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

When life can be fun, keep it fun. When it can‘t, make it 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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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夢露的流氓男友

(2008-09-20 14:06:14) 下一個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徐夢露的流氓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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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猶如雙胞胎,情同手足,唇齒相依,難以分隔。

徐夢露曾是一個光榮的人民教師,那可是太陽底下最崇高的事業,可居然與流氓為伍,非常非常天方夜譚,但卻真實存在。翻開這份塵封的久遠記憶,竟然曆曆在目。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也得看個人的修行和定性了。


一、引蛇出洞,邂逅阿誠

徐夢露剛把‘自信’收進人生寶典,‘第三者插足’‘綠帽子’‘棄婦’‘怨婦’等毀滅性字眼亦蜂擁而上搶占一席之地,徐夢露的生活徹底顛覆,家瞬間搖搖欲墜,陷入‘無政府’狀態。

徐夢露一直覺得發生在電影電視小說雜誌裏的虛構故事,離自己那平凡的世界沒有個十萬八千裏,也和二萬五千裏長征一樣,非常人可及的。如同廣大的女同胞,閑暇時,徐夢露常堅守在電視機前,泡著古今中外言情劇,大有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架勢。為劇情跌宕起伏峰回路轉叫好,為劇中人物生離死別悲歡離合而感動、為負心人移情別戀回心轉意而感歎,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喜結良緣而感慨。看到傷情處,悲天憫人,掬一把又一把同情的淚水。

看多了,徐夢露有時便胡思亂想著平淡如死水般的日子若來點插曲花絮之類的,像影視劇那樣精彩紛呈,多有意思。 渴望著哪一天也能像劇中人一樣,嚐嚐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那該多好玩,也不枉到世界走一遭。

終於上蒼被深深感動,滿足了徐夢露的這個願望。不知不覺中的某一天,大幕拉開,過場鋪墊都省略了,眨眼間自己就成了故事的主角,上演的還是一出悲劇。平靜的日子被打破,透過淚眼傷心,徐夢露真切地體會到,影視悲劇,感天動地,而現實悲劇,致人死地,一點都沒意思,一點都不好玩了!痛,痛徹心扉;苦,苦不堪言;怨,怨天尤人;恨,恨之入骨。突然間很林黛玉了,傷感傷懷傷心此起彼伏,淚水淚花淚滴洶湧澎湃,隻差沒往脖子抹刀子了。

高爾基同誌,暴風雨來得太猛烈了!
 
關鍵時候,徐夢露才發現自己嚴重脫離群眾,不善交際,沒有聊友;不諳搓麻,沒有麻友;不會喝酒,沒有酒友;……人到用時方恨少。不要說推心置腹的密友,抱怨幾句的對象都鮮少人選,再者,徐夢露也不是愛找人痛訴革命家史的主兒,因而眼巴巴地失去做祥林嫂的機會。悲從心生!

雖與背信棄義者同單位,但人家不僅不回所謂的家了,還玩著捉迷藏的遊戲。愛麵子的徐夢露聞其聲見其人,卻永遠沒有潑婦的膽略,即使吞下全世界的豹子膽也鼓不起那個勇氣,敢當著同事們的麵在辦公室或在校園或衝進教室當著60號高中生與負心漢破口大罵,扭作一團,大打出手。
 
徐夢露悲哀著自己的不幸,更悲哀著找不到當事人,如困獸,孤獨地躲在角落裏舔著心中那流血的傷口。

那一晚,全校兩百多號教職員工大會。徐夢露搬來兒子當救兵,虎毒不食子嘛,打算牽製住目標引蛇出洞,正視並解決那尷尬局麵。當會議臨近結束,兒子回到身邊說是爸爸沒空陪他玩。獵物又要溜了,精心策劃的雙邊談判眼看著泡湯,不死心的徐夢露扯著兒子跌跌撞撞趕到單位門口守株待兔。

無望的等待,徐夢露牽著兒子低頭黯然神傷,心寒悲愴,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灑落一地。背後一聲熱情的 ‘正老師好!’   把徐夢露喚回現實。 打招呼的是曾在某單位賺外快時有過點頭之交的一機械維修工,身旁還站著個個子高高的年輕帥哥,眼睛放肆地死死盯著徐夢露,‘ 這是誰?’  問得那麽直截了當那麽迫不及待。維修工介紹道:她就是曾在我們單位幹部英語培訓班教英語的正老師。這是我朋友阿誠,原來我們同一單位,現在下海了。

三人寒暄道別分手,無意中一轉身,徐夢露看見阿誠三步一回頭,滿眼依依不舍,滿臉留戀萬分,直到消失在蒙蒙細雨的夜幕裏。

徐夢露困惑不解,為什麽那個單位的男士都叫自己 ‘正老師’ ?有什麽典故呢?問過,可得到的僅僅是曖昧的微笑和哈哈。


二、卡拉OK再遇阿誠


為了減輕徐夢露的負擔,照看兒子的任務也由娘家人全權代理包辦了。那天,蹭完娘家的免費晚餐,收拾整理好餐具,徐夢露腳底抹油開溜了。因為自己的家庭破事,搞得人人臉上陰雲密布、憂心忡忡的。看著全家人為自己操心難受,難受的徐夢露心裏更難受,所以不敢也不願久留。

街上華燈初上,行人熙熙攘攘,小城的夜生活開始了。徐夢露滿心惆悵、滿肚愁腸,腦海裏飄來一首老歌:“燈紅酒綠,解不開我心事重重,輕歌曼舞,更增添我愁思陣陣。”  唉,看不見前景,看不見未來,看不見光明,自己仿佛生活在第十八層地獄,暗無天日。 徐夢露胡思亂想著,在人行道上沒頭沒腦走著,一沒留神撞到水泥燈柱上,引得路人哈哈大笑。

“這不是正老師嗎?你怎麽樣?沒事吧?” 徐夢露很尷尬,語無倫次:哦,沒事。嗯,謝謝。喔,我走了。徐夢露看都沒看看誰在跟她說話,也沒興致和心思。

走出不遠,遇到幾個女同事,偶爾上舞廳的女伴們。三個女人一台戲,唧唧喳喳叫開了:徐夢露,今天沒值班嘛?走,跟我們去卡拉OK。有人給馮艾介紹男朋友,一個帥哥,今晚相親,我們都去幫助參謀參謀。

馮艾,僅僅小徐夢露1000天,仍是單身貴族。

徐夢露頭搖得如貨郎鼓般拒絕前往,可眾人不依不饒生拉硬扯把徐夢露拖去當電燈泡,一盞最鋥光瓦亮的電燈泡。

當被領到阿誠麵前,徐夢露愣住了,今晚的男主角就是他?阿誠一見徐夢露也怔了怔,但不知何故,兩人都沒挑明已見過認識了。

一撥男男女女浩浩蕩蕩開進一家卡拉OK,吃喝玩樂,引吭高歌,聞曲起舞,大有一副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  的豪放風範。

徐夢露無比羨慕這一群快樂公主和快樂王子,無憂無慮,自己TMD悲悲切切,如一具行屍走肉,太虧了。何苦來著?幹嘛跟自己過不去?人生得意須盡歡,落魄失意也得歡,不歡白不歡。 滴酒不沾的徐夢露灌了半瓶啤酒,暈乎乎的,借酒壯膽, 自己給自己來了首《跟往事幹杯》,雖然五音不全,還亂跑調。



人生際遇就象酒,有的苦有的烈
也許那傷口還流著血,也許那眼角還有淚
幹杯,朋友!就讓那一切成流水
把那往事當作一場宿醉

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裝著昨天的傷悲

請與我舉起杯
跟往事幹杯

唱完,徐夢露已是淚流滿麵,縮在沙發角抱膝坐著。不僅沒有與往事幹杯再見,反而勾起更多的悲哀情愫,傷心得一塌糊塗。

借酒澆愁愁更愁,借歌解憂憂上憂。
 
阿誠過來,關切地問:正老師,剛才在街上撞到水泥柱子沒事吧?

徐夢露非常相當吃驚:你怎麽知道?莫非你在一旁?當時是你跟我說話嗎?

阿誠委屈地說:還不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揚長而去,想巴結你都沒機會。正老師,請你跳個舞。

徐夢露拒絕了:對不起,我不會女步。你看到了,我一晚上都是跳男步。你還是去請別人跳吧。

阿誠很慷慨地建議:那你跳男步,我走女步。 這樣可以吧?給點麵子,正老師。    

--別為難我了,好不好?我的女步很臭的。嗨,阿誠,你們為什麽老叫我‘正老師’?

阿誠站在徐夢露麵前,雙手往胸前一抱,微仰著頭,從眼角斜視著坐在沙發上的徐夢露,滿臉壞笑:我們做個交易。你跟我跳支舞,我就告訴你。

--Ok,一言為定,不許反悔。不過,我走男步,委屈你當回女的。

1米6多的徐夢露帶著1米8多的阿誠在舞池裏團團轉,嫻熟的舞步,得體的暗示,把個男步跳得出神入化:阿誠,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阿誠隨著徐夢露翩翩起舞:你真不曉得為什麽被叫作‘正老師’?知道嗎?因為你的身材很正點,所以大夥兒都叫你‘正老師’。

徐夢露心裏無比受用,嘴上假惺惺地:真的假的?這可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高評價,你別不是拍我馬屁瞎編的吧?

阿誠無比委屈:冤枉啊!我也是才打聽到的。哎呀,算了吧,我們這樣多別扭。還是我跳男步,你當你的女人吧。

在舞池轉一圈,阿誠很誠懇地道出真言:正老師,你跳女步真不敢恭維,太爛了,不聽指揮老搶步,很累。不過真服了你,你的男步怎麽走得那麽好?

徐夢露牛皮哄哄的:跟你吹吹。說來話長。我們女教師進了舞廳,就好像閻王爺到陰間視察,小鬼們嚇得紛紛退避三舍,不敢靠近。根本沒人請我們跳,屁股都坐出老繭也無人問津,我們就這樣涼在一邊。求人不如求己。我個子高點,大家一致公認我是學男步的最佳人選。又說我以前是練體育的,對動作要領掌握得比別人快、好。高帽子一頂又一頂,我直接找不著北,大家那麽看得起我,我也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就擔當起這個重任了。

大家發現哪個人跳得好或舞步新穎,我就得涎著臉主動出擊請人家跳舞,求高手賜教,不恥下問嘛。虛心請教外,還纏著人家一遍一遍地跳,複習鞏固。然後和同事朋友們操練,嫻熟後,尋找下一個高手目標出擊。就這樣一點一滴地學習積累,出師了,也成高手了。現在進舞廳,其他女伴成搶手貨,我就像那坐冷板凳的候補隊員,仍然沒人邀請。夥伴們告訴我,說是我舞技太厲害了,沒人敢跟我跳了。唉,高處不勝寒。我表麵失望,心裏美滋滋的,偷著得意了許久。後來,我一個師傅告訴我,其實是我女步走不好,人家不愛跟我跳。

阿誠聽得忍俊不禁:正老師,你好可愛。你一個女人家三番五次主動請男人跳舞,很搞笑,不難為情啊?認識嗎?

--不認識。我是被逼上梁山的,大家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嗎?最後臉皮都跟地殼一樣厚了,哪還難為什麽情啊。當地的那些舞廳高手都作過我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但徐夢露老覺得不對勁。無論何時,經意或不經意中,徐夢露發現阿誠兩眼都在隨著自己轉動,那麽執著。自己也覺得與阿誠之間好像產生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之情,想了會兒,那是:曖昧。這兩字嚇了徐夢露一跳,趕緊主動出擊請男請女跳舞,避開阿誠。阿誠似乎感覺到徐夢露在有意躲他,便專司唱歌。阿誠把張學友的歌演繹得淋漓盡致,模仿得唯妙唯肖,絕了。特別那一曲《一千個傷心的理由》,如泣如訴,唱得徐夢露心碎淚飛,靈魂出竅。

跳完一曲,剛坐下,阿誠已站在徐夢露麵前:徐夢露,你幹嘛躲我?

徐夢露故作無辜狀:我有嗎?你忙唱歌,我忙跳舞,我們不都忙著嗎?

舞曲再起,阿誠一把把徐夢露拎起來旋入舞池。曖昧的音樂,曖昧的燈光,曖昧的環境,曖昧的男女,阿誠曖昧地直視著徐夢露說著曖昧的話語:為什麽不是把你介紹給我?你作我女朋友吧!

看著阿誠那副曖昧勁,徐夢露真有點慌了手腳,不過腦子還冷靜,荷爾蒙分泌沒紊亂,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更不善亦不喜玩愛情遊戲,隨即調侃:嗬嗬,阿誠,開涮起我了。玩笑開大了不是?到此為止。

徐夢露一個感覺:要死了。事情怎麽會弄到這種地步?別搞砸了。自己是來當電燈泡的,還是有夫之婦,卻要鬧出悱聞了。男人怎麽都一路貨色?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有沒搞錯?

此乃非久留之地,然提前告辭,溜之大吉,回家失眠去了。


三、阿誠的吉他,徐夢露的手風琴

女人是情緒化動物,徐夢露就是這樣一頭動物。再加上牆角被挖,老公背叛,情緒化呈幾何級數遞增。大腦中樞被情緒化主宰,導致指揮失靈。 悲觀消極,鬱鬱寡歡,多愁善感,喜怒無常等情緒元素,左右並惡化著徐夢露的日常生活。這種情緒化的日子,可想而知,自然是糟糕透頂。 無論對誰而言,都不會好過。

又是一個徐夢露想不開的周六晚,看著人家夫妻出雙入對,和和美美、恩恩愛愛、卿卿我我,自己卻形單影隻,孤燈伴影,情緒低落到臨界點。活得真不耐煩了,死的念頭開始占上風:上吊,據說舌頭會吐出老長耷拉在嘴外,難看並嚇死人;跳樓,住在六層,自己沒有一點輕功,一頭栽下去便粉身碎骨,更難看更嚇死人;……死也這麽難,想找個死得輕鬆又死得好看的兩全其美的死法都沒有,不得好死啊,嗚——徐夢露哭得天昏地暗,其傷心程度不亞於孟薑女哭長城。

哭,無聊;電視,也無聊;轉呼拉圈,還是無聊;往牆上打乒乓球,同樣是無聊。無聊透頂的徐夢露在屋內晃蕩幾圈,眼瞅著被冷落多日的手風琴,才想起老師布置的《洗衣歌》還沒拉順手,已經被情緒化耽誤了,如果老師檢查,都無法交帳。那就做點有聊的正事兒吧。

徐夢露雙眼盯著琴譜,但大腦仍處在失控狀態,右手亂按,左手亂戳,風箱亂開合,完全亂彈琴。本是漂亮藏族MM為親人金珠瑪米帥GG洗衣,在徐夢露的演繹下,簡直就像在吵架。



砰砰砰的敲門聲,跟打劫似的:徐夢露,開門。

心情沮喪到極點的徐夢露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吵架的來了。側耳聽聽,是那幾個舞棍女同事,煩死了:徐夢露不在。

門外一陣哄笑,有男有女:不在?那搭腔的是誰啊?

徐夢露懶得搭理,改拉拿手的《紅河穀》。外麵安靜了片刻,砰砰砰打門聲再次響起,是馮艾:徐夢露,周末啦,跟我們一塊兒去卡拉OK散散心不好嗎?幹嘛一個人憋在屋裏?

徐夢露極不情願打開房門,胸前背著笨重的手風琴。一群男男女女擠在樓道裏,阿誠鶴立雞群,虎視眈眈盯著徐夢露,期待的眼神暴露無遺,徐夢露生物鍾處於最低潮,繃著張臭臉:非常感謝你們的好意,但很抱歉,我真的不要去。看我這鬼樣子,肯定倒你們胃口,掃你們興致,煞你們風景。等下搞得大家都不開心,玩得不痛快,我可不想當這個罪魁。還是你們去玩吧,拜托了!

毫不客氣關門送客。徐夢露一萬個不理解,你們處對象談戀愛,強行拉上我到風月場上幹嘛?明知老子情場失意,存心刺激我?考驗我的神經承受力?這些冤家,是不是都得了白內障?難道沒有一個人看出阿誠有移情別戀的苗頭嗎?一切都亂套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力沉丹田,右手鍵盤,左手貝司及風箱,雙眼盯著琴譜,一陣手忙腳亂眼花繚亂後,好不容易摸到點《洗衣歌》的節奏和感覺,該死的敲門聲再次砰砰砰催命似的響起,電話鈴也急促地叮零著:喂,徐夢露,我是阿誠。

--聽出來了。在卡拉OK開心吧?阿誠,對不起,有人敲門,你等一下。這世界還讓不讓人活了?要死也不要把我煩死啊,讓我安樂死吧!

徐夢露非常非常不耐煩喝問道:誰呀?打開房門,徐夢露愣住了,眼前站著的竟然是手持手機肩扛吉他的阿誠 :阿誠?怎麽是你?你們不是去卡拉OK了嗎?

阿誠神情泰然地:你不去沒意思,我們就散了。我向朋友借了把吉他就跑來找你了。

徐夢露不知所措,幹脆下了逐客令:你這人莫名其妙,來找我幹麽?你走吧,我這裏不歡迎不速之客。

阿誠不氣不惱:不速之客也是客,不管怎麽樣請我這個客人喝杯水總可以吧?

--嗬嗬,我倒也想。可惜你今天來得不是時候,我家今天停水。     

--徐夢露,你……?

--我怎麽啦?

一個肩扛吉他,一個肩挎手風琴,一個門外,一個門裏僵持著。

--你為什麽要讓我遇見你?你為什麽要讓我喜歡上你?

此話一出,搞得徐夢露哭笑不得:嘿,阿誠,你太無厘頭了吧?什麽強盜邏輯?蠻不講理。不跟你說了,越說越糾纏不清。

--你幹嘛討厭我?

--男人我都討厭。

--徐夢露,你冷酷無情。不可理喻。

--知道就好。不送了。
 
徐夢露頭大如鬥,心亂如麻。自己已是是非一身,還沒理出個頭緒,突然來了個相對象的阿誠,不明不白地相到自己頭上,真是天方夜譚。‘馬太效應’,富的越富,窮的越窮,亂的越亂。徐夢露後悔莫及,以前沒事找事,羨慕那些荒誕的言情劇情,現在自己折騰得和影視劇一樣荒唐了,真是見鬼。也不知何時何地得罪了何方神聖,現在開始遭到懲罰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點洗衣歌的感覺和節奏,被阿誠一攪和又沒了,前功盡棄。琴是拉不成了,這麽一折騰, 肚子也餓了。徐夢露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饑餓感,每日24小時每周七天都是氣鼓鼓的,氣都氣飽了。灶台蒙著厚厚的灰塵已看不出本色,蜘蛛網密集,跟美國人過Halloween似的。如果動手燒個菜還得先打掃衛生,動作太大了,而且身上每個細胞都在說NO,徐夢露決定到街上吃點現成的,犒勞犒勞那被冷落好久的可憐的胃。

打開門,膽大包天的徐夢露嚇得差點神經錯亂,一吉他琴把斜刺裏橫在眼前,鬥膽探頭一看,昏暗的路燈下。阿誠抱著吉他背對著坐在樓梯口:阿誠,你幹嘛嗎?嚇死我了。如果我沒出來,你打算呆到什麽時候?中了什麽邪?哎呀,真拿你沒辦法。你到底要怎麽樣嘛?

男人在溫柔美女麵前氣就短,女人在癡情帥哥麵前同樣氣不長。

徐夢露內心已妥協,準備請阿誠進屋喝杯水。阿誠緩緩站起身,長長地呼口氣:我就想跟你‘拱扒’(福州話:吹牛,聊天),我還想聽你拉手風琴,我也想彈吉他給你聽。

兩冤家摒棄前嫌直奔主題,彈琴吹牛。

徐夢露那緩慢節奏的《紅河穀》讓阿誠如醉如癡,拉了幾遍,阿誠要求徐夢露拉點別的曲子。徐夢露也不客氣,先拉《學習雷鋒好榜樣》,然後《社會主義好》、《運動員進行曲》、《我為祖國獻石油》……阿誠剛開始還裝腔作勢保持矜持,接著憋得臉紅脖子粗,最後忍不住笑得在地上抽風:徐夢露,你不要這麽搞笑好不好?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還拉那麽老氣橫秋的曲子?你不是故意的吧?看不出你還是個老古董。

徐夢露沒好氣地說:開什麽玩笑?我照著教材練的。不過教材的確老舊,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我從地攤上淘到的。這小縣城的書店根本不出售吹拉彈唱繪畫外語類書籍,害得我這麽落伍。

說起我剛學琴時最好笑。我半年前開始自學,照本宣科,一首曲子練習絕對不下200遍,搞得所有和我住同棟樓的老老少少深受其害。我拉《學習雷鋒好榜樣》時,人人哼唱學習雷鋒好榜樣;我拉《社會主義好》,人人改唱社會主義好。有一次,一個老師上幼兒園的兒子走在我前麵,聽到小家夥嘴裏悉悉簌簌《社會主義好》,我笑得肚子轉筋。回到家不一會兒,我兒子的爹敲門,打開門就聽到他嘴裏也在哩哩噥噥那首《社會主義好》,我再次笑趴了。吃飯時坐在陽台上,對麵隔著堵牆的縣政府宿舍樓一個官員一邊涼衣服一邊哼哼唧唧《社會主義好》,這次把我那老公都笑個半死。他說我是個害人精,而且殃及池魚。

個把月前在酒桌上,有位官員一定要罰我喝杯酒,無論如何要我先喝下才告訴我為什麽。他說我天天騷擾他,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他哼唱我拉的練習曲時,我認出了他,我跑到洗手間狂笑一通。正好桌上有個高級領導是手風琴高手,大家幫我拜了老師,《紅河穀》就是我老師教的。

出乎意料,阿誠的吉他彈唱如科班出身,徐夢露誤認為他是經過專門培訓,反正和電視上的吉他演奏家如出一轍,彈得得心應手,瀟灑自如,唱得投入盡興,聲情並茂,人與琴與歌融為一體,真是賞心悅目。阿誠說也就是興趣,和幾個朋友一起自學切磋出來的,沒有拜過老師。這讓徐夢露佩服得五體投地:阿誠,真佩服你們無師自通,而且技藝高超。怎麽練的?不可思議。 最喜歡聽你唱張學友的歌,特別是那《一千個傷心的理由》。你可以彈唱這首歌麽?百聽不厭。

徐夢露再次陶醉心碎淚飛在阿誠彈唱的《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愛過的人我已不再擁有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
錯過的人是否可以回首
愛過的心沒有任何講求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
走過的路再也不能停留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最後我的愛情在故事裏慢慢陳舊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最後在別人的故事裏我被遺忘



四、阿誠說:留點眼淚做種


偶爾,阿誠來到小城都順道看看徐夢露,吹吹牛,但至始至終都未遇見這個家的男主人:徐夢露,你離婚啦?怎麽從來沒見到師父?很想瞻仰一下他的尊容。

--還沒離,人躲著不見我。不過,如果那個混蛋回來,你就擁抱我,報複他一下。

兩人畢竟不是同一條道上同一個圈子的人,有時找不到話題聊不了幾句,又冷場了。徐夢露抱膝發愣,阿誠有一搭沒一搭地彈著吉他,偶爾跑到門口探頭看看外麵。

--阿誠,你幹嘛?

阿誠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我看看你老公回來了沒有。

--他回來不回來關你什麽屁事?

阿誠挺挺胸,曖昧地盯著徐夢露說:他回來了,我就可以擁抱你了。

--阿誠,你是囊懵還是K豬?我會讓你吃這個豆腐嗎?拉倒吧,死一邊去,沒你的份。

阿誠賴賴地:徐夢露,那你擁抱我。你吃我豆腐我不會怪你非禮我。

--死相。你留著給愛吃你豆腐的人吧,也許還能得到回報。
 
阿誠討個沒趣,悻悻然坐在一邊自彈自唱,徐夢露無精打采歪坐在沙發上繼續想心思流眼淚。阿誠那憂傷的歌聲和暗啞的吉他,刺激著徐夢露脆弱的神經和傷痕累累的心靈,感受著更深切的惆悵和彷徨和孤獨。徐夢露難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時而淚如雨下,時而痛哭失聲。



阿誠很不屑地問道:你老公知道你在這裏哭得有滋有味死去活來的嗎?如果不知道你不是白哭了,浪費感情。世界上男人又不是死光光了,哪裏有必要這麽傷心?留點眼淚做種吧,否則,以後哭都沒眼淚了。

徐夢露被阿誠的‘留點眼淚做種吧’搞得哭不成,隻好破涕為笑。

阿誠巴結道:徐夢露,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不好。

阿誠說:那我肚子餓了,你這裏有沒什麽吃的?

--高壓鍋裏有剩飯,冰箱裏有茄子。對不起,我不餓。愛的話,你自己動手燒個茄子吧,別勞我大駕。

阿誠打開冰箱門 ,當場笑倒:徐夢露,你前世沒吃過茄子吧?你買了多少?冰箱都塞滿了。難怪街上茄子緊缺,都被你收購了。

--不知道多少,反正昨天把一個菜農的茄子全買了。說真的,現在生活亂了套,我哪有心思搞吃的,傷心都來不及,更懶得上街采購,茄子好存放,怎麽燒都好吃,簡單方便,滿過了。

阿誠討好地說:茄子也是我的最愛,我燒茄子一流。我們還有共同的愛好,怪有意思的。

--別套什麽近乎,天下愛吃茄子的人多得是,難道都要關係不尋常?我還跟你長得很像呢。

阿誠忙不迭地問:你真這麽認為嗎?對象,要象才對得上。

--是啊,我們都有眉有眼,有手有腳,都是黑頭發黑眼珠黃皮膚,我們都是龍的傳  人。這答案滿意吧?可以和全人類對上象了。

阿誠很失望地:說不過老師,我認輸。


五、阿誠的自白:我是流氓


有一天,阿誠又如天降,跑來找徐夢露‘拱扒’(福州話:吹牛)。

阿誠很奇怪徐夢露為何從未問過或旁敲側擊過有關他的個人情況,自己忍不住了,滿腔熱情:徐夢露,你知道我的真名大姓嗎?

--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公安局的,也不是人口普查辦的,才不管那麽多,也不在乎。

阿誠試探道:那你看我像好人還是像壞人?

--這不好說了。人不可貌相,說你壞嘛,無憑無據,說你好嘛,也沒事實可依。直覺告訴我,你這人好不到哪去。

阿誠吞吞吐吐:我跟你說你不要嚇死。我坐過牢。

徐夢露大吃一驚:什麽?你是勞改犯?看來你還真不是個好人。犯了什麽王法?

阿誠緩緩回答:流-氓-罪。

這三個字猶如三顆炮彈在徐夢露耳邊炸開,嚇得一屁股從沙發上蹦跳起來,撒腿就往門外跑,阿誠伸手一把拽住徐夢露:就知道你是個法盲。

徐夢露掙紮著,抬頭望著原本像個鄰家大男孩兒的阿誠,此時猶如青麵獠牙的魔鬼:我法盲?搞清楚,誰犯流氓罪坐牢?到底誰是法盲?放手。

阿誠盯著恐慌的徐夢露:你知道什麽是流氓罪?

徐夢露憋紅著臉,惱怒地說:流氓,畜生,強奸犯。放開你的髒手,不許碰我。

阿誠狠狠地說:你才強奸犯。說你法盲還不服氣,孤陋寡聞。聽好了,流氓罪除了指侮辱婦女,還包括聚眾鬥毆,尋釁滋事,或進行其他流氓活動,破壞公共秩序,情節惡劣的行為。我犯的是聚眾鬥毆,就是打架。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麽下流齷齪,我不欺負女人。

--哎喲,我的祖宗,嚇死了,不是強奸婦女啊?怎麽打架也叫流氓罪?

徐夢露心裏暗暗想:NND,孔聖人卓有見識,老早就總結出‘三人行,必有我師’,還真是那麽回事。今天盡然從一個流氓刑滿釋放犯口中學到法律知識,處處皆學問。

人不可貌相,還真難從外表判斷阿誠曾是個浪子,沒有流氓身上的固有特征,如桀驁不馴,魯莽蠻橫,粗暴無禮,倒是白白靜靜,目光單純,風趣幽默,還彈得一手好吉他,一條充滿磁性的嗓子,像個鄰家陽光大男孩兒。

在徐夢露麵前,阿誠規規矩矩從不放肆,國罵都難得說一次,反而徐夢露張口NND,閉口TMD,運用嫻熟,惹得流氓出身長期沐浴在髒話臭話裏耳朵聽出老繭的阿誠都忍不住提醒徐夢露:你嘴巴就不能放幹淨些?少說點會死啊?你怎麽比我們流氓還流氓?你當流氓綽綽有餘了。

--哼!老公都跳槽了,我還有必要溫良恭儉讓充當淑女嗎?沒意義了。我現在離潑婦僅一步之遙,隻想找人掐架。如何?我不是流氓勝似流氓。

阿誠睨視著徐夢露:哼哼,憑你這身架子打得過誰啊?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爆點兒粗口過過嘴癮,給自己壯壯膽唄。阿誠,你幾進宮啊?

阿誠無可奈何:徐夢露,你個烏鴉嘴,我得罪你了?幹嘛咒我?


六、阿誠朋友阿木增肥的趣事

徐夢露時常陷在被親人欺騙拋棄被朋友蒙蔽捅刀子的屈辱和痛苦中無法自拔,一旦鑽進死胡同裏出都出不來,自我折磨以淚洗麵已成了徐夢露的家常便飯: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什麽‘好人有好報’?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全是TMD說教!自欺欺人的一派胡言!!糊弄人的套話!!!騙人的鬼話!!!!狗皮膏藥!!!!!

“徐夢露,開門。哎呀,你又在傷心欲絕、哭天搶地、痛不欲生啊?你怎麽這麽傻?你要是瘋了死了,不正好稱人心如人意?神經病,中國人多得是,還愁沒老公?就怕你不要。走吧,去吃飯。不去,我就綁架你了。”

來無影去無蹤的阿誠硬把徐夢露拽到飯店,一進門,有幾個必恭必敬問候  ‘正老師好’ ,徐夢露認出是她任教的幹部英語培訓班的學員,還有一位旁聽的編外人士。阿誠對著一群狐朋狗友咋咋呼呼:今天你們都給我文明點,正老師在這裏,不許放肆。那流氓話,流氓眼,流氓行為,流氓習氣都給我收斂了。

那一個個嘴上可是不饒人,七嘴八舌:阿誠,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五好市民,什麽時候墮落成流氓了?吃飯不就是把食物往嘴裏塞,然後往肚裏吞,要怎麽吃才是文明?阿誠見多識廣,開個吃前講座趕緊科普科普,我們也有機會爭當文明標兵。

阿誠針鋒相對:跟你們這些沒文化的人作朋友真累,什麽都 ‘妹白’(福州話:不知道) 。聽好了,首先,吃飯就吃飯,喝酒就喝酒,不要狼吞虎咽、窮凶極惡的,講點餐桌禮儀。不要大呼小叫喊魂似的的,保持安靜,你們不說話沒人當你們啞巴;請用文明禮貌用語:請,你好,對不起,謝謝,再見; 還有……
 
徐夢露知道,阿誠故意耍貧嘴逗她開心。

笑聲、噓聲、抗議聲四起:不能說話,不能猜拳,正經危坐,埋頭吃喝,那不是把我們老百姓都折磨成哲學家了?走路、吃飯、如廁、睡覺都在沉思。不對,說是吃 ‘八碗’(小城土話:喪葬飯)更形象,邊吃喝邊默哀鞠躬邊落淚。阿誠,不成,這樣吃飯太累了,沒點兒樂趣。

桌上一個瘦巴巴的男子懶洋洋地開口:你們怎麽那麽多話啊?什麽時候都偷偷喝了墨水成秀才了,吃個飯還開研討會。我這人不知道什麽禮數和理論,更不知道客氣是什麽意思,你們慢慢探討,我肚子餓先吃了。民以食為天,吃什麽補什麽。話音未落,伸筷子一夾就是一大塊鴨肉,正要往嘴裏送,阿誠詭秘地笑道:阿木,小心地雷。是你剛才說‘吃什麽補什麽’,看看你夾的是什麽?

20個眼珠子齊刷刷盯住半空中的那塊鴨肉,哇,鴨屁股,一陣哄堂大笑真要把屋頂掀了。與笑久違的徐夢露笑得差點兒滑到桌子下,徹底笑抽了。這麽巧,吃什麽補什麽,阿木就夾了個鴨屁股。
 
眾人調侃開涮:阿木,那個位置太補對你增肥是大大地不利啊,太發達了以後吃下去的好料轉眼便肥水流了外人田,你老婆更會給你小鞋穿,沒好臉色給你看。

增肥?徐夢露聽到這來勁了,偷偷問阿誠怎麽回事。

阿誠領著大家起哄阿木侃侃增肥史逗逗樂,讓正老師開開耳界。

阿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義凜然樣:正老師,我一心想增肥是名揚四海,不好意思再說了,他們愛八卦胡謅我不反對,權當我為人民再娛樂一回。

從眾人口中,徐夢露了解到阿木增肥的艱辛曆程。才知道,這世界上多少人不惜付出巨大的心血和錢財在減肥,但還有一個叫阿木的不惜付出巨大的心血和錢財在增肥。
(………………………)

阿木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瘦,第二印象還是瘦,除了一身骨架子,好像看不到什麽肉,標準的皮包骨。老婆老是抱怨他太瘦骨嶙峋了,睡覺時被他的骨頭硌得生疼,忍無可忍,提出要分居。阿木危機感重重,開始正視這個問題,決定增肥。

從此,阿木生活中的頭等大事就是吃,別人女人是做月子,他是做年子。一日除了三餐,有空就狠狠地吃,反正餓了也吃,飽了還吃,大魚大肉,好酒好菜,結果一兩肉都沒長。他老婆氣得半死,說是換成其他人這樣吃,早就吃成相撲九段了,體重可以按噸計數,出門都要借助起重機了。而到了阿木嘴裏,全填了無底洞, 打了水漂,實在不爭氣。

阿木無計可施,錢都用來增肥了,其他的能不花錢盡量節省,但都快吃窮了,還是沒有成效。有一天,突發其想,現在人不是可以借助減肥藥減肥嗎?那麽肯定有增肥藥,何嚐不試試?街上的藥店問了個遍,把賣藥的都搞傻笑趴了,一致公認很新鮮,聞所未聞,隻有來問減肥藥的,還是頭次聽說看到求購增肥藥的。阿木不死心,有同事朋友到外地辦事,都被差遣尋找增肥藥,結果都讓阿木大失所望。

藥店希望落空,阿木便翻閱報紙雜誌看有沒有增肥廣告,當時電腦尚未普及。有一天,真看到一則廣告:100天速效增肥。阿木激動得要死,大喊大叫老婆來看。兩人埋頭仔細瀏覽,媽呀,是喂豬的催肥素廣告,白高興一場。人豬有別,阿木也沒那個膽量拿自己做試驗品,況且阿木還是個人道主義者,怎可與豬爭食呢?從此斷了增肥念頭,繼續將瘦骨嶙峋進行到底!

阿木就此耿耿於懷,唯一一次看到有關增肥的,還是為豬著想的,做人真沒意思啊,連豬都不如!

不過有飯局的話,他一概不客氣,不管誰買單,他都會點上豬蹄煲、東坡肉、梅菜扣肉、紅燒肉、回鍋肉等增肥食品。酒桌上更不鳥什麽吃相,放開肚皮死撐,做夢都想一口吃成個胖子。

大家 ‘切K’ 阿木,老婆都騙到手了,花花腸子還一大堆,仍在孜孜不倦追求 ‘性感’,夢寐以求,動機不純。幸好老天有眼,不願看到一個好同誌誤入歧途,毀了眾多的良家女子,故讓他屢試屢敗,隻好委屈著繼續走 ‘骨感’ 路線。眾口一詞,不知真相的人肯定當阿木被虐待,或得了厭食症,或是個職業鴉片鬼。( ‘切K’,福州話:嘲諷、忽悠、挖苦)


七、阿誠墮落吸毒,走上不歸路


放暑假了,徐夢露呆在空蕩蕩的學校,空蕩蕩的家,睹物思人,觸景生情,無比傷感懊惱。沮喪鬱悶如影隨形,孤獨寂寞縈繞心頭,生活中除了痛苦就是痛恨,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死的念頭時不時冒出來,想想多不值得,好死還不如賴著活,又苟延殘喘著偷生。與其作頭困獸還不如出去散散心?於是徐夢露遂卷款周遊全省,拜訪多年未曾謀麵的大學同學們。

在福州,一同學自作主張,聯係一家鞋業外企把徐夢露推進資本主義陣營當翻譯。一幹四個月過去,回原單位請假未批。年幼的兒子抱著徐夢露的大腿淚汪汪地哀求:媽媽不要去福州。徐夢露聽得肝腸寸斷心都被掏空了,兒子才5歲,法定的父親形同虛設,新學期被調往其他學校,更是猶如黃鶴一去不複返,無影無蹤了。自己也采取鴕鳥政策逃避現實一走幾個月,兒子象根草,太虧待孩子。歉疚的徐夢露於心不忍,離開了外企繼續教書生涯,與兒子相依為命。

某個周六下午,兒子隨以前的保姆婆婆走親戚去了,徐夢露在家裏一邊轉呼拉圈,一邊手持球拍往牆壁上打乒乓球,一心兩用,忙得不可開交。正無比投入,樂在其中,電話鈴聲驟響:

徐夢露,你死到哪兒去了?半年了,杳無音訊。這麽大的人還玩捉迷藏遊戲?返老還童啊?

是阿誠,和阿木在徐夢露單位外的大街上,徐夢露邀請他們上她那坐坐,敘敘舊。

半年不見,原本風趣幽默的阿誠竟然話語不多了,看上去精神有點萎靡,略顯疲倦,目光閃爍不定,人瘦了一圈,好像背也有點駝,與以前充滿活力的他判若兩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徐夢露也不好貿然盤問,便開涮道:阿誠,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是不是也要吃催肥素增肥啦?

阿誠和阿木哈哈大笑:徐夢露,你還記得阿木增肥的事兒?看,阿木還是不長肉,你也瘦不啦嘰的,不見得好到哪兒去,我們都是半斤八兩。

三個人簡單匯報了這半年來的基本動向:阿誠在朋友公司任職,大部分時間在廈門,偶爾也到福州出差,至今還沒相到心儀的女朋友,不找了;阿木繼續在追求 ‘性感’ 的道路上狂奔,如誇父追日,相信勝利一定是屬於自己的;徐夢露已向變節者侵略者繳械投降,但還在離婚的旋渦裏打轉轉,前景茫然。

徐夢露熱情洋溢、眉飛色舞地建議邀幾個朋友到飯店聚聚撮一頓,熱鬧熱鬧,由她請客買單。若換以前阿誠可能已經安排好了飯局叫上酒肉朋友了,可這次阿誠居然沒有響應,反而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連連聲稱不要了,不麻煩了,替徐夢露省下那筆開銷了,隨便弄點填填肚子就行了。徐夢露糊塗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半年不見這小子行為收斂了、處事不張揚了,難能可貴啊!不過性情有點乖張,人的變化可以這麽大?看來阿誠還是支潛力股,可塑性很強。

正準備下廚,阿誠吞吞吐吐問徐夢露能否專門跑個腿先幫他買幾個綠箭或白箭口香糖,徐夢露滿口答應,但心裏百思不解,口香糖有那麽重要?阿誠不會要口香糖當飯吃吧?既然特地為他跑一趟,徐夢露便問兩男士想喝什麽酒,順帶一起買了。阿誠猶猶豫豫,無精打采地:酒就不要了。徐夢露疑竇叢生:難道這小子改邪歸正了,酒也不喝了?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的阿誠與過去的阿誠有了天壤之別,有點陌生,有點不認識了。

禮多不怪,徐夢露還是買了瓶當時時髦的北京紅星二鍋頭,並給阿誠買了綠箭口香糖。

以前,阿誠很愛燒菜,偶爾在徐夢露麵前露過一兩手廚藝,炒的小菜很精致味道好極了。而這次當徐夢露問他要不要展示一下才藝,阿誠一反常態,毫無興致。徐夢露開玩笑說那就隨便糊弄打發他們了,曾經做菜滿講究又愛親自掌勺的阿誠竟然無動於衷。
 
神情疲憊的阿誠向徐夢露要了一杯冷水,剝了兩片口香糖,自個兒不吃都給了徐夢露,卻把有錫箔的那兩小片包裝紙放進水杯裏泡著。徐夢露看得一頭霧水:阿誠,你泡那紙幹嘛?

阿誠笑笑,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說:沒幹嘛,有點用。你去燒飯吧。然後躺在床上,失神地盯著玻璃杯,和清水裏泡著的錫箔紙。                 

徐夢露轉頭看看阿木,阿木微微搖搖頭,歎了口氣,滿臉無奈去客廳看電視了。徐夢露到廚房忙著,滿腹狐疑:阿誠到底在搞什麽鬼名堂?買來了口香糖不吃卻守著水杯泡兩張錫箔紙?怎麽這麽詭異?非常人所作所為。

原來的阿誠拜訪徐夢露時,沒事便彈吉他,自娛自樂,或找點見聞趣事逗徐夢露:單位組織乒乓球賽,他每每發完球便手插口袋看熱鬧,對手一般都無法接住,當然他得冠軍;又什麽填表格,一米八五的他大筆一揮身高一米八,直接搞得眾人懷疑所有聲稱一米八或左右的漢子們是騙子。甚至也會告訴徐夢露一些個人隱私,又有女孩子投懷送抱啦或勾引他上床等,感慨很多女孩兒很輕浮不自重,……徐夢露從不附和阿誠,反而冷嘲熱諷他自己風月老手貽害四方,還要往臉上貼金,真是作了婊*子又樹牌坊……但不管徐夢露如何 ‘切K’他,他一般也不怎麽生氣,總是一笑而過。

半年未見,徐夢露本以為阿誠有許多故事要掰,怎麽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太反常了。奇了怪了。忍不住,徐夢露又去探個究竟。

隻見阿誠正埋頭小心翼翼專心致誌把那錫箔紙與另一邊沾貼在一塊的白紙揭開分離,抹幹後掏出一支香煙,非常熟練地把錫箔卷在香煙上,撫平再撫平,最後把香煙抖落出,阿誠手裏多了一根香煙形狀的錫箔管子。         

徐夢露怎麽都搞不懂阿誠到底在鼓搗什麽 ,看他那麽投入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再說追根問底地盤查總是太八婆了。阿誠忙乎著,竟然沒有注意到,徐夢露就站在他身後背靠門框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阿誠點燃一根煙,抽兩口放在一旁,眼前的打火機吐著藍藍的火焰。接著阿誠從煙盒裏抽出幾支香煙,伸進兩根手指到煙盒裏夾出一個寸許長一厘米寬的扁扁扁扁的小紙包,很小心地解開往另一張錫箔紙上很小心地抖了抖,右手很小心地拿起那錫箔紙放在打火機的火苗上烤,左手捏著那根錫箔管子靠近嘴邊。瞬間錫箔紙上冒起如火柴棒大小的一縷青煙,隻見阿誠迅速湊近把那錫箔管子一端對著那縷青煙,另一端對著鼻孔狠狠地猛吸進去,又迅速拿起一旁已點燃的香煙狠狠地猛抽兩口,閉眼閉嘴閉氣狠狠地猛憋著,紋絲不動。足足過了有15秒鍾,阿誠的鼻孔裏才開始往外冒煙,一點一點地……然後重複著剛才的一整套完全相同的動作。

徐夢露好一陣子沒反應過來阿誠抽的哪門子煙,程序如此繁雜,待看清楚阿誠往錫箔紙上抖的是白色粉末時,突然意識到阿誠在吸毒--海洛英,霎時腦袋轟地炸開,倒吸冷氣,兩眼發黑,手腳冰涼,全身雞皮疙瘩、汗毛倒豎、頭皮發麻、腦子空白、呼吸停止、血液凝固、心髒不動,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驚叫:阿誠?!你在幹嘛?!

阿誠含糊不清咕噥道:我在吃藥。繼續忙著吸、抽、憋……

吃藥?徐夢露的神經短路了。吃藥還有在火上烤著吃的? 影視劇中雖沒見過類似鏡頭,但讀過有關吸食海洛英的報道,大致描寫如此。徐夢露100%確定阿誠吸毒,怎麽冠冕堂皇打上‘吃藥’的幌子了?‘take drug’,OMG,這說法都TMD美國化了,與NND國際接軌了。

徐夢露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惡心。天啊,怎麽會這樣?這一幕讓徐夢露產生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徐夢露踉蹌著退到客廳跌坐在沙發上:阿木,怎麽會這樣? 阿誠在吸毒,他染上毒癮了。阿木沉默不語,長籲短歎著。

終於阿誠過足了癮,精神抖擻從房裏出來,煙不離口,原本蒼白的臉有了點血色,說話也有了底氣:你們肚子餓就先吃,別等我。說著進了洗手間,但傳來的不是方便聲抽水聲,而是阿誠的幹嘔聲,就像反應特別厲害的孕婦的晨吐。徐夢露趕緊起身衝過去,洗手間門洞開,阿誠站在那一手扶牆一手大概撫著心口處,不停地幹嘔著。徐夢露不安地問道:阿誠,你怎麽啦?

阿誠直到幹嘔結束才搭腔:沒事。吃飯吧。從頭到尾,阿誠隻是象征性地吃了點飯菜,端起酒杯聞了聞舔了舔,放下了。整個飯局氣氛凝重,三個人幾乎就沒開口說過話,悶聲不響,沉默開始沉默結束。若是過去,三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少不了互相挖苦‘切K’,不知要打多少口水戰,笑翻多少次。可是,徐夢露卻感覺吃了一生中最沒滋味、最難以下咽、最壓抑、最絕望、最悲涼的一頓晚餐。

用完猶如‘喪葬飯’的晚餐,三人似乎有那麽點心有靈犀,阿木一人呆在客廳泡電視,而徐夢露和阿誠不約而同地走進臥室。徐夢露生性比較散漫,不願做物質的奴隸,所以臥室擺設很簡單。地上隨意扔著兩大床墊,一張小矮桌,還有就是一個全是鏡子的大衣櫥。

兩人在那貼地的矮床上各自尋得一個舒服的位置倚牆抱膝而坐,從鏡子裏幹瞪著對方,徐夢露目光複雜幽怨,阿誠目光茫然閃爍。看著鏡子裏已被魔鬼吞噬的癮君子,徐夢露悲從心來:阿誠,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阿誠斷斷續續、有一搭沒一搭、時而興奮、時而沮喪地向徐夢露傾吐著:

上癮快三個月了。廈門的朋友幾乎都在吃藥,兩年多了一直嚴防死守著,最終在大家一聲聲的‘沒事啦沒事啦’的誘惑下突破防線。今天試一口沒事,明天試一口沒事,有天半夜醒過來全身從頭到腳每個細胞、每根筋、每塊骨頭都難受,折騰半天才知道是吃藥上癮了……吃完藥後那陣陣的幹嘔,全身從頭到腳每個細胞、每根筋、每塊骨頭都爽到極點,那快感是什麽都無法替代的。現在都不算男人了,廢了,因為根本不想女人不想做愛……不僅沒了性欲,食欲也沒了,肚子都不餓……酒不能喝了,據說喝了血管會爆(是否中風?)……據說吃藥的一般都活不過40歲……據說吃藥的死了後,骨頭是暗灰色的,磨成粉可以當藥吃……據說注射的快感更強烈更刺激……據說國外很多模特為了保持身材也經常吃藥……據說……據說……吃藥後,什麽都不想幹,隻想靜靜躺著享受那份快感、感受那份慵懶,然後睡覺,醒過來後再吃藥,吃藥後,又什麽都不想幹……以作生意為借口騙了兩個姐姐各十幾萬塊錢,如果媽媽和姐姐們知道會氣死了……徐夢露,我毀了,我這輩子徹底毀了。

阿誠一番話把徐夢露聽得心驚肉跳,腦子裏對朋友的定義有了新的注釋。俗話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可是,阿誠的朋友卻把他引上了一條絕路,一條不歸路。充分驗證了古人雲之有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徐夢露苦口婆心奉勸阿誠去找家戒毒所,畢竟上癮時間還不長,事在人為,這樣透支一切不是長遠之計。但被毒品控製腐蝕了靈魂的阿誠和其他癮君子一樣,完全散失意誌,也不可能有意誌了。先以戒毒要花很多錢無法負擔,自己一個人無法堅持等根本不成立的借口為自己開脫搪塞,後又發自肺腑痛苦坦誠自己沒有那個毅力,有生之年是戒不了了。反正也活不了幾年,滿去了,過一天是一天,怎麽過也是過。

徐夢露心如刀絞,真不願相信原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墮落了毀滅了。

阿誠幽幽地告訴徐夢露: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可救藥地喜歡上。那是如詩如夢的一幕,有如一副油畫,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但我是個沒有資格談愛的垃圾人渣,不配談愛,也不願褻瀆愛。你總是那麽與眾不同,自然、真實、生動……每每看到你心情不好,就有種衝動要把你攬在懷裏,保護你嗬護你,但絕不傷害你。好幾次都想找人把你那王八蛋老公揍一頓,教訓教訓他。他怎麽舍得棄你而去?實在有眼無珠,他以後肯定有後悔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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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阿誠眼中的徐夢露--照片中的可人兒是鄧麗君)

阿誠曾建議徐夢露留著做種的眼淚終於沒有留住狂瀉而出,流成河。

電視裏傳來張學友的無奈哀怨的《一路上有你》,阿誠對著鏡子裏淚水漣漣的徐夢露哼唱著,幾大顆淚珠順著阿誠的眼角掉落下來。徐夢露仿佛看到初次見到的阿誠,三步一回頭,滿眼依依不舍,滿臉留戀萬分……但一切已成雲煙。


你知道嗎
愛你並不容易
這需要很多勇氣
是天意吧
好多話說不出去
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你相信嗎
這一生遇見你
是上輩子我欠你
是天意吧
讓我愛上你
才又讓你離我而去
也許輪回裏 早已注定 ……

UPDATE:

那晚分別後,阿誠再也沒有聯係徐夢露。不久,徐夢露調往福州工作,過了幾年非人日子。所幸,命中有福,多虧大學同學朋友古道熱腸,穿針引線,幫助覓得一心甘情願屈娶徐夢露的美國傻瓜蛋。徐夢露一步一回頭離開故土,帶著相依為命的兒子飄洋過海來到美國,終又嫁為人婦。

徐夢露仗著自己識得幾個鬥大的字,沒事便在文學城上泡著。偶一日,有眼福豔福,在某論壇巧遇眾美女帥哥閃P,一帥哥的PP觸動了徐夢露記憶最深處的一抹往事,而後有了這個故事。

掐指算來,若如阿誠所言,吸毒(海洛英)的人活不過40歲,那麽,十有八九,阿誠已隨那一縷縷的青煙而去……

回過頭追憶這一幕幕,徐夢露常常問自己:對阿誠動過心嗎?

麵對帥哥,哪有女人不怦然心動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這個充滿活力和激情的帥哥,在徐夢露最受傷、最失意、最痛苦、最彷徨、最無助、最孤獨的時候,深情地走進徐夢露的世界,讓徐夢露沐浴在深情的話語中,融化在深情的歌聲中,籠罩在深情的目光中,享受在深情的關切中……即使是根木頭都心動了。

如果說不想借阿誠那曾強壯的肩膀靠靠,不想借那曾寬厚的胸脯依依,那是自欺欺人的一番鬼話。如果說不曾為阿誠的多情癡情溫情動情,不曾為阿誠的風趣幽默詼諧動心,那更是騙人騙己的一派胡言。

當時的徐夢露正處於感情黑洞期,不管是打擊報複,還是尋求刺激,或是慰籍心靈,即便是逢場作戲,都有堆積如山的理由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放肆自己、放縱自己、放任自己、放蕩自己、放逐自己,把道德踩在腳下,把廉恥拋到腦後,遊戲人生。可是好像該發生的,卻很遺憾地都沒有發生。也許是火候未到,時機沒成熟,很多事情講究‘水到渠成’,感情應該也是如此,但最後阿誠墮落導致萬事休,‘從此蕭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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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子夏浮雲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高英姬的評論:
我想對吸毒來說,更痛苦,遭罪的是吸毒者的親人,好友:見之一步步走向毀滅而毫無挽救之力;對吸毒者本人,或許麻痹早已多過痛苦了。
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子夏浮雲的評論:

人生如夢,阿誠的結局是場噩夢。所有朋友都為他扼腕歎息,阿木還抱希望徐能說動阿誠去戒毒,因阿誠告訴過阿木,他喜歡徐,信任徐。
勸說中,阿誠差點把徐當作同一道上的。當時,多年前徐在廣東的報紙《南方周末》上曾看過一長篇連載,裏麵詳細描寫了西南邊陲4號客們的沉淪史及恐怖後果,所以當徐說出海洛因的代名詞4號和把毒癮發作的痛苦、吸毒的後果危害等說得如親身經曆過時,導致阿誠認為徐曾是個癮君子。
阿誠平時的談吐中,時常流露出他的生活圈子和朋友圈子吃喝嫖賭毒是很平常的事,人生就如此, 但沒想到阿誠也陷入毒品的旋渦,不過,可能也是遲早要發生的。
真的為阿誠心痛。
子夏浮雲 回複 悄悄話 天啊!結局是這樣的,太戲劇性也太令人黯然淚下了。。。
人生這麽戲劇化,難怪寫的這麽精彩,這吸毒的細節。。。
想象如果夢露接受了阿城,或許有不一樣的結局?
無論如何,祝福“夢露”有一個雨後彩虹般的燦爛人生!
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回複lumao的評論: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找中外男士討論過,老外的觀點與你所說一致。國GG們觀點會多角度些。

回複泳者的評論:
謝謝泳者MM。很喜歡你這張頭像,但要點擊看大照片,沒說的漂亮青春性感。年輕真好!
lumao 回複 悄悄話 可是好像該發生的,卻很遺憾地都沒有發生。也許是火候未到,時機沒成熟,.....

because He love you truly
泳者 回複 悄悄話 高JJ,我blog裏遊泳的照片不是我。那是我遊泳鍛煉的偶像。不過這個頭像確實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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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泳者:
謝謝泳者,你博克裏照片中的遊泳姑娘都是你吧?和明星運動員一樣。我在猜你就是某遊泳健將,透露點。

回複小西瓜子:
謝謝小西瓜的到來,真高興在我的陋博裏看到你的倩影。

回複桃葉:
是啊,我都寫不下去了。
桃葉 回複 悄悄話 你說阿城吸毒?
小西瓜子 回複 悄悄話 我也忍不住到這裏多看兩集,過把癮
泳者 回複 悄悄話 好看~簡潔活潑!
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歡迎天涯光臨陋博。謝謝人遠的厚愛。
天涯人遠 回複 悄悄話 忽然靈感一來,跑到高老師家後院看看,結果不出我所料,這裏能多看好幾集。好看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