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京的這通電話,讓我終於分辨出了她的感情。
友情是動機,但不是全部的目的,——我在她憂心的長歎裏,聽出了她對金的綿綿的牽掛。
京京,你是不是弄假成真,愛上金了?——我想那樣問,但終於沒有。——愛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帶著激情和盲目,——戀愛中的女子,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失明人。
京京照例是直筒子脾氣,見我欲言又止,便直奔主題。——她說露露,咱倆這蕾絲邊兒的質量,可一直是沒說的,超結實,這回不會因為金的前嫌和我的“插足”,就打褶兒破裂了什麽的吧?
我說京京,你胡說些什麽啊?!
“露露,那我可就跟你掏心掏肺地說話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我說瞧你那點兒出息。
她聽了,就小女生一般地囁嚅著,說露露,不瞞你說,我第一次在你的病房裏見到金時,就為之眼睛一亮;第二次跟他一起喝咖啡時,他冷靜機敏的談吐,又讓我耳目一新;再後來,在醫院裏再次遇見他,望著他鬱悶遠去的背影,我則是心裏一疼,——露露,對我來說,金的身上有種特殊的吸引力,是這些年來,我在我周邊的那些學音樂搞藝術的男生身上,所從來沒有感覺到的,——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一亮,二新,三疼,三步跳之後就進了愛河?”——我笑了,輕鬆快樂起來,——愛情是世界上最健康的傳染病。
“雖然愛河還沒有最後跳成,但露露,我能感覺到金的覺悟和待我的誠意。”——周姐頓了頓,輕聲地說:“他後來告訴我,他來北京創業的這段日子中,與其說是勞累和酒精讓他犯了病,不如說是貪念和欲望毀了他的身體。——他說隻要他能熬過這一關,就一定會娶我,然後本本分分地做好本行,給我個家,讓我從此有個可以停泊的港灣,無憂無慮地安心創作。”
我聽著,心中有股熱流在湧動,卻嘴硬,偏要擰著勁兒說話。我說京京,你就美吧你!——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可別高興得太早咯,——我擔心的是,犀明他一旦知道你為了我,不惜一切地做了小偷,拿走了他至關重要的東西,會不會就跟你翻臉啊?”
不想周姐就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露露,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今天我回來之前,聽到紀英英給金來了電話,為證據丟失一事大罵金,並威脅他說,如果他不給她一定的賠償金,她會把他告倒律師協會去,讓他們吊銷他的執照。
那後來呢?”——我著急起來。
“金當然是四兩撥千斤嘍,——他說紀老板,聽你這樣說我很難過,但請不要忘了,細究起來,你因生意不好一拖再拖而至今還沒付給我的啟動費,早就讓你違約在前,使我們之間的委托合同自動失效了。——說句不好聽的大實話,即使現在那些證據不被人偷去,我也完全有理由不按時出庭,你看著辦吧!——露露,當他說到‘被人偷’那幾個字時,竟然還瞄了我兩眼,當時把我嚇得呀,汗毛直豎!”——京京一邊說著,一邊嘿嘿地幹笑了兩聲。
我說京京,你就不知愁吧你,看來金對你的行竊之事,心裏早就有數了!——我告訴你啊,你可得長性點兒,別新鮮勁兒過去了,就三天兩頭的耍脾氣得罪他,否則,我可不是你,——會為了朋友行俠仗義,到敵人的身邊臥底去。
不想她就長籲了口氣,說京京,一個想把腎都捐給對方的女人,還能愛得不長性嗎?!
“你說什麽?!捐腎?”——我驚叫,——分貝之大,堪比高音喇叭,讓周圍的吧蟲們“迅雷不及掩耳”。
線路的那端,周姐因奶奶的插撥而掛了電話。我慢慢地合上了手機,靜靜地坐在那裏。
服務生姐長姐短地回來了,手中捧著一杯鮮紅的草莓沙。——他說姐,給你這杯新鮮的“紅粉佳人”,平日裏都賣10元,看在姐你今天夠意思的份上,打個八折給你,再加上剛才上網的兩塊錢,你那10元的押金就足夠了。
我笑笑,說謝謝你老弟,讓我占了便宜。
服務生走了,我吸了口甜甜的梅汁,然後晃動著杯中的冰沙,暗暗地說,——是的,犀明,謝謝你放了我一馬,讓我占了便宜。——祝你早日康複,更願你被我傷碎了的心,能像這杯中的碎冰一樣,在京京那“紅粉佳人”一般的美好和甘甜中,慢慢地融化。
……
那天半夜的時候,歐終於有了消息。他發來了短訊,說他人都平安,隻是剛剛從邊遠的地區回到省城,手機才有信號。他說他幾分鍾前已跟小楊通了電話,知悉了一切,等司機打個盹兒後,就會啟程,連夜往北京趕。
他在短訊中最後寫道:露露,答應我,讓我明晚一到京,就能看到你,好讓你陪我吃個熱乎飯。——本來想馬上給你個電話,聽聽你的聲音,可現在太晚了,怕打斷你的夢,就忍住了。 傑
我讀完後,趕緊打了一段話,把紀和金這邊撤案的情況詳細地告訴了他。然後又附了幾句,說犀明犯了老病,據說他這次發得挺重,有腎衰竭的征兆,是京京告訴我的。——傑,就像前邊我說的那樣,犀明現在是京京的男朋友了,能不能看在京京與我的情份以及她這次挺身救我們的份上,停止對金的報複吧,算我求你了。
我寫完了這些,就猶豫著明天下午同歐見麵的事。半晌後,我終於狠了狠心,飛快地在後麵的括號裏加了幾個字:“傑,我睡前忘了充電,電話快沒電了,不再打過去,安順為盼。”——我寫完字,抬手就把短訊發了過去,然後咬了咬牙,關了手機。
我扔了電話後,僵屍一般地向後倒去,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良久,我對著灰白而空茫的天棚籲了口氣,心裏默默地說:傑,對不起,給你惹了這麽多的禍。——再見了,我會在遠方無時不刻地為你祈福,願你逢凶化吉,一切歸順,——再見了!——我無聲地告別著,任雙眼浮生的水霧結成淚珠,灼熱地流淌下來。
……
第二天早晨,我梳洗完畢,來到樓下,想跟收發室的韓大爺打個招呼,卻發現裏麵沒人,——好像他早知道,我這個招呼不過是個告別的前奏,不大受聽。
我乘著地鐵來到了火車站,在人山人海的旅人中踽踽前行。十幾分鍾後,我終於站到了北京到湖南的售票口。
我伸頭,對著裏麵的售票員說:“我想買一張到長沙的火車票,是明天下午的621次。”
“明兒下午?——你沒看見都沒人排隊了嗎?——春節以前的票到昨天為止,全部售光了。現在隻有初五以後的車票,你買不買?”——她愛理不理地問。
我猶豫著,卻不想忽然就有人湊到我的身後,小聲地對我說:“哎,妹子,我有票,明兒下午的硬板,不貴,要的話就跟我來。”
我回頭看了看,就跟著這個瘦高的票販子來到了轉彎的牆角處。
他拿出票,笑嘻嘻地管我叫老妹兒,說看樣子你還是個學生吧,原價加五百,算了。
我說啐了一聲,說我不是學生,是北漂,——是常在火車站這裏漂來漂去的那種北漂,——早就知道這裏黑票的行價,你別唬人了。
他說那加三百怎麽樣?
我說那就讓它爛在你的手裏吧。
他說那就二百吧,就當跟老妹兒交個朋友了。
我抬腿就要走。
他說別這樣啊,老妹兒,看在哥領你走出這麽遠的份上,別讓我白辛苦啊!
不想白辛苦,那就加三十吧,——我說著,就隨便指了指遠處,說看到那些民警了嗎,你也不想驚動他們是不是?——春節越來越近,你們的處境也越來越難,不如見利就走吧!
“三十,才掙了三十,這哪兒還叫黑票,這叫白搗騰!”——票販子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著,一邊把票拿遞了過來。
我也開始往外掏錢,可先掏出來的卻是電話,——若不是打開了背包,我根本就無法在嘈雜的人群中,聽見它振動的聲音。
“二叔,是你呀?——怎麽突然來了電話?”——我接聽,有種莫名奇妙的緊張。
“露露,你-----,你能不能馬上回來一趟,你------,你爸爸回來了……”——他有些結巴。
“爸爸回來了?!——他-----,他不是在湖南嗎?”——我問著,心裏卻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虛慌地跳個不停。
“唉,說得就是!——可能是身體頂不住了吧,他突然就回來了,——據我的一個在車站值班的老朋友說,那天你爸他人下了火車後,還沒走到檢票口,就突然倒地,暈在了站台上。”
妹妹謙虛了,——如果俺股票像你玩得那麽好,還碼字幹啥
謝謝你的支持!
看采心不知不覺已經71集了,無比讚賞,曾經嚐試過,寫到了7集左右,就開始難以支撐了,然後我就來個第八集(完)---然後一身輕鬆。。。嗬嗬
寫著寫著感覺就出來了。
還是讚美以馬內利吧,啊哈。
心心,俺也是呀,還經常忘記名字,哈哈哈,俺找地洞鑽。。。
雪M,也教俺一招,讓俺趕緊完工,徹底解放。。。。
問好
正在碼字,天昏地暗,雪兒救俺
連載太累人了!現在投降的念頭直在腦子裏飄,嗬嗬。。。
大俠,二老還不錯,都喜歡對著電腦。。。比俺還厲害,嗬嗬。。
老五這話有點以馬內利的味道了。
別光顧著碼字,也要侍弄好二老。
心心,俺還在碼字,唉,總是卡殼,希望今晚完成吧。。。
人,到了生命危急的時刻,會大徹大悟的。
今天又暗湧嗎?——不是催是惦記著看
等五弟定了就回音給你
謝謝你一路支持!
希望辛露不要再有什麽波折了,她經曆太多了,上帝是公平的!
問好!
希望京京能得償所願,而金在病好後真的能好好愛她!
老爸又出狀況了,露露的生活真多磨難呢。
真希望最後露露能不顧一切地去愛傑森!
“一亮,二新,三疼,”——頂心心愛情真經!
熊抱!
采心這幾天要辛苦了
這故事九曲十八彎的,啥時候雲開霧散啊。。。。