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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為人師

(2009-12-15 21:11:08) 下一個

偶爾看到自己的一張舊照片。手裏拿著個粉筆頭,眉飛色舞地在一個大黑板前胡侃比劃。仔細辨認,滿黑板的藝術,人生體驗,符號,升華什麽的。心裏一陣發虛。不知當年那些河南藝術學校的小孩子們現在怎樣了?希望他們沒有中我的毒太深。記得其中有一個男孩子眼睛亮亮的,對藝術對未來充滿了向往。課後會來跟我討教,還給我看他寫的詩,意境很成熟,超過了他二十出頭的年齡。

那時還在讀研究生的我被朋友戲稱為小侃婆。從來不備課,也沒有講稿。拎著一根粉筆就敢上講台。學藝術的學生年紀都偏大,本科生跟我這個研究生幾乎沒有什麽差別。我上課感覺是在跟朋友侃藝術聊人生。自己講得順風順水,學生們也聽得津津有味。不過,現在想來那時自己一定是相當淺薄。還好意思號稱思維超前。我的導師也有一點太慣著我,就因為我的兩個師哥都比我大一輪,老太太就任我胡來。不對我嚴加管教。還說我的新思維新觀念象打機關槍,讓她應接不暇。試想想如果老太太當年以她留蘇的治學理念來遏製我的所謂新派,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這個笑眯眯的老太太在麵試我的時候就說,她可以做我的奶奶了。從此也就定下了我們師生關係的基調。不知道是不是藝術院校才會有這麽輕鬆的師生關係。突然有些想念她。

六四的槍聲終止了我短暫的教師生涯。現在想來很慶幸。其實,以前做老師隻是隨心所欲地自我發揮,並沒有想到自己對學生的責任。學生在那樣年輕的時候真的會有判定嗎?現在的他們會不會跟我一樣檢討從前那些幼稚可笑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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