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沒上學以前,天天都是快樂的好日子。無拘無束的童年,父母親人的關愛,養成了我開朗簡單的人生觀。那時,我家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家道比較貧寒的人家,但那絲毫不影響我們家的歡樂氣氛。
母親大人生我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父親更是五十開外。兩老晚年得女,雖說是家中已有很多兒女,可那絲毫也不影響爹娘疼愛女兒之心。也可能是我一出生,就不同於那些普通嬰兒的弱小無力吧,爹娘看到生命力特別強盛,白白胖大的老女兒,兩個老人喜愛的猶如對待隔代人一樣,根本不像對以前的子女。我大姐那時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她可以幫爹娘做很多事情,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妹肥嘟嘟的,她高興的把我洗幹淨,放到家裏做生意用的大秤盤裏,秤秤正好八斤半。後來,我聽爹娘說過:因為家中兒女太多,已往的孩子根本沒秤過重量,也不記得那些孩子的生辰八字,就我這個老閨女的一切,卻是記得最清楚。他(她)們二老不但記住了我的農曆生日,還很趕潮流的幫我登記在戶口本上的,是陽曆的生日。為此,我的確是要感謝上蒼對我的特別關照,在我從出生的那一時刻起,就為我安排了諸多的:親人、愛我的人、心疼我的人、關照我的人、熱心幫我的人。。。。。。我向一切善良的人表示感謝。因為,有很多這樣的人,現在,已經離開了我的世界,更有一些默默無聞的人,以各種樣的方式愛過我、幫過我、關心過我。。可是,我卻不認識這些人,甚至不知道他(她)們是不圖名利的英雄,也更沒機會跟這樣高尚的人們說謝謝。。。。。。。
當我即將上學以前,我的大姐姐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她工作在一個偏僻的山區,因為大姐從小被教養成逆來順受的乖巧,聽從母親的安排,婚姻方麵不是很理想。不敢自己做主,大膽接受同事的愛慕,反而任由父母安排,嫁給一個家鄉的人。那人各方麵的情況還是挺不錯的,人品相貌都是無可挑剔,正是這樣的儒雅帥氣君子,才會惹出一些平常人想惹,卻沒法惹的禍來。婚後,大姐夫跟大姐長期過著兩地分居的生活,他是他們家中唯一的兒子,父母年事已高,也不可能調動工作去跟大姐相聚,大姐的工作單位比較特殊,又不好往家鄉調動。結果兩個人雖然成了夫妻,卻是聚少離多。大姐在婚後一年多,終於有了孩子,還在大姐懷孕期間,家鄉的人們就在背後議論紛紛,很多人很為大姐抱不平。原來,大姐夫被一個家庭成分不好的女人纏上了,她是大姐夫的同事,人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因為身份問題,二十多歲的人,卻沒哪個像樣的男人想要娶她,結果就跟大姐夫日久生情,發生了最原始的人性衝動。。。。。。現在想來,那都是兩地分居造成的第三者插足。之不過,當時的人們根本不會體諒、接受,所謂作風方麵犯了錯誤的人。再說,我母親是何等樣的人啊?豈能讓女兒受此大辱?她的興師問罪,無疑加重了一個小家庭的迅速瓦解。大姐生下的兒子,按著家鄉的風俗,理所當然的留給了家丁單薄的夫家。我那強悍的母親啊:您的一片愛心可是幫倒忙的呀。您根本不給兩個孩子自己選擇將來的道路,硬是不給姐姐一個回心轉意的機會,小夫妻吵架生氣都是常有的事,那時的大姐夫早就後悔的心痛欲裂,他任由姐姐打他,一次次來到我們家中認錯,甘願接受您的怒罵。。我敬愛的老娘啊:難道,您忘記了當初自己是怎樣追求婚姻幸福的勇氣了嗎?三十來年的光陰流逝,很快衝淡了一切的恩怨。現在,我不是譴責自己的母親,我根本就不配!母親對我:可是恩重如山的娘親啊!
大姐帶著滿腹的心酸,忍受著家庭分裂的傷痕,失去兒子的牽掛。。她心底的痛楚。。沒人看得到。大姐的心,對最小的妹妹也是猶如母親一樣的深厚,她在參加工作之前的實習階段,有幸到了北京,自己沒舍得買任何東西,卻給家中所有親人都買了禮物。特別給最小的妹妹買了玩具,漂亮的連衣裙,那件連衣裙到現在還存在妹妹的心底深處,時不時的就會出現在妹妹閉起來的眼前,當妹妹打開眼睛時,那條漂亮的裙子,就會調皮的藏到光陰的背後去了。。。。。。。
後來大姐的工作穩定了,心情也沒當初那般的低落,她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溫柔、親切、祥和。。其實,我覺得我家大姐和我,倒是有著很相近的性情,我們就算心裏麵再怎樣的痛苦都好,我們都不喜歡表現出來給人看見。本來的我們,也的確不是那種悲觀小氣的人。再大的煩惱臨到我們身上,也不過是當時困擾我們一會兒。很快,我們就會從自己的心底升起陽光,把自己從內到外都給照亮了。內外協調的寧靜、平和,讓我們不會看重人世間的得失福禍。。其實,說穿了,一切人為的外在因素都不能打倒人,惟有自己的內心,卻很容易擊敗自己。我不是什麽高深的心理學醫生,我也不打算進修那些所謂的人生課程。我喜歡用心品味著、感悟著,由自然的情感中,流露出來的甘泉,那是心底無比純淨的人,擁有著天使般的純潔、空靈,內心裏充滿著無限的愛,才會產生出來的生命之水。。。。。。。
在一次大姐回家探親時,她把我帶到了她工作的地方。那時,小縣城的孩子很少有坐火車出遠門的,我算是很幸運的,還沒上學的小鬼孩,就能跟著姐姐跑到山溝裏去。從小,我就是一個喜歡到處跑的野丫頭,好在我家的院子比較大,不但種了很多花,還種有好幾棵果樹,沒事我就愛往樹上爬,家裏的石榴樹、棗樹,可是看著我出生長大,後來怎樣淘氣的爬上爬下的。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壞蟲子,好幾次我被毛毛蟲劃的大哭大叫,媽媽總是非常緊張,而又心疼的拿出萬金油,給我擦抹一番。她那緊張而又關切的表情令我很受用,以至於每次再遭遇到毛毛蟲的襲擊時,我就會更加大聲的哭叫。。。。。。也別說,那時的萬金油倒是很管事的,擦上不久,疼痛感就會很快的消失。不知道媽媽是出於寵愛我過頭啊,還是怎樣的一種心境,她也不管管我的淘氣,別的人爬樹,就會遭到媽媽的破口大罵,可媽媽就是沒罵過我,搞得我還以為爬樹就是我顯示權威的一種特權了。嗬嗬,現在一想到那時的淘氣樣子就會好笑。。不過,當時的我,可是一本正經的很哦。那時的我,總是一臉的嚴肅表情,看到不順眼的人,我根本就是不理不睬。別人說什麽,也都很難讓我從心裏接納,我除了心裏很清楚誰對自己好壞之外,我根本不想多開口講話,以至於後來別人說我很大的孩子了,怎麽連個話也不會說,都是你娘給慣的。家鄉的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媽媽的寶貝蛋,也是惹不起的嬌閨女,那時,我最拿手的好戲就是哭。也可能是小女孩長的可愛,就是容易得到大家特別的偏愛吧,更別說那是一個一片灰色的時代,人們差不多都穿著同樣的衣服,小女孩因為爸媽哥姐們的寵愛,總是穿著一些成品的衣服,也就很自然的跟別家的孩子裝扮都不同。以往的衣服都是自家定做的,那些反而是普通人家的特色,那時的時髦是衣服要成品的,有了商標的才算是名門閨秀的服裝。嘻嘻,這是那個時期的怪胎,不是想要說明我本人是什麽大家小姐。母親眼看著,就要跟大女兒一起,去工廠一段時間的小女兒,母親有些放心不下,雖然她明知道,這不過是很短的一些日子,但是,慈祥的母親就是特別的擔心,她很不舍得的一再交待大姐,如果工廠不好玩,或者妹妹不習慣的話,就要趕快把我再送回去。大姐就讓媽媽放心,她會很好的照料妹妹的,結果,我終於第一次飛出了家鄉,跟著我慈母般的大姐一起,到了她所工作的山區。
天性好野的丫頭,就是非常的喜歡那種田園式的生活。更難得的就是,還有一個差不多同齡的小朋友,也是來自同一個縣城的男孩。大姐工作的工廠相當大,大家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能夠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方,遇到一個老鄉,兩個小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莫名的好感。天天都是那個叫小安的小男孩,一早就會跑到大姐的宿舍門口,等我出來好跟他一起玩。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的確很值得讓人回味,他是那般的老實,別看倆小孩不怎樣交談,就是很默契的能夠揣摩到對方的心意。印象中,那是一段純潔的就像天使一樣的友誼。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誤會、不解、難溝通,我那時太小,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著早戀的東西,如果早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再怎樣也要把他給抓牢了,好好的跟他戀上一把。哈哈,看來我是想情人想瘋了,就連小男孩也要瘋狂的想啊想。。。。。。。
好想再次見到你:那個叫小安的男孩,我青梅竹馬的小夥伴啊,雖然歲月如風,將我們吹到了不同的地方。雖然人生如海,給了我們不同的航向,現在的我該去哪裏,尋求與你的再次相遇呢?我知道這一切並不容易,三十餘年的分離,我們早就不記得了對方的樣子,現在的你還好嗎?就請日月星辰帶去我對你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