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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們兒 ” 璐

(2009-12-23 10:29:39) 下一個


“ 小哥們兒 ” 璐曾經是我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現在遠隔天涯,變得隻能 E-MAIL 來往了。聖誕節肯定是會收到她的賀卡,不象我借口太忙,連回信都要拖上好幾天。

璐應該跟我同歲,外語學院畢業的。我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她已經混到學院當老師了。藝術學院的英文老師也就是搭個架子,哪有一個學生是認真在讀的?好在她也不是認真的主兒。愛聽不聽,她也樂得一個自在。

學院裏隻有一棟三層的宿舍樓。一樓是傳達室 , 總務科 , 衛生室 , 鍋爐房什麽的;二樓是男生宿舍;三樓是女生宿舍,男生,女生,本科生,研究生,包括年輕未婚的老師都混在一起。跟北大沒法比,女生宿舍一個樓,男生宿舍樓有 N 個。不過,學院裏的研究生和青年教師還是相對比本科生待遇好一點。我和一位大姐住在一起。後來,璐就住在我們的對麵。

剛開始,璐不大愛搭理我。有一次在樓道裏見到我還對著我翻了個白眼。我心裏很不以為然,心想哪兒來的野丫頭這麽沒有禮貌。後來大家熟了,我這人又特別不記仇,也就忘了這個茬兒。她倒自己跟我解釋上為什麽翻白眼了,弄得我是哭笑不得。她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閑話說是,我同宿舍的大姐之所以老是嫁不出去,是因為我這個“妖精”在一邊晃著,搶了人家的眼,礙了人家的事兒。天哪,我那個冤,真是比竇娥還要冤。璐還一本正經地跟我分析,不過,以我這段時間對你的觀察和了解,你這人太仗義,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我這邊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大聲喝止她,哥們兒,連這種汙水都敢往我頭上潑,還讓不讓人活了?她也急了,我這不是在給你撥亂反正嗎?我可不領這個情:這撥亂反正是不是有點太晚了?早幹什麽去了?剛開始就不該亂呀。真沒覺悟!沒眼光!不想理你了。

說是不理她還真不行。說心裏話,對她嫉惡如仇,愛憎分明的個性,我也還是挺欣賞的。這家夥從此成了我割不掉的小尾巴,走哪兒跟那兒。全學院的人都知道。沒有看到她跟著我,就會有人問,你的尾巴去哪兒了?

璐淘氣絕對不在我之下。有一次她跑到我宿舍,從窗口看見王誌文正從操場走過,就假扮我大叫,王誌文電話。王誌文一聽忙狂奔進宿舍要接電話,嘴裏還謝個不停。過不了一會兒,就聽到一個瘋子氣喘噓噓地大叫著衝進來,“ XX ,你這家夥,你害死我了!看我怎麽跟你算帳”這不,我又當了一次竇娥。

璐跟我一樣地愛鬧愛玩,但比我單純簡單得多。學運開始的時候,我立刻沒日沒夜,熱血沸騰地融了進去。她絕不關心國家大事,唯一去了一次廣場還是因為我。她那會兒正要去菲律賓陪駐外的丈夫,天天忙著辦手續。有一天晚上發現我又混到廣場去了,就跟了朋友也到廣場來找我。廣場上人山人海的,一時半會兒哪兒去找呀,她也不灰心。直到淩晨時大家才見到麵。見了麵就把一包天津煎餅果子交給我說,小哥們兒,看你瘋的,肯定餓了吧?快吃!跟她一起的朋友說,她這包煎餅果子是在廣場邊上的小攤上買的,拿了好幾個小時了,非要拿給我不可,怎麽勸都沒有用。北京初夏的淩晨冷冰冰的,看著一臉憔悴還要固執地找到我的“小哥們兒”璐,我的心暖暖的,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現在什麽時候想起她,都不會忘記這包煎餅果子。

在人生的旅途上,總是有這樣一些人會與你相伴走上一程,溫暖你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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