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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2010-03-19 23:16:49) 下一個

* 有讀者來信指出,漫遊ZT的《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其實是五伯的改寫本,下文為證。本想找找五伯改寫本的原文和下文的原文,卻沒找到,隻好ZT踢你-腳ZT了。*

 

http://feedback.wenxuecity.com/BBSView.php?SubID=feedback&MsgID=13373

五伯發在文學城的《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網上流傳最廣的悲情詩 ()

文章來源: 踢你-腳  2006-02-24 20:39:16

 

喂,我不是泰戈爾 - 關於《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文章來源: 五伯  2006-02-24 12:27:26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 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 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
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
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裏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對愛你的人,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我最早留心到這首詩,是在2002年深秋。那一天天氣肅殺,與我陰鬱的心情,交相催逼。我打開文學城的一個論壇,一眼就看到它。此前依稀是在網絡上看到過 的,但這麽淺顯直白的句子,既不沈重,也無深摯,隻當了是無關痛癢的呻喚,因此不以為意。一說是印度詩人泰戈爾所作,又有說是台灣作家張小嫻的隨筆,眾說 紛紜,莫衷一是,至今我也不知就裏。然則我更偏向認為它是張小嫻的作品。當時的我,隻覺得字裏行間都是風花雪月的小女人呢喃,把小小茶杯裏的氤氳,宣泄成 驚濤駭浪的風波。

2002年的秋天是我人生中一段晦暗的日子。我的生活中發生了一些事情,天空不再是秋高氣爽的澄明,心中卻滿是按抑不平的焦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人生滑 出既定的軌道,一邊廂卻措手無策,那是何等心力交瘁的煎熬。這個時候再次讀到這些句子,心情回異,那一字一句,就象豆大的雨點打在地上,每一下都是一個泥 濘的水窪,一團渾濁的痛楚。

人是靈性有感知的。每一個人內心都有一個柔軟的所在,靈魂在那裏安放了一張睡床;那是一個情感的祭台,存放著不足與人道的悲歡。這個秋天的的雨點,借著這 詩歌的驟風,竟然就破門而入,不由分說地穿透我的肌膚,一直打入內心深處,把那靈魂安睡的地方洇得透濕,而那痛楚也就不安分起來,徑自發起芽來。

百感交集,我覺得想寫點什麽,但是我心中的塊壘,並非這麽籠統的幾句話可以抒解。有太多無言的心思,糾結纏繞,我需要淋漓盡致的抒發,就象我滿身鬱結的愁 苦,掙扯著要從周身的毛孔脫身;我甚至聽到它們壓抑的呐喊。我站起來,窗外依舊是陰霾的天空,我看到寒風中瑟縮無依的樹,我想起夜空中無言的星星,黯然愛 與人生都是一般的無因、無寄。於是我寫了這首詩: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 我站在你麵前
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 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 想你痛徹心脾
卻隻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 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
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 同根生長的樹枝
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 相互了望的星星
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 縱然軌跡交匯
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 尚未相遇
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
卻深潛海底

從起筆到完成,前後不超過半個小時,的確是一揮而就;我並不需要思考、推敲,隻需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心情記錄下來。隻因為是心裏的話,因而不費思量。起首 的幾句,以及結構和定勢,我借用了張小嫻的詩歌,但是這詩中的情感和苦痛,卻是我自己切身的體會。我想對自己說,也告訴我思念中的一個人,無需說,無需求 證,這世界上有一種情感叫做遙望。

我要寫的就是遙望。無言的遙望,無望的遙望,不能分說的遙望,不可明言的遙望。

我用了夢裏不吱聲食客的筆名,在文學城的那個論壇貼出來;窗外雨潺潺,一直下到心裏去。然後我便離開了,一時的意興,自無必要留連,也沒有心思進一步 關注。想不到的是,它後來廣為流播,遍及全球華人網站,被無數的人轉貼、傳抄,也出現在許多人的主頁之上,更被人拿來朗誦以至刷屏。我原意將這詩當個藥 引,無意中它卻成為酒媒,在網絡的潮濕空氣中盡情發酵,長成牽枝連蔓的孢子;閑來無事用Google查詢,竟是鋪天蓋地,一概托名於泰戈爾。我自己也不竟 恍惚,突然間頷下好似白髯飄飄,摸一把,才醒悟隻有五柳長須,並不象那南亞老頭那麽密密匝匝。

這樣一首近乎於直白的詩我甚至不認為它是詩,為什麽會受到如此廣泛的關注?我未曾深思,但我直覺地感到這是一個網絡時代的現象;設若沒有網絡的存在,它 斷不可能流傳。那麽又是網絡的什麽特質使其得到如此普遍的共鳴?是網絡傳輸的便利與快捷嗎?我以為不是。那麽又是什麽呢?

是思念,人同此心的思念。

網絡時代的思念,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現實有界,人生有涯,而人的思想是無限的。因而我說,所有的擁有都有限,隻有思念無限。那麽思念又是什麽呢?是否可以說,思念是一種由於時空阻隔而產生的 渴望圓滿而心神不寧的痛楚:你遠在天涯,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也不知道你變成了什麽樣子。或者,思念是記憶留下的無法抹平的轍痕,時空產生的牽腸掛肚的追 索。好比泰戈爾的吟詠:夏日的南風裏有一股奇異的芳蹤,讓我想望得心痛。思念既由距離所產生,又將距離進一步延伸。這個距離,便是心的皈依。愛到極限,思 念就變成無窮。

蠟炬成灰,死而後已,所謂愛是不能忘記的。這既是情愛的慰籍,也是人生的無奈。這首詩,寫了生之無奈,愛之無望。

事過經年,又到梔子花開滿坡的季節;事過經年,多少良辰美景虛設。然而有些事無法放下,有些人不能忘記。當時的雨,當時的心境,依舊清晰可見。

於是我寫了這篇文章,紀念一件愛卻不能擁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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