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daily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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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北大物理係學生--錢江 <轉>

(2005-07-13 05:17:31) 下一個
送交者: AK_47 2002年5月03日11:56:41 於 [教育與學術]http://www.bbsland.com 記北大物理係學生--錢江 <轉> 李敖先生說:“神話有兩種。一種是神話,一種是國民黨反攻大陸。”   李敖先生一定不認識錢江。   最近一次和錢江通信是在上學期,我向他詢問有關申請Harvard的事宜。其時他剛到 Harvard不久,正在做著高等量子力學的TA,收到我的求救,忙裏偷閑,很快批示說,如 果沒有研究背景,申請Harvard會很難,美國佬不看GRE的。三言兩語之間將我嚇退。哼 ,我記得他在Stanford的時候可沒有那麽意氣風發,還要四處求人寫推薦信,並且總不 滿意。畢竟,三封推薦信裏隻有兩個諾貝爾獎,也真夠讓人耿耿於懷的了。還有不爭氣 的GRE語文,是不是400分出頭?嗬嗬……連那個教授都不得不承認:“錢江的GRE確實不 太好……不過話說回來,我本人的英語也不大好,可這並不妨礙我得諾貝爾獎。”小時 候看楊朔的散文,橫豎就一個“欲揚先抑”,沒想到老外玩起來也一樣筆法嫻熟。   我就是不明白,Stanford比Harvard差在哪兒了。按理說,Stanford對他也夠仁至義 盡的了。97年諾貝爾獎Laughlin收他當徒弟,帶他去Washington參加國際會議,大三就 讓他判研究生作業,能做的都做了,就是留不住。難怪Laughlin要哀歎:“Stanford快 要沒有好學生了……你要走就走吧,我也不攔你。不過你記住,別的地方不要你,Stan ford保底。”我怎麽聽怎麽就不像人話。   要說Harvard也算是錢江的一樁夙願了。他大二剛申請transfer那會,每天中午在學 一吃飯,左手一部《孟子》,右手一把勺子,嘴裏念念有詞,Harvard快來……我問,你 現在還有心情看《孟子》?他答,沒辦法,哲學係一哥們托他寫稿子,平時沒空,隻好 利用飯前便後了。我於是想起他大一時候寫了篇論文送哲學係參評,得過二等獎的。不 光哲學,文史也巨牛。一次他去聽中文係的課,末了和教授探討一個問題,滿嘴經籍, 周圍中文係同仁個個聽得目瞪口呆,那教授見狀慨歎中文係今不如昔。偶然一次我和他 談起我們家樓裏住了些大牛,報出金嶽霖卞之琳錢鍾書夏鼐,他就激動得瞳孔緊縮,渾 身抽搐,迫不及待地大聲問道:葉秀山在不在?賀麟在不在?沈有鼎呢?我一一據實回 答,賀麟在三單元,葉秀山原來在平房後來搬出去了,還有那個沈什麽來著的?我沒聽 說過。他驚訝地問,沈有鼎!沈有鼎你沒聽說過?我說,沒聽說過,不過四單元還有一 個搞哲學的叫周禮全。他立刻糾正說,周先生是搞數理邏輯的。我說,哦,他給我講過 理發師悖論,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從椅子上彈起三丈多高,連連大叫:哇!你太幸福 了!竟然有機會聆聽周先生教誨!太幸福了!半天才冷靜下來,用稍緩和的語氣問,你 們那兒還有什麽比較年輕的牛人嗎?我說,我們家樓底下剛搬進一位五十多歲的,好像 叫張家龍,不知道幹什麽的。他連連說,我知道我知道,他也是搞邏輯和哲學的,我小 學時候就看他的書了。說著從書包裏掏出一本圖書館的書,翻到中間一頁,指著上麵的 一個腳注說,喏,就是這本。我探頭過去瞅了一眼,見一個冗長的書名後頭跟著“張家 龍”三字,在我看來和黃家駒也沒什麽區別。我得意地炫耀說,我還去過他家呢。他馬 上又不行了,掐著我的脖子拷問道,哇!你跟他探討什麽問題了麽?我說,有的有的。 他紅著腮幫子逼問,是康德還是黑格爾?我終於有點不好意思,老老實實地答道,張先 生問我,“小朋友,我們家電費這月多少錢?”   說過文史哲,還得回到錢江的老本行,數學和物理。相傳錢江小學升初中的時候, 被人大附中校長麵試。那變態校長對錢江的天才早有不滿,一時頭腦發熱,獰笑著出了 一道微分,不想竟被錢江做出,登時暈厥。錢江有個鄰居是我高中同學,告訴我說錢江 打小每個周末被他爸關在書店裏不讓出來,久而久之,數學物理什麽的就都練出來了。 我聽到這個說法之後第一個反應是他爸夠狠,第二個反應是他爸一定看過武狀元蘇乞兒 。我去錢江家做客,見他書架床頭桌上臉盆裏無一處不是書。枕畔一本厚厚的柏拉圖, 希臘原文加英文注釋,是他在北大選學希臘文的輔助教材,嚇得我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又從書架頂端震落一本形散神不散的外斯科夫《二十世紀物理學》,一打聽又是他小學 時候看的。他小學時已如此生猛,到中學就更加不可收拾,競賽獲獎無數,高中時候還 去羅馬尼亞拿了塊牌(不是IPhO)。待進了北大物理係,那更是公認的大才子,師生皆 盡歎服。我每次聽他跟我講物理都覺得是一種享受。大二的某一個晚上我酒足飯飽之後 在三教走廊裏溜達,碰到他急匆匆下樓,就把他攔住,隨便聊了幾句,怎麽的就說開了 去,一路談到人生觀世界觀,最後他心潮澎湃地給我講起他的終極理想,那就是做Eins tein、Godel那樣純粹的思想者。為此他立誓做物理到三十,再視能力修正進一步的方向 。他整整兩個小時的旁征博引苦口婆心,終於讓我信服我們學物理不僅僅是從興趣出發 ,有時候甚至是一種責任,因為這個世界從被創造出的那一刻起,就需要有專門的人來 理解它,即物理學家。其實在錢江給我灌輸這些道理之前,我早就認識到他是一個高級 趣味的人。舉例說,一次理論力學課間,96的一個師兄很客氣地管我借望遠鏡。我不明 所以,順手遞過,卻沒想到警覺的錢江馬上在一旁叫起來,你們想幹什麽!可惜為時已 晚,話音未落,三教教室窗前已是萬頭攢動,近半個班的男生擠成一團,爭先恐後地搶 奪我那個簡陋的望遠鏡觀察下麵遊泳池中的無辜女生。錢江見勢不妙,橫刀立馬一夫當 關,妄圖用血肉之軀堵住洶湧的人潮,可憐還不及站穩,就被大眾的車水馬龍淹沒,隻 剩一個腦袋浮在人群之上,仿佛還要叫幾聲,卻又被周圍“美女!”“調焦距!”的呐 喊蓋過,終於細不可聞了。歎錢江一代物理係正選守門員,堂堂北大校運會百米第四, 竟落得如此下場!慘案過後三月有餘,大家念起錢江,仍不由得拇指一豎,讚道“是條 漢子!”“道德高尚!”——所以說,我早就知道錢江高尚,隻是在那天晚上正經聽他 大談個人理想之前,我想不到他竟然高尚至斯。從那天起我就衷心祝願他transfer成功 ,盡早出去為中國學生掙臉。果然不久他就如願以償,奔Stanford去也。一年後GRE考2 400的黃頡偶然讀到他申請時寫的essay,驚惶無措,再不敢稱學過英語,那是後話。   錢江去美國之後,和我聯絡減少。中途他曾回來幾次,我卻隻見了他一麵。聽說他 在Stanford選了無窮多門物理數學課,還選學拉丁文,期末考試前一個禮拜住在圖書館 裏,每天隻睡三兩個小時。後來就是他不幸被一個從架子上翻落的沉重儀器擊中頭部, 一時血流不止,支撐著摸到電話機旁奮力撥出911。所幸警衛和醫護人員及時趕到,方無 大礙。一位警官還煞有介事地問他被何人襲擊,他無奈指了指身旁那個沾血的儀器。饒 是他一貫身體強健,這次也不免住院一月。再後來,就是他去Harvard讀博,音信漸無, 再不知曉。   哦,忘了說我們是怎麽認識的。那是一次電視台舉辦的名為“著名科學家和青少年 見麵”的無聊活動,我和他一同作為著名青少年應邀參加。會上他聽說我是北大附中的 ,第一句話就是冉鷹怎麽沒來?我解釋說冉鷹參加化學競賽去了。他接著就評論說,冉 鷹很厲害,“雷達杯”第一。我那時已經知道“雷達杯”在北京上海廣州三地一年一屆 ,考試範圍極廣,數理化天地生無所不包。冉鷹是第三屆的第一,光獎金就有一萬,錢 江則比他低兩名,亦是名聲大噪。我一時找不出別的話題,幹脆順著他的話線接下去說 ,雷達杯的題目很難啊,我記得有一道題給了幾種怪鳥,然後問哪些擅長爬樹,哪些擅 長遊泳。錢江被問得愣了一下,茫然地看了我一會,終於很不解地說,你難道不知道鳥 是分作鳴禽、猛禽、攀禽、遊禽、涉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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