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zz開棺發財 71 作者:包子

(2007-04-04 07:00:27) 下一個
我一邊苦苦支撐,一邊腦子裏拚命思索,莫生既然已經跟小蔣打過了招呼,照理說他不該再有害我之心才對,但莫生究竟是怎麽交待的?小蔣是不是打算聽從?這些都屬未知之數,我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想站起來救我,但似乎又有些遲疑,可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哪裏還容得他這麽猶豫!
也罷,靠別人是靠不住了,在強烈的求勝欲望刺激之下,我也不知從哪裏生出來一股力氣,兩隻臂膀拚命地使勁兒,硬是把橡皮筏一寸一寸地往石壁這邊拖了過來,雖然這個速度慢到幾乎無法用肉眼察覺,但我作為當事之人,隨著身體重心的轉移,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這種變化。
我心裏一陣狂喜,感覺又從死亡的邊緣逃了回來,我不知道老頭和小蔣他們發覺到了這個變化沒有,但我希望他們這時候千萬別再動彈,也不必再試圖救我,因為這樣反而可能會破壞我的自救行動。
眼睛的餘光裏,我最不願意看到事情終於發生了,小蔣居然真的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朝我這邊跨了一步,橡皮筏明顯地傾斜了一下,我心中狂跳,以為就要墜落水中,好在我的身體隻是往下一沉,卻又一次取得了平衡。
我扭過脖子看了看小蔣,想跟他說趕快回去坐好,卻發現他抬起了右手,正慢慢地往我這邊伸了過來,他的臉上麵無表情,不知道是要拉我回去,還是想把我推入水中,我想提醒他別忘了莫生的命令,但又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一切就隻有聽天由命了。
小蔣的右手終於碰到了我的背上,接著又抓到了我的背包上,我忽然覺得身後一緊,有一股力量在把我往回拉,我心裏頭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我手上這柄探鏟的鏟頭本來是架在岩石上的,也許是時間長了,岩石的表層吃不住分量,也或許我自己手上的力氣不足,總之,這探鏟突然間就打滑了,從岩石上一下子滑落了下來,這麽一來,我的上半身立刻失去了支撐,就全靠小蔣在背後拉著,但小蔣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也根本來不及反應,手上的勁兒使得不夠,也是一個打滑,就讓背包從指縫間滑了出來。
甚至還沒來得及摒住呼吸,我就已經一頭栽進了致命的暗河,在喝了一大口水之後,我的雙手就觸到了河底,我趕緊站了起來,眼睛、嘴巴和鼻子立刻露出了水麵,原來,這河水不過隻有一米多深,僅僅沒到我的胸口。
橡皮筏就在我的左側,根本來不及多想,我一把抓住了筏子的邊緣,右腿一伸,就翻身爬了上去,我渾身濕透,河水順著我的全身往下流,一直流到老頭和小蔣的腳邊,他們兩個立刻抬起雙腳,盡量地躲避跟河水的接觸。
我坐了下來,絕望地看著他們,他們兩個也呆呆地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個死人。我雖然很快地逃離了暗河,但我的全身已經沾滿了河水,隻要沾上了那種致命的食肉菌,我就必然難逃一死,而且死得跟耗子他們一樣悲慘。
五六分鍾過去了,大家誰也沒有說話,橡皮筏靜靜地漂浮在原處,老頭手裏的燈不再照向前方,而是照在我的身上,就想看著我的血肉開始腐爛。
“小周。”老頭終於開腔了,語調中倒也有幾分悲憫:“人各有命,自從幹上了這一行,你就得準備好隨時去見閻王爺,其他誰也不必怪罪。”
“我當然不會怪任何人,要死就自個兒一個人死,不會連累你們。”我平靜地回答,說來也怪,這一刻我的頭腦好像變得特別清楚,似乎對一切事情都能明察秋毫,老頭說這話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試探我一下,他是想知道我一旦變成了血屍,會不會遷怒於他,衝上去跟他來個同歸於盡,如果我真有這個念頭,估計老頭現在就會掏出槍來崩了我,不給我任何機會。
老頭沒再說話,顯然對我的回答比較滿意,但還是滿懷戒備地看著我,就像看著一頭瀕死的野獸。我不再理他,轉而對小蔣說道:“兄弟,我死了之後,麻煩你轉告我家裏人一聲,就說不必為我難過,我沒能完成他們的期望,隻能說一聲對不起了。”
我想小蔣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我是想讓他轉告莫生一聲,畢竟我還受了莫生一大筆錢,卻什麽事兒也沒替他幹成,照理說,我這番死了,有一半原因也是拜莫生所賜,但是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倒真不想怪他,要怪隻能怪自己命苦。
或許是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小蔣糊裏糊塗地答應了一聲,但是我想,他事後想想應該會明白的,要是真的不明白,那其實也無所謂。
又這麽過了好幾分鍾,我身上還是沒發生什麽異樣,倒是嘴裏邊有些酸酸苦苦的,覺得不太好受,才明白這河水的味道原來這麽難喝。
老頭和小蔣奇怪地看著我,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尤其是老頭,眼神裏竟有些不相信的意味,因為上一次耗子他們從進入暗河到變成血屍,最多就是十幾二十分鍾的時間,而我從落水到現在也已經有十來分鍾過去了,卻偏偏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自己倒是不敢有絲毫的樂觀,我懷疑我隻是發作的時間晚一些而已,最終還是逃不過去。我身上的水慢慢地被體溫蒸發,可是大片的虛汗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證明著我麵對死亡時的恐懼。
但是事情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我真以為要死了,卻偏偏還沒有死成!我傻傻地在絕望中一直等了大約半個小時,身上仍然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看來沒事了。”最終還是小蔣打破了沉默。
“但願如此吧。”我心虛地回答。
“這還真是邪門兒了!”老頭忍不住喃喃自語,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連他也不得不開始相信我的無恙,於是大夥兒又轉過身子,劃槳的劃槳,照路的照路,繼續往地洞深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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