、8艘,其中尤以英國的“中國艦隊”規模最為可觀。經常維持在20艘左右,而且鐵甲、巡洋、快船、汽艇、炮船等各類戰船無不齊備,是以其戰鬥力最為強大。自鴉片戰爭後設立,至世界第二次大戰之初撤回,前後縱橫西太平洋海上曆時約有百年

    之久,隱然執掌遠東地區海軍的牛耳。非但與中國的政治、經濟、外交、國防以及軍事息息相關,同時對於東亞大局亦時有相當程度的影響。惜乎,迄今僅有葛雷漢(GeraldS.Graham)的《中國艦隊:戰爭與外交》(TheChinaStation:WarandDiplomacy)一書傳世(1978年英國牛津大學出版),而且僅及於1860年為止。其餘則概付闕如,迄今當未見有人繼續作有係統的研究。本文以資料及時間之所限,隻能就甲午戰前該艦隊在中國的活動及其影響,作一初步探討,以就正於學術先進。

    一、十九世紀英國海軍之世界分布概況

    自十六世紀新航路及新大陸發現之後,歐洲各國莫不競向海外拓展,以爭奪殖民地與海外貿易市場,最初有葡萄牙、西班牙;其後荷蘭、法國、英國繼之。遂使海上戰爭相續不斷,最後則以英國為最大的贏家。自七年戰爭(1856-1873)及特法拉加之役(WarofTrafalgar,1805)等役擊敗其強敵法國,其勢力即如日中天,成為名符其實的“海上霸王”。

    由於英國殖民地遍及於五大洲,而有“日不落國”之稱,且其商業勢力淩駕於世界各國,是以為了保障殖民地及航運的安全,乃將其皇家海軍(TheBritishRoyalNavy)有計劃地分駐於世界各主要地區,形成為一個全球性的戰略網。從其艦隊的名稱,即可了解其海軍分布概況:

    1.大西洋艦隊(ThehomeortheAtlanticstation)

    2.地中海艦隊(TheMediterraneanstation)

    3.南非艦隊(TheSouthAfricanstation)

    4.東非艦隊(TheEastAfricanstation)

    5.海角艦隊(TheCapeofGoodHopestation)

    6.東印度艦隊(TheEastIndianstation)

    7.西印度艦隊(TheWestIndianstation)

    8.北美艦隊(TheNorthAmericanstation)

    9.太平洋艦隊(ThePacificstation)

    10.中國艦隊(TheChinastation)

    必須說明的是,以上這些艦隊的成立並非同一時期之內,而是從十八世紀逐漸演變而來。其兵力的大小,也多依據當時的環境而定,並無定製。其中以本國艦隊最大,地中海艦隊次之,但其後的東印度艦隊及“中國艦隊”則取地而代之。再者,英國的海軍艦隊之精良不僅在其裝備,而在其組織與訓練,尤在其有遠大的理想與健全的製度。以裝備而論,在1830年之末,英國海軍所用的尚皆為木質的帆船。其後受到法國的刺激,方才開始製造蒸汽輪船。1840年,雖曾製造了一艘鐵甲艦“奈米西斯號”(H.M.S.Nemesis),參加了鴉片戰爭、但僅為輔助性質。直到1859-1860年間方才先後製造了兩艘裝甲戰艦──“武士號”(TheWarror)及“黑王子號”(TheBlackPrince)姊妹艦。自此開始一個以鐵甲艦為主力的“鐵甲船時代”(TheEraoftheIronclad)。此外,英國海軍的早期在製度上也存在許多的缺失,直到1832年方才經由海軍部長高理漢(J.Coraham)大力改革。統一海軍的事權,減少內部的消耗浪費;限製人身的體罰,改良升遷不公;建立海軍服役及退休金製,增造海軍新式戰船。並將海軍船隻依據不同噸位及馬力,劃分為鐵甲、裝甲、巡洋、炮船、帆船、汽艇等級,以便配合編製。同時還嚴密艦隊組織,加強兵員訓練,維持嚴格軍紀,因此氣象為之一新。高理漢所訂的最高目標,就是要使英國的海軍做到“經濟”、“有效”、“保持世界的優勢”(具有世界海軍二強的標準)。同時,還要與新發展的科學技術隨時並進,實可以說是英國海軍的一次革命。[1]

    二、“中國艦隊”成立的時代背景

    “中國艦隊”成立的時間,史家的觀點頗有不同。一說於1834年東印度公司告終,“Chinastation”即自東印度艦隊(TheEastIndianstation)脫離而產生。一說是在1865年東印度艦隊在中國之部分船隻獨立成軍。[2]尚有人以為自1864年東印度艦隊已經分化,“中國艦隊”開始以香港為總部,而成為一個分離的個體。但仍作為一個東印度艦隊的支隊(TheEastIndiesDivisian),而由一位準將銜的艦長指揮。其防地則限於紅海至北婆蘿州阿琴灣(AchinHead)一帶的區域。至於負指揮此二支隊的艦隊司令則由一位少將擔任。他既負責管理印度洋事務、也負責管理中國方麵的事務,故此時的中國及東印度艦隊,實可以稱之為一個“聯合艦隊”(TheDualSquadron)。其兵力包括一艘大型戰艦或旗艦“愛勒考特號”(H.M.S.Agincourt),2艘五級戰船(“Cambrian”及“Castor”),4艘六級戰船,5艘本質炮船和三艘蒸汽輪船。除調查船2艘不計外,合計有大小戰船15艘。但其中僅有4艘快速戰船,2艘木帆炮船及一艘蒸汽輪船留於東印度艦隊。其餘則全為“中國艦隊”所有,其艦隊司令則為考希倫(ThomasCochrame)[3]。可是根據英國海軍部的檔案記載,卻認為該一艦隊(Chinastation)成立於1864年。同時,並指出它在過去曾經隸屬於東印度艦隊,其後成為聯合艦隊的一個主要支隊。其活動範圍,有一個時期曾西抵澳大利亞、北達白令海峽。俄之海參威以及中國、日本海岸,甚至還包括中國的內河等廣大地區。[4]綜合以上所述,可知“中國艦隊”乃由東印度艦隊中脫離而獨立成軍,應無疑問。

    海軍為執行政府政策的工具,論及“中國艦隊”成立的目的,實與英國在遠東的發展具有密切的關係。英人自1805年即從印度的恒河流域進而擴張至印度的全部,1814年-1816年,征服了尼伯爾;1824年-1826年,控製了緬甸。同時,又於1826年越過了麻六甲海峽而進入南洋群島,占據了馬來亞及新加坡,而北婆羅洲等地亦皆入其勢力範圍。及至鴉片戰爭以後,除獲占香港之外,並迫中國開放五口通商,而使英國通商的範圍從南洋的新加坡、經過香港到達上海,連結成為英國人在遠東所締造的一個“鬆散商業帝國”。在英國人商業重於領土的傳統觀念之下,海軍顯然對於維護殖民地及商業的利益遠較陸軍更為重要。是以於該一地區駐紮一支海上艦隊,實屬必要。[5]

    其次,是海盜問題。南洋一帶海域遼闊,島嶼紛岐,港灣叢錯。而政治版圖又相當複雜,分由當地的土酋及歐洲的殖民當局所管轄。因此乃使海盜大肆猖獗,經常出沒海上,掠奪往來商船,殺害船上商旅。自麻六甲、馬來亞、婆羅洲、蘇門答臘、以至菲律賓的蘇祿島及民答那莪等地,無不有海盜活動其間,造成商業往來的極大危害。自1820年起,英國即不斷地派遺其海軍協助東印度公司的商船隊對之征剿。惟以兵力有限,而範圍太大,依然無法將之肅清。此外,在中國的東南沿海一帶也經常有海盜為患。尤其是連接大陸的澳門、海南島及香港等地,更是海盜的淵藪。中國的地方官吏因為綠營水師腐敗,海軍力量薄弱,對之幾乎束手無策,無可如何。有的官吏甚至對之實施安撫政策,“誘以官職,招以金錢”,以求無事,[6]但所收成效卻不大。及至英國人占領香港,其海軍即以鎮壓海盜為其主要任務。一方麵調查港澳之間及廣東沿海的島嶼港灣,以便了解海盜的藏身之所。一方麵與廣東的地方當局達成協議,共同合作,對海盜進行不斷地打擊。雖然取得相當的成績,但仍須英的海軍長期留駐於此。[7]

    再者,“中國艦隊”的成立也與鴉片戰後中英關係緊張有關。1842年,中國雖因戰敗而訂城下之盟,但一般民心並未屈服,不斷地有抗英行動。或者趁機對英人襲擊報複,或者加以暗殺泄憤,有時甚至發生一些小規模的武裝衝突。其中尤以拒絕修約和進城最為嚴重。雖經英方一再地抗議與交涉,均無結果。因之英國外相帕麥斯尊(LordPalmerston)乃決心采取強硬政策,增強海軍的兵力,以迫使中國屈服。[8]

    三、“中國艦隊”的組織與兵力

    “中國艦隊”的組織與英國其它艦隊一樣,使用同一原則,采取混合編製,自現代的鐵甲到傳統的帆炮船都有。大小不一、數量也沒有限製,完全視情況需要而定。如同在鴉片戰爭之初,航行於中國海麵的船隻多達48艘,其後增援者尚不為計,但戰後則又減至16艘左右。及至英法聯軍前夕則又增至64艘戰船,而且其中大部份已換為蒸汽戰艦。

    1864年,“中國艦隊”與東印度艦隊正式脫離關係而單獨成軍。至1869年左右,其所擁有的兵力,計有21艘,其中最大的是旗艦(Flag-Ship)“奧狄莎號”(Audicious),排水量為3774噸,是一鐵甲戰艦。其次是“泰利亞號”(Thalea)1459噸,為一巡洋艦。其它皆為炮艇及機帆炮船之屬。其名稱分別是“卡亞得斯號”(Charyadies),“摩提斯特號”(Madeste),“朱諾號”(Juno),“伊吉沙號”(Egesia),“莉莉號”(Lily),“倫達夫號”(Ringdove),“古魯號”(Curlew),“洛普文號”(Lopwing),“侏儒號”(Dwarf),“赫爾奈特號”(Hernet),“米吉號”(Midge),“西斯爾號”(Thistle),“蒼蠅號”(Fly),“吉斯瑞爾號”(Kestrel),“儆醒號”(Vigilant),“蚊子號”(Mosquto),“史文吉號”(Swinger)等。其中以“史文吉號”為最小,排水量僅有295噸。[9]

    “中國艦隊”的此一兵力規模,其後並未作重大的改變,一直維持在20艘左右。從1882年的資料,即可證明。是年計有鐵甲戰艦(旗艦)一艘、快速艦4艘、帆炮船3艘、炮船4艘、炮艇5艘、通訊及補給船各一艘,合計19艘,載炮110門,官兵2567員名。茲將各船艦名稱、噸位、馬力、炮數、艦長及兵員人數附表於後,藉以了解其兵力之實際概況。

    1882年“中國艦隊”兵力一覽表

    名稱艦別馬力噸位指揮官載炮官兵學生水手合計

    IRONDUKE

    (FlagShip)鐵甲艦42706010Capt.Richard

    E.Tracey14門3524661459

    Cleopatra快艦——

    Curacoa快艦25402380SumuelLong141943636266

    Comus快艦24502380JamesW.East141943636266

    Encounter快艦21301970GeorgeRobinson141593631226

    Pegasus機帆快船9701130EdwardF.Day61041124139

    Albatross機帆快船840940ArnoldJ.Errington4941219125

    Daring機帆快船920940F.J.J.Eliott4941019123

    Lily炮船830720R.Evans383611100

    Swift炮船1010756WilliamCollins56291182

    Kesrel炮船830610WilliamM.Lang46241278

    Fly炮船490603AdolphusF.St.Clair45941174

    Zephyr炮艇530438Geo.N.A.Pollard44741061

    Foxhound炮艇470455John.M.Mc.Guhae4474960

    Moorhen炮艇390455JamesHenryCorfe4474960

    Sheldrake炮艇370455MarcusL.Bridger4474960

    Mosquito500430H.Francis4474960

    Vigilant補給船18101000

    VictorEmanuel補給船5157W.HCaning6511480

    總計1911019572423682567

    ※資料來源:英國海軍部檔ADMI/6618.P.2657:Chinastation,1882,EfficiencyofHerMajesty’sshipsundersteamandsail.

    不過,到了1886年,“中國艦隊”又換了一批新艦。從是年5月其艦隊司令哈密敦(ViceAdm.R.VereyHamilton)參觀醇親王檢閱北洋海軍時所率領的十艘戰艦,即可知其中出現了幾艘新船艦。[10]

    1.Audacious(旗艦)鐵甲炮14門新

    2.Constance炮14門新

    3.Campton炮14門新

    4.Cleopatra炮14門舊

    5.Leander炮10門新

    6.Pegasus炮6門舊

    7.Wander炮3門新

    8.Firebrand炮4門新

    9.Linnett炮5門新

    10.Swift炮5門舊

    雖“中國艦隊”的船艦時有更換,但其裝備卻未隨著工業科學的發展而常除舊布新。到了1888年,其艦的陳舊落伍,非僅不如法、俄的遠東艦隊,即中國與日本向歐購買的新式鐵甲,其性能之優越也使英人大為難堪。如在1888年3月10日的英文《天津中國時報》上,即有人撰文指責“中國艦隊”的船艦,不但大部份陳舊失效,而且迄今尚為采用1860至1870年代的前瞠炮(themuzzle-loadingguns),實為英國海軍的恥辱。為了迎頭趕上法、俄等國的海軍,他以為英國政府應當采取積極政策,將“中國艦隊”的船隊汰舊換新,把那些蒼蠅級(Fly-class)和寶石級(Gem-class)的老船統統淘汰掉。諸如“Cockchafer”,“Espair”,“Firebrand”,“Linnet”,“Merlin”,“Rambler”,“Swift”,以及所有老船艦,並以新式的船艦取而代之。至於其它二艘重裝甲艦“Orion”與“Wyvern”,雖亦屬陳舊,但因其具有厚甲及重炮仍可留於港內作為防守之用。其它如“Constance”雖然裝置舊炮,但其性能尚為不錯。至於其餘之船如“Alacrity”,“Cordelia”,“Heroine”,“Leander”,“Mutine”,“porpoise”,“Rattler”,“Satellite”,“Wanderer”均屬優良,尚足以維持英國在遠東的海軍優勢。設使英國政府能再添加一艘“AurorabeltedClass”和一艘新的RiverClass者像是“Mersey”號那樣,當為更佳。[11]

    “中國艦隊”的最高長官為艦隊司令,亦稱為總司令(CommanderinChief,orC-in-C.),正式官名為提督(Admiral海軍上將)。但一般官至上將者極少,大多為副提督(Vire-Admiral海軍中將),甚至有時還以一位海軍少將(Rear-Admiral)代理總司令之職者,根據並不完整的資料統計,可知有以下數人曾任此一職位:

    考希倫(ThomasCochrane)1844-1846

    英格利斐德(Samuel.HInglefield)1846-1847

    黑木(BlackWood)1847-1849

    柯利爾(Collier)1849-1850

    奧斯汀(CharlesAustin)1850-1852

    裴洛(FleetwoodPellew)1852-1854

    施泰麟(JamesStirling)1854-1856

    西馬(MichaelSeymour)1856-1858

    何伯(JamesHope)1859-1861

    凱古柏(CooperKey)1861-1862

    吉來特(HenryKellelt)1869-1871

    瑞德爾(A.JRyder)1875-1877

    喜而雅(M.Hillyal)1878-1880

    歐威爾(GeorgeO.Willes,或譯作韋力士)1882-1884

    陶威爾(W.Dowell)1884-1886

    哈密敦(VereyHomilton)1886-1888

    沙爾曼(NamellSalman)1889-1890

    李查理(FrederickWillsonRichards)1891-1892

    斐利曼特而(E.Fremantle)1892-1895

    四、英法聯軍時“中國艦隊”的活動

    十九世紀中葉,中英之間曾經發生二次大戰,一為鴉片戰爭(1839-1842),一為英法聯軍(1857-1860)。在這兩次戰爭中,英國政府都采取“炮艦政策”(gun-boatpolicy),而以其優勢的海軍為先鋒。在鴉片戰爭時以東印度艦隊為海軍的主力,到了英法聯軍時則以“中國艦隊”為其主力軍。當時指揮作戰的艦隊司令為西馬(MichaelSeymour)。西馬出身於海軍世家,其父是拿破侖戰爭(TheNapoleanicWar)時的名將。而他也自幼時即參加海軍,具有四十餘年海上的經驗。他本在波羅的海海軍那皮(Sir.CharlesNapier)將軍之下服役,嗣以克裏米亞戰爭(TheCrimeanWar)行將結束,而遠東又行將多事。海軍部為借用他的長才,特將他晉升為海軍少將(RearAdmiral),以接替施泰麟(JamesStirling)為“中國艦隊”司令。西馬於1856年之春到任,其所受的訓令有二:一是監督俄國海軍在西太平洋的活動,一是協助港督包令(JohnBowling)與中國交涉修改南京條約及進城事宜。[12]

    西馬在英法聯軍時期所扮演的角色,可以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在廣州之役(1856-1857)時。當西馬抵達香港後不久,適以“西林教案”(1856年7月25日)和“亞羅事件”(1856年10月8日)先後發生,事態變得相當複雜。為了加強對華交涉,港督包令及廣州領事巴夏禮(Harry.S.Parkers)都主張采取強硬的態度,憑借武力迫使中國屈服。於是西馬遂成為執行此一任務的關鍵性人物。雖然此時法國與美國亦於同時參與攻打廣州的行動,但仍以英國的海軍為其主力。在西馬的指揮之下,分由其部下懿律準將(J.B.Elliot)等率領兵船“Syhille”,“Barrocouta”,“Cormandel”,“Encounter”,“Sampson”,“Colcutta”,“Winchester”,“Bittern”,“Elk”,“Camille”,“Niger”,“Aukland”等。對於廣州外圍的軍事據點,如獵德炮台、威遠炮台、橫檔炮台、虎門炮台等地展開猛烈的攻擊,並予以占領。同時,且以船炮對於城內的總督府大肆進行轟擊,施行空中威懾。又與中國的帆船水師發生大戰,以七艘炮艇將二十艘中國水師擊潰。盡管西馬等對廣州不斷地進攻,並向兩廣總督葉名琛一再提出警告,甚至發出最後通牒,要其應允英方所提出的修約、進城、賠償、道歉等條件,但葉氏卻紿終未予理會。一則由於省河水淺,英軍大船無法駛入。再則由於英軍兵力不足,無法大舉。於是包令及西馬隻得求援於印度及海峽等地總督派兵相助。適以印度有兵變(1857年5月13日),一時無法如願。直至是年(1857年12月24日)才由聯軍大舉攻陷廣州,俘獲葉名琛。此一戰役始告一段落。計自1856年10月到1857年11月止,前後長達年餘之久。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期間,英美兩國都曾對於台灣發生興趣。西馬擬派人赴台調查,美使伯駕(PeterParker)亦擬梁指,因之特為照會包令,表示反對,其事遂告終止。[13]

    第二個階段是大沽口之役:廣州失守後,英方為了對清廷直接施加壓力,於是乃決定揮軍北上前往白河口,威脅北京的門戶。由新任的英使額爾金(JamesB.Elgin)會同法使葛羅(B.Gros)組成聯軍。從雙方所出動的兵力來看,可知英軍比較法軍占有優勢。英船15艘、法船11艘,英炮192門、法炮164門,英軍2088人、法軍1000人。故知此次戰役的主力仍由西馬負責指揮。由下表即可知英法聯軍兵力的概況。[14]

    國別艦名艦類火炮(門)艦員馬力(力匹)

    英國艦

    隊加爾各答號帆艦84720

    煽動號快速帆艦40270

    憤怒號明輪蒸汽護衛艦6220400

    納姆羅號蒸汽炮艦6120180

    鸕鶿號蒸汽炮艦898200

    瑟普萊斯號蒸汽炮艦898200

    富利號明輪恭汽炮艦8160515

    克羅曼德爾號明輪蒸汽炮艦560150

    期萊尼號蒸汽淺水炮艇54880

    萊文號蒸汽淺水炮艇54880

    鴇號蒸汽淺永炮艇34860

    負鼠號蒸汽淺水炮艇34860

    堅固號‘蒸汽淺永炮艇34860

    弗姆號蒸汽淺水炮艇34860

    海斯坡號蒸汽供應艦554120

    國別艦名艦類火炮(門)艦員馬力(力匹)

    法國艦

    隊複仇者號快速帆艦50

    果敢號快速帆艦50

    普利姆蓋號蒸汽炮艦8

    弗勒格頓號蒸汽炮艦8

    監禁號蒸汽炮艦12

    梅耳瑟號蒸汽炮艦12

    雪崩號蒸汽淺水炮艦6

    霰彈號蒸汽淺炮艦6

    火箭號蒸汽淺水炮艦6

    龍騎兵號蒸汽淺水炮艦6

    雷尼號輪船(租用)

    資料來源:采自戚其章《晚清海軍與衰史》頁66-67。

    英法皆為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海上強權。此一戰役出動如此龐大的兵力,自非封建落後的中國海軍之所能抵擋,實可以說第二次鴉片戰爭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而且實際上也沒有海戰發生,甚至連原先由西馬與法國提督所擬妥的“攻擊大沽炮台計劃”都派不上用場。因為在大沽口僅有有守軍9000人、大炮30尊、英法聯軍僅以斯萊尼號(Staney)及鸕鶿號(Cormorant)等六船,花費二小時,即在五月二十日將之全部占領。接著又占領天津,並脅迫中國政府與之議和。繼鴉片戰箏15年之後,中國再度地與之訂立了喪權辱國的“天津條約”。有意思的是,由於西馬與額爾金二人的不睦,雙方曾在英國政府裏互控而引起一激烈的辯論。盡管其後香港的商會對西馬大為頌揚,並且致以酬金,但額爾金卻對之深為不快。[15]

    英法聯軍之役,於1858年大沽一戰之後一波三折,至1959年6月,因換約問題,於大沽口再度發生衝突。此時英使已由額爾金易為其弟普魯斯(FrederickBruce),而法使則以布爾布隆(A.De.Bourboulon)取代葛羅。另外,“中國艦隊”司令英國海軍提督西馬也換成了何伯(JamesHope)。這一次英國所出動的兵力計有戰艦20艘、大炮174門、官兵2000人;法國則有軍艦2艘、大炮50門、官兵數百人,故戰爭的主力軍仍在英方。

    6月24日,英法聯軍駛抵大沽。因不顧中方守將的警告,強行由大沽登陸,雙方遂發生衝突。6月25日上午10時,英軍派船11艘、法軍兵船1艘開始軍事行動,各艦依次為:“歐掠鳥號”、“傑紐斯號”、“鴴鳥號”、“鸕鶿號”、“庇護號”、“茶隼號”、“巴特勒號”“納姆斯號”、“負鼠號”、“佛裏斯特號”。“高飛號”。由於大沽口內水淺,僅能以較小的炮艇作為先鋒,由“負鼠號”(Sposum)領先、“鴴鳥號”(Plover)、旗艦“鸕鶿號”(Cormorent)及庇護號(Pique)與高飛號(Highfly)等繼之。因不知此時中方守將僧格林沁已將大沽炮台暗為增強,加以英軍輕敵深入。雙方經過激烈的炮戰之後,英軍大為失利。軍艦5艘沉沒、6艘重創、2艘被俘、官兵死傷500餘人,而海軍提督何伯腿部亦受傷。這是自鴉片戰爭以來,中國對英國作戰罕有的勝利,也是英軍所遭遇的一次沉重打擊。[16]

    茲將此次戰役英、法兩軍所派船艦列表如下:

    資料來源:戚兵章《晚清海平興哀史》頁80。

    國別艦名艦類火炮(門)艦員馬力(力匹)

    英國艦

    隊切撒皮克號蒸汽巡洋艦51520400

    高飛號蒸汽護衛艦21240250

    巡洋號蒸汽炮艦1616560

    魔術師號蒸汽炮艦16220400

    納羅姆號蒸汽炮艦6120180

    鸕鶿號蒸汽炮艦898200

    富利號明輪蒸汽炮艦8160515

    科羅曼德爾號明輪蒸汽炮艦560150

    負鼠號淺水蒸汽炮艇54880

    阿爾及林號淺水蒸汽炮艇3

    庇護號淺水蒸汽炮艇3

    巴特勒號淺水蒸汽炮艇3

    佛裏斯特號淺水蒸汽炮艇3

    鴴鳥號淺水蒸汽炮艇3

    歐掠鳥號淺水蒸汽炮艇3

    傑紐斯號淺水蒸汽炮艇3

    茶隼號淺水蒸汽炮艇3

    高貴號淺水蒸汽炮艇3

    協助號蒸汽運兵船6118400

    海斯坡號蒸汽供應艦554120

    法國迪歇拉號蒸汽巡洋艦50

    艦隊諾爾劄加拉號淺水蒸汽炮艇

    為了對華報複,英、法聯軍於1860年三度北上,領軍的公使再度易將,仍由額爾金與葛羅回任。英軍方麵除海軍提督何伯之外,又增加了陸軍提督葛蘭忒(J.HopeGrant)作為全軍的最高統帥。這次的規模更為龐大,僅英國即派步騎炮兵一萬餘名,海軍戰船70艘,運輸船隻143艘。法國則派陸軍7000人,總計有18000人。舉凡新式的阿模士莊大炮(newArmstrongguns)及新式的輜重車隊(newmilitarytrain)均全為出動[17]。分由煙台(法軍)和大連(英軍)出發,於大沽口之外會合。8月1日,英法兩軍在毫無抵抗之下登陸。14日陷唐沽,21日陷大沽,23日陷大津,10月13日占領北京。一路勢如破竹,清政府隻得完全屈服與之訂立“北京續約”,而使侵略者飽獲一切。此時北方大熊俄國則利用此一良機趁火打劫。除得到通商以及外交等特權外,且侵占中國黑龍江以東及以北的大片土地。比起英、法、美更形凶惡與狡詐。

    五、“中國艦隊”在“雲南事件”交涉時期的作用

    英法聯軍之役的同時,適以太平軍之亂方殷,英法於戰爭結束後,最初尚保持中立,及於1860年間,從清政府方麵獲取許多利益,為確保其通商,乃轉而對清廷加以支持。英國之“中國艦隊”司令海軍提督何伯為保護上海及其周圍地區貿易安全,乃決定與清軍配合協同作戰,長達年餘之久。表麵上看來,英國對華政策似乎有了轉變,表現友好。實則其一切的作為乃在維護英國自身的利益。不意,雙方相安無事之後的數年,又因“雲南事件”引發中英之間的軒然大波。

    雲南事件(YunanCase)發生於1875年(光緒元年)2月21日,因為英國翻譯員馬嘉理(AugustusR.Margary)在雲南被殺,故又稱為“馬嘉理事件”(MargaryCase),此次為英國的探測隊由緬入滇、英方原本即含有陰謀,故為雲南當局所不歡迎,因而有此一不幸事件之發生。說來本是一椿地方個別事件,不難加以解決。可是由於當時的英國公使威妥瑪(ThomasWade)熟悉中國官場情形,加以想借機建功,於是乃將其事予以擴大,向中國政府進行敲詐勒索,虛聲恫嚇。並提出最後通碟,揚言如不答允所提條件,即將斷絕兩國邦交,下旗回國。而英國在華的海軍“中國艦隊”也因之成為其利用的武力,隨之推波助瀾。

    此時的“中國艦隊”司令為副提督瑞德爾(Vice-Adm.A.G.Ryder),從英國海軍部所藏之檔案中,可以清楚地了解瑞德爾在此次中英交涉期間所作的活動情形。他除了曾在英國公使館內與威妥瑪密商大計之外、並將其兵艦有計劃地分布於中國各重要港口:天津:“克魯夫勒號”(Groveler),煙台:“吉斯瑞爾號”(Kestrel),上海:“塔利莎號”(Thalia)及“哈爾奈特號”(Harnet)以及旗艦“警醒號”(Vigilent),漢口:“蚊子號”(Mosquito),廈門:“赫特號”(Hart)。[18]不過,瑞德爾與威妥瑪的意見並不完全相同。威妥瑪為了向中國施壓,認為兵力不足,擬向英國政府求援增兵。但瑞德爾卻不以為然,認為以“中國艦隊”現有兵力已經足夠應付當前的環境。故當1876年8月21日煙台會議時,瑞德爾非特親自陪送威妥瑪從上海到煙台,且還令其部下蘭布爾(Lambert)率領一支所謂的“飛行艦隊”(Theflyingsquadron)前往大連及牛莊,以為聲援。[19]故當李鴻章將由天津出發前往煙台談判時,一部份天津士紳乃出麵請願,要求李氏不要輕易前往,以免為英人挾持。李氏識破其計,不以為意,依然如期前往,並乘機參觀英、德軍艦,而與其它各國使節聯歡,以示其不受要脅。[20]卒於是年9月13日與威妥瑪達成協議,簽訂煙台條約。除允諾賠償恤金200,000兩外,並又增開重慶、蕪湖、宣昌、溫州、北海五處作為通商口岸。依據史家米契(A.Mickie)之見,以為從表麵上看來,煙台協議的關鍵似乎係於停泊在數百裏外大連的“中國艦隊”之“飛行艦隊”(theflyingSquadron)。實際上,英國政府並無意再次對中國用兵。故“中國艦隊”對於此一事件所發生的作用,僅在於為其外交的後盾,而對於中國的威脅則為有限。[21]此說的正確性如何,尚值得再加討論。

    六、“中國艦隊”與其它國家海軍之關係

    (A)與法國海軍艦隊的關係:英、法皆為西方海上的強權,為了爭奪海上霸權、雖曾發生長期戰爭,但也曾因有相同的利益而結合為同一戰線。如與俄國之間的克裏米亞戰爭(1884-1885),與中國之間的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1858-1860)。到了中法戰爭時期(1884-1885),雙方則因立場不同,而發生齟齬。法為侵占越南,並企圖打開中國西南的陸上門戶,同時還欲攻占中國沿海城市、迫使中國對之賠款。故除在越北用兵外,又利用其優越的海軍在台灣及福州之間大肆騷擾。而英國則因在華貿易額冠於他國,一旦中法發生大戰,必然波及到其在中國沿江沿海的許多通商口岸,影響其僑民的安全與商業利益。故而乃借口中立,出動(中國艦隊),可以保護。

    當1883年底中法談判瀕臨破裂之時,英國政府即決定采取防範措施。宣布立場中立,並呼籲作戰的雙方均需維護英國僑民的安全與利益。同時,又聯合歐美各國采取共同的行動,而由“中國艦隊”司令歐威爾(Vice-Adm.George,O.Willes)負責居中協詷(Concert)各方。經過外交途徑聯絡的結果,德國、美國、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奧匈帝國等國政府都表讚同,願意派遣其海軍與英國合作,共同巡邏各通商口岸,保護僑民,維持中立。唯有日本與俄國曾經發生問題。日本雖欲出兵,但以中國當局對之有所顧慮,而表示反對。嗣以英國對華進行勸說,謂其行動僅限於上海作為護僑,中國方才應允。日本原擬派遣三艘戰艦,後減為二艘,分別為:“Faso”及“Kan”,由Rear-Adm.M.JUNZO率領,此舉象征的意義大於實質的意義。因為日本的海軍已受到西方國家所承認,並居於平等的地位,同時也開啟了其後(1902)日、英同盟一線遠景,意義殊為重大。反觀俄國則為不然雖曾接到英國所作的參加中立國之邀請,但以英、俄素有猜嫌,俄以顧及雙方協調困難,以及中立國之間兵船分布等問題而加以婉拒。[22]

    1884年8月23日,法國海軍提督孤拔(A.A.P.Courbet)不宣而戰,向我馬尾海軍攻擊,因之發生“福州海戰”,造成我軍重大損失。次日,又炮擊我福州船廠,中國乃被迫對法宣戰,不久法亦對我宣戰並轉而攻擊台灣。可是,英國此時並未嚴守中立,且仍不斷地將煤、米、軍火等物質接濟法軍,甚至中國向之抗議時,英使巴夏禮(HarryParkes)猶以“中國未將宣戰明文照會各國”為詞,加以狡辯。適以此時英艦在閩江口又受到華軍炮擊,傷亡多人,引起意外的糾葛,(9月6日)英使乃向中國抗議,終以閩省願意賠贈3500鎊及500銀元而結案。10月1日,法軍攻陷基隆,10月2日,又炮擊滬尾(淡水),以劉銘傳死守未能得逞。於是孤拔乃決定自10月23日起封鎖台灣。至是英國方於10月26日以承認中法正式交戰,而宣布禁止法艦在香港裝煤修理。接著,又於次年1月29日密允英艦“威利號”為中國運兵援台。至3月8日,法國海軍封鎖廣東北海,禁止米糧北上時,英國則又以“太平洋封鎖”(PacificBlackade)違反中立法,並以米糧不能視為戰時之違禁品,向法國提出抗議。而法國政府也對英提出反駁,認為法有封鎖之權利。直到4月6日中、法在巴黎達成停戰協議,英、法之間在華的磨擦方才落幕。[23]

    (B)英、俄在華海軍之矛盾

    俄國亦為海權大國自1856年即開始派艦南下活動,於英法聯軍時又乘機與之配合,水陸並進向中國謀取巨大利益,而其遠東艦隊之兵力亦頗為可觀。英國因與俄國為夙敵,自克裏米戰爭(1854-1856)以來,即不斷地監視俄國海軍在西太平洋的各種活動,極力阻擋其勢力的南下,並使其範圍僅限於西太平洋之北部。不過,到了1886年時卻因朝鮮巨文島問題,雙方又發生衝突。

    巨文島位於朝鮮西南部之濟州島附近,又名“漢彌爾敦港”(PortofHamilton),原為一個荒島,並無戰略價值,但以此時俄國擬向朝鮮發展,並擬租借永興灣以為其海軍基地,自然引起英國的關注,於是乃決定先發製人,而於1885年5月12日派遣“中國艦隊”司令哈密敦(Vice-Adm.V.Hamilton)將該島正式占領,並要求朝鮮承認。朝鮮當即拒絕,向英提出抗議。俄國駐漢城總領事韋寶(Mr.Waeber)反應尤為激憤,除極力鼓勵朝鮮政府反對外,並揚言如果朝鮮同意英占領該港,則俄亦將占領朝鮮另外領土,以作為抵製。一時幾成僵局。嗣經李鴻章多方斡旋,從中調處,一方麵勸告俄署使拉德仁(Ladygensky),聲明俄無意侵占巨文島或其它朝鮮土地之意。一麵要求英國自朝鮮撒兵,歸還巨文島。同時,並命丁汝昌及琅威理率領“定”、“鎮”等六艦於訪問海參威途中,經過永興灣之元山、釜山進行實地查看。而“中國艦隊”司令哈密敦亦以為該島僅可作為中途加煤站,無法作為海軍基地,更無法與俄之海參威相提並論。因而乃於1887年2月17日正式自巨文島撒退,而使此一事件獲得解決。[24]

    七、“中國艦隊”在華的活動

    “中國艦隊”雖以西太平洋為其活動範圍,但與中國的關係則尤為密切。在以保商護僑為借口,而又有不平等條約作為護符的有利條件下,英國的兵艦遂得在中國治海沿江自由進出大肆活動,非但隨時可以駛往各條約港(TreatyPorts)住紮,即未開放的港口,亦可以訪問的名義前往勘查。從“中國艦隊”向英國海部所作的諸多“例行報告”(GeneralLetter)中,可知其所涉及事項之廣泛,舉凡各種商情、政情、軍情等無不包括於其內。其中尤對有關中國海軍之活動以及海防之建設最為注意,諸如裝備、教育、訓練、人事、軍港、炮台、船塢等各項軍情均為涵蓋於其中。有時且繪成詳細地圖,以說明其工程的進度,是以中國各項海防工程幾乎全數暴露於英國人的監視之中,中國的國防亦無任何秘密之可言。

    不過,平情而論,“中國艦隊”對中國的海軍尚稱友好,特別是北洋艦隊。一則由於其主要幹部大多曾留學英國,接受英式訓練,其規章法令多以英國為本,再者船隻亦大半購自英國,而為英軍所熟悉。特別是在琅威理(WilliamM.Lang)為北洋海軍的總查時期,雙方的關係最為融洽。因為琅氏原即服務於“中國艦隊”,曾經擔任“吉斯瑞爾號”副艦長(CommandoftheKestrel),其後為中國向英國海軍借調而來。1890年雖以“香港事件”迫使琅氏辭職,造成中英之間的不快,但英國海軍對於中國海軍則依然予以同情與協助。

    “中國艦隊”為了表示對中國海軍之重視及友好,曾於1886年醇親王檢閱北洋海軍時,其司令哈密敦(Vice-Adm.V.Hamilton)親率10艘軍艦前往觀禮。於5月20日至旅順拜會醇親王,隔日(5月22日),又到煙台口外,聯同法國水師提督理堯年(Adm.Rieunier)鳴放禮炮21響,向醇親王致敬。接著又登“海宴號”晉謁,賓主相談甚歡,並攝影留念。同日晚李鴻章亦偕善慶等登英國旗艦(H.M.S.Audacious)及法國旗艦(Turenne)回拜。1891年,北洋大臣李鴻章為北洋海軍舉行第二次檢閱時,“中國艦隊”司令李查理(WillsonRichards)亦曾前往參觀、並對其海部作報告。[25]值得注意的是,當甲午戰爭前夕,李鴻章尚曾邀訪“中國艦隊”司令斐利曼特而(E.Fremantle)作三次長談;第一次會見是在旅順北洋艦隊提督的旗艦“定遠號”上,時為1894年5月14日。第二次是在大連,由李鴻章回拜,在“中國艦隊”的旗艦“Alacrity”號上,時為1894年5月17日。第三次在威海衛岸上,時為1894年5月21日。在這三次會談中,李鴻章曾一再地強調中英之間應為一“天然的同盟”(Anaturalallies),希望與英國共同合作,甚至曾言如英國進攻海參威,他也可以命令中國的海軍從旁協助。李鴻章於甲午前夕所發出此一訊息,其真正目的是期望能拉籠英國對抗日本(或威懾日本)。可是事實證明,此事絕無可能,因為國際間都以自身的利益為其優先,而非單方的一廂情願。[26]

    結論

    “中國艦隊”是英國海權於世界戢略布局之一環,也是英國在遠東海軍力量的一個代表。自十九世紀中葉以來,執西太平洋各國海軍之牛耳,二十世紀之初,則與後起的日本海軍爭霸,終則於世界第二次大戰之後,為美國海軍所取代。於今看來,雖然已成為明日之黃花,但從遠東海權史上觀之,則仍有其重要曆史意義,而不容加以忽視。

    “中國艦隊”的成立,與英國在遠東殖民勢力的擴張有關,亦與其在遠東之國際貿易不可分,故知此一海上的武力,實為維護英國的殖民統治,商業利益,以及航運安全而設立,也是執行英國外交政策的一項工具。

    “中國艦隊”的活動範圍相當廣泛,南起新加坡及馬來西亞半島,北抵海參威及白令海峽,東至日本的長崎及韓國的仁川,西至中國沿海各大口岸。但論其商業及外交利益,實以中國為中心,因為英國在華的通商口岸最多,商業利益最大,外交特權最廣(不平等條約),戰略地位最高。兼以其兵船可以縱棋於沿江沿海各口岸,自由進出,暢行無阻而無戶庭之限,更使英國在中國居於重要地位,對於中國的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產生大的影響。

    “中國艦隊”由於活動的範圍過廣,自1875年之後,曾經分為“南方支隊”(SouthDivision)及“北方支隊”(NorthDivision)二個部分。但此一分工,並未影響其人事的布局,而仍由艦隊司令負責指揮,其司令一職例由副提督出任,但亦有為準提督所兼代者,由於遠東地位的重要,曾有數字“中國艦隊”司令,如凱古柏(CooperKey)、哈密敦(Vice-Adm.V.Hamilton)、歐威爾(George,O.Willes)等晉升為英國海軍部長。又“中國艦隊”司令除軍事外,有時亦兼負外交事務,如1854年“中國艦隊”司令施泰麟(Vice-Adm.JamesStirling)曾經率隊前往日本,繼美國艦隊司令裴理(CommodorePerry)之後,與日本訂約,並取得同樣利益。1882年“中國艦隊”司令歐威爾亦曾率艦前往朝鮮,簽訂英韓條約,取得通商的權利。

    “中國艦隊”在中國的活動最為頻繁,對於中國海軍之發展以及之建設最為關注,經常有詳細之報告於其政府,從其海部所藏之“例行報告”(GeneralLetter)中,即可發現大量此方麵的資料。以其內容複雜,限於篇幅,擬於其後再以專文討論,此處從略。不過,一般而論,其對中國海軍的態度尚稱友善,尤其在琅威埋出任北洋艦隊總查時期,更是如此。由於英國對華的政策僅在謀求商業的利益,而無領土的野心,此點與日本及俄國大為不同,故其海軍在華活動的目的,亦以護商保僑為僑為主要的目的。

    在“中國艦隊”中與中國海軍相關之人士除琅威理(W.M.Lang)之外,其它尚有一人值得一提,是即為阿斯本(SherardOsborn),阿斯本原為“中國艦隊”中“Furious”兵艦之艦長。1858年,英法聯軍時曾載英使額爾金及譯員李泰國(H.N.Lay)北上,攻陷大沽口。1862年,中國為了向英國購買兵艦,特命時任中國海關總稅務司在英休假的李泰國代辦,李泰國因與阿斯本有舊,而聘之為“中英艦隊”(TheAnglo-ChineseFleet)的輪船統領,率艦回華。不意,以指揮權問題發生衝突,阿斯本憤而辭職,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而購艦之事亦歸於失敗。[27]

    附注

    [1]GraceFox,“BritishAdmirals&Chinesepirates”,1940Londonpp2-410-17

    [2]GeraldS.Graham.“TheChinaStation–WarandDiplomacy”(1830-1860)1978.Oxfordpp267-268.

    [3]Ibid,p.241.

    [4]根據英海軍部於1844年7月25日發給Rear-AdmiralSirThomasCochrane的訓令:“EastIndiaStation,Limitsfrom25July1844:OntheNorthbytheshoresofAsia,onthewestbyAfrica,northoftheEquator.ThencealongtheEquatorto66°E.Longitude,thenceby66°E.LongitudetoLatitude10°S.,thencebyLatitude10°S.toLongitude75°E.,ThencebyLongitude75°E.totheAntarcticCircle.OntheEastby170°W.Longitude,onthesouthbytheAntarcticCircle,Adm1/5543;Adm2/1330.No.126.

    [5]GeorgeWoodcock,“TheBritishintheFarEast.SocialHistoryoftheBritishoverseas”,1969Londonp.47.

    [6]如在嘉慶年間兩廣總督那彥成即采取招撫文策,而被清廷撤拏向。參看《十二朝東華錄》、《嘉慶朝》卷7,頁14-15,嘉慶10年11月“庚申諭”,頁36“丁巳諭”。魏源:《聖武記》〈中華書局,民國51年,台1版〉,頁238-243,“嘉慶東南靖海記”。

    [7]GraceFox,“BritishAdmirals&Chinesepirates”(1830-1869),1940,London,p.p.32,108,176;AlexanderMichie,“TheEnglishmanINChina”.VolI.p.p.229-307,1900London;GeraldS.Graham,“TheChinaStation–WarandDiplomacy”(1830-1860)p.p.268-275.

    [8]關於鴉片戰中英衝突情形,可以參看郭廷以:《近代中國史事日誌》上冊,頁125-167,民國53年,台北商務印書館刊。

    [9]GraceFox,“BritishAdmirals&ChinesePirates”(1830-1869)pp.20-22.

    [10]參看“北華捷報”(TheNorthChina’sHerald),May28,1886.p.559.及拙著《李鴻章與北洋艦隊》2000年,台北,p.450。按“Audacious”與“IronDuckk”為姊妹艦鐵甲戰船,二艦分別為“中國艦隊”之旗艦達十餘年之久。

    [11]“TheChineseTimes”March10th,1888,p.149-150.

    [12]Graham之前引書,p.294.

    [13]Graham之前引書,p.302-320,英美擬據台灣之事,可參看郭廷以《近代中國史事日誌》第一冊,頁256。

    [14]參看戚其章《晚清海軍興衰史》1998,北京人民出版社,頁66-67,所轉引自1985年《近代史研究》第1期,頁200-201.茅海建:(第二次鴉片戰中清軍與英法軍兵力考),按因未注明各艦英、法原文,頗難一一查對,下表亦同。

    [15]Graham之前引書,p.364,至於謂西馬曾於1860年占領大連時,將大連命名為“Adams”;將旅順命名為“Arthur”(見EncyclopediaBritannic,1968)Vo1.10p.p.256-257,尚待查考。

    [16]郭廷以:《近代中國史綱》1980,香港,頁142。

    [17]參看拙著:《李鴻章與北洋艦隊》2000年台北,頁52,59,注5。

    [18]ADMI/IND6391.RydertoAdmiralty.Nov.11,1875。

    [19]ADMI/6378L167M/Aug1876.RydertoAdmirality.July26,1876.“Vigilant”號。

    [20]李鴻章:《李文忠公全集》(奏稿)卷27,頁38-39,“煙台議結滇案折”。

    [21]AlexanderMichie,“TheEnglishmanInChinaDuringtheVictorianEra,2Vols,London,1990,Vol2p.267。

    [22]英國外交部檔案“CentralAsia”No.5(1885)StateofAffairsinChina,p.p.387-405。

    [23]Ibid,p.p.450,484,487,489-450。

    [24]參看英國外交部檔案F.O.17/1015,OconortoSir.OfReseburg,1885;ADMI/6810.L334/66.HamiltontoAdmirality,May5,1886;李鴻章:《李文忠公集》(七),(電稿),頁27-29。

    [25]英國海軍部檔ADMI/7066.S123/1891June19.No.205Parag13。

    [26]ADMI/7149.L77/1894reportofInterviewwithH.E.LiHungChang,Shanghai,25May1894。

    [27]1858年時,李泰國為額爾金手下之譯員,二人曾同乘“Furious”號兵船北上(艦長為阿思本),故李泰國與阿思本為舊識。此外,曾在福州船廠教習海軍的英國教習德勒塞(CaptainTracey)亦為“中國艦隊”出身,後且曾出任旗艦“鐵公爵號”(IronDuke)的艦長。(作者:王家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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