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環村侯官父子的在澳經營與發展
——澳檔中山籍華商個案
廣東省香山縣龍頭環村的侯官妙(Goon Mew,或Howe Goon Mew),出生於一八七六年。[1]一八九○年左右,他在十四五歲的年紀就跟隨宗親與鄉人到澳洲尋夢,抵達雪梨(Sydney)。[2]經一段時間的努力適應了當地生活,先在鳥修威省(New South Wales)北部鄉鎮打了幾年工,隨後依靠木匠手藝在雪梨定居下來。一九○三年六月,在取得居澳長期居住的權利之後,他與其他三位鄉人(包括同宗侯金壽)合股,在雪梨城裏阿伯塔街(Alberts Street)二十三號開設了一間家具鋪,名為“永和號”(Wing War & Co.)木鋪,屬於前店後廠的家具店工廠,由他擔任掌櫃。[3]在此後的十餘年時間裏,因抓住了澳洲城市化的發展及雪梨地區人口增長而增加的對各種家具的需求,永和號生意不錯,各股東在經濟上都獲得了較大的收益。由是,侯官妙在此後的各類捐款賑災活動中也十分活躍,每次捐款都是在兩鎊以上。從當時一個小店主每周的盈利收入也就在三鎊左右的情況來看,他的捐款金額還是比較可觀的,也表明其已經具備了一定的經濟能力。辛亥革命爆發後,廣東獨立,香山縣也成立自治機構,建立香軍。一九一二年三月,侯官妙就加入以郭標為首的雪梨香山同鄉組織籌款團,擔任籌款勸捐人,為香軍籌集軍餉。[4]一九二一年,他也成為雪梨華僑救國籌款局的勸捐人,不遺餘力地奔走籌款;[5]一九二二年,侯官妙加入國民黨,成為中國國民黨澳洲雪梨埠支部的評議員,積極投身於華僑政治活動。[6]
一九○三年六月,二十七歲的侯官妙以在澳經商成功的身份回國探親,娶妻生子,之後再返回雪梨,繼續經營木鋪,贍養家小。此後,他又陸續幾次回國探親,計在一九○九年九月登上德國輪船“普連時和地馬”(Aldenham)號出境,到一九一二年二月二十一日乘“山亞班士”(St Albans)號輪船返回;[7]一九一四年九月二日搭乘日輪“日光丸”(Nikko Maru)出境,到一九一八年十一月七日乘坐同一艘輪船返澳;[8]以及一九二三年六月十三日乘坐“獲多利”號輪船出境,到一九二四年十月二十四日乘“亞拿夫拉” (Arafura)號輪船返回;[9]前後生育兒女多人,其中有三個兒子。而到一九二十年代,在澳經商二十年的侯官妙,隨著幾個兒子的成長,就考慮到如何培養他們,來到澳洲跟隨自己,接續經營。在當時澳大利亞聯邦實施白澳政策限製中國人前往澳洲的環境下,利用合法的程序安排兒子們來到澳洲,才能達到目的。而一九二一年澳大利亞實施的中國留學生章程,準允居澳華人申辦其在華子弟前來澳洲留學,就為侯官妙辦理兒子來澳提供了條件。
到一九二三年,侯官妙看到長子侯關德(Ho Goon Dick,或寫成Ho Goon Duck)十二歲了,計劃將其辦來雪梨留學;而次子侯關扶(Ho Goon Foo)也已經八歲,盡管這個年紀在中國也就是剛剛過入學的年齡,但他也想讓其與哥哥一起來澳留學,或者說是借助剛剛實施兩年的《中國留學生章程》而允許父母居住在澳之中國少年兒童來澳讀書,因而想為次子在這裏的學校先卡個位,遂決定一起為他們申請辦理留學手續。而小兒子亞權(Ah Kim,或Ah Kin)才不到七歲,年齡實在太小,隻得先擱置一下,待其長大一些再行申請。
當年二月二日,侯官妙填好申請表,入紙駐地在美利濱(Melbourne)的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為兩個兒子申領中國護照及辦理來澳留學簽證事宜。為此,他以自己和他人一起開設的已經搬遷到雪梨馬裏街(Mary Street)上的永和號木鋪作為擔保,承諾每年分別供給兩個兒子足鎊膏火,即完全承擔其子在澳留學期間的全部學費、生活費、醫療保險費以及往返中國的船資等各項費用,希望將他們安排進入臨近唐人街的庫郎街公學(Superior Public School, Crown Street)讀書。
待一切手續辦好之後,可能是家人認為次子侯關扶尚幼,還需在家裏撫養及接受中國教育,待過幾年長大了些再走,隻有長子侯關德可以啟程赴澳。一起登上駛往澳洲的“獲多利”(Victoria)號輪船,於十二月十七日抵達雪梨,入境澳洲。侯關德在庫郎街公學讀了二年後,從一九二六年新學年開始,轉學進入位於唐人街旁的唐人英文書館(Chinese School of English)讀書。因在這裏大罷工所參與一些因“五卅”慘案導致的全國性反英浪潮及香港大罷工所帶來的對英國當局的痛恨時事討論以及出席一些反英的場合,為校方不喜,七月初他從這裏退學,重返庫郎街公學繼續念書。
此時侯關扶已經十二歲,到了其兄長侯關德當年的赴澳留學年紀,而小兒子侯亞權也已經過了十周歲,也到了可以前來澳洲留學的年齡。於是,侯官妙便決定為小兒子申請赴澳留學的護照和簽證,以便讓小兒子跟著他的二哥侯關扶一起前來澳洲讀書,遂按照程序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請小兒子侯亞權赴澳留學的護照和簽證。他仍然是以自己經營並占有價值為四千鎊股份的永和號木鋪作保,允諾每年可以供給膏火一百五十鎊,作為兒子赴澳留學所需的學費和生活費等開支。這個一百五十鎊的承諾也是非常大氣,跟此前他申請長子和次子時允諾的足鎊膏火一樣,顯示出他當時的財務狀況良好,可以支撐他如此豪爽的承諾。
一九二七年五月二十一日,已經十二歲的侯關扶和十一歲的侯亞權哥倆乘坐從香港起航的“丫拿夫拉”號輪船,抵達雪梨港口。侯亞權順利入關,但侯關扶由於並沒有攜帶其應有的護照等相關證件,而是空手而來,帶有闖關性質,卻被擋在了海關。侯官妙在中國駐澳大利亞總總領事魏子京的幫助下,為侯關扶補發了新護照,也為他向澳洲內務部重新申領到簽證,最終獲準入境。兄弟倆正式注冊入讀唐人英文書館,由此開始了他們的在澳留學生涯。他們在這間學校讀了二年半左右的時間,直到一九二九年底學校放假。
在這段時間裏,侯官妙一直在繼續經營永和號木鋪。但進入一九二十年代之後,澳洲華人的家具業經營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主要是在於生產設備和工藝的更新,使以手工操作為主的華人家具業難以跟上時代需求,加上白澳政策實施後華人入境人員急劇減少,原有從業人員年老無法獲得新人補充,市場越來越小。永和號也不例外。原本就想著利用兒子來澳留學的機會,讓其參與到經營當中,就可以是生意得以傳承,然後再發展。如前所述,永和號木鋪股東包括他自己在內還有三位,但另外兩位已經返回中國探親,還有一人雖在雪梨但身體欠佳,長期病休,目前就他一人獨撐生意。雖然此前侯關德在寒暑假裏都協助父親做簿記等事務,但這並不是正式參與生意。侯官妙就在一九二九年三月份致函內務部長,請求準允其子轉換身份,即從學生簽證轉為工作簽證,協助他經營永和號木鋪,當其助手,直到另外兩個股東結束探親返回雪梨,他再重返學校繼續讀書。內務部長以侯關德是以學生身份來澳洲讀書而不是來打工為由,拒絕了此項申請。
一九二九年從美國開始的經濟大蕭條,也開始影響澳洲,成了壓倒永和號這樣企業發展的最後一根稻草。一九三○年初,侯官妙告訴澳洲海關當局,他計劃到鳥修威省的鄉間走一走,需要大約二周左右的時間,主要是考察一下這些地方的商鋪情況,即有意將其木鋪生意重新定位布置一下,或者考慮轉型。為此,除了將長子侯關德轉學到了鳥修威省北部地區的暨漣彌士埠(Glen Innes),借住在當地由香山籍同鄉於一九一十年代開始注冊開辦的的新廣生號(S Kwong Sing & Co.)商鋪宿舍裏[10],並在那裏的暨漣彌士公立中學(Glen Innes High School)讀書,他打算在考察期間將其餘兩個兒子一起帶上,好讓他們也見識一下澳洲的社會與商業運行。顯然,侯官妙是想借此讓兒子熟悉一下澳洲的生意環境,為其日後能加入到他的商業經營當中,留在澳洲發展。於是,在考察完畢鳥修威省西部地區的磨厘埠(Moree)和昆士蘭省(Queensland)與鳥修威省西北部交界的近地溫地埠(Goondiwindi)之後,侯官妙讓小兒子侯亞權重返雪梨唐人英文書館讀書,而將次子侯關扶安排去了鳥修威省的西北部靠近昆士蘭省距離雪梨有七百多公裏之遙的一個叫做步邁(Boomi)的小鎮,在該地的步邁公立學校(Boomi Public School)注冊讀書,借住在當地一家叫做亞誌兄弟行(Ah Chee Bros)的店鋪裏,因該商鋪的店主王添活(Tommy Tim或Wong Tim Wood)是其同村鄉親。[11]
自一九二六年起,中國人赴澳留學不再允許進入公立學校,隻能在私立學校念書,而在此之前赴澳留學者則不受此限製,仍可繼續就讀公立學校。由是,侯關德進入公立中學就讀符合規定,而侯關扶則屬於違規。內務部通過中國總領事館向侯官妙幾經交涉,須終止其子在步邁公立學校的學習,即刻將侯關扶轉入指定的私立學校入讀,不然,後果自負。經過幾個月交涉未見侯官妙采取行動,內務部於六月十二日拒絕了侯關扶的續簽申請,決定將其遣送回中國。
在這個過程中,侯官妙也對中國總領事館解釋其將次子放在公立學校讀書的原因,是因近年來經濟不景氣,商業蕭條,生意難做,尤其是家具木器業,無論是生產還是銷售形勢更為惡劣,為此,他早就想結束其在雪梨馬裏街上的永和號木鋪生意,將其搬遷到其它比較適宜的地方去繼續經營。因要尋找這樣的地方,勢必要在鄉間多呆些時間,並非短期內就可以達成目標。將其次子侯關扶托付給在步邁經商的同村鄉人和朋友照看,而步邁是個小鎮,隻有公立學校,而無私立學校,他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隻是一個臨時短期舉措。得知侯關扶被拒簽遣送回國的決定後,他決定將雪梨的永和號木鋪生意作結業處理,然後回國探親,將這兩個兒子一起帶回去。侯亞權年紀小,獲得再入境簽證,待結束探親之後重返澳洲讀書是沒有問題的。但侯關扶被遣返回國,要獲得再入境簽證就困難了。但侯官妙還是在中國總領事館協助下,向內務部擔保侯關扶會遵守法規,選擇位於雪梨東區的聖母昆仲會中學(Marist Brothers High School),作為兩個兒子重返澳洲後要入讀的私校。最終內務部在七月九日同意發給侯關扶和侯亞堅再入境簽證,有效期為一年,即從其出境之日起算,十二個月內返回澳洲任何港口入境皆可。一九三○年七月二十五日這天,攜帶兩個兒子侯關扶和侯亞權,搭乘“彰德”(Changte)號班輪,從雪梨港直航香港,轉道回廣東省中山縣家鄉。[12]
漣彌士中學讀書的侯關德在父親和兩個弟弟走後,轉學到新英格蘭文法學校(New England Grammar School)就讀。到下一年,二十歲的侯關德在一次考察了當地暨漣彌士工學院(Glen Innes Technical School)的課程後,對其開設的羊毛處理工藝課程產生了極大興趣,便想轉學進入工學院就讀這一課程, 但未獲準。此後,他在這裏一邊上課,一邊偷偷跑出去,到暨漣彌士埠以外的其它鄉鎮不同華商店鋪裏打工。據統計顯示,他曠課去過周邊的天架埠(Tingha)、煙花飛路埠(Inverell)、威治布埠(Emmaville)打工,也在暗覓爹厘埠(Armidale)的一位華商鋪子裏打工。所有這些表明,他無視留學生不能打工的規定,徹底違規。於是,一九三三年九月二十一日內務部長決定,立即取消其留學簽證,並下令將其遞解出境。
也就在這之前的六月七日,侯官妙結束在中國探親,返回了澳洲。[13]雖然之前他的兩個兒子侯關扶侯亞權獲得了澳洲再入境簽證,但在此後幾年間,他們並未如約重返澳洲繼續讀書,而侯官妙也是回到國內休整之後想返澳重整旗鼓,但經濟形勢太不樂觀,以致歸程一拖再拖,三年後才再返澳洲重整生意。因永和號木鋪生意此前由於大蕭條影響已經處理結業,侯官妙便於七月份在鳥修威省工商局注冊了新的雜貨商鋪生意,以個人名字作為公司名,叫做“Howe Goon Mew”[14],投資資金為三千鎊,準備在威治布埠準備開張。
就在內務部長做出下令侯關德遞解出境決定前的一個星期,新英格蘭文法學校校長寫信給內務部秘書,為侯關德求情,希望給予這個中國學生一個繼續讀書的機會。九月十九日,雪梨著名草醫館生和堂的老板亦是侯官妙的龍頭環村同宗侯勝和(Sing War Howe)也致函內務部長,為侯關德繼續留下來讀書求情。他在信中表示,萬事開頭難,他的兒子現正在選修會計課程,希望他學到的知識能夠助父親一臂之力。為此,他呼籲能再給這位年輕人一個機會,讓他繼續留在澳洲,讀完課程。與此同時,侯關德也在九月二十五日給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陳維屏寫信,懇求他跟內務部交涉,讓自己留下來,他一定不會再逃學,一定會遵守校規。九月二十八日,陳維屏總領事致函內務部秘書,表示侯關德的曠課確實有違規定,但現在學校給予這位中國學生一個機會,他也希望內務部能夠給他一個機會,而中國總領事館將會配合內務部監督他不再犯這樣的錯誤。上麵各方的努力起到了相當大的效果。十月九日,內務部長收回了此前的遞解令,重新核發了侯關德的留學簽證。但批複令也特別強調,隻準允他入學讀書,決不能在外打工,一經發現,將立即被遣返回國。也就是說,對於生和堂所提的讓侯關德協助父親經營的請求,則予以否決。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都是好事,意味著侯關德度過了被立即遞解出境的這一危機。
次子侯關扶已不願意再赴澳留學,而小兒子侯亞權還願意重返澳洲,但其再入境簽證有效期隻有一年,需要重新辦理入境簽證,侯官妙返澳後便通過中國總領事館辦理此事。經一番努力,於九月二十二日得以批複。侯亞權遂搭乘“太平”(Taiping)號輪船,於當年十二月六日抵達雪梨入境。[15]侯官妙因在威治布埠忙著新商鋪開張事宜,無暇前來雪梨,遂委托其雪梨的兩位同鄉好友林祥(Charles Chong或Lum Chong)[16]和歐陽南(David Young Narme)[17],代為接關,且因侯亞權要在雪梨讀書,就由他們二人將其安排在他們作為主要股東的安益利公司(Onyik Lee & Co.)住宿。
此時的侯關德則認真讀書,直到年底,無論是在校表現還是學業成績,學校也給予了好評。他之所以願意留下來繼續讀書,其主要目的是想協助父親開展新的生意,但內務部長並沒有批準這一主要訴求,此非其所願;他能讀下來這半年的課程,隻是為了給花了大力氣向內務部長遊說的長輩和中國總領事一個交代,因為是他們多方努力,才使得內務部長改變了此前對他的遣返決定。因此,在結束了一九三三年的全部課程之後,他便利用暑假之便,在威治布埠幫助父親把雜貨店鋪開辦起來。當然,他也在這段時間裏,與剛剛重返澳洲繼續讀書的弟弟侯亞權見了麵。而自一九三四年新學年開學後,二十三歲的侯關德認為即便再返回學校讀書,也隻剩下一年時間就達到中國學生在澳留學的最高年限,留下來讀書已經沒有多大意義,遂決定回國。三月二十一日,他在雪梨登上駛往香港的“彰德”號輪船,告別留學十年的澳洲,返回了家鄉。此後,澳大利亞的出入境記錄中再也找不到他的信息。也許,回到國內後,他已經有了很好的歸宿,或者就此去到香港或者澳門有了新的發展。
侯亞權應該在一九三四年新學年開學後便在雪梨上學,但他實際上是在安益利公司總經理歐陽南的安排下,去了鳥修威省北部地區的蓋拉埠(Guyra),注冊入讀仍然是由天主教會在此創辦的吳蘇樂修會書院(Ursuline Convent, Guyra)。該埠位於暨漣彌士埠與暗覓爹厘埠之間,距其父在離暨漣彌士埠不遠的威治布埠也不是太遠,便於他們父子的聯絡。此後,他去到坤倫太埠(Quirindi)的天主教會學校(Convent School)讀書。最後在一九三五年中去到他大哥曾就讀的暨漣彌士埠新英格蘭文法學校讀中學,直到一九三九年上半年。
在侯亞權進入新英格蘭文法學校讀書的這幾年,侯官妙也遷移到了蓋拉埠,加股進入一九三十年代初在該埠開設的一家名叫G. Wing號的雜貨水果商鋪,最終以其雄厚資金盤下了這間商鋪,成為大股東,另外兩位華商則成為該店的小股東。因生意的拓展,其年營業額達到了五千鎊以上,由是,一九三七年,侯官妙獲準將次子侯關扶從中國申請前來作為幫工,協助經商。一九三七年六月十二日,侯關扶搭乘“太平”號輪船抵達雪梨,加入到父親的商鋪當店員。[18]
一九三九年四月十四日,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保君建致函內務部秘書,為即將屆滿二十三歲的侯亞權申請從學校退學,以便轉入其父親侯官妙的商鋪工作,希望獲得批複。內務部從當地警方了解到,該店鋪除了侯官妙等三個股東之外,隻有一名西裔雇員和侯關扶作為店員,雖然沒有從事進出口貿易,但年營業額達到六千五百鎊,屬於經營得相當不錯的商行。按照這樣的規模,該商行確實是還可以雇請額外的一名海外員工,而目前侯亞權的情況也正好符合要求。當年六月七日獲得批複。侯亞權由此便正式從學生簽證轉為工作簽證,有效期為一年。
按照慣例,上述工作簽證雖然隻有一年,但通常都可申請展簽,可連續申請三年。之後再根據需要,可以繼續申請展簽。而在一九四○年到一九四一年的財政年度裏,因侯官妙經商有道,生意興隆,該商鋪的年營業額已經達到了一萬零一百鎊。由是,一九四一年下半年,侯關扶和侯亞權哥倆都再次獲得了內務部核發的展簽,繼續協助父親經營生意。隨著當年年底太平洋戰爭的爆發,所有在澳盟國公民都獲得了澳大利亞政府提供的三年臨時居留簽證,有效期至一九四五年六月三十日;到期時如果戰爭尚在繼續,則該簽證自動展簽兩年。作為商人,戰爭期間他們的生意拓展有了很大的機會,並且也為其個人創業提供了舞台。一九四九年,侯關扶有在澳洲入境記錄,很可能這是他在拿到長期簽證之後回國探親後重返澳洲的信息。[19]盡管此後在澳大利亞國家檔案館裏找不到與他們相關的宗卷,但他們有極大的機會就此留在了澳洲這塊土地上。而侯官妙則在一九五六年八月二十八日於雪梨去世[20],表明在戰後他將生意轉交給兩個兒子後去往雪梨定居終老。
一九二三年二月二日,侯官妙為其子侯關德申請來澳留學,提交給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領其子護照和簽證所填寫的申請表。
一九三○年侯官妙申請的回頭紙。
一九二三年六月七日,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魏子京給侯關德簽發的中國學生護照。
一九二三年二月二日,侯官妙為其子侯關扶申請來澳留學,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領護照和簽證所填寫的申請表。
申請表背麵所附侯關扶的照片。
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侯官妙以監護人的身份填表,向中國駐澳大利亞總領事館申請兒子侯亞權赴澳留學的護照和簽證。
粟明鮮 2024-12-01
[1] Goon Mew [Chinese - arrived Melbourne, c. 1900. Box 35] , NAA: SP11/2, CHINESE/MEW GOON。
[2] Mark Kew (Sydney NSW), George Worner (Geelong VIC and Sydney NSW), Silas Smith (Sydney NSW), Lee Chew (Turramurra NSW), George Hay (Cobar NSW), Paul Wong Git (Dubbo NSW), Lee Joe (Botany NSW), Lee Yun (Manly NSW) and Goon Mew (Sydney NSW) [Certificate of Domicile - includes left hand impression] [box 1], NAA: ST84/1, 1903/121-130。
[3] 詳見鳥修威省檔案館(NSW State Archives & Records)保存的工商局有關二十世紀初該省相關公司企業注冊記錄:https://records-primo.hosted.exlibrisgroup.com/permalink/f/1ebnd1l/INDEX1837402。
[4] 《雪梨埠本邑同胞勸捐軍餉書》,《東華報》1912年3月23日,第1版。
[5] 《華僑救國籌款局職員》,《民國報》1921年8月27日,第7版。
[6] 《黨務通訊》,《民國報》1922年1月28日,第6版。
[7] Ah On, Young Hoo, Ah Hing, Goon Mew, Lee Long, Lee Fong, Low Yen, Hop Lee and Ah Dap [Certificate Exempting from Dictation Test - includes left hand impression and photographs] [box 30], NAA: ST84/1, 1909/23/81-90。
[8] Ah Kim, See Sun, Yip Lay, Goon Mew, Way Some (missing), Sam Chon, Ah Co, Yee Chow and Charlie Choy [Certificate Exempting from Dictation Test - includes left hand impression and photographs] [box 78], NAA: ST84/1, 1914/156/21-30。
[9] Yip Kum, Goon Mew, Hoi Back, War Ick, Ah Hop, Sing Wing, Louey Shong, Sue Gaw, Hing Gong Sew and See tye [Certificate Exempting from Dictation Test - includes left hand impression and photographs] [box 159], NAA: ST84/1, 1923/353/71-80。
[10] 該商鋪的情況,可見鳥修威省檔案館所藏之二十世紀初年工商局企業注冊記錄:https://records-primo.hosted.exlibrisgroup.com/permalink/f/1ebnd1l/INDEX1808881。
[11] 王添活生於一八八五年,也是龍頭環村人,十歲時便跟隨兄長闖蕩澳洲。見:Certificate Exempting from Dictation Test (CEDT) - Name: Tim Wood - Nationality: Chinese - Birthplace: Canton - departed for China per ALDENHAM on 21 March 1910, returned to Brisbane per ST ALBANS on 21 February 1912, NAA: J2483, 41/79。
[12] Leong Sing, Chong Gee, Choy Yick, Dart Gain, Way Jong, Goon Mew, King Lie, Ah Young or Charlie Young and Foo Chong [Certificate Exempting from Dictation Test - includes left hand impression and photographs] [box 222], NAA: ST84/1, 1930/483/91-100。
[13] Edward Wong Kam Wai, William John Yum Tong, Violet Gnut Quan, Marjorie Lock Lee, Kenneth Lock Lee, Stanley Lock Lee, Frederick Lock Lee, Edna Lock Lee, Wong You or Wong Kew, Ah How, Charlie Gee, Wong Yee, Arthur Sin Hop, Lily Lock Lee, Ah Din, Wong Hong Doyal, Goon Mew, Ah Chong, Ah Gum, Ah On (or Charlie Ah On), Way Shing, Kwong Lee, Ah Hon, Louey Wing, Louey On, Yock Loy and Tommy Ah King [Certificates Exempting from Dictation Test and related correspondence for Chinese passengers arriving Sydney per TAIPING 07 Jun 1933 - includes photographs, Birth Certificates, hand impression, left and right thumb prints] [Box 5], NAA: SP42/2, C1933/4302。
[14] 後來該商行改名為“Yow Sing & Co”(耀生號),經營雜貨、陶瓷、服裝、鞋帽和生果。見:Chun LUM - Student Passport, NAA: A1, 1934/1592。
[15] Ah Kin [Chinese - arrived Sydney per TAIPING, 25 Nov 1933. Box 28], NAA: SP11/2, CHINESE/KIN AH [2]。
[16]林祥大約是在一八八十年代初便已來到澳大利亞發展。有關他的情況,詳見林樹標(Lum See Bzew)的留學檔案:Lum See Bew - student passport, NAA: A1, 1929/2903。
[17] 歐陽南生於一八九○年,但未及十歲就在十九世紀末年來到澳大利亞發展,一九二十年代便在雪梨華社中極為活躍,是當地著名華商。澳大利亞國家檔案館中有關歐陽南的宗卷,見:David O'Young Narme [Chinese - arrived Sydney per SS EASTERN, 1899. Box 36], NAA: SP11/2, CHINESE/NARME D O。
[18] Goon Foo [Also Ho Goon Foo] [Chinese - arrived Sydney per TAIPING, 12 Jun 1937. Box 22], NAA: SP11/2, CHINESE/FOO GOON。
[19] Goon Foo - Chinese - arrived 8 January 1949 in Brisbane aboard EASTERN, NAA: BP210/2, GOON F。
[20] “Goon Mew Howe - Date of Death 28/08/1956, Granted on 29/11/1957”, https://search.records.nsw.gov.au/permalink/f/1ebnd1l/ADLIB_RNSW110721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