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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黑暗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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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15,2006

生命中的黑暗時期

 
本來,六七月份是應該很開心的,因為我安排了很久的中國之行就要開始了。但實際上,我留在了美國,根本沒有回到中國。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在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個時期了。說起來,還得從五月份說起呢。實際上從三月份開始,我的左邊的臉就挺痛。我就去找醫生檢查。醫生一點也不相信我的病會複發的。
說到這裏,還得說一下背景。2004年七月從中國度假回來,發現左耳朵堵住了,去看醫生,醫生說是中耳炎,吃了兩輪的抗菌素後,炎症是消了,但耳朵還是積水。拖了一兩個月後,看了ENT(耳鼻喉科專家),作了MRI,活檢等等。最後的結論是鼻咽癌。一期。這是2004年十一月的事。下來,就是作放療。從2004年的聖誕的前幾天開始。巧的很,放療真好在中國的大年初一那天作完的。是2005年的二月份。我還去參加了我們小城市搞的春節聯歡晚會呢。雖然人看起來很消瘦,但精神還可以。後來,就是恢複了。到今年,基本上恢複的很好了。就和沒病前一樣。
但從三月開始,又來了。。。
接著上麵說,拖了一兩個月,後來,痛的越來越厲害了。在我的堅持下,醫生給我做了一個檢查叫PET/CT,結果做出來,左邊的細胞活動是右邊的十一倍。一般來說,3.6以上就很懷疑是癌症了,所以醫生馬上給我安排手術做活檢。當時,我還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說,我還可以去度假嗎?醫生還以為我是度一兩個禮拜的假呢,就說,哦,當然了。我又說,我要七月中才回來。她馬上說,不,當然不行!她是意思很明確,就是說,拖一個多月,不知道病會發展到什麽地步呢。她不想冒險的。話又說回來,我可能在中國也玩不好。對把。
事情後來的變化,也是我始料不及的。真正開始治療,也差不多等了我一個多月呢。原因我下麵要說到。
結果,我在臨走的前兩天,把票給退了。五月三十一號那天,本來我應該坐在回中國的飛機上的,但卻躺在了手術台上。檢查的結果當場就出來了,可惡的腫瘤又回來了。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次的放療沒有把腫瘤全部殺死。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把樣本送到外麵去做了近一步鑒定。當然了,沒什麽區別的。因為我自己可以感覺到的。痛就是很明白的證據。
接下來,就是去見我的治療的醫生。他也很吃驚。因為離上次的治療完,才剛剛一年多。據他說,複發的幾率僅僅是3-5%。我就是這麽不幸運,給趕上了。要知道,鼻咽癌並不難治,但第一次治了,如果複發了,預後就非常不好。所以他也語氣沉重的對我說,你的病我現在治不了了。你得去一所更大的醫院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好的方法。於是他把我給介紹到了Tempa的Moffit癌症中心。
十一號,我獨自一個人開車到了Tempa,住在一個吵鬧的旅館裏,幾乎一夜沒睡。一方麵是旅館離高速公路太近,很吵,另一方麵是因為想自己的心事。如果說上次我還很有信心的話,這次,我是真的有點失望了。我再樂觀,也不能盲目的樂觀。我還得正視現實的,對把?我這次,可是隻有25%的機會。想想上次95%的治愈率,偏偏讓我趕上了那個小的機遇。嘿。。。
好處是,上次已經把什麽生啊死的問題都給想好了,所以這次就不用想了。真的,倒不是我怕死,是因為孩子還太小,萬一我走了,他們的未來,就是完全的不一樣了。我多想親眼看到他們長大成人啊。昨天,收到消息說,女兒得到了音樂學校的獎學金。想想她這麽小就這麽能幹,以後肯定比我有出息的多,如果就這樣走了,看不到,真的是很不甘心啊。但,又有什麽辦法呢?這就是命運啊。
好了,言歸正傳。十二號,見了Moffit中心的一個專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說,我也治不了你。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是給兜頭澆了一瓢冷水。好像我真的是沒治了!
後來下午我開車回家的時候,我不停的想他說的那句話。記得我還問他,如果第二次治療後再複發怎麽辦?他用兩個手合在一起,比了一個零給我看。哈哈。我當時,覺得如果這次就是這樣的話,就好了。反正我也不用受罪了,就幹脆回國等著最後一天的來臨把。但偏偏,我這次,還要為這25%來抗爭。我可沒那麽容易放棄。特別是我還有家庭的責任,有社會的責任。好多人為的東西,是可以去爭取,去抗爭的,但命運,你不得不向它低頭。在癌症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治療的辦法之前,它畢竟還是叫作不治之症。
好了,這個醫生,又把我給介紹到了另一個地方,這就是我今天為什麽來到Boston的原因。我要去的醫院叫Mass. General Hospital。如果說這名字不夠響亮的話,哈佛該知道把。MGH是哈佛醫學院的附屬醫院之一。她的癌症中心,是美國最好的中心之一,也是美國僅有的三個有proton beam的一個,另兩個一個在Houston,一個在西海岸,大概是在加州的什麽地方。
我十七號飛到Boston,住在一個朋友家裏。十九號見了Dr. Busse,他倒是笑笑說,來到我們這裏的,都是沒有希望的,你還算好了。又年輕,上次又沒有做過化療,還是有機會的。哈哈。
後來,在等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夥子,是海地的移民,那,比我可嚴重多了,喉癌,全身轉移,一年做了三個大手術,化療一次,已經活了兩年了。比起他,看樣子,我還是很有希望的。哈哈。我老是阿Q精神。
20號,又做了一個MRI,然後就飛回家等消息。大醫院就是大醫院,病人太多了,不把你當回事。我估計把我都忘了。所以當我二十六號都沒有聽到有什麽回音的時候,我就打電話去催他們。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約了七月三號做模擬。就是proton beam的模擬。作過這以後,他們才能有我的治療方案出來。
我於本月二號來到Boston,單程機票。記得大風歌嗎?我覺得就是有風蕭蕭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感覺。哈哈。後來,第二天做了模擬,醫生說要過一個多禮拜治療計劃才能出來。
和化療的醫生的見麵在七月十一號。治療終於可以開始了!唉,離開被確診,都過了六個禮拜了。美國醫生也是夠拖拉的。對把。
現在,我自己租了一個房子住。出行都坐地鐵,還挺方便的。這幾天沒事,就把波士頓給逛了一下。還沒有去看哈佛和MIT,等過幾天什麽的看有沒有空去看一下。唐人街看了,好小,還比不上亞特蘭大的。
租的房子還可以,就是有一點,睡覺的時候挺吵的。因為Boston的房子很貴不說,還很難租到合適的,因為哈佛和MIT都在這裏,也難怪這城市這麽驕傲呢。反正,我還沒有發現我喜歡它的原因。關於租房子,都可以寫一大篇,不重要,就不囉嗦了。
我的感覺就是,身體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定要生病的話,都不要生癌症。哈哈。各安天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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