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

When life can be fun, keep it fun. When it can‘t, make it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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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冒煙

(2008-11-18 09:19:5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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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冒煙?這可是曾經困擾我許久的問題,為了攻克這個難關,小不啦嘰的我花了不少時間、費了不少心血、傷了不少腦筋去思考,當然也研究了不計其數的屁股。 切,那個時期哪懂研究,說白了是偷看了不計其數的屁股。目的明確,一心想弄明白屁股是怎麽冒煙的。不過,完全沒有其他下流的意識,況且看的都是套中人,想打什麽歪主意也還想不到,腦垂體尚未進入分泌彪悍情色荷爾蒙階段呢。

我當時多大?7歲,或者8歲。小小年紀就那麽色?千萬別過高估計了我的情商,知我者自己也。我敢打保票,我即使重新投胎到人世再轉幾個輪回也無法躋身‘早慧’‘早熟’行列,既無那個基因亦非可造之材。

很小很小的時候, 常偷聽大人們聊天。由於理解能力有限,有的明白,有的懵懂,有的根本不知所雲。當時明白的轉身就拋到腦後,過不久便忘個一幹二淨。而懵懂不理解的,由於時常要琢磨,倒是記憶深刻,有的還終身難忘。

那一天,我等幾個小毛孩揀豬大便凱旋而歸,個個肩背齊人高的竹筐,筐底零星躺著點兒戰果。可惡的父母們舍不得花那原本就少得可憐的銀子買化肥,又拉不下麵子親自揀豬屎,對我們一群小的軟硬兼施,還搬出毛主席的教導“沒有糞臭,哪有糧香?”高壓專政。我們人小鬥不過大人,吃喝拉撒睡都離不開他們這些命中注定的衣食父母,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毛主席指示更不敢違抗,不得已乖乖背糞筐拎糞叉拾豬糞給自留地裏種的菜下肥。

幾個醫生護士,站在衛生院大門口正聊得歡,看著我們這群生機勃勃的後代指指點點說開了。我眼花但耳不背,聽一個男醫生對美麗護士阿蘭說:你女兒阿紅越長越漂亮了,女大十八變,會美得不得了。以後肯定要嫁個屁股冒煙的,屁股不冒煙的就不嫁。


屁股冒煙?還有人屁股冒煙?以前怎麽沒注意到?這種人是什麽樣的?而且隻有漂亮的才有機會嫁。媽媽就是美女,怎麽從來沒見爸爸屁股冒過煙呢?那麽,像楊子榮?李玉和?洪常青?雷鋒?羅盛教?黃繼光?董存瑞?邱少雲?還是那些知青大哥哥?帶著這疑惑沒事便盯著男大人的屁股目不轉睛地看,單等時機剛好有人屁股冒煙見識一回。玩瘋了,跑累了,都不忘苦苦思索‘屁股冒煙’這個大難題。上課時,老師一轉身,我那不閑著的腦瓜子立馬轉念:老師是不是屁股冒煙的人?

就這樣暗地裏研究,但許久都搞不清楚,畢竟能力有限經驗不豐富,根本研究不出個子醜寅卯,最後不得不把這個困擾我幾個月的世紀之迷向當時我眼中無所不知的父親討教。印象中很白癡很變態很恬不知恥地當著一群病人的麵大聲嚷嚷:爸,什麽樣的人會屁股冒煙?你見過麽?

病人們哈哈大笑,我那忙著的父親放下聽診器,大惑不解:哪裏有人屁股冒煙?

那些病人也七嘴八舌:屁股就是拉屎放屁,哪裏會冒煙,沒聽說過。

我不服氣:小楊醫生對阿蘭阿姨說阿紅很漂亮,大了要嫁屁股冒煙的。

父親恍然大悟:屁股冒煙的就是當官的。當大官的都有汽車坐,汽車開動,後麵的排氣管便冒煙,他們就是屁股冒煙的人。

至此問題有了結果,其答案是漂亮的阿紅以後是要嫁當大官的,從此心中又多了一個自卑情結:我這麽個歪瓜裂棗是不指望嫁屁股冒煙的了。

改革開放初期,社會上(筆者家鄉周邊縣市)果真掀起一股嫁屁股冒煙的狂潮,隻不過冒煙者地位懸殊,身份天差地別。那個時期社會上來錢的是:一殺豬(屠夫),二嘟嘟(司機)。特別是‘二嘟嘟’們,一夜成了香餑餑,搶手貨。個個拽得如天王老子,神氣得不得了,鼻孔都朝天了。有門路的妙齡女郎紛紛爭相嫁給也算屁股冒煙的二嘟嘟們,轉眼人上人,有車有錢有勢有麵子,引得多少沒搶到‘二嘟嘟’的美女恨自己紅顏薄命,妒嫉心如潮湧,大概紅眼病就是從那時開始流行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心裏也蠢蠢欲動,不知天高地厚地給自己規劃著如何實現屁股冒煙之人生大計。沒有美麗的資本嫁屁股冒煙的大官,也不礙事,天無絕人之路,現在有了替代品,嫁個二嘟嘟,屁股突突冒煙同樣不遜色,也滿風光的。
高攀不上,低就亦可。偶爾都有點迫不及待,傻不愣登催促自己快快長大,實現屁股冒煙之夢想。

可惜生不逢時,待我到了要談婚論嫁時,那一殺豬,二嘟嘟的地位已一落千丈,在社會上不吃香了,時髦起嫁文憑嫁知識了。我本就是個隨大流而非反潮流的平庸女子,與前衛叛逆無緣,自然與屁股冒煙絕緣。天可憐見,嫁了一紙文憑,隻好自己把個 bicycle踩得如哪吒腳下的風火輪虎虎生風,雖沒練就出一身過硬的騎車特技,但至少還會一小招:騎車不扶把手。

那也是偶然發現自己有此特異功能。我們南方大夏天,溫度高濕氣大,在烈日下騎車來去匆匆,都成了成吉思漢(滿頭大汗)。風一吹,頭發貼在額頭上臉上,扁鼻梁上的眼鏡唰唰往下滑到鼻尖,不僅難受還影響視線。有一次趕路趕急了,忘乎所以。腳下機械地踩著車子,一手抹頭發整裝,一手端正眼鏡。待搞定一切,才幡然醒悟,騎了一段路沒扶把手,居然安然無恙,一高興差點兒在車上翻起跟鬥。總算沒有辜負自己辛苦騎車多年,風裏來雨裏去,還小有長進,服了自己。

如果早早屁股冒煙,哪裏能練就出或發掘出如此牛B的功夫?搞不好就埋沒了一個‘傑出人才’。

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

忽如一夜東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世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發生著天翻地覆的巨變。除了當官的屁股繼續冒煙,越來越多的人時來運轉。那些積極響應鄧總設計師的號召借著改革的東風先富起來的部分款爺,腰包鼓鼓,紛紛添置豪車包美女,風風光光地加入了屁股冒煙之大軍,意氣風發走進新時代。同時拯救了一大批原本將淪落到踩自行車擠公交車一族的美女們出苦海,真正不拘一格降人才。

人盡其才,各盡所能。錢有所值,美有所獲。和諧社會開始凸顯端倪。

遺憾咱又生不逢時,想自投羅網,想被和諧,盡管那狼子野心如火山爆發樣猛烈,虛榮心如野草般瘋狂生長,惡心如病毒似肆虐,但尊嚴麵子顧忌多多。再者,朽木本就不可雕,自然徹底被掃進曆史垃圾堆。矣噓唏,賊心才露尖尖角,賊膽早已嚇破了。 嗚呼哀哉!我等無能鼠輩,一如既往虔誠地捧著哪吒之衣缽,死心塌地腳蹬風火輪,腦子裏無望地給無望的未來描繪著無望的藍圖:何時能給自己的屁股安上個排氣管冒冒煙?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隨著時代車輪滾滾向前,世道變化更上一層樓,滄海桑田,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可能了。非普通小民敢問津的屁股冒煙走下神龕飛入尋常百姓家,已不再如月亮般可望不可及,亦不再是地位、財富、權勢、身份的絕對的絕對象征了。

風水輪流轉,此一時,彼一時。終於,世人的屁股都美國化了,也有機會具備冒煙的功能了。 本來嘛,Everybody is born eq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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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5)
評論
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謝謝美女閑人Filiz,謝謝子夏。

什麽才思?我媽老罵我盡問一些沒名堂的,正經的就不學。
閑人Filiz 回複 悄悄話 有意思!
子夏浮雲 回複 悄悄話 小小年紀就知道琢磨事情,難怪出落得今天的才思源源不斷。
等著讀下篇!
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回複來此一聚的評論:

黃煙。
來此一聚 回複 悄悄話 knock, knock, 看來你又在奮筆疾書了。
我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來。。。自個兒回家玩一會兒,再來看
你後來冒的是什麽色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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