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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2007-02-11 11:25:06) 下一個

我是中國的一個老人,客居美國加州,加州的聖荷西四季如春,陽光明媚,很少下雨。今天傍晚突然烏雲密布,夜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滴噠到我的曬台上,它使我想起了許多往事。在我童年時住在山東濰縣(現稱濰坊市),我的家是一個四合套院,每當下雨時,就看到我的母親和大娘嬸嬸們,忙著把屋中的大盆小盆統統搬出來,放在屋簷下接雨水,我就坐在屋簷下看滴到盆中的雨水,擊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在盆中漂來漂去,一回被雨點打破了,又來了一個新水泡,我怎麽也數不清,直到雨停了,屋簷不滴水了,盆中的水泡才沒有了。天晴後,媽媽和嬸嬸們便忙著洗衣被,據說雨水易去灰,也省水。

我的家後來搬到了青島居住,我上了聖功女子中學,它瀕臨青島海濱棧橋,這是當年青島的標誌。每當下雨天,我同我的好同學史一帆就代著午飯在學校吃,吃罷午飯,我兩便各自打著一把雨傘,漫步在棧橋上,看到海邊的礁石旁,有戴著鬥笠,穿著粉色,綠色中式上衣的婦女和小孩,手臂上挎著一個小竹籃,或是一個小鐵桶,一手拿著一個用豆條編的小耙子,在挖掘礁石上的貝類。遠看霧霧茫茫的大海,有幾群海鷗在這兒盤旋翱翔,偶爾也能看到幾條揚著白帆的小船,這一小雨中的景色,宛如一副美麗壯觀的油畫。我與一帆邊走邊聊,聊班上的趣事,聊某某老師的講課,更多的是我們對未來的設想,一帆的數理化和語文,史地都很好,是我們班上的尖子學生,他的誌願是學醫,將來作一名醫生,我的功課是中上等,對畢業後的理想也沒有明確的目標,我們互相探討切磋,走在小雨中的棧橋上,設計著我們的前途,我最終選擇了學習法律,這一選擇與我們在小雨中談思想,談前途是分不開的,他考取燕京大學醫預係學習了八年,畢業後,在全國著名的大醫院工作,我考取了朝陽大學法律係,畢業後在一所名校教書,盡管我倆專業不同,都是在作人的工作,他是從人的身體上來拯救人民,我則是希望從人的精神來教育人們。在這小雨的黑夜裏,我想了許多,親情固然重要,友情也是無價的,交上一個好友,他可以使你受益一輩子,反之他可以危害你終生。冥冥的黑夜裏,我思緒萬千。。。。

 

 

寫於2006 1129 美國加州 聖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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